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十年代末的日子

　　“娘，你让葛花叫俺回来干啥，队上还有不少事呢！”葛壮进屋灌瓢凉水咂吧咂吧嘴。
　　葛刘氏打眼睨着面前一脸丑相的儿子，其实她心里跟明镜似的，这葛壮真没法与人曾小斌相比。只是刚才被葛二丫的“忘恩负义”气得够呛，她压根忍不得自家吃哑巴亏！反正葛二丫是家里捡来的，辛辛苦苦养活二十来年，这回也该她“报恩”了。

　　“壮子，俺明天想把你和二丫的婚事给办喽，要不老这么拖着，不是那么回事！”
　　葛壮坐在炕上一边挠头，一边撇嘴道：“俺不想要她，俺想要李凤！”
　　葛刘氏听完她儿子说的，愣了下，随手就抄起身旁的笤帚疙瘩冲着葛壮扔了过去，大声喝道：“放你娘个屁，就你这么个熊色样拿啥娶人家副队长的闺女？做你春秋大梦去吧！”

　　葛壮被他娘骂，忙缩到墙角，吭哧道：“俺可没做梦，李凤说了，谁家出的起五十块彩礼钱，她就嫁给谁…”
　　这话音刚落，葛刘氏噌地窜到葛壮面前，劈头盖脸的骂道：“小王八犊子，俺警告你少打老娘的钱！”说着，她上手拍了葛壮的脑袋：“你脑袋是被门掩了咋的，放着不花钱的媳妇不要非得要那个贼懒馋的李凤？！娶谁不都是上地撒种！”

　　葛壮今年二十三、四，这个年纪在村里都抱上俩娃了。他到不是想当爹而是眼馋那个男女之事，他这个年纪正是想开荤的时候，所以面对胸、脯鼓鼓屁、股滚圆的李凤，就对那事更想得紧。不过，他娘说的也不错，娶李凤没那么容易。

　　他想来想去，其实只要是女的，能给自己爽利就行。葛二丫虽说看着瘦小，但模样要比李凤强的多，往后多给她吃点饭那、个、地、方自然也就能变大了。
　　葛壮摸着自己的脑袋，嗯了一声：“那…那…俺答应了。”

　　“诶，这就对了，早日娶媳妇好让娘赶紧抱孙子！”见儿子答应了，葛刘氏阴沉的长脸瞬间喜笑颜开。
　　可葛壮不傻，他也明白葛二丫对自己没那个心思，反问道：“娘，俺看二丫不能愿意。”
　　见儿子这么问自己，葛刘氏眼睛一冷：“哼，葛家还轮不到她说了算。”说罢，冲着堂屋喊道：“葛花，你进来！”
　　这葛刘氏把儿女叫过来，自然是没憋好屁，娘仨趋到一块儿小声嘀咕着明天的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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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上次吃兔肉的事儿，葛刘氏就把谭舒雨撵到下房去住了，她倒不在乎下房的居住环境差。只消有吃有喝不饿肚子，住哪也无所谓了。
　　屋子里阴暗潮湿，墙壁凹凸不平而陈设只有一张破败的木头床。

　　谭舒雨夜晚下工回来，推开下房的木板门，一阵霉味儿扑面而来。她咳嗽几声，摸着黑“哧拉”一声划了洋火点亮了马灯。
　　在牛圈滚了一天，加上天热，谭舒雨的身上一股子嗖臭味，忍不住叹气：连个正经洗澡的地方都没有。她舀了一盆水，洗了把脸和手脚，然后用阴湿的手巾擦了擦身上。收拾完了，一咕噜躺在了潮乎乎的被褥上。

　　谭舒雨“哎呦”着捶捶酸疼的臂膀，慢慢的合上眼睛睡了过去，殊不知，明天等待她的更是一场狂风暴雨。
　　凤凰沟的早晨伴随着一阵鸡鸣声，太阳缓缓从地平线上升起，繁忙的一天便开始了。初夏最忙，一大早农民家的木门吱呀呀，随着开门声，社员一个个拿着铁锹、锄头、钉耙等家伙什下地去干活。

　　谭舒雨揣着干粮准备出门，可刚一开门，葛刘氏娘仨不知从啥时候就从屋外堵着呢。
　　“二丫，去上工呀？”葛刘氏皮笑肉不笑。
　　呵，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谭舒雨翻着眼皮：“让让，我要去大队。”说罢，她一只脚已经迈了出来。但这时，葛花却挺着胸脯上前一步，贴到她跟前。

　　“去啥去，牛少吃一顿饿不死！”
　　谭舒雨微愣，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你们到底想干啥，没有事别耽误我上工，队上的牛饿不起！”
　　“葛花、葛壮，把她给俺捆上！”此时，葛刘氏已经没了耐心继续同谭舒雨敷衍。这么一使眼色，葛家儿女立刻扑上去，一人扯住一只谭舒雨的膀子。

　　“葛刘氏，你们他么的想干啥，赶紧松开我！”谭舒雨挣扎着，脸色大变。
　　“小、骚、货，你敢骂我，你俩还愣着干啥，赶紧给她捆上！”葛刘氏一边凶狠的发话，一边将麻绳扔给葛花。
　　葛壮尽管个子矮小，可有一把子力气。他牢牢反掐住谭舒雨的手腕，而葛花则用麻绳捆绑数圈紧紧打结系住。

