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柳影江月

作者:尘沐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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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田故事


      陆俊终于有了机会离开京城,他此刻全身上下都有一些兴奋或是激动,可能也是因为他有近三年的时间没有离开过京城了,而且有一个问题还一直在他的脑中困扰着他。
      他独自上路……。
      他可以日夜兼程,但他绝不会错过一处美丽的风景,虽然在别人眼里他是那么的大煞风景。然而,他要找的老乞丐,也总是喜欢遇到一处美丽的地方就住上几日,哪怕最后都是被人赶着走的。
      这也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大概乞丐就是活的最潇洒那种。至少不用担心丢失什么;吃别人的也不用欠谁什么;地为席,天为被,随处都可以安身;就算衣不蔽体也不会有人取笑。所以天下才会有很多的乞丐,甚至有许多都是世袭下来的,可惜陆俊没能留在丐帮,这也可能是他此生最错的决定了。
      要找到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养父,陆俊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容易了,毕竟两父子三年都不曾联络过,他们养的鸽子大概也早已飞进了盘子里。不过花费些时日陆俊应该还是能找到的,但他现在却并不急皇上所急,至少此次出京他会先把自己的事给办了。
      嵩山是他首先要去的地方,因为他觉得如意堂的秘密藏在少林寺中,而且就在无为大师手里。但那个秘密是否该被揭开呢?他也许是阻止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也许他就是想跟自己赌一把吧?上天既然让他发现了秘密,就自会有上天的道理,他顺从天意也许并无过错。
      无为大师见了陆俊,难免会想到皇上,当然是尽可能的出言谨慎。陆俊本也是个猜谜的高手,他见无为大师似乎有所顾及,便称作是:路过宝剎,前来拜会大师。而无为大师却又说:“无所谓路不路过,到此便是客;拜不拜,会了总是缘。”陆俊笑道:“再向大师讨杯茶吃,为不为过呢?”无为大师笑道:“山川河流、花草果木本为众生而生,何来施讨之说?陆大人请!”
      话语间陆俊随无为大师来到一偏殿之中,两人盘膝坐于榻上,无为大师沏出一壶清茶,倒满两只木杯,请陆俊一起饮下。陆俊饮过,叹道:“好茶果然只能出于清静优雅之处,今日得尝大师之茶,陆俊方知俗尘果是浊污不堪。”无为大师笑了笑,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然后又慢慢说道:“陆大人说此处清静优雅即可,浊污不堪的俗尘何必再提?”陆俊又饮下一杯茶水,笑道:“陆俊本是个俗人,说话难免带有俗尘,有亵渎清雅之罪,还请大师见谅?”无为大师道:“善哉善哉!是贫僧失言,陆大人莫要见怪才好?”
      陆俊向大师请了茶,两人又一同饮下,陆俊笑道:“大师所言并无不对之处,陆俊怎敢怪罪?不过,想那俗尘渺茫,佛却云善恶有报,但不知何为善?何为恶?还请大师为陆俊指点一二?”无为大师又请陆俊饮茶,然后说:“众乐则为善,独乐则为恶,善恶由念而生,也由念而报。陆大人为何会有此疑问?”陆俊叹道:“陆俊只是最近听到一个故事,从而对因果报应之说产生了怀疑。”无为大师笑道:“既然是故事,那么其中缘由也只能是道听途说了,陆大人为何信它而不信佛呢?”陆俊道:无为大师难道也听过那个故事?”无为大师笑道:“陆大人还未说出,贫僧怎知是否听过?”
      陆俊笑了笑,开始讲道:“曾经东海之滨住着一位的高士,他就像大师一样的清雅,人称为花田居士。他有一位美丽的妻子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和两个女儿。本是幸福的一家,但在三十五年前的一天,他受朋友之邀离开了花田,而等他再回到家的时候,他的妻子儿女都不见了踪影,他就发疯似的四处寻找。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找到了自己的儿女,但他的妻子却永远离开了她。他为了替妻子报仇,不惜将儿子送入宫中,他又勾结乱党创立如意堂,并把他的两个女儿训练成了杀人工具。后来,他找到了复仇的机会,可他的大女儿却偏偏爱上了他要杀的人,他的小女儿也背叛了他站在了姐姐那边。虽然最终他报了仇,但也因此失去了一双女儿,而他的儿子却将一切的罪恶归罪于世人,所以不停地杀人,成了恶贯满盈的雪公公。现在他的儿子也已丧命,但他却还在受着天下英雄的敬仰,他甚至没有一丝的愧疚。请问大师报应在哪里呢?”无为大师听完,又念了句佛接着说道:“他该得恶报,他也已经得到了,亲人的离开难道还不是报应吗?”陆俊叹道:“也许是吧?但大师也说过故事都是道听途说,其中的缘由也许并不为他人所知。”无为大师又道:“陆大人所讲的故事,贫僧会记住的,贫僧也会讲于他人听的。”陆俊笑道:“大师也爱讲故事吗?”无为大师道:“讲故事就像讲经,但有不同的是,经中有故事,故事里却没经。”陆俊笑道:“那请大师为陆俊讲一个经中的故事如何?”无为叹道:“陆大人已不信佛,何必再要听经中的故事?”
