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都轻狂

作者:三月郁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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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六个月的实习期满,工作室直接录取我成为初级设计师,一路从助手的辅助做到独当一面,积累下越多的实战经验对未来事业很有帮助,我的设计从而得到不少认可。

      做设计这行业要增加经验值,不外乎是工作和参赛,尤其我这种初出茅庐的设计师,什么都必须尝试。

      适逢有个国际品牌筹办了一项设计大赛,不少比我有经验的设计师也会参加闯个名堂,初生之犊不怕虎,我也画了一幅图寄去尝试参赛。

      虽然画图的时候出尽全力,不过等到寄出设计图就改变了心态,想想尝试过就不后悔,不抱着太多的希望可以入选。

      约莫过了一个月,主办单位寄了封邮件给告知我要把设计图做成成品送去萨都参赛,也就表示说我入选。

      对我而言入选就等于赢了,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柏霆,分享我的喜悦,他为此送了我一枚戒指以作鼓励。

      礼物虽轻却情谊深重,我喜欢他花心思为我选的礼物,也喜欢他送我礼物的一份心思。

      为了把设计图上的概念做成成品,我向前辈求助,毕竟欠缺参赛经验还是得向有经验的人取经。

      前辈很乐意帮我,午休、下班后和周休二日,只要在工作以外的时间有空都不会推辞地帮忙和指导,我从前辈身上学会很多。

      我的重心全放在工作和比赛,能见柏霆的时间急速减少,忙到甚至整个星期都见不到一面,大家只能透过简讯互相关心,偶尔他订购午餐,由外卖员送到工作室给我,我知道他还是很疼我。

      这般频频送餐,工作室的同事见到了都发现我有个神秘男朋友,不乏几句的八卦打听,我一律说下次有机会才介绍,其实我根本不想介绍柏霆给他们认识。

      我太清楚他们是以怎样的心态来看待这件事,对于那些非真心祝福的人还是保持神秘为妙,我不想听他们对柏霆评头论足,更不需要他们仗着年纪比我大一些就滔滔不绝指点我如何判断一个好男人。

      在槐江的职场上,长辈爱耍后辈是常见的现象,至于欺压就更不必说明。

      整个工作室里,我年纪最小,承受那种对待的人总是我,这种职场上的恶性循环把一只纯真的小绵羊磨练成披人皮的狼。

      不过工作室里还是有颗真诚的心,前辈待我是真心的,也许是因为我们曾经一起出国公干,他很认真地问过我一回,是唯一一个看过我手机里有我和柏霆的合照。

      一月半的时间过去,好不容易完成成品之后,我还要马不停蹄地准备出国参赛。

      机票、住宿、行程、请假等等的,大大小小的事项都要妥善安排,也花了很多时间收集资料。

      忙到出发去萨都的几天前,我终于把所有事敲定下来,也有了时间找柏霆。

      打算去他家下厨,犒劳他这阵子的体贴,不吵不闹我没时间陪他,还贴心替我买午餐,值得我辛苦一些为他洗手作羹汤。

      虽说他一个人住,厨房的设备倒是齐全,在他家煮得得心应手,他第一次尝试到我的厨艺,只赞不贬很喜欢我煮的食物。

      吃过饭,柏霆煮了咖啡,而且大展咖啡拉花的手艺,他说这阵子没找我吃午饭,白天忽然空闲下来就自我增值报读咖啡课程。

      我们坐客厅喝咖啡,我看书,他上网查询资料,过得很悠闲,我喜欢跟他这般安静地相处,即便没说话也不存有尴尬的氛围。

      我发现他家里出现很多世界各地小镇的地理资料,他说希望将来有一天退出江湖了就带我去某个小镇过平淡而宁静的生活。

      在小镇上开间小馆来感受生活,卖我喜欢的拉铁摩卡,卖我喜欢吃的面包,用咖啡渣种我喜欢的花,每逢节日就可以送花给我了。

      每天早上他叫醒我去馆里吃个早餐,每当我生气了可以去店里任意吃里面的所有面包。

      他说只有在我生气才可以吃面包发泄,否则常常吃会变面包人,变胖了对身体不好。

      他逗我笑,过去我曾经因为工作被欺压,某次下班后带他冲到面包店狂买面包,在他面前狂吃面包发泄。

      我问他,要在小馆分配什么职位给我?