　　“你们到底想干啥，赶紧松开我，放…唔唔…”谭舒雨没等说完，葛刘氏就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强行将麻布塞进了她的口里。
　　“葛二丫，俺给你脸了，看这几天把你嘚瑟、能的，又当模范又养牛嘀！你以为翅膀硬了就能飞啦？”葛刘氏见她瞪着双眼一副怒气的样子，辱骂道：“小、骚、货，俺告诉你，这辈子你甭想跑，你不稀罕曾小斌嘛，这回俺把你和壮子的婚事给办喽，彻底断了你的念想！”

　　直到此刻，谭舒雨脑中的血气奔涌，真是她的疏忽大意，没料到葛刘氏竟然会来混的直接“逼、良、为、娼”！
　　“壮子，赶紧把你媳妇弄你那屋去，手脚绑结实点儿，别让她跑了！待会儿俺挨家送信去，晚上给你办喜事！”

　　葛壮满脸的笑嘻嘻：“好嘞！”说着，他单臂一掫，谭舒雨就跟倒栽葱一样被扛着进了屋。“噗”的下，她跟个麻袋似的被扔在了火炕上。
　　“葛二丫，你要不是跟我抢曾小斌，我才懒得管你嫁不嫁我哥呢！谁让你们幽会总能让我撞见？”葛花一脸的自满：“不过这回好了，等晚上你跟我哥结了婚，曾小斌就瞧不上你这个破、鞋了！”

　　果然，整出这个事情的就是葛花！要不是她们娘俩背地里拱火，葛壮还不见得会主动娶自己！
　　谭舒雨挣扎着呜咽。
　　“行了，你少费劲了，安分等着当新娘子吧！”葛花撇着嘴，一脸的鄙夷。

　　说罢葛家哥俩门一关，锁上门，高高兴兴的置办席面去了。
　　这边，谭舒雨被结结实实，五花大绑的扔在火炕上，仰头盯着破败的屋顶，鼻子里直捯气儿，心里急的火上房。

　　杨宝国家院子外。
　　“他婶子，在家不？”葛刘氏伸着脖子喊道。
　　杨氏在屋里正悠悠的纺线，听见屋外有人叫门，就趿着鞋子出去应门，出去一瞧，是葛壮的娘。

　　“呦，是壮子娘啊！今儿个咋有空过来啦！”杨氏笑着问。
　　“俺过来是送好消息的，晚上俺家要办喜事，壮子和二丫要结婚！到时候，让村长、队长你们一家都来凑热闹！”葛刘氏瘪嘴笑道。
　　杨氏见她眉眼上遮不住的喜色，笑着：“诶呦，可恭喜你了，壮子娘！晚上我们一家肯定去沾沾喜气！”

　　“好好，那咱说定了！俺…先走了！”说完，葛刘氏晃着手臂迈着小碎步走了。
　　杨氏见她走了，脸上的笑容也随之隐去，盯了片刻，这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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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晌午，杨军从生产队回来。
　　“军子，回来啦！”

　　六月下旬的天气热的紧，从外边用不着待多大的功夫就能一身的汗。杨军进屋立刻脱了身上的单衣。
　　“妈！”
　　杨氏见儿子忙了一天，便递过湿毛巾：“擦擦汗，一会儿吃饭！”
　　这时候大锅已经冒热气，杨氏接锅盖捡出几个馍馍：“对了，今晚上咱们三口子去吃席面！”

　　“谁家呀？”杨军边擦边问。
　　“哦，是葛壮家，晚上他们家摆婚席请客，刚才二丫她婆婆来送信的！”说完麻利的摆上了饭食。
　　杨军听完，这手上一顿，问道：“她要嫁给葛壮？”

　　“瞅你这话问的，她从小在葛家是当童养媳养的，不嫁给葛壮能嫁给谁？”杨氏说到这，不禁惋惜地叹口气：“可惜了二丫这么个好姑娘，摊上个拎不起的婆家！唉，谁让她是被葛存根捡去的呢？”

　　杨军咬了口馒头，有点食不下咽。杨氏回头见他神色有异，当即心里有了数：“军子，我知道你心软，见不得社员受委屈。但你管了生产队上的事，却管不了别人的家事，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葛二丫是模范，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可说穿了到底还是女人，是别人家的媳妇，有些事咱们外人有心无力呀！唉，往后你在农活上能帮她一把就帮一把！”
　　杨军愣了片刻，点头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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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村藏不住事儿，没用了一袋旱烟的功夫，老葛家办喜事的消息就传遍了凤凰沟。曾小斌听说葛二丫要结婚，他刚开始还半信半疑的，想不通，昨天他们还在一起有说有笑，怎么转天她就要嫁人呢，他没听二丫说呀？！思忖到这，曾小斌再也坐不住了。

　　夜里，月凉如水。
　　院里搭着凉棚，摆着两张四方的木桌子，上面放着几大碗的菜。村里办喜事图的就是热闹，村里的村长、生产大队的正副队长、社员都围在一桌热火朝天的喝酒。

　　当曾小斌看到院里的热闹景象和一身新衣服的葛壮，他不得不相信了！院子里吵吵闹闹的，他也没管那么多，就径直往屋子里走。可还没走两步，他被眼、奸的葛花一把拽走了！
　　院墙外。
　　“曾小斌，你要干啥？我劝你别犯糊涂，如果你今个冲上去了，葛二丫就没法做人了！用不了明天，整个沟子都会传你和她不检点！到时候你们都会进、革、委、会！”

　　此时，曾小斌喘着粗气，红着眼睛：“我不管，今天我非得把她带走！”说完瞥了眼葛花，扭身就要进院里。
　　葛花心里一跳，牙缝里蹦出几句话：“你去啊，除非你不想回城了！”
　　身后传来她的话，曾小斌不禁愣住了，手心里微微沁出了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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