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王

作者:深渊奈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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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9


      过了门限的六点,时间是八点。留在学校的只有我,跟身旁变成灵体的Archer。
      “───这是第七个吗。这里好像是起点呢。”楼顶公然地画着七画的刻印。在今天刚进校门时就感觉到了,有人在学校布下了结界,虽然仍处于准备阶段,但这么容易就让人察觉到可见只是个三流的魔术师而已。不过毕竟是在自己的地盘,这么放着不管当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才会在放学以后又偷偷潜回学校,打算把那个不知道是哪个家伙做的夸张东西彻底破坏掉。
      只有魔术师看得见的红紫文字,是没看过的形式,用来刻的也是没听过的东西。“……败了。这个没办法用我的手消掉。”我叹了口气。张这结界的家伙什么都没想,虽然什么都没想,但这结界本身就是用了等级不同的魔术。虽然可以暂时把这咒印的魔力消除,但不能把咒印本身消除。术者只要再使这里通过魔力,就可以使结界复活吧。
      “───”Archer什么都没说,……从在楼顶看到咒印时就不说话,是因为他注意到结界的实体了吧。
      这个结界不是夺走体力的东西,只要一发动,结界内的人就会跟字面上一样被“溶解”。有些结界是从内部的人身上夺走体力跟精神力的,不过,现在学校内张的结界是特别的,这是食魂结界。只不过是溶化结界内的人类身体,强迫收集渗出灵魂的血之要塞。从古代开始,灵魂这东西就很难处理。虽然对魔术来说是必要的要素,但能够确立灵魂的魔术师也只有一个人。魂最多只能停留在"调查内容的东西"、"更换容器的东西"而已。把那东西不断地抽出,集中在一个地方是不能理解的。因为,就算把那种不可变换的能源集中起来,魔术师也没办法使用。所以,要有意义的话,那就是……
      “Archer。你们就是那种东西?”我不由得,用冰冷的声音问了。
      “……跟你推测的一样。我说过我们基本上是灵体了吧。所以食物就是第二,不然就是第三要素。就像你们以肉为营养一样,从者以精神跟魂为营养。虽然就算吸取营养基本能力也不会变,但越吸取就会越强壮───也就是魔力的储藏量会提升。”没有用往常的轻佻口气,只是淡淡地回应着。
      ……没错,要把自己的从者变强,就是要无差别的袭击人类。
      “───就是单从主人身上提供魔力不够吗?”
      “不会不够,但不会过多。实力较差的时候,把弱点用物资补足就是战争吧。从周围的人类身上夺取能源是主人的基本战略。从这方面来
      讲,这个结界还是很有效率的。”
      “───”Archer在说的是,如果想赢就要杀人取得力量,真是单纯。这种事,我也知道的。所以,我打算确实地判断自己该走的道路。
      “那让我生气。不准说第二次Archer。”我一边看着地上刻着的咒印一边说着,Archer依旧语气淡漠,只是赞同着说道,
      “同感。我也不打算真这么做。”
      像这样,仿佛极易被忽视般的轻声回答。事后回想起来,当时的Archer明明就都已经暗示了很多次,只是自己没有发觉,直到最后才了解到事实的真相。自己真的是不够细心的女性,不像樱她从开始就预计到这一切的发展。
      “……接下来,那么就把这个消掉吧。虽然没什么用,但总能阻挠一下。”我靠近地上画的咒印,伸出左手。我左手上刻的魔术刻印,是远阪家传下来的"魔道书"。啪叽,我打开了意识的开关。将魔力通过魔术刻印,读着消去结界的一节咒文,接着只要一口气发动就好。
      “Abzug Bedienung Mittelstnda(消去。摘出手术,第二节)”
      左手贴在地面上,一口气注入魔力,这样就算是把这个咒印的颜色洗掉了───
      “怎么。消掉了吗,真可惜。”突然地,像是阻止我消去结界一般,第三者的声音响起。
      “────!”我立刻站起来,回过头。水塔上面,在距离十公尺的上方,那家伙低头看着我。
      溶入夜晚的深蓝色,吊起的嘴角,粗暴地,乘着风传来了野兽的气息。……野兽的视线是冰冷的,蓝色身体的男人,在这异样的状况下,像是把我当作十年来的朋友一样看着我───
      “───这是,你干的?”
      “不是。搞小动作是魔术师的工作。我们只是照命令战斗。对吧,那边的小哥。”
      “────!”
      轻薄的,但是充满杀气的声音。这个男的,看得到Archer……!
      “果然是,从者……!”
      “就是。知道我是从者的小姐,把妳当作我的敌人没关系吧?”
      “─────”
      背上发寒,像是没什么似地,男人轻薄的声音。但是那种东西,居然比过去听过的话都冰冷,恐怖的让人想吐───
      “────────”
      不知道该怎么行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只是,理性告诉我,绝对不能跟这男的在这战斗────!
      “……喔。很了不起哪,好像什么都不懂却抓住了重点。啊─啊,这就失败了。我可不是有趣才出声的。”
      男人举起了手,“────────”
      那是一瞬间的事,之前什么都没有的手上握着红色的,长两公尺的凶器。
      “啊────────!”
      身体比思考还快地朝旁边跳出去。已经没有时间去想在楼顶不能尽力跳了,总之就是用全力,尽力地,把身体往铁丝网上撞地往旁边跳出去……!
      吹起头发的旋风,───间不容发。在一瞬间突进的那东西,毫不留情地把铁丝网、连我一秒前还在的空间一起切开了。
      “哈,腿脚挺快的嘛小姐……!”
