[猫鼠]大义无声

作者:zyx43558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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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回 智公孙正言解心意 呆锦鼠冷语慰还恩


      这边众人又喝了会子,因卢方蒋平明日还要当值,也不敢多饮,便散了。白玉堂见展昭回府,也起身道:“爷与你同道。”系好褂子,一同去了。只留韩彰与徐庆聊些各自境况。

      展昭出了门放缓脚步,白玉堂跟上来,只抿了嘴,倒也不说什么。二人静默走了一会子,展昭瞧他似有心事,便道:“五弟素来爽利,今日到如何不痛快了?”白玉堂笑道:“你这贼猫倒是乖巧,衙门里的好眼色。”展昭自觉好心碰了灰,便不再言语。白玉堂出口也觉过了些,又不能收回,尴尬一回,也只默默行走。

      及至入府,正遇上大人审案,两人快步入堂,却见里面乱哄哄一团。王朝马汉捉了一人,那人兀自挣扎,口中还骂:“我把你个小贱妇!今日便休了你!”另一侧一女子蓬头散发,脸颊微肿,垂头嘤嘤而泣。那男子也不管多少人瞧着,只顾骂:“你个不长眼的婆娘,此番定不饶你,”展白二人匆匆与包大人打了招呼,便立于一旁。白玉堂自来瞧不得以强压弱,见那男子兀自骂个不休,不由上前几步,一把揪住那人衣襟,一个前摔丢出去,道:“有事只管说来,打骂女人算什么本事?”那男子只觉眼前一晃,明白过来已是浑身疼痛,被白玉堂冷眼一扫,哪里还敢言语。这边那女子见挨了打,也不管哭了,只扑到男子身边,跪向白玉堂央道:“官爷且住手,饶了他这遭罢。”又转过身向男子:“我只为你好。”一面又嘤嘤哭起来。

      这一时厅堂倒是安静了,展昭正自与公孙先生了解始末,见此便道:“五弟,且回来罢。”白玉堂冷眼瞧了一时,心下也明白个□□,后退一步 ,站到一旁。包大人瞧了瞧公孙策,公孙先生以手敲案示意,包大人点点头,捋一把胡须,一拍惊堂木,喝道:“你二人本是夫妻,今日闹至此处,且积怨已久。既然如此,不若和离。”那女子听闻此言,浑身一震,又大哭起来,那男子也去了先前气焰,低头不做声。包大人又吩咐:“王朝马汉,取一纸文书,供他签字画押。”王朝马汉应了一声,还未行动,那女子已是跪爬几步,哭道:“大人莫要如此,莫要如此罢。”那男子此时似动了什么心思,也留下两行泪来。包大人等候片刻,又问:“你二人可还有甚话说。”那女子已是泣不成声,断断续续道:“本只想求大人查个通透便罢。如今也不求了,且放我二人家去罢。”那男子哽咽片刻,也道:“你想来也算贤惠,怎地偏这一事上不通。如今这步田地,如何是好。”

      两人哭了一阵,渐渐息了声。公孙策自案后站出来,笑对衙役道:“扶他二人起来。”待两人被衙役搀其站好,方笑道:“你二人如今可悔悟些?”见那二人点头,又缓言道:“刘张氏,你本是贤良女子,一心为家。这刘成也是本分人家,你又如何不放心。若是真个娶了三妻四妾流连花巷也罢,偏又未曾。你闹出如许动静,岂不是白白毁他名声?又叫他如何收场。”那刘张氏闻言低头不语,显是悔意非常。公孙先生又对那男子道:“刘成,你也莫喊冤枉。他便是个十斤的炮仗,没了火也炸不出来。”见那男子亦点头,方缓缓扫了一眼周围人,道:“这世人心都是一般:但凡接人待物,总有个远近亲疏。刘成与外人热情文雅,自家惫懒,正是外人疏远自家亲近之故。试想:若遇上疏远之人,少不得笑颜温语,礼数周全;回了自家,便自在许多,也去了礼节,胸中有什么,也无了顾虑,只管大喇喇讲来。是以闹出许多不快,偏这不快,也正是亲密之故。可惜世间男女,多少不识得,只当他冷言冷语,必是不放心上才如此,坏了多少好姻缘。”

