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旸诀

作者:竹从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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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停


      暮方望着莲旸这样,频频摇头。饶是莲旸这妖生这么美,但她的性子太过活泼肆意,就算他痴迷她的容颜,也断然不会和她一起。现在想来,自己喜静的爱好倒是便宜了墨引这厮。他看墨引那双眼睛全是莲旸的身影,一手搭在墨引的肩膀上,叹气道:“便宜你小子。”
      墨引感觉肩上突然一沉,耳边有种湿意,他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他脑中全是莲旸如画卷般的容颜,暮方在她耳边嘟哝了些什么,他一点都没在意。
      莲旸悠然饮完手中的清茶,耳边响着雨落声。眉眼舒展,她站起身,走到屋檐边,,墨色的发有的倾到耳边。雨水溅到她的衣衫上她伸出芊芊素手任由雨水打湿。
      “莲旸,你作甚。”暮方问道,他把全身的力气转嫁在墨引的肩上,一时间觉得有些飘飘然。
      莲旸手中积了些雨水,她低头嗅了嗅那雨水,唇畔勾起一抹笑意。她看着手中的雨水,它们透过她的指尖落在地上,莲旸手上沾着雨水笑道:“望雨。”
      “这雨有什么好看的。”暮方难得看到莲旸如此文静的模样,他不禁想起初见她时说话软糯的语调。
      莲旸笑着没有言语。对于别人来说这雨没有什么,对于她来说,这雨既是水,是她最初孕育的“根”。
      暮方望着莲旸,又看了看呆呆望着的墨引,心里虽然早已没了初见时的小心思。暮方拍着墨引的肩膀,墨引对莲旸的关心他都看在眼里,墨引这厮眼光真不错,不过他能在知道莲旸魔王跳脱的性子之后,心思还一如最初,暮方不得不佩服墨引这厮的一根筋。
      等莲旸玩完手中的雨,外面的天也暗了下来。暮方脸上的毛儿终于干了,墨引坐在一旁,现在的莲旸太美,他看着看着竟忘了和莲旸说上几句。倒是暮方这次,除了把他的猴爪搭在他的肩上也没做什么缺德事,实属难得。
      屋外的雨声渐渐变小,暮方伸了个懒腰道:“今日就要过完了。”
      莲旸望着屋檐上落下的雨水道:“是啊。今日过的挺快的。”
      “我到不觉得。如果不是这雨还能去书院外耍上一遭,何至于在这屋子里窝着,实在无趣。等会晚饭过后,我去夫子那里看看,我就不信了,他今日就不出门。”暮方说道。好不容易夫子没讲学,可遇上这雨天,也没有别的地方去,只能耗在屋子里。
      莲旸听到暮方还是不死心,脑中想出一个方法说不定可以转移暮方的注意力,道:“我倒是一个主意,能让稍稍改变这无趣的状态。”
      “去探听夫子的秘密?”暮方一听有的玩,振奋精神。
      “既然是夫子的秘密,你去探听让他发现了,非拔了你的猴毛不可。”莲旸笑道,她一想到夫子把暮方身上的毛全都拔了就觉得甚是有趣。
      “那是什么,你倒是说说啊。”暮方好像能感受到夫子正在拔他的毛,顿时身子一抖,尽管他对那么八卦之事十分想知道,但是为了自己身上的毛还是作罢。
      “我们现在闲来无事,不如去尝尝夫子酿的酒。”莲旸提到酒字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她一想到能饮到夫子酿的酒,眼里亮晶晶的一片。
      “好,那桂花酒上次饮过之后我一直都惦记着。”暮方一听“酒”字,他想起之前他们三偷饮夫子酿的桂花酒,那滋味唇齿留香,桂花的香味和酒的醇香结合在一起别提多美了。
      莲旸眼里闪过一丝狡黠,道:“这次,我们尝的不是桂花酒。”
      “不是桂花酒还是什么。”暮方道,他看莲旸笑的有些诡异,他脑中嗡的一声想,结结巴巴道:“你...你不会是...想要尝沉醉吧。”
      莲旸笑眯眯的点点头。沉醉,顾名思义,这酒饮上一口酒能让人如痴如醉,唇齿间全是酒香,脑中一片混沌却又能感觉到身边的发生的事。沉醉是酒,却也是让人忘我的药。似酒非酒,似要非药,那种味道只能是尝过的人才能体会那美妙。
      墨引听到沉醉二字,着实一惊。他最初听到这酒的名字还是上次偷饮了夫子的桂花酒受罚之后听夫子嘟哝过那么一句,幸亏他们偷饮的不是沉醉。沉醉这酒是夫子在千年藏埋下的,那酒的味道醇香绵厚,想必饮上一口,怕是真如它的名字一般,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暮方浑身一抖。偷饮沉醉,饶是他这顽皮的猴儿也为想过尝一尝那沉醉。那酒几乎是夫子的命,他想到万一夫子逮住他们,不把他们打死也会把他们打回原形。不过他转念一想,这样的酒若是能尝上一口,该是何等滋味,如否真如它的名字一般。想到这里,暮方痛下决心,这沉醉他要尝上一尝。