      ───蓝色的旋风追了过来,没有退路。背后是铁丝网、左右───不行、一定来不及……!
      “Es ist gros, Es ist klein…………!!(轻量、重压)”
      反应很快,我运转左手的魔术回路,完成了一小节的魔术。身体的轻量化与重力调整,在这一瞬间,我变成羽毛的身体跳了起来────
      “凛……!”
      “我知道,交给你了……!”
      我飞越铁丝网,从楼顶落下。
      “────”
      风压跟重力压迫着身体,到地上还有十五公尺,着地还有1.7秒────那太慢了,一定会被那家伙追上……!
      “vox Gott Es Atlas────!(戒律引用,重压还诸地面……!) Archer、着地交给你了……!”
      “────、哈啊────!”
      着地的冲击被Archer抵消,脚一碰到地面的同时就跑出去。───总之必须先改变场所,不是楼顶那种狭窄的地方,要更能自由活动的场所,必须移动到我跟Archer能发挥长处的,没有遮蔽物的空地……!
      “哈、哈────!”从楼顶到校庭,跑了不到七秒。距离一百公尺以上,是常人只能看见残像的速度,可是,那种速度……
      “哎呀,腿脚真的很快哪。在这结束掉妳,有点太可惜了”
      对从者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
      “Archer─────!”
      在我后退的同时,上前的Archer就实体化了。多云的夜晚,Archer手上的是,些微反射月光的一杆长枪。
      “───切”男人的嘴角令人不舒服的歪了一下,“……居然拿出枪对着我,还真叫人觉得可笑。”
      呼呼地吹着的旋风,……那是在楼顶挥舞的凶器,毫不留情地想要杀我,如血般赤红的枪。
      ───
      “枪兵,的从者────Lancer!”
      “没错。既然知道我是枪兵的话你那个冒牌货又是怎么回事?真让人觉得不快。”
      刚才的轻松完全消失了,与变成杀气凝结体的Lancer对峙,Archer轻笑着把手中的长枪转了转,然后对着蓝衣骑士说道,
      “并没有规定其他的从者不能用枪哟,Lancer君。说不定本该我是Lancer的位置被你抢先一步,我只好屈就其他阶位了。”
      “开什么玩笑~~~~你是在瞧不起我吗?”……两者之间的距离不到五公尺,Lancer手上的凶器接近两公尺,对那发出野兽气味的男人来说,剩下的三公尺我想是一点意义也没有。只是第一次见到Archer拿出武器,怎么都没想到居然是长枪。
      “……哼。敢持枪正面挑战身为Lancer的我,你是Rider么?”嘲弄的声音透露着对方对于黑衣男子的不满情绪。这是当然的,对方向不拿出真正的本领却选择和自己相同的武器战斗,对于这样的挑衅,不论对方是有意还是无意,不认真教训一下对方未免对不起自己Lancer的称号。
      Archer只是摆出了刺击的姿势,仍带微笑的等待着对方的先攻。
      奇怪的蓝黑对峙,相似却又不同的双色骑士,已经在盘算着彼此的必杀技。
      “……很好,虽然不喜欢你,但既然遇到了就只有干了。来,拿出你的真正武器吧,不要以为在枪兵面前会有在枪术上能胜过我的其他Servant存在。Rider的话就把你的坐骑叫出来,Saber的话就拿出剑。收起无聊的玩笑,拿点干劲出来。我也是很在乎礼节的,这点时间我会等你的。”
      “────”Archer没有回答,仍是一副微笑的样子,那持枪的样子仿佛在说,如果真是这样你就来试试吧一般。
      “Archer……”我没有靠近,对那背影说了。
      “我不会帮你。让我在这里见识你的力量吧。”在内心里,相信着自己的Servant,黑色的轻佻骑士,是最强的,他这么说过。
      “────呵呵。”
      那是在笑吧,像是回应我的话地抬起了嘴角,黑色的骑士极速的移动。卷成旋风的暴风,单手持枪、如黑色的子弹般疾奔着。
      “────笨蛋!”迎面而来的枪之一击,而同样的一击,由黑色的骑士一模一样地反击回去。
      “切────”收回本该迎面必杀的一击,蓝色骑士往后一纵,率先躲开了攻击。
      “看不出你居然是这么拼命的家伙,要不是你的枪在长度上占优势想必你也不会这么大胆吧。”仿佛不甘心的说着,蓝衣骑士深深地紧盯着黑衣骑士,如凶猛的野兽盯住猎物一般,杀气四溢。
      “谁知道呢,真想不到Lancer竟然是这种无胆的家伙,真叫人失望呢。”仿佛嘲弄对方一样,Archer故意激怒着对方。
      “是吗?那就让你好好瞧瞧Lancer的胆量吧……”如闪电一般,蓝色的身影与红色的长枪混合在一起,那惊人的速度,不是普通人的肉眼所可捕捉的。
      “当───”用黑色的枪身档住了对方这一击。仔细看来,Archer的长枪是那种格外细长的模样,与对方枪身有着特殊花纹,枪头也不是一般锥状而是如短刃般的红色长枪不同。Archer的只是普普通通的全身漆黑的长枪,没有丝毫特点。但就是这样一杆枪,在Archer的手中却确实抵挡住了对方还未解放真名的宝具。
      对长大的武器来说,通常是要保持拒离的,拿着接近两公尺武器的Lancer,只要迎击进入自己射程范围的敌人就好。因为贯穿踏进来的外敌,比自己进攻来得容易。但对于同样持枪的Archer,却明显占着射程的优势。
      黑色的长枪在Archer手里如旋风般舞动着,阻挡住Lancer的每次攻击。无论对方是刺还是扫,是挑还是敲,黑色的枪身都会恰到好处的阻挡在对方的进攻路线上。疾风骤雨般的攻防战在两人之间展开着,攻击一方的不停移动的Lancer与防守一方至今未曾离开原地的Archer。
      “小看人也要有个限度啊────!”蓝色骑士发出了怒吼。那个性,有如烈火。
      Lancer一击接一击地缩短距离,不知道停止,……对长大的武器来说,缩短距离是自杀行为。利用长大的距离压制敌人、控制战斗才是枪兵的战斗。所以,只能不停前进的Lancer没有胜算,太过接近的双方都不会占到好处。
      “────骗人。”
      可是,那只是常理罢了。以更加惊人的速度贴近Archer的蓝色身影,喉咙、肩膀、眉心、心脏,没有漏洞地贯穿而来的Lancer的枪,没有返回的空隙。连残像都消失的高速穿刺,虽然每一击都让Archer被弹开,但却逼得Archer开始后退的Lancer的枪。
      一刺就能称之为必杀吧。不过,直到刚才,原本还能反攻的Archer开始被逼退得只能全力防守。
      “唔────!”
