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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彰大会
谭舒雨啃完最后一块兔肉后,呲牙花打着饱嗝,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
葛花气得脸颊泛红,刚要上手打谭舒雨时,就被葛刘氏一把拽出了屋外。
“娘,你干啥拦着不让我打她!”葛花对着她娘哼唧道。
看着自家闺女缺根筋的样,葛刘氏边絮絮叨叨的骂人边戳着葛花的脑门:“俺说你是不是傻!那丫头片子如今是生产队、公社嘀大红人。你真要不开眼的上去找麻烦跟她死磕,不怕到时候她把你告革、委、会去?!”
葛花一听她妈噼里啪啦的说一通,觉得有几分意思:“那、那也不能任由她猖狂呀!”
葛刘氏呸了一声:“她现在就是仗着还没和壮子圆房,算不得老葛家真正的媳妇!俺告诉你,等着撺掇你哥破了她身子,俺看她还敢作啥妖!”
葛花从小和葛二丫不对付。虽说葛二丫是捡来的,可无论从模样、学习等各方面都比葛花强。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自己的心上人曾小斌喜欢她。
此时听见葛刘氏这么一说,葛花的眼睛亮了,恶狠狠地嘀咕道:“她最好别犯我手上!”
初夏的午后,阳光还不是那么的炙烈,杨军吃过晌午饭,又开始干起了下午的农活。
“诶,军子哥,军子哥!”离老远有人在喊他。
杨军放下手里的秧苗,站起身,转头顺着话音望过去,见从东边跑过来个年轻的姑娘。
“军、军子哥!”
“向繁,探亲假结束了?”杨军笑着问道。
向繁是响应国家政策从城市下放到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女知青。她是家里的独苗,父母全在市里上班。后在知青办的安排下她被分配到凤凰沟生产队去插队做知青。
“嗯,中午刚到。”向繁脸颊微红。
杨军点点头后又弯下腰接着干活了。
向繁下意识的瞄了眼杨军古铜色的侧脸,心跳有些加速:“军子哥,我听宿舍娟子说晚上咱们队里要开表彰大会?”
“嗯”杨军直起身子,拍拍手上的泥土说:“表彰大会后还缺个节目,正巧你回来帮我们参谋参谋。”
向繁听后顿了顿,然后笑着道:“那…我们几个知青出个合唱行不行?”
“行啊,你们几个知青女同志能歌善舞,肯定是比我们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强!”杨军笑着称赞道:“况且你——向繁同志可是咱凤凰沟的第一文艺骨干!”
向繁从未听过杨军这么夸赞自己,不禁有些不好意思:“那…军子哥我就先回了。”说完麻花辫子一甩,美滋滋的跑了。
傍晚,暮色四合,整个凤凰沟在斜阳的照耀下,涂上了一层金黄色,显得分外瑰丽。
生产队的门前早就挂上了横幅,大喇叭开始广播着社员们参加表彰大会的消息。没多大功夫,凤凰沟的男女老少早早吃过饭提溜着小板凳,来抢好地方,而小孩子则在四周跑来跑去,那阵势,绝对比现在的重大节日还要热闹。
谭舒雨带着大红花,一脸尴尬的与生产劳动模范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上。看着只在电视剧里出现的七十年代场景,想象自己即将登台做演讲,她心里充满了紧张。
“社员们,静一静,下面我宣布凤凰沟劳动模范表彰大会现在开始!”会议主持人是凤凰沟的村长杨宝国。
社员们安静下来后,杨宝国拿起喇叭继续喊道:“社员同志们,党、说、过:我们大家要有毫无自私自利之心的精神。从这点出发,就可以变为大有利于人民的人。一个人能力有大小,但只要有这点精神,就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而我们凤凰沟就出现了这样一个好同志,并且还是一个女同志!”杨宝国稍作停顿然后接着喊:“她就是咱们凤凰沟生产大队的葛二丫同志!下面我建议大家以热烈的掌声邀请她,为大家讲述自己的救人事迹!”
“啪啪啪…”
谭舒雨颇为窘迫的,在社员们爆棚掌声的伴随下上了高台。前世,她虽然在社会上磨爬滚打了好些年,早练就成了厚脸皮,可当初的情况又同眼前的情况天差地别,因为年代毕竟不同嘛!
“咳咳…我叫葛二丫是凤凰沟生产大队的一名社员…”她站在台上的正中央犹豫着该说些什么,想来想去如今七十年代不就爱听大学思想政治课上讲得那些理论嘛!
“党说过,现在的时代是青春的,是需要我们在坐每个同志的共同努力!其实我在下水救人的那一刻,并没有想其他的!”谭舒雨说的这句话并不假,她被误推下河真是没想到。
她瞟了眼台下面黑压压的群众,继续说:“因为我们都是亲如兄弟的社员同志,救人更是我们的工作!哪些地方有困难、有问题,就需要我们社员去解决。社员同志是为着解决困难去工作的。越是困难的地方越是要去,这才是好同志!”