      他说小馆楼上会是一间工作室,给我在那里做我喜欢的家具设计就行了,做出来的成品卖不卖没关系,但一定要摆放在小馆里,让进来的客人称赞我手艺好,然后他就免费送客人一杯咖啡。

      我又问他,如果不卖是挣不到钱的,接下来没资金继续做其他的设计,养不活自己,怎么办?

      他又说,小馆会承包工作室的盈利亏损,他负责供养我一生的吃喝玩乐。

      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柏霆的骨子里也有浪漫的基因,浪漫得令我鸡皮疙瘩。

      其实我知道他对我尽力了,想给我幸福安稳的生活却暂时做不到,即便是现在口头上的承诺也不敢许下,他总是害怕在江湖做过的事会迟早连累到我。

      我听他说贺正哥决定退线,恰巧堂口三年一次选举新掌门,在位的掌门人也说要退线,阿瀚无意当选,阿健月前惹祸潜逃,蜀中良将只剩下柏霆能撑大旗。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为了一群兄弟,他不得不扛起来。

      如果他成功竞选了,未来的三年都不可能退下火线,必须披上厚重的铠甲,会为江湖纷争越陷越深。

      江湖的事,男人的事业,我完全不理解,只懂他肩负的责任很沉重。

      当时我说不出半句话安慰他,只能给他一个拥抱。

      出国的前一晚,贺正哥和姑姑为我送行,不过是出国参加个比赛,搞得我好像很久都不会回来似的。

      当然,我是知道贺正哥一直想找个机会聚集大伙儿吃顿饭,于是用了这个理由,他快要隐退,恐怕这种机会以后很难再找到。

      贺正哥借用火锅店的厨房操弄一顿来自他农庄的有机火锅,相当看重这桌饭的意义。

      我下班的时候耽搁了一些时间,比较晚些到火锅店,走到火锅店厢房只见姑姑和斐妃。

      阿瀚要当爸爸了,斐妃怀孕四个多月,孕妇饿不得,所以他们先开动了。

      我看见桌上还摆了另外四副杯子和碗筷,一副完全没动过是我的,一副碗里装了食物,其余两个杯子装有半杯的啤酒。

      我问还有谁来,斐妃说阿瀚和柏霆也来,但是现在出去办点事。

      我又问正叔在哪里?

      姑姑说他去厨房包饺子给我,弄我爱吃的蔬菜饺。

      岂能让一个长辈为我忙上忙下,我主动跑去厨房帮忙贺正哥。

      冥冥中自有注定,厨房的后门是开着的,我听见外面有个人不断呼喊霆哥饶命。

      好奇心果真害死猫。

      我探出头看,后巷惊现了一幕触目惊心的画面,看到柏霆的手下举刀砍下别人的的两根手指,如热水般滚烫的鲜血溅到我衣服上。

      我吓了一跳,不经意啊了一声,柏霆发现了我,阿瀚也在场。

      当对上柏霆的目光,原来最可怕的并非目睹手指被砍,而是柏霆眼里透露的残酷、冷漠和阴深令我非常心寒。

      这也是他另一面的真实,只不过他不曾在我面前表露过,我之前没见过,也一时之间没法接受,当下就觉得害怕。

      柏霆立刻冲到前来把我拉走,走到厨房门口遇到贺正哥,说有事要带我走不吃了。

      我除了害怕,就只能是害怕,毫无抗拒之力随意任由柏霆带上车离开。

      被他带回他的家,我平静下来稍微恢复意识,于是开始对他谈话。

      他说他必须这么做,待他上位后是必须管好堂口的账目,因为那人偷窥公款想要潜逃,他杀一儆百才能好向乡亲们交代,打打杀杀本是江湖常有的事,他早就习惯了,一言不合就是用这种方法解决,非得拼得你死我活才肯罢休。