      弹开逼近眉心的枪尖,Archer跟Lancer的枪同等速度地踏进一步。───虽然从形容的来看Lancer是以突刺为主,但枪的基本战术是挥。长大物体的广范围横扫,本来就是不能让人抽身就躲开的。后退的不够快就逃不出枪的间距,尝试反击放弃闪躲就会被切开腹部。但如果轻易地上前,被枪的长柄挥到,肋骨会轻松地被粉碎。
      ───不过,如果是突刺的话就另当别论了。高速地一刺,确实地贯穿要害的确是很恐怖。但是既然轨迹是一点,只要看清楚的话有很多方法可以躲开。只要像Archer一样,弹开朝要害而来的枪柄,使其稍微偏离轨道就会有空隙。从一开始,就灵活运用枪身抵挡对方攻击的Archer,终于再这次空隙中,找到了刺击的机会。但是,
      ───像是时间逆流一样的恶梦,长枪翻出的一击,比之前的突刺还要快速……!
      “咕────!”
      打算使长枪偏离轨道以免被碰到的Archer,连人带枪一起被打退了。Lancer的枪没有收回的空隙,不,光是那无限提升的锐利及威力,就算不是宝具对从者来说也是必杀……!
      “────”太过轻敌了。在那个从者────Lancer的枪上,不存在枪兵的常理,对付不换气的连击大概谁都做得到吧。
      Archer稍微后退地把枪弹开,结果,两者的距离就稍微拉开了。那空隙,Lancer在分开的间距内再疾走,再放出强烈一击。如暴风般的连击只不过是这样的重复。但是,那也已经是神级的技巧。因为Archer根本无法把对方像战斗开始时那样压制在对方的射程以外。
      已经十个攻防了,不,实际上是那数倍吧。直线的枪之豪雨,更增加气势地持续不断攻击着Archer。……那不是迅速,只是,巧妙。Lancer的枪没有快慢,是像瀑布一样的发出。陷入守备的Archer有什么方法呢。
      比对方更长的长枪此刻根本来不及挥舞,只能堪堪用枪身阻挡。配合身形步伐的移动,才能完全挡住对方的攻势,但是,只是防御而已。在红衣少女看来Archer完全没有机会进行进攻。持续后退的Archer,没有抵抗接近Lancer的方法。
      “───────”
      持续展开的钢铁之真空领域。帮忙───明明必须帮忙Archer的,但喉咙无法顺利活动。我的魔术要攻击还太嫩了,只要Archer不跟Lancer分开一段距离,就会连Archer一起卷入。那空隙,只会让Lancer更有利罢了。而且,没错,老实说,我看呆了。这就是从者的战斗。这就是役使我们魔术师无法达到的最高使魔───英灵的圣杯战争。
      从者,服从七名主人,有许多属性的使魔们。那是被圣杯本身招来,称为英灵的最高位使魔。───不过,称他们为使魔是有语病的。本来,使魔只不过是代替魔术师做事的程度而已。形象就像是穿着长靴的猫,或是纯白可爱的小鸟。或是不听主人说话的黑狗,差不多就是那些东西吧。一名魔术师能使役的使魔就是那种程度,使魔最多只是使魔,因为是代替主人跑腿的宠物,是不可能比身为主人的魔术师还强的。
      不过从者不一样。他们跟字面上一样,是人类最强的存在。就算是那只有五人的魔法使,要役使他们也是不可能的吧。那不是因为很难召唤,也不是因为从者的能力在在魔术师之上。从者本身,就是超越魔术的存在。
      老实说,从者就是,过去的英雄。神话、传说、寓言、历史,不论真假,在传说中活跃,成为真实存在的“超人”就被称为英雄。在人们传说间变得永远不变的英雄,死后脱离了人类的范围,升格为另一种存在。……行使奇迹、救助人们、完成伟大功业的人,生前,或是死后就会以英雄的身分被祭祀。然后被祭祀的他们,死后升格为被称作英灵的精灵,成为人类这边的守护者。这不管是真实的人物或神话上的人物都没关系,造出英雄的是人们的思念。“希望能…”的这种想法塑造了他们的形象,将他们当作实在的人物来祭祀。
      真假在这里没有关系,只要以传说获得确实的知名度和信仰就能将他们具现化。人类所生出的究极理想,人类中优秀的存在,那就是英雄,也是英灵。所以当然的,超越人类的他们,绝对不会被人类操纵。魔术师通常只能借用他们一部分的力量,模仿他们的样子罢了。要叫出英灵本身役使他们,是绝对做不到的。但是,圣杯把那不可能变成了可能。将本来人类无法触摸的英灵完全地召唤,还固定成服务主人的使魔。这种荒唐的事,更证明了圣杯是万能的。像这样不论年代的,从最近的约百年前,远的可从神代的时间将英灵召唤出来。七名英灵服从七名主人,守护自己的主人,驱逐主人的敌人。……不同年代、不同国度的英雄在现代苏醒,为争夺霸权而互相残杀。这就是,这个仪式被称为圣杯战争的理由吧。
      ……不过,圣杯好像也是有极限的。就算是圣杯,也不能把类似精灵的英灵们随便地就叫出来。就像被称为恶魔的第六架空要素要实体化需要“人们创造的形体”一样。英灵们,也需要能在这世界活动的躯体。那就是他们的假名,也是这世界所容许的存在方式。圣杯设立了让英灵们容易成形的“属性”,符合属性的英灵才会被召唤。也就是前往现代的护照吧,在事前准备身为使魔的工作,被召唤的英灵就凭依在那工作上,才能完成暂时地物质化。