      “他不信佛,却会信我!大师!接下来的故事让我来给陆大人讲!”一个人说话推门走进,大概他已在门外听了很久。陆俊认得此人,他一眼就认得出他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而且他亲眼目睹了他化为灰烬。
      “早知你不会就那样就去了,但却想不到你会躲在这里。”陆俊对来人说道。
      那人笑道:“我在此可不是躲藏,而是在等人,也没想到一等就是三年。”
      “你在等我?”陆俊笑问。
      来人笑道:“当然,除了你也没有人敢来与我见面吧?”
      陆俊笑道:“那就请安王爷开始你的故事吧!”
      他就是三年前悬梁自尽的彩云城主废安王,陆俊见到他还活着,也不会觉得奇怪,因为陆俊对他并不熟悉,当日随便一具尸体都可以代替他化为灰烬。但是他现在出现在这里,且还称作是在等陆俊,难道陆俊有把柄在他手里?当然,他活着就是陆俊的欺君之罪,而陆俊与他见面,那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然而陆俊不会在乎自己犯下了多大的罪,他在乎的只有真相,有时真相在他眼里就是一颗有毒的苹果,明知吃了会死人,但却抵挡不住那美味的诱惑。
      “故事很残酷,但却又是事实,陆大人确定一定要听吗?”废安王说道。
      陆俊点头道:“当然,多么残酷的故事也要听下去,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残酷的故事不在发生。”
      废安王笑道:“不让残酷的故事发生,陆大人你做得到吗?”
      陆俊道:“也许可以吧!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安王又笑了笑,说道:“那么故事就开始了?”
      陆俊笑道:“开始吧!陆俊已准备好了。”
      无为大师却道:“前面的故事还是有贫僧来讲好了。”
      废安王道:“大师来讲前面的故事,当然最合适了。”
      无为点点头,接着开始讲起三十几年前的那段残酷的回忆:“陆大人之前所提到的花田居士,他是一名画师,也是一名驻颜术士。三十多年以前,他凭着一手画艺和独门的驻颜术,结交下了许多的达官贵人,其中就有当时的安王和英王爷。有一日,花田居士收到了英王爷的请帖,前去恭贺小英王爷的满月之禧。不想宴会结束后,英王爷称宫中传话,要居士进宫为皇上画一幅像,于是他就随英王爷进宫为昭帝画了一幅像。等他们又回到英王府时,英王便央求他凭着记忆再画出一幅昭帝像来,他本不答应,但在英王爷的重金许诺下,最后他还是画了出来。第二日,他带着大量的金银回家了,可是家中妻儿却全不见了踪影。从那以后,他就开始了四处寻找妻儿,可他找了整整十年都找不见他们的踪迹,心灰意冷之下他最终放弃了寻找,他就那样剃发上了少林。虽然他是皈依了佛门,但在开始的几年他一直忘不掉自己曾经的家,他仍然还在期盼着再见到自己的家人。数年以后,如意堂开始横行,他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遇到了自己的女儿,但他没能救得女儿的命,直到女儿死在他眼前以后,他才彻底的醒悟,从此一心向佛,再无杂念。”
      陆俊问道:“那么他的妻儿当日去了哪里?为什么他会十年都找不到呢?”
      废安王接道:“他当然找不到,因为他的妻儿当日也去了英王府,而是被人绑去的。当时的英王爷为了要得一幅昭帝的画像,怕他拒绝才绑了他的家人。事后,他妻子的下落成了一个谜;而他的儿子入宫中则是听信了英王爷的一面之辞,认为昭帝是杀他父母的仇人;至于他的两个女儿后来成了如意童子,当然这也是英王爷的功劳了。”
      陆俊又问:“如此秘密之事,不知安王爷又是从何处得知?”