      公孙策这一席话,说到多少人心坎之上。到了白玉堂耳中,更似把自家不能说的话都道出来一般,只觉胸中畅快无比。堂上那对夫妻闻得此言,也好似醍醐灌顶,都瞅着对方红了眼眶。公孙先生又道:“自古女子最忌猜忌。你见刘成冷淡,又外出频繁,便疑其不忠;几次查问无果,又欲请官老爷为你做主查清。你可曾想过:若此事是真便罢,若本无有此事,你叫他如何自处。”那刘张氏已是悔不当初,只攥了刘成衣角不能言语。“刘成你自外奔波疲惫,回家歇息也无可厚非,但待你最真心者必是家妻,若亲人不得你好言相待,又能得谁真心?你只顾痛快,把亲密的也变疏远了,岂不冤枉。”一番言语罢了,那夫妻二人心里已是酸甜苦辣咸翻了个遍,更恨不得从头相识。公孙策见此,笑道:“好日子也需好人过,你们都为对方想,何必闹到今天。”那夫妻俩受了教训,又由包大人授意,方千恩万谢的去了。这边也散了堂。
      大义无声(第四章)
      白玉堂自下堂后,正思量要去寻展昭,却听门外热闹,乃是圣上召见包拯入宫,展昭自然也去,好在自己不听宣调,免了这繁琐事务。信步来至中庭,西跨院张龙赵虎正摊着书出来晾晒,想是公孙先生的意思。随手拾过一册翻开,只见上云:“择乎中庸,而不能期月守也。” 又丢回书堆上。恰此时公孙策亦捧了书出来,见了白玉堂,笑道:“白护卫今日得空?”白玉堂点点头,也伸手帮他晾晒。公孙策见书摊上一本歪乱着——正是白玉堂方才看的那本 ——便拿起来摊开放好。一时整理毕了,张龙赵虎自去前院打理。白玉堂思量着今日堂上公孙策的一番话,正要询问,却见一垂髫小儿,一手攥了块饼,蹒跚入门而来。

      乃是府内厨子张家的,年方五岁,偶来玩耍。公孙先生因见其聪慧,便教他识字。此时公孙策见他蹒跚而来,憨态可掬,便弯了身子笑道:“奴儿哪里来呀。”那小儿晃了晃手中碎饼,笑出一对酒窝:“娘让来找爹。”公孙策点点头,又笑:“奴儿办事稳妥,娘才让奴儿来。”奴儿闻言挺了挺胸脯,似大人一般肃了脸,道:“娘说奴儿是大人,管着爹不许拎瓶子去。”这番话说得颇为诧异,公孙先生顿了顿,又笑道:“你且玩着。吃完了饼,我教你识字。”起身往后厨去了。那奴儿也乖巧,真个留在这里。白玉堂已经在一旁看了半日,他虽是护卫,却鲜往后院来,故此不识奴儿。方才瞧他二人说话,暗道这娃娃年纪虽小,却露出几分胆色来,也甚为喜爱。见那奴儿也睁着乌亮亮眼睛望着他,便伸手道:“娃娃,你且过来。”那奴儿啃一口饼,向前两步,也不说话。白玉堂蹲下身子,道:“娃娃,你可会写自家名?”奴儿嚼着饼,眨了眨眼道:“会。”拾过一根枝杈于地面上划了几道,歪歪扭扭偌大“张奴”二字。白玉堂笑赞道:“娃娃写的甚好,谁与你起的名儿?”奴儿似想了一下,道:“俺娘,说给俺起的名字壮实嘞。”白玉堂点点头,心下明白,许是这娃娃八字过硬,穷人家怕不好养活,起了贱名压着。自腰间摘下一牡丹花团锦缎囊袋,道:“娃娃写的好,这个予你罢。”抖了几抖,抖出一对金称玉如意锞子在手心。那奴儿何曾见过此等玩意,自是欢喜非常,接在手心里把玩。

      待公孙策回来时,两人已是玩作一堆了。公孙策叫过奴儿道:“你爹应了先生,再不去拎瓶子。”奴儿欢喜非常,公孙便教他识字。白玉堂又逛至东厢住处,白福早寻过来,道月底账目汇总之事。白玉堂只推说衙门有事,要他先自整理了,待明日略略看了便罢,也不回府。白福见他神色犹疑,不似往日之态,也不敢多言,只问:“二爷晚膳何处?”白玉堂道:“府内应付了罢。”白福应了,又问:“可要备酒?”见白玉堂迟疑,因道:“那胡家前儿个赠的东阳还有几坛,不若一并送来,大人先生虽不多沾,也是好的。一并衙役都沾了光,大家欢喜,凡事也想着二爷。”白玉堂闻言皱眉道:“爷不怀那心思。”顿了顿又道:“你与我带一坛罢,不要那东阳。西苑梨花树下的有美堂还有罢,取了来。”白福连连应着,转身要去,白玉堂又叫住他:“自账上取些钱来,送予张厨子家去,他家怕是犯了难了。再问问还需什么,一并解决了。”白福忙用心记下,回去到底背着五爷送了几坛东阳与后厨。