      被圣杯选上的主人有七名,为主人工作的英灵也有七人。事前分别的属性有七个,剑之骑士,Saber;枪之骑士,Lancer;弓之骑士,Archer;骑兵,Rider;魔术师,Caster;暗杀者,Assassin;狂战士,Berserker。
      只有拥有这七个属性之一的英灵会被召唤到现代,成为服从主人的使魔───从者。这就是从者的系统,为了得到超越人力的"圣杯"而被给予的,与超越人力的英灵之间的召唤与契约。不可能有其它的圣杯战争,只有在这土地上,才有这最强的战争。
      ────!
      “────!”
      突然抬起的飞腿,弹开了Lancer长枪。是Lancer的技巧,从只有直线的突刺,一变而为对Archer腰部的横扫,那对Archer来说,是就算知道也无法用枪避开的一击。但是,微侧了身,借着踢向对方枪身的力道往后退开。在此,与Lancer拉开了距离。
      “很行嘛────再看看这个────”斗志昂扬的蓝色骑士气势如烈火般又冲了过来。如猎鹰般的双眸在说着不会再退后了───不,是要再向前进了。强烈地传到耳中的金属声音,就像是演奏优美的音乐一样。彼此回响的两个钢铁,散出火花的撞击不停持续,节奏无限地加快。两者的战斗已经接近真空,将周围的空气卷入,只是接近就好像要被切开。
      “────────”
      只有一瞬间,可是,对看着的自己来说,感觉就像是要窒息一般地长久。不让对方近身的Archer,还有想要近身的Lancer。两者的互击已经超越百次,每次Archer在自己的长枪无法抵挡时便会用手或者脚,配合身形的移动拨开对方的攻击。对Archer来说,用双手或单手持枪来说并没有太大不便,因此,Lancer每次眼看就要命中的攻击便会落空。
      到了这地步,Lancer承认了自己的大意。眼前的对手不知道是什么人。枪术与自己不相上下,但似乎只善于防守,对于攻击并不擅长。但即便只是这样,仍让Lancer心怀警惕。真是诡异的状况,身为Lancer的自己跟不知名的家伙用枪打了个半斤八两,如果再轻视对方,败北的会是自己,即使最后能赢自己也对不起自己Lancer这个称谓。
      距离拉开了,为了重新架好姿势,Lancer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那速度并不寻常,因为Lancer突然拉开距离的动作,有着豹的速度和柔软。
      “……真了不起哪,这是我第一次遇到能用枪跟我打得不分胜负的人哪。”Lancer生气地念着,但似乎带着喜悦之情。
      “怎么了Lancer,观察样子可不像你喔。刚才的气势到哪里去了。”一副轻佻语气的黑色骑士,双手持枪,重新摆出突刺的姿势。
      “……啧,狐狸。要我打烂你那张嘴吗。”Lancer会恼怒是有道理的,Lancer虽然是以枪兵而战,却被同样以枪兵而战的Archer而抵挡住了。也就是说,Archer的秘技是在完全不让对方看到的状态。Lancer会觉得不寒而栗也是当然的。
      “……好,我问你。你究竟是什么阶位的英雄。”
      “虽然不是Saber,这一点让我的Master比较有怨言。不过Archer这个身份出乎你的意料么?”略停顿了一下,黑色骑士继续以愚弄对方的语气说道,“你倒是很好分辨啊。要在枪兵中选出最快速的英雄的话,你在里面也是精锐啊。这样的枪兵在世界只有三人。再加上,说到有如野兽般的敏捷的话,恐怕只有一人。”
      “───喔。说的真好啊Archer。”在这同时,在巨大的杀气下,我忘记了呼吸。Lancer的手动了,跟之前不一样,一点轻敌都没有的架势。枪尖像是要穿过地上地向下倾,但是,Lancer的双眸贯穿着Archer。”虽然对你这个完全不拿弓的弓兵很好奇,但是,要问的问题还是等你能活下来再说吧。───那就接招吧,我必杀的一击。”
      “我不阻止你。迟早都得接下的。”仿佛抱怨般嘟哝着的黑衣骑士,略微调正了姿态。
      咕地一声,Lancer的身体压低了,同时,如荆棘般地恶寒,蹂躏着校园。……空气结冻了。不是比喻,是真的冻住了。充满大气中的魔力全都冻结了。现在,在这地方被容许呼吸的只有名为Lancer的战士。Lancer手里拿的枪,绝对是魔枪一类。而现在,他在等待那魔枪真正的姿势放出的一瞬间。
      “────糟糕。”
      会输,虽然不知道那是怎样的“宝具”,但Archer会被打败。这种直觉,虽然一开始很难相信,但是不会错。那魔枪如果放出来Archer就会死。
      这是绝对的,跟字面上一样,Lance的枪拥有的是必杀的"意义"────
      “────、啊。”Archer会败北,让Lancer贯穿心脏的话Archer就会死。───可是,明明已经预知会那样,但我连帮助Archer都做不到。因为只要我动了一根手指,那就会变成开始的信号。……所以这场战斗,如果要阻止Archer的败北的话,那就是───
      “──────是谁…………!!!!”