      废安王笑道:“这个答案,从昭帝驾崩开始我就一直在寻找,我找到了玉如意,也找到了与我一样苦苦寻找如意堂的郭少将军,最后还找到了当年绑架花田居士妻儿的那个人。所以我们联手上演了三年前的那场戏,可惜本是好戏却被陆大人给搅了,不过还算不错,至少让天下人对当今的皇帝产生了怀疑。其实皇帝也早有了准备,他要向天下释疑,当然就找被废的安王做羊,所以安王想要活,就得先死一次。”
      陆俊道:“这么说如意堂是英王爷所为了?那么绑架居士妻儿的人又是谁?”
      安王说道:“还有小英王爷,如意堂后期都是有他控制的,陆大人也应该明白,当日他赐给我的那栀子其实就是让我去死。而当年绑架居士妻儿的那个人,就是当时英王府的一位门客,他后来喝了英王赏给他的毒酒,一条命虽没死成,但却变得又聋又哑,给别人养马都没人要他了。”
      陆俊突然大笑道:“同一个故事,从两个人口中讲出来,就是两个不同的版本,陆俊想问大师,佛会喜欢哪一个呢?”
      无为大师合掌笑道:“两个版本,同样的残酷,佛不会喜欢任何一个。”
      安王也笑道:“陆大人会喜欢哪一个呢?”
      陆俊道:“两个都喜欢。”
      无为大师又道:“既然陆大人都喜欢,那就请将其收好,也许还有很多人跟陆大人一样喜欢听故事。”
      陆俊道:“这样的故事,我想除了我没有人会喜欢听的,因为听故事有时也会是一场灾祸。”
      安王笑道:“那么陆大人明知会是灾祸,为何还要来听呢?”
      陆俊叹道:“因为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但我也从不相信耳朵听到的会是真。”
      安王道:“如果你想证实它的真实性也不难,只要找到千面盗佛笑观音就可以了,你问他是否曾经照着一幅画为别人做过一张假面,而那画中之人就是之后江湖中出现的墨子剑凌风。”
      陆俊道:“我想我会去问他的,但以后的故事,不知安王爷会怎么讲下去?”
      安王笑道:“以后的故事会有别人来讲,我只会去听。”
      陆俊又问无为大师:“以后的故事,大师会怎么讲。”
      无为大师道:“贫僧的故事,二十几年前就已经结束了,以后也不会有新故事了!”
      陆俊道:“花田居士的小女儿,如今做了西里国的国师,现在她带着她姐姐的遗孤,回来为她的家人报仇来了。大师就没有什么话要对她说吗?”
      无为大师道:“种恶因得恶果,因果循环,一切随缘吧。”
      安王道:“陆大人又会怎样讲以后的故事?”
      陆俊笑道:“陆俊以后的故事怎样讲,当然是要听的人都满意了。”
      安王笑道:“任何一个故事,都不可能让别人听了都满意,但至少要让自己满意。”
      安王说完微笑退了出去,陆俊也微微笑了笑,便向无为大师辞行。无为将陆俊送至寺门,陆俊又问大师:“此次大战,大师说谁会赢?”无为大师道:“都不能赢。”
      陆俊听了仰头大笑而去,无为大师则喃喃自语说:“输赢还重要吗?”