      即便我早有听闻江湖人都是这模样的,可我依然心疼柏霆面对这种事。

      这夜,我们吵架了,第一次吵架,吵得很凶。

      柏霆气得第一次在我面前动粗砸东西,他没对我动粗,不过就把我吓哭而懊恼,愧疚地低头封住我嘴唇,柔情攻势渐渐融化我内心的悲伤和恐惧。

      抵挡不住他的深情中,我为他而沦陷。

      翌日,我在柏霆的怀里醒过来。

      虽然吵了一夜,可这一夜在他怀里睡得很安稳。

      我第一次见到他睡觉的模样,他看起来很疲累,很需要休息,像个小孩把我抱得紧紧,这样他才有安全感,也才能睡得安稳。

      我醒来的时间比预期的迟了,还必须回姑姑家拿行李赶去机场,所以在他家走得冲忙。

      我走的时候,他还在床上睡觉。

      如果时间充裕,我真想画下他睡觉的模样,直觉这次之后不会再有下次。

      不能这么做,我唯有带走床边的白衬衫,那件衣服有他的味道。

      在这时候,我不敢想象柏霆在我心里有多重要,仿佛已经与我的心脏结合一体,如果硬要将他从我心里抽走,可能就把我的心脏也要抽走。

      不舍与悲痛环绕心间,我踩着沉重走出他家门口。

      在楼下上计程车时,我从车窗的倒影发现柏霆站立在阳台。

      原来他醒来了,我不敢回头,故作坚强上车离开,怕看了会改变主意不想走。

      昨夜,熊熊的□□褪下后,我朦胧听见柏霆温柔叮嘱说,“明天走了暂时别回来,竞选堂口掌门期间你可能有危险。”

      我听懂他的意思,他预测在竞选期间有人为了抓住他的软肋而伤害我,所以我必须走,他才可以无后顾之忧做他想做的事。

      那项设计大赛,我赢了,虽然没白费我的一番奋斗,但我也毫无一丝喜悦,没通知任何人我赢了,甚至连姑姑也没有。

      唯一接到祝贺是来自前辈的越洋电话,他从网络得知而来这个消息。

      比赛结束,很快地我收到工作室发来的辞退信。

      前辈说有个江湖老大跑到公司恐吓老总必须辞退我,否则就烧了工作室,老总不想惹祸上身唯有照办,我直觉得柏霆干的。

      正当我着急买机票想要回国弄清来龙去脉,突然发现户口多出一笔数额不小的钱,我知道这是柏霆汇给我的,似乎告诉我不要回槐江,这让我更想知道他到底在槐江发生了什么事。

      一问再问自己,我和柏霆是不是完了?

      我们是不是真的完了,永远都回不去呢?

      这个问题围绕着我久久没答案,试过打了很多通电话找柏霆却都没打得通,他是有心回避我,最后一次打给他,换来是一道脆酥的女人□□声,自此我不再打电话给他。

      这件事,我没敢告诉姑姑,完全不敢告诉她实情。

      最终姑姑和贺正哥还是来找我,带给我非常震惊的消息。

      姑姑说我以后别回槐江,塞给我一笔钱留在国外生活,这是她卖水果店挣来的钱,以后她和贺正哥在农庄生活。

      贺正哥说柏霆竞选成功后下了一道格杀令,说只要在槐江见到我就格杀勿论。

      这道江湖令下得很奇怪,底下的兄弟只能听令行事,贺正哥曾找柏霆理论,但柏霆已经变得利欲熏心,根本不再听劝,贺正哥由此也和柏霆决裂。

      这是他的真面目吗?或者还是他在掩护什么?

      贺正哥也说柏霆这次竞选得不容易,原来之前的掌门是假意说退位,实质贪恋权利不肯放手,暗地里派人做了很多事搞一群候选人,让候选人互相误会自相残杀,如此一来没了候选人,这个掌门就可以连任。

      可是诡计被柏霆识破,连那个偷窥公款想潜逃的人被被他识破是掌门安排的戏码,由此前任掌门必须放权,由柏霆上任了。

      现在的柏霆到底怎么了,忽然觉得他好陌生,对这个人,我无法再判断他还是不是我认识的柏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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