      只有我们没发现的第三者,偶然登场了。
      “……咦?”
      Lancer放出的寒气消失了,跑走的脚步声。……那个背影,是学生制服没错。
      “学生……!?还留在学校吗……!?”
      “好像是吧。真是不幸的男人。”轻声嘟哝着的Archer的话语,我并没有听清。
      ……算了,也的确是得救了。
      “……失败。被Lancer吸引注意力,没注意到周围……喂、Archer,你在做什么。”
      “看了还不知道吗。没事做所以在休息啊。”
      “怎么可能,Lancer怎么了。”
      “去追刚才的人影了喔。因为是目击者嘛,恐怕是去杀了他吧。”
      “────────”一瞬间,停止了思考。
      “……去追Archer!我也会马上追上去的……!”
      “嗨咿嗨咿。”Archer懒洋洋地应声到,声音随着远去的方向传来。
      “……可恶,我居然这么笨……!”我责骂着自己的不小心。消去目击者是魔术师的规则,……所以我明明就是不想那么做,才过去一直都小心不让目击者出现的,为什么只有今天会这么失败……!
      月光也被遮蔽的夜晚,在冰冷的走廊上的是,倒在地上的学生,还有只是站在旁边的Archer。
      “………………”他只是,漠然地看着那学生。……刺激着鼻子的味道,看到地板上流着的血液,我知道了那是死的味道。
      “……去追,Archer。Lancer应该回到主人身边去了,至少要掌握对方的脸,不然不划算。”
      “────”Archer去追Lancer了,临走前还颇有意味的看了自己一眼,只是自己没有察觉。
      留下的只有我,和伏倒地上的学生。“…………”我没办法直视他,可是,我必须直视。这是我的责任,这是我的责任,这是我的责任。
      ───小时候,从决定继承远阪家时,就有发生这种事的觉悟。魔术师没有善恶,这条道路上,只有自己和别人洒出的鲜血,这种事我很久以前就有觉悟的────!因此我才瞒着樱偷偷的修炼,因为那孩子太过善良,这种魔道不适合她。还是普通人的世界对她来说比较幸福。
      “……Lancer长枪的一击吗。心脏被刺中就没救了”不知道Lancer是在几秒前杀了这家伙的,只是,被贯穿的是心脏,不知是幸还是不幸。Lancer的一击不是单纯的外伤吧,因心脏破裂而逆流的血液并不严重,虽然不严重但脑部要是没有血液就完蛋了。不,本来在心脏被破坏时就可以说是当场死亡也没错吧。
      “……不过倒还没死,真厉害啊。”……没错,是临终了吧,还有微弱的气息。但是那也只剩几秒钟。这家伙没办法治疗自己的伤,我也没有救他的力量。
      “得看一下他的脸。至少得做到这样。”我碰着他俯卧的头,然后注意到了自己指尖动不了。……在发抖,为什么,这种事我已经习惯了。过去经历过好几次这种选择,因为自己的错误、自己的任性而使许多东西消失。所以───我随时都有着,会有这么一天到来的觉悟。但是为什么───我会这么样的,对自己感到生气呢。
      “……对不起。我至少会看着你走。”用理性克制颤抖的手指,还有像是马上会崩溃的膝盖,确认着倒地学生的脸。
      “────────”
      哐──,的一声。真的,觉得后脑像是被铁锤敲到一样。
      “……不会吧。为什么,你会……”
      我咬着牙齿,不是为了压抑颤抖。我真的,脑袋一片混乱。为什么会是这家伙,怎么偏偏是这家伙。我完全地对符合从者作风,干净地收拾掉目击者的LANCER生气不起来。只是对这种日子、这种时间还留在学校的这家伙感到非常地讨厌……!