      没有人会回答他,因为他的身边没有一人。输赢对于他也许早已无所谓,但是他还是希望能看到输赢。所以他收留了安王,也收留了自己。
      ………
      银曜之河,飞流直下,缤澜霓虹,揽霞入梦。
      这里是挽霞山庄,这里曾经美女如云,这里曾经多少英雄豪杰只为红颜惜命。可如今这里只有那从天而降的一潭乌泉奔放着生命,其它地方都是地狱底层一般的沉静。这里很久都没有来过人了,据说是这里鬼闹的厉害,而且个个都是凶猛的厉鬼。二十几年前的那次大战就发生在这里,一樽白骨如意将武林正派引来这里,最后以挽霞山庄无一生还,武林正派死伤大半而告终,但自始至终都没有人看到过如意堂的影子。凌风和翡翠也是死在这里,可他们的尸身归宿却成了谜,有人说翡翠没死,她将凌风的尸体沉入的潭底;也有人说潭底是翡翠的尸体,而凌风的尸体是被一群神秘的人秘密运走了,所以翡翠的阴魂每晚都会在这里呼唤自己的丈夫,直到现在一如既往。
      陆俊来这里是寻鬼来的,他不怕鬼,因为他自己就是只丑陋的鬼。
      一座被荒草淹没的庄园,尽显它无尽的深沉;一潭真情怒放的瀑布,倾诉着它的无限生命。这里只有一排脚印,那是陆俊自己留下的,他在寻找死亡的痕迹,他在寻找曾经的断岩。但这里没有他要找的东西,只有那一张张可怖的鬼脸……
      夜幕降临,磷火四起,不时传来鬼哭的声音。陆俊随着声音寻找来源,但它时近时远、时左时右,就像田野里的布谷,永远听不出它在哪里。
      陆俊生起了一堆明火,他觉着四处寻鬼不如让鬼来找自己,至少自己不用到处乱走。
      鬼声渐渐向他围了过来,陆俊充耳不闻,一边饮起了酒来。鬼声又渐渐散去,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人,陆俊举起酒瓶示意对方一起坐下饮酒,对方当然也毫不客气接过酒饮了几口坐了下来。
      “怎么是你?”陆俊笑道。
      “我也没想到你会来这里。”对方也笑道。
      “可我并不是找你来的。”陆俊又道。
      “我知道,但我们是朋友,你不希望我帮你找到他吗?”对方说。
      陆俊笑道:“你知道我要找的是谁?”
      对方答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个人你一定想见。”
      陆俊笑道:“他是什么人?我为什么一定想要见他?”
      “你跟我来。”
      陆俊跟着对方走了,而对方就是昔日他遇到的自称吴三那个人,但吴三又会带他去见什么人呢?
      庄园里的一个房间,宽敞洁净,是这里的阎罗殿,因为有许多鬼魂总会在这里聚集。今日这里有两只鬼,一个是又聋又哑的车夫,一个是冷面如霜的杀手,他们都曾经是如意堂的棋子,也都是被如意堂迫害的弃子。
      “陆大人请!”冷面如霜的杀手请陆俊坐下。
      陆俊谢了座,开口问道:“两位怎么称呼?”
      “我,墨如意;他,白骨血衣。”冷面人的说话很简单。
      陆俊笑道:“原来是二位,但不知二位为何会在此做鬼?”
      冷面人说:“人间容不下我们,只能来此做鬼。”
      陆俊笑道:“我也是鬼,却是来自人间的鬼,而人间为什么会容不下二位?”
      冷面人道:“因为我们的使命完成了,留在人间就是障碍。”
      陆俊问:“你们在人间的使命是什么?”
      冷面人道:“杀人,清除主人眼中的障碍。”
      陆俊又问:“你们的主人是谁?”
      冷面人道:“他现在是你的主人。”
      陆俊笑道:“是他吗?为什么在可怕的如意杀手的眼里,他总是那么可怕?”
      冷面人道:“陆大人不觉得他可怕吗?”
      陆俊道:“以前不觉得,现在也不觉得,以后可能会觉得。”
      冷面人笑了笑:“不错,陆大人所做之事都是摆在天下人眼前的好事,主子当然也是明主了;而我们做的都是背地里的坏事,那是主子的污点,是主子身上的毒瘤,他还会容我们存在吗?”
      陆俊道:“是我也不会,但我想知道你是如何来到这里的?还有,你最后一次的任务是什么?”
      冷面笑道:“因为我没有执行最后一次的任务,所以我才来到了这里;而我最后一次的任务,就是杀死自己。”
      “杀死自己?那是如意公子的指示吗?她不是让你杀小英王爷吗?”陆俊问。
      冷面人道:“当然,如意童子只听命于如意公子,她当日指示我去杀小英王爷,却又告诉我种在我们身上的毒是假的,所以我猜测他是想让我自己选择,我选择了离开,身上的毒果然没有再发作过。白骨血衣和如意公子是平级,在他们的上面才是真正掌握如意的人,那个人也只有他见过,但是他现在又聋又哑,不能亲口告诉你那个人是谁了。”
      陆俊笑道:“这么说来,你们还是没有证据了?”
      冷面人道:“当然,做这样的事谁会留下证据,何况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陆俊道:“那你为何还要告诉我呢?”
      冷面人笑道:“是你问的我们为何不留活在人间,我实话实说而已。”
      陆俊笑了笑:“其实陆俊来此,是来寻找翡翠的阴魂来的,不知两位可曾见过?”