      这边白玉堂兀自倚着床栏等着,眼看红日西斜,仍未听包大人回府消息,竟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恍然间似在陷空岛船上,蒋平解着渔网道:“今日得老天照应,竟得了几条赤红锦鲤上来,过会子让厨子做了。”白玉堂便要应声,一张口竟发现喉咙发紧。正自奇怪,船却摇晃起来,越晃越凶,水上也起了浪,铺天盖地,猛然一个浪头打进了船里,白玉堂死死把着船舷,已经浑身僵硬。蒋平明明是笑着,却突然变了颜色,兀然狰狞起来,浪声很大,白玉堂却分明听地清楚:“姓白的,事到如今,你又有何说? ”抬眼再瞧,分明是徐庆舞者双锤砸将过来。五爷拼着要躲,偏浑身动弹不得,眼看铁锤到了近前,却听耳边唤道:“白护卫好起。”又被轻推了推,白玉堂方觉松缓,一口长气出来,竟是能动了,便睁了眼,原是府一衙役,被公孙先生派来吃晚饭的。于是往饭厅去,门口遇见公孙策,便抱拳谢过。公孙策笑道:“晚间见白护卫睡得香甜,便未打扰。此时大人与展护卫方回,白护卫便一同用了罢。”白玉堂点点头,入了饭厅,果然见包拯展昭并王朝马汉于桌前用膳。展昭见白玉堂进来,便道:“五弟这里来。”自身挪了挪,将长凳空出一边,又起身摆了碗筷。白玉堂自额上抹了一把,直走过去坐下。几人又简单聊了几句。

      饭罢出来,展白二人自往东跨院去,却见张厨子领了奴儿正门前候着,忙去问何事。张厨子一见展白二人过来,忙迎上前去,口中不住地道:“小人家里有了难处,原不指望外人,如今却得了府上与白护卫救助。”扯了一把奴儿,“奴儿块给护卫老爷叩头。”那奴儿当真跪下,白玉堂上前一把拉起来,道:“这是做什么。谁个做事还是要赚叩头不成。”展昭也忙上前道:“张大哥快莫如此了。你说不指望外人,你在府内这么多年,何时竟把自己当做外人了。”张厨子情动非常,只能应者,又欲提袖子沾泪,抬起胳膊方想起什么来,递过一黑漆木红镂纹食盒:“内人也托我带话:不知如何报答白护卫,只得仓促做了些栗粉梅花糕,是娘家传下来的手艺,还望白护卫不嫌弃。”白玉堂结果食盒打开,但见桃红色梅花形粉糕仔仔细细铺了三层,伸出拿出两块递予奴儿,奴儿伸手要接,张厨子一把打掉,又喝:“谁准你乱要恩人东西。”又对展白二人说了许多感谢话,一边拽着奴儿家去了。

      这边展昭白玉堂相互看了看,展昭笑道:“解人于危困之中,无敌不愧侠义二字。”白玉堂皱了皱眉,方要反驳,又想起什么,缓了神色,自提了食盒入了跨院。展昭见他神色有异,一时也不做声,随着入了院门。白玉堂行至房前站定,缓了一下,回身道:“猫儿,今日公孙先生一番话,你可记得?”“自是记得。”展昭笑答,心下却几个来回:今日先生一番话,引人深省,当时白玉堂面色微沉,似感受颇深;想自与白玉堂相识以来,虽自身一直期望与之交好,然白玉堂言语刻薄时多,未免太冷了些;偏偏之前又刚有过“信你”这般的话,今日有作如此之问,难不成应了公孙先生的话?他这里左右思量,那边白玉堂默了一会子,叹气到:“爷自问顶天立地,想你南侠也一般男儿,如何投了朝堂,还拉拢爷兄弟反目。然则入府许久,却知你行事磊落,自有相惜之情。只爷素来不惯服软,也不指望多亲近。今日公孙先生一番话,到说进了爷心里。想是不与你见外,你也不与爷计较。”展昭闻言忽惊忽喜,忙抱拳道:“五弟哪里话。五弟磊落男儿,展某亲近尚不及,何来计较之说。”白玉堂哼笑一声,道:“五爷以真心待人,自然也不喜虚假奉承那一套。有话便明明白白说出来,藏着掖着让谁猜测去!既然你如此说了,爷也说了信你,自然也不怕告诉你:爷宁愿听今日三哥那等逆言,爷何等不省事,还需四哥做个和事老么。”展昭本想劝他蒋平一番好意,却想到蒋平也因盗三宝一事做得狠绝了些,便忍了回去,只道:“五弟赤子之心,展某佩服。”白玉堂嗤笑:“你这滑头猫,也莫装模作样。明明知爷不爽,偏偏要称‘五弟’,谁个是你五弟。”展昭笑道:“既然如此,展某便换了称呼。想你我如今也算同朝,展某又长五弟些许,便自作主张,唤了名讳,以后只叫‘玉堂’罢了。”白玉堂也不计较,只道:“爷却不识得展大人名讳,只作一只臭猫罢了。”言罢两人俱笑,白玉堂又道:“今日爷着人送了一坛‘有美堂’,乃是昔年嫂嫂亲手所酿,今日便与你饮了罢。”展昭忙应了,白玉堂便回屋提了酒,二人纵身上了房顶畅饮一回。

      注:梦里徐庆那句话摘自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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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看原著徐庆那句话 真心觉得挺心凉的 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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