      “────────”
      脑海中浮现樱的脸,那孩子一定会哭的吧。
      跟着也想起了,很久以前一个天空一片红色的放学后的事
      ……远方的夕阳,有一个人不停地跑着,远远地,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的两个女孩子。───然后是,在眼被卷入战争的某人的尸体。
      “────────”
      ……有办法的,虽然失败的话就会失去最后一张王牌,但有办法。啊啊不对,不管成功还失败我都会失去王牌的,所以对我而言结果是没差别的。
      “────────”不对,这家伙如果死了,从某方面来讲就是结束了。没注意到周围是我的责任,运气不好留在学校是这家伙的责任。所以,我不需要做到那样。因为,没错,这个本来就是,父亲,什么都没有留给我的父亲,只为了我而留下的东西。是为了赢得这场战争的,绝对王牌的强力魔力凝聚体。是只为了我的,重要的重要的────
      “───所以那又怎样啊,笨蛋。”甩开杂念,我在像是死前一秒的家伙身前跪了下来。
      “……啊啊,用掉了。”手中的坠子变轻了,父亲纪念物的坠子,已经是几乎空无一物的状态,咚地一声,掉在曾经是死前一秒的家伙身上。
      “────算了,这也是没办法的。”没错,没办法。我没有使心脏破损、伤到所有血管、再加上脑死不远的人类复活的力量或技术。所以,不够的部分就只能用强迫地、粗鲁地一下缝补起来。
      “还有气息,是在死亡边缘了。如果完全地死掉了,不管储存多少魔力有复活不了。”不过,因为他还活着,所以才能救。我只是做能做的事,帮助了他而已。
      “……如果失败可就惨不忍睹了,但成功就好。……嗯,老实说也满有充实感的,这种经验也不差。”我尽量逞强地说着。
      “……走吧。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得在这家伙醒来前回去。”
      没错没错,再待在这种地方也没用。Archer大概去跟踪Lancer了吧,我就一个人回去吧。
      ────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想起来,取出魔力后变成一般的坠子的那东西,被忘在学校了。
      “……算了,没关系”那个坠子已经没有用了,虽然说不定是留着点魔力,但那比我有的十个宝石还要低。父亲留下的是为了打赢圣杯战争的魔力,用光魔力的那东西,已经变成没意义的物品了。不说话地回到家,一下坐到沙发上。Archer还没回来,樱也早早的休息了,空旷的客厅里只有自己独自一人。唉地一声,吐出无力的叹息,呆呆地听着时钟的声音几分钟后。
      “───喂、差不多该改变心情了。有了那么多的战斗经验,在发什么呆啊我。” 我振作精神地站了起来,总之先泡了杯红茶。必须考虑的事情跟山一样多,特别重要的是跟从者有关的事。因为我刚刚亲眼目睹了过去只有知识上了解的从者之间的战斗。
      “Lancer吗……虽然要使用宝具时我很焦急,但如果真的使出来就知道真实身分了呢……”
      要打倒敌对的从者,知道他的真实身分是条快捷方式,连自己的真实身分都不知道的笨蛋是个例外,但对从者来说最大的弱点是其“本名”。因为只要知道从者的本名──也就是真实身分的话,就能大概推测出,那英灵“有着什么样的宝具”。不用说,从者既然是英灵,就会有着确实的传说。只要知道这关键,就能了解其大部分的能力。从者会被以属性名称呼,主要就是为了隐藏其“真名”。因为越是有名的英雄,隐藏的武器和弱点就越为人所知。成为从者的英灵绝对不会公开自己的真实身分,知道从者真实身分的只有那从者的主人。主人必须隐藏自己从者的真实身分,同时找出其它从者的真实身分,这是一种私下的默契。
      圣杯战争这次是第五回了,各从者的优劣,当然是由被叫出的英灵的灵格来决定。不用说,越有名的英雄、传说中拥有越优秀武器的英雄就越强。但是,要召唤那种英灵是很难的。英灵的召唤,必须拥有他们生前的武装,或是有着什么关系才行。英雄的所有物,就是在魔术协会也是很稀有的。所以大部分都是像我一样,从众多英灵中召唤与自己相合的英灵。从者的强度由英灵的灵格决定。但是,事情没那么简单,不管是多么优秀的英灵也会因为被给与的属性而陷入苦战。那就是用不同属性的特殊能力,达到以小搏大的可能性。七个属性各有着不同的附加能力,有时也会因能力的相性而能打赢高等的对手。要举例的话,过去四次,好像也有知名度低的英雄打倒大英雄的事。就我所知道的,最优秀的从者是剑士。过去四次,剑士的从者每次都获胜到最后。剑士、枪兵、弓兵的三个属性据说拥有强力的对魔力。简单的说,魔术对这些人是没用的。再怎么说他们都是在神话的时代,魔法理所当然地跋扈着的世界里打斗出来的战士们。现代的魔术师所用的魔术,只要碰到他们就会消失了吧。……因为如此,这三个属性基本上是被评论为优秀的。另外要注意的是狂战士的从者。从这属性被叫出的英灵,会失去理智。虽然跟字面一样是以被主人操纵的人偶而活动的狂战士,却因此能将生前的能力大幅地“强化”。不过,从者越强,给主人的负担也越大。过去,得到狂战士的主人都因为无法控制暴走的从者,魔力用光而自灭了,没有一个人例外。
      决定圣杯战争胜负的,十之八九是被叫出的从者能力。当然看主人的努力也有些获胜的方法,但基本上是让从者互相残杀的。所以,主人才必须在召唤从者时付出相当的细心与注意───
      “────────”
      我一个人闷闷地,订定今后的作战计划表。就这样家里的时钟到了十一点……当然,时间已经调回来了……Archer回来了。
      “你回来了。成果怎样?”