      冷面人道:“陆大人怎么也会相信这样的鬼话,你真的相信世间有鬼吗?”
      陆俊道:“当然,因为我就是鬼。”
      冷面人道:“那是我向外面散布放的谎言,目的是让人远离这里。”
      陆俊笑道:“这么说,陆俊今日是白来一趟了?”
      冷面人道:“也不是白来,至少陆大人会今后提高一些警惕。”
      陆俊道:“谢谢二位的提醒,但陆俊还想再问两位一个问题。”
      冷面人道:“陆大人请问。”
      冷面的杀手,只是别人手中把玩的如意;让人不寒而栗的白骨血衣,只不过是一个赶车的马夫。这是对杀手这个职业的无情讽刺,也是对杀手无情的另一种诠释。
      墨如意为人扫清障碍,最终自己也不过是别人眼中的障碍。白骨血衣杀人如麻,但他只是个名字,他不过是引导了车轮的前行。
      陆俊原来已很幸运,同样是为一个人做事,他可以享受天下人的赞誉,而别人却只能永远躲藏在黑夜里,承受黑暗的恐惧。
      “如意堂还会东山再起吗?”
      也许这句话不该他问起。
      冷面人回答:“如意堂一直都在,陆大人不就是一柄如意。不过你不用担心会有我们的下场,你是一柄干净的如意,用不上的时候放在哪里都可以。”
      “我是问你们?”陆俊又问。
      冷面人道:“我们已与银如意取得了联系,不久以后中原各帮会门派会再次来此聚集,我们希望能见到陆大人你。”
      陆俊笑道:“我不会来,除非现在你们不让我离开这里。”
      冷面人说:“我们不会为难大人,大人也必不会将这里一切说出去,天意难料,我们会等着你。”
      陆俊突然之间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别人手中的如意,但他知道当日做官只是为了维护正义。可什么才是正义?邪恶的背面吗?
      …………
      长安城外,五万大军已经聚集,皇上筑起将台,亲自把虎符将印授予青青。
      青青挥舞着手中大旗,一声喝令,全军向西开进。
      丐帮的二十万大军很快也会聚齐,这是老乞丐向青青许下的承诺。
      叶鸿写下了江月明的罪状,并向天下宣布已将他逐出了武当。但他却悄悄对青青说:“这是最好的机会,你一定要助他。”
      而青青则摇头道:“不,我要打败它,因为就是这二十万兵马从我身边抢走了他。”
      叶鸿道:“那样他会恨你!”
      青青笑道:“他会明白我是对的。”
      “你以为你能赢吗?”叶鸿问。
      青青说:“如果你觉得我不能赢,为何还要以他为敌?你是不相信自己吗?”
      叶鸿道:“这是你的主意,我并不想牵涉进去。”
      青青叹道:“我是在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我不想两面受敌,而且一面是爱的人,一面是自己兄长。”
      叶鸿冷冷笑了笑,说:“既然你知道如此,为何还要如此?你一纸文书就可以让我站在这里吗?”
      青青道:“可你还是来了,来了就会助我。”
      叶鸿说:“我们是亲兄妹,我当然会助你,但你要认清自己的敌人是谁。”
      青青道:“你不用提醒我,我知道谁是真正的敌人,所以才只好让你暂时留在这里了。”
      “你说什么?”叶鸿急道。
      青青道:“青青已奏请了皇上,武当掌门人叶鸿愿留于军中与将士们一起破敌,皇上现也已经恩准,并封了兄长为鸿义侠。”
      “你知道我不会帮你。”叶鸿笑道。
      青青道:“但至少你在这里就不能以我为敌。”
      “可你也不能赢。”叶鸿道。
      青青道:“为什么不能赢?我一定要赢,因为我输不起。”
      “你的选择已注定你输。”叶鸿说。
      青青道:“我不会改变任何想法,你也知道那么做的结果。爹爹和娘,还有弟弟,他们怎么办?”
      “做任何事都需要有人牺牲,这是父亲说的,所以他不会怪你。而且你若是输了这仗,他们还不是一样的下场。”叶鸿说。
      青青道:“所以我才要赢,输会输掉一切。”
      叶鸿苦笑着摇头,说:“好吧!你自己小心!”
      “我会的。”青青自始至终眼睛都没动过一下,她已坚定了方向,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改变,事实也不容她改变,因为那样就是不战自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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