      “我们什么时候去偷酒?”暮方眼里迸发出无尽的渴望,他望着莲旸的样子活像是莲旸就是那沉醉。
      “现在。”莲旸道。只要能转移了暮方的注意力,她想只能是偷酒了。而且这酒还不能时候一般的佳酿,得是珍藏的绝酿才行。
      “现在?外面的雨还未停,那酒窖中必会留下水印,倒是我们不想承认都不行。”暮方皱眉道,饮沉醉固然重要,要是能躲过夫子的毒打那更好。
      “你想,这雨下了一天。此时天色已暗,过会夫子不是该歇息了。酒窖的位置在地下,我们现在去偷酒,借着这雨去哪里。刚才雨势那么大,这雨水必会渗进去。倒是酒窖里全是湿的,我们去了也不会留下什么印记。”莲旸道。这雨势现在小了些,他们偷了酒之后抵死不认,这雨还能抹去他们的踪迹,倒是夫子想要怪他们没证据,也只能作罢了。
      “那我们现在就去。”一直不言不语的墨引开口道。他参与进来,一来是想看看那沉醉是否果真如它的名字一般;二来但凡是莲旸所愿他都愿意去帮她完成。
      暮方一听确实有理,不过他有些诧然墨引这次这么主动的参和进来。以前这种事墨引虽然也有参与,但绝不像这次这么积极。他想莫非墨引也贪恋那沉醉。不管是何种原由,想到能尝到那沉醉,浑身血液沸腾起来。
      他们三冒雨奔向酒窖。暮方率先跳下去,待她跃起的时候没想到被弹了回来。莲旸看到刚才弹到暮方的乃是一道屏障。她一挥衣袖那屏障立在那里,千算万算没有想到夫子竟在这设了道屏障。
      雨滴落在他们身上,他们之前换的干净的衣衫已经湿了大半。
      暮方试着在跳了一次,还是被弹了回来。他心里惦记着沉醉,只想冲过去。可是试了一次又一次,就是没成功。登时心里有了急了。
      莲旸倒是一脸淡定,她反转手腕,掌心燃起一团红色的火焰,莲旸一手推去,想要烧开那屏障。奈何她的法力不够高,那屏障立在那里丝毫不动。
      暮方再次撞上去,只觉得背后有种火辣辣的痛感,他闻到一阵焦味,扭头一看,登时跳了起来。等他扑灭背后的火苗,看向莲旸道:“莲旸,你好歹用法术的看一看,我背后被你烧了一层毛。”
      “烧了正好,你不是总叫唤夏天热,莲旸这是为你日后着想。”墨引在一旁说道。
      暮方冲着墨引呲呲牙,墨引这厮还真是记仇。不就是他抢了他的伞嘛,这个时候还有心笑他,暮方想怪不得长那么黑。
      莲旸听着他们二人斗嘴,心里的那种失落散去了些。眼前的屏障不除他们就饮不到沉醉。只是这屏障是夫子立下的,除了夫子谁还能有这个法力。莲旸想着想着,登时觉得泄气。倒是暮方,即使被烧了些身上的毛,还是一次又一次的试着冲破那屏障。
      莲旸想到她与沉醉只差这么一道屏障的距离,便伸出掌心重新燃起火焰推出去。这次她使出双手,足尖扫起地上的积水,伸手一推连着火焰一同扫向屏障。
      只见那屏障见裂出一点细纹。莲旸眉梢微扬,连连踢起脚步的积水,扫了过去。
      暮方运起一掌打了出去。墨引在一旁点出自己的法术,那屏障渐渐发亮,随后消失不见。他们三人靠在一起,雨水湿了他们的发,落在他们身上。他们三人相识一笑,大步走了进去。
      酒窖里弥漫着浓醇的酒香。莲旸依着记忆中的味道找到一个通体碧绿的酒瓶。她拔开酒塞,酒香飘出来,香气四溢,周遭全是这纯绵的香味。
      暮方闻到这味道,登时一脸陶醉。也顾不上身上的雨水,和被烧焦的毛。
      莲旸伸手递给暮方笑道:“尝一口。”
      暮方笑着:“这第一口你要给我先尝?”
      莲旸眉眼里全是笑意,墨色的发已经湿透,湿发落在胸前,额间的红莲闪着微弱的红芒,她道:“刚才烧了你毛,这第一口酒给你就当是赔罪了。”
      暮方大笑着接过来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暮方饮了一口,那酒落入口中,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浓香。那酒冲入喉间,带着温存的绵厚,不似其他酒那般。暮方喝完递给莲旸,莲旸笑着把酒递到墨引眼前。
      “墨引,饮一口。”莲旸笑道。
      墨引知道如果他不饮,莲旸是不肯喝的。他就不客气的接过来,饮了一口。刚刚饮下,只觉得脑中浮现一片青烟。他踉跄一步没有站稳,倒在地上,溅了莲旸和暮方一身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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