      “……不好意思,失败了。是心机很重的主人吧。至少Lancer的主人不在町的这边。”我并没注意到在说着话的Archer眼神并没有看向自己。
      果然是这样吗,Lancer是只有一个人来的,Lancer的主人好像是不直接在战场出现的那型。
      “这样啊。算了,也不可能那么简单呢。”对,不可能什事都跟自己想的一样的,所以没办法,就把今晚的事当作学费算了吧。
      “没有霸气哪主人。平常的威势怎么了。该不会因为刚才的一战害怕了,这可不行喔。只要妳命令的话,现在马上就跟Lancer再战也可以的。”一贯轻佻的语气,仿佛是在给自己打气。
      ……这样啊,我看起来像是在沮丧啊。“怎么可能。我不出击呢,只是因为不想白费力气而已。”
      “呣?不想白费力气……?”
      “因为主人的人数还没凑齐对吧。今晚的我虽然没有阻止,但在开战的信号之前我不会战斗的。父亲也说过那是圣杯战争的规则。”
      “……这样啊。妳的父亲也曾是主人啊。”嘴里说着原来如此,Archer装做了解了的样子摇晃着脑袋。
      ───这时,Archer突然开口问道,“啊啊,有件事忘了问了。凛,妳是从小时候就被培养要当主人,然后顺着当上的对吧?也就是说,是从一开始就预料到会当上主人了。”
      “当然啊。虽然也有魔术师是突然被任命为主人的,我可不一样喔。因为身为远阪家的人,圣杯战争是好几代以来的悲愿。”
      “也是。这么说,从开始就被培养成主人的妳,应该已经有目的了。我就是忘了问这个。不知道主人的愿望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呢───那么,凛。妳的愿望是什么?”突然一副诱惑般的语气,黑衣男子直直地盯着自己,这样询问道。
      “愿望?也没有那种东西啦。”
      “────什么?”啊,Archer的表情好有趣。
      “怎、怎么可能!圣杯是能实现愿望的万能之杯啊。成为主人就等于能得到圣杯。但是却没有愿望是怎么回事……!”
      “────────”Archer用认真的表情问着。
      ……啊啊,这样啊。得到圣杯时,那个主人希望什么,跟从者也不是没关系的。不过好奇怪啊。虽然父亲说了从者也是有愿望的,那那最多只是从者的愿望。我想就算我没有愿望,Archer也不必在意的。
      “好,假使没有明确的愿望的话,模糊的愿望怎样。例如,像是得到世界这种的啊。”
      “为什么?世界不已经是我的东西了吗”
      “────────”
      “我说啊,Archer。世界也就是,以自己为中心的价值观对吧?那种东西从生下来就是我的了。这样就叫支配世界的话,我早就已经支配世界了。”
      “────”
      Archer用复杂的表情看着我,我吓到了。这家伙头脑真硬啊——。
      “笨蛋啊。圣杯就是能实现愿望的力量、能改变现实世界的力量喔。妳是说妳要求圣杯却什么愿望都没有吗?”
      “因为征服世界很麻烦,许那种没用的愿望也没用对吧。你啊,想象力还真贫乏啊。”
      “……。很难理解啊。那妳是为什么而战呢?”
      “因为战争在那里啊,Archer。顺便得到能获得的东西。虽然不知道圣杯是什么,某天有想要的东西时再用就好了对吧?人类只要活着,想要的东西是没有极限的。”
      “───也就是说,妳是……”
      “嗯。只是为了胜利而战的,Archer。”
      “────────”呼地一声,Archer耸耸肩,是因为刚刚一直为我的话吃惊吗,他总算把肩膀放松了。
      “……我败了。妳的确,很适合当我的主人,呵呵……呵呵……呵哈哈哈……”仿佛听见了非常有趣的事一般,眼前轻佻的男子第一次如此失态的大笑着。
      ───唔……那个,那种话我很难响应,可以不要说吗这家伙……而且拜托你笑的小声一些,万一把樱吵醒怎么办?话说回来今天虽然一大早她就出门去那家伙那里没有在家里碰面,但在学校里碰到时她没有什么太特别的变化。真不知道Archer跟樱说了什么,竟然就这样不关心自己的姐姐,真叫人伤心哪。
      “……哼。虽然从者没有选择主人的权力,姑且问一下。为什么我适合当你的主人啊。”
      “不用说。妳绝对是最强的主人。以合作的对象来说没有比妳更好的了。”
      “这样,谢谢。既然是你说的,那应该也不是客套话。”……我不好意思地转过脸去,Archer虽然爱讽刺人,但会把这种话直接说出来所以让我很难应付。……不过,被信赖老实说也很高兴。我信赖Archer,Archer也信赖我。这种连带感,我想也不是那么坏。
      “接下来,就休息一下吧。就算第七名主人要出现,也不是那么快的事……等一下凛。妳的那个首饰怎么了。”
      “首饰?坠子吗? ……啊啊,那个我忘记带回来了。已经没有力量的东西,也不需要了吧?”
      “是这样没错。……既然妳这么说就好。”
      “嗯。虽然是父亲的纪念物,但回忆也不是只有那个────”
      “───才不好。妳没有那么坚强吧,凛。”Archer像是盯着我地说完后,拿出了我忘在学校的坠子。
      “啊……你去捡来啦,Archer。”
      “……不要再忘了。这只跟凛相配的。”
      是不好意思吗,Archer挪开视线把坠子交给我。
      “────这样啊。那,谢谢你。”我还是收下来了,老实说,该不好意思还是该冷淡地响应我也不知道。坠子跟以前一样,……果然,怎么看都没有魔力留下来。变空的这坠子,虽然很贵但还是普通的宝石,没有过去的力量。不过,用Archer的说法来说的话,这个坠子就算没有了力量,也还留着父亲留给我的这个意义吧。既然这样───用上最后王牌救了那家伙的事,说不定也能觉得真的是太好了而笑着抛开。
      “───等一下。”
      想到了什么,虽然不是因为后悔而回头,但仔细想想有点不对劲,既然那家伙看到了我们,不消去记忆会很危险。最重要的是,Lancer把消灭目击者看得比跟我们的战斗还重要。Lancer的想法应该就是主人的想法,那么───做到这地步的Lancer的主人,对应该已经杀死却没死的对象会怎么做呢?
