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就好

　　元旦没过多久，就要启动农历新年的活动了。
　　王静打出了买一赠一免配送费的超级促销。老百姓过日子，大部分人讲的是个实惠，遇到这样的折扣，疯抢是必然。
　　张子墨知道，王静这样做无非是冲着他扇出去的那一巴掌。
　　只是即使她们用的是陈年的旧货改包装做促销，所有东西对折加上这么大的营销宣传、物流免费，王静摆明了是亏本。
　　“她是真准备成为最大的农产品销售商了。君姐，我们怎么应对。”
　　“我们能卖的无非是余量库存，本也不需要投入什么精力。只是，虽然两家公司的模式不一样，但销费者只会按产品去分类，她这么做是奔着抢占市场份额去的。坐稳市场第一后，她们的空间就大了，灵活度也高了。你们测算过她的亏损度是多少么？”
　　“即使她以市场最低的采购成本去运作，亏损率也在5个点以上。”
　　“这么大的亏损率，一个月得亏不少钱，她今年折腾大半年，就剩下面子好看了。不过她是个商人，亏的又不是风投的钱，应该不持久。”
　　“但君姐你不是说她跟钟婷是一伙的么。如果两个人绑在一起，亏几个月完全没问题。只要占领了市场，这钱迟早会赚回来。”
　　“电商销费的最大特点就是客户忠诚度相对低、流动性大。百姓没了实惠，销量立即下降。”
　　“那我们不用管？”
　　“不用管，我们今年该卖的早卖完了，现在重点是新一年的销售和生产基地的扩大。”
　　“人家抢得最热闹的一个月，我们看着？”
　　“尝试介入轻奢品。找优质原料，成为他们的网络独家代理。宋爷，想不想做坏人？”
　　“坏人？爷最喜欢当坏人了，尤其是对女人使坏。”
　　“好，给每个员工发2000块钱，然后让他们拿着这钱全去王静的电商平台买东西，要求是品种尽量全，收货不要用自己的名字、地址不能留公司。”
　　“君姐你这是干坏事么？”
　　“当然。”
　　宋炜脑子一转就明白她的意思了。打蛇打七寸，王静与钟婷为了最少化的亏损，产品品质就会降低，网上的说明如果与实物不符甚至实物如果检出超标的指标，她们就会面临万夫所指的局面，网络闲人最爱当键盘侠，一旦出现舆、论导向，她们很难脱身。
　　“君姐你真是个坏人呃。”
　　第五容君很是受用“坏人”这个评价，这个词语对她是个肯定词。“贴牌销售本身没问题，但绝对不能践踏市场底限、侵犯百姓利益。说起来，这还要谢谢钟婷多年的教导。”
　　那8年的行政人员时光里，钟婷无所不用其极，诬陷、打压、欺辱，以致她一度出现过心理问题。如今所用的手段，不过是漫长8年里对她使过的手段之一。
　　张子墨觉得他与宋炜最大的不同就是，宋炜会想方设法走近一个人，而他只会从一个方向前进。所以，他看得出第五容君对宋炜比对他要亲近。人的形状在十多岁的时候就基本形成了，无论事业是否成功，他只是张子墨，学不来宋炜。
　　可是，他也相信，他的年龄更接近，两人的背景更接近，这是宋炜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优势。
　　过年前一周，关于王静公司的以次充好，以劣充优、虚假报道、欺骗促销的报道铺天盖地。有人还拿着检测报告、网站截图举报到了工商。
　　虽然她家背景不差，用钱可以摆平很多事情，但出了上海滩也只能望洋兴叹。退货退款是轻的，较真的人还准备起诉她们。
　　全国人民最重要的节日，出了这样恶性的事件，王静与钟婷最终只能退款、道歉，剩下堆满十几个仓库的退货。整个年过得很糟心。
　　正月十五，第五容君看着王静与钟婷一起走向10号楼，满脸笑意的在门口迎接。
　　钟婷说，“你敢在门口等我们，胆子不小。”
　　她说，“现在还是新年，这是待客之礼。”
　　“可惜你不配。”
　　她们像公鸡一样上了楼，宋炜夸张的给了王静一个拥抱，“静姐，新年好。”
　　王静哼哼两声，“宋炜，我们的父亲在生意上多有来往，怎么你我之间不合作呢？”
　　“张子墨才是公司的总经理，我说了不算。静姐里面请。”
　　张子墨听着她们想合作的想法，觉得异常可笑。她们不是没有钱，这个行业主体也多，找他们谈合作无非是黄鼠狼看鸡。他不相信她可以放下一爱恨情仇，更不相信她是真的要合作。她这个人本身就让所有的事情都特别有目的性。
　　“王静，竞业对手的合作以往不是没有过。不过你们公司太大，不在我们的选择范围内。”
　　“强强联手才能做成航母级别的企业。你不想？”
　　张子墨本来有很多话去拒绝，最后却只说：“公司战略我们两个爷们不管，看容君愿不愿意吧。”
　　第五容君在办公室里打喷嚏。
　　王静气极，“她？你和宋炜一表人材，什么女人没见过……”
　　“王静，容君是我的女朋友兼助手，你一个外人实在不适合说长道短。”
　　钟婷嗤笑道，“张子墨，您这个女朋友管着你的公司，勾搭着你的合伙人，说说怎怎么了？”
　　“不怎么。只是让我讨厌的女人又多一个罢了。”
　　“张子墨，你是说你讨厌我王静是吧。我们的曾经什么都不是，是吧。”
　　“如果有什么事情让我后悔，那便是认识你。以后别到10号楼来了，我们真的挺讨厌你们的。”
　　张子墨想跟过往一刀两断，第一次用词刻薄，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坦然轻松的去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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