谭舒雨前世的思想政治课真是没白学,销售经理更不是白当的!她这一顿慷慨激昂的说辞,更引来村民十分激烈的掌声,而坐在下面的每位凤凰沟生产队的干事听完演讲也愈加热血沸腾起来!
“啪啪啪…”
……
“谢谢大家!”谭舒雨讲完后红着脸下了台。
“葛二丫同志讲的真好!”杨宝国一边称赞一边鼓掌:“她给我们开了个好头,下面各位社员同志继续欢迎凤凰沟生产队五位生产劳模上台做演讲!”
“……”
谭舒雨下台时视线正好对上杨军的眼睛,现在天还不太黑,杨军能看清她脸颊上的红晕和亮晶晶的双眸。此刻,谭舒雨微笑着与他示意,而他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几位模范演讲完毕,紧接着迎来了社员们最喜欢的节目。
“下面请凤凰沟插队知青向繁、陈红、王小小等同志给大家带来的大合唱《社员都是向阳花》”
“啪啪啪…”社员们又是一阵掌声雷动。
出场的几位女知青,全是统一着装,白衣绿裤子,而且每个人的脸颊上都擦着两朵大大的“高原红”。
“公社是棵长青藤、社员都是藤上的瓜…”领唱的人是知青合唱中最漂亮的姑娘。
这时,谭舒雨周围有几个妇女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向繁丫头唱的真好!”
“可不是,人家不光唱的好而且长得也好,不知道啥样的好小伙能配的上她。”
“诶呦,沟子里就有个合适的,咱们队长啊!”其中一个妇女说道。
“对对,咱们队长年纪不大,既有能力长得还好,这俩人站一块别提多般配了!”有妇女附和道。
“诶,你们不知道吧,今儿个下午上工的时候,俺瞧见他们俩在地头有说有笑的,瞅着俩人的眼神,俺肯定他们稀罕对方!”
“……”
谭舒雨听见他们的唠嗑,再抬头看向台上。果然,顺着向繁的目光看下去,她的视线的确是落在杨军的身上。
男才女貌,二人挺相配。
“幸福的种子发了芽…”一曲结束又是一阵热火掌声,最后村长做了一段陈述总结,表彰大会就散场了。
“二丫!”
谭舒雨一扭头,背后竟是曾小斌。
“曾小斌!”谭舒雨笑着打招呼。
“二丫,待会儿你能去村西的小河边吗?”他拎着板凳走在相距半米远的谭舒雨身侧,压低声音说。
谭舒雨看着曾小斌满怀期待的眼神,愣了片刻点头道:“行。”
曾小斌见她答应自己了,随后绽出放大大的笑容:“我先走,你在后边跟着我!”说着二人错开距离,一前一后朝前走了。
“葛二丫!”这时,杨军见到她,刚想追上去表扬她刚才的精彩讲话,恰好,向繁从后面拍了他的肩膀。
“向繁?”
“军子哥…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说,你可不可以跟我回宿舍…”向繁有些不好意的开口道。
杨军看看天色已经黑透,觉得有些不妥,他刚想推脱,向繁又立刻说道:“军子哥,我们屋的马灯坏了,你能帮我修下不?”
杨军见她这样说了,就没再推脱,他哎了一声。
女知青的宿舍就在生产队的后边。七十年代男女同志交往还是有些避讳,杨军跟着向繁到了门口,就停住了。
“你把马灯拿出来,我从外边给你看看。”
向繁看了一眼他,扭捏的进屋拿出马灯递给杨军。他拿着马灯坐在门口的石台上,左右摆弄了几下,点上洋火“兹啦”马灯亮了。
“修好了,明天我在给你们马灯里添些煤油!”说着他将东西递回向繁的手里:“要没别的事儿,我先回了!”
就见向繁赶紧朝着他扫了一眼,然后微微挑起嘴角说:“军子哥,你是不是怕我!我又不是豺狼虎豹反、革、命的敌人,你怕我做啥!”
杨军一头雾水,挑眉道:“天色太晚了,你们知…”
向繁见他这幅老成的样子,也不想继续听他说了,只是自顾自的进屋取了一样东西后,又立即出来了。
向繁就站在石台上借着马灯的光亮盯看着高大俊朗的杨军,羞赫的走到他的面前,将藏在背后的白衬衫捧到杨军的面前。
“军子哥…这衣服是给你的!”
杨军不知道怎么会觉得向繁的目光似乎太灼热了些。
“给我的?”接着他摇了摇头:“无功不受禄,我不能要你的东西!”
这句话令向繁有些不高兴,但面上还是没显露出不快,只是用委屈的口气说:“怎么就无功不受禄了?我在凤凰沟插队这半年你…和杨叔杨婶多照顾我呀,怎么就不能给你买东西呢!”说着,她一把将衬衫塞到了杨军的怀里,然后转身回屋关了门。
“……”
这边,谭舒雨和曾小斌沿着河边向前走了一段。
“曾小斌,你要跟我说啥事儿?”谭舒雨先开口道。
这时,走在前面的曾小斌,忽然转过身,奔着谭舒雨就过来,既忐忑又激动的说:“二丫,我要回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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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文章满满的土腥味儿·····(革命语录是百度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