      “───那种家伙,不可能让他活着───”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从那之后过了三小时,虽然说不定已经赶不上了。但做了那种事来救他的怎么可以赶不上───!
      在夜晚奔跑,幸好,我知道那家伙的家。不,不是我去调查的,只是樱常去而曾对自己说过而已,我以前一次都没有去过。
      “……真是的。妳真是爱操心的好女生。”轻佻的赞美,我敬谢不敏。Archer没有那心情,他的语气仿佛责备着我帮助那快被杀的家伙,还有等下要去救他的事。
      ────晚上十二点,在被云朵覆盖的夜空下,我们到了一座武道馆。住宅区的边缘,靠近郊外的这房子,没有人的感觉。附近的人家也很少,如果出事了也没有会跑过来吧。
      “────”吐出的气息是白色的,风吹了起来,风很强吧。云朵呼呼地流动。应该很暖和的冬木之风让背上颤抖,一下子全身痉挛着。虽然说冬木町很温暖,在山坡上可是有着正式的冬天气温冻结的空气。
      我在太过冰冷的空气中倾听着,在全部都被冻气支配的感觉中,的确,注意到了敌人的感觉。
      “……他在。刚刚的从者……!”我咬着嘴唇,感觉是从围墙的另一端出来的。Lancer已经潜入了房屋内,打算再度杀害什么都不知道地回到家的那家伙。
      “……只能跳过去打倒他了。之后的事之后在想──!”
      在我要向Archer下达闯入的指令时,一下子像是太阳落下一般的白光,从屋内迸射出来。
      “────”
      感觉,在感觉中被消灭了。名为Lancer的从者的力量波动,被比那更强的力量波动消灭了。……刚才瞬间爆发的以太是给予身为幽体的从者们□□的东西。实体化的以太,召唤了打倒Lancer的东西。
      “骗人────”我只能这么念着,不过这是绝对的事实。证据是,看───刚刚,飞越围墙出来的Lancer,像是要逃离这房子一样跳走了。
      “……呐Archer。这也是,那个假设?”
      “不知道啊。不过这样就七人了。总算凑齐人数了喔,凛。”Archer冷静地回答,仿佛充满了等待许久终于实现愿望的喜悦。我失去了正常的判断力,所以,应该能轻易地想象得到的接下来发展,我连考虑一下都做不到。
      风突然强烈地吹着,像伞一般的云覆盖着天空。没有灯光的郊外一下子被黑暗封闭,那个从者飞越围墙,像魔鸟般地翩翩落下───
      “────!”Archer反应了,可是,我没办法反应。那就是失误,战斗在那不到一秒的空隙就结束了,就算对我只是一秒,对那从者来说,这是我无法挽救的空隙,本该是那样的。但是,踏入的剑风,不知道何时手中拿着双刀的Archer架住了对方迎面砍下的一击。
      “咦、Archer……?”
      “稍微站远一点哟,凛,战斗很快就会结束的,相信我。”带着依旧轻佻的语气,男子自信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风吹着,多云天空的缝隙,月亮从螺旋的天空里偷窥着,倾泄而下的月光,和太过可爱的脸庞,那就是把Lancer打跑,目前与Archer对峙着的从者的样子。
      “不错的剑术,”如银铃般地少女声音。“但还远远不够。”
      然后,少女举着无形之物,与Archer展开了激烈的搏斗。事出突然,只来得及看一眼,但只是一眼,没有证据地一眼就知道了。那就是我本来想要的属性,从者中被称为最强的剑之英雄。
      本应该是最强的英雄,但如今却和手持双刀的Archer僵持不下。那两把刀并不是一般的长刀,也比普通的短刀要长少许,跟原本与Lancer战斗时的黑色细长之枪不同,这两把刀仅从外观看上去就觉得不一般,虽然依旧是黑色的样子,但仿佛吸引着一切的黑洞一般,光看上去就觉得充满魔性。而使用着它们的Archer也跟Lancer战斗时不同,身形惊人般得轻盈,仿佛随风舞动的柳枝,左右手互相交叉着舞动兵刃,轻松悠闲地抵挡住少女的猛烈攻击。那简直看不出与Lancer时战斗的手忙脚乱的家伙是同一个人。眼前的样子才是Archer的真正实力。果然,自己的Servant是最强的,少女这么想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Archer完全没有进攻的意图,但仅从轻松的防御来看,即使是持久战Archer也是能赢对方的。
      然后,被意料之外的人打搅了。
      “住手Saber─────!!!!!!”少年拼命地、用尽全力的叫着,剑一瞬间止住了。Archer也停了下来,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望着我身后的方向,我当然知道他是在看谁,因为前不久才把那家伙从鬼门关上拉回来过。
      听见背后传来逐渐接近的脚步声,优雅的转身,迎面而来的是那张熟悉的脸。对方带着一些欣喜的表情,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心情烦躁。清了清嗓子,用自认为平静的声音加上极其优雅的微笑,如此向对方说明道,
      “嗯。晚安,卫宫同学。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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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CHAPTER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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