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旸诀

作者:竹从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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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雨


      声还在淅沥沥的下着,院中的几颗柳树立在那里,柳絮落在地上任由风吹雨打。
      莲旸穿过学堂任由雨水落在她的脸上,身上,此时她顾不上那么多,一心只念墨引现在在何处。
      身后的暮方看莲旸如此着急,饶是一番看热闹的心也渐渐消去。他跟着莲旸来到夫子的房外。满天的雨越下越大,墨引站在夫子门外,他敲了半天的门都没人应答。
      “墨引。”莲旸看墨引果真在此处,急道。
      墨引听到莲旸的声音回头望去,一张明媚的脸上全是雨水,她的身上不断滴下水珠,衣衫早已湿透。即使是在雨中也掩不住脸上的焦急之色,满身是水的莲旸急急冲了过来。他看莲旸如此,登时就急了,拉着莲旸的手臂躲在屋檐下,心疼道:“莲旸下雨你怎么也不撑伞!”
      莲旸身后的暮方也跑到屋檐下,莲旸甩了甩头,一旁的暮方觉得屋檐下怎么也有雨,而且这雨的力道明显大些。
      “墨引,你可有看到什么吗?”莲旸急道,她看不知墨引为何会在此处,担心墨引看到她最不愿他看到一幕。
      墨引摇摇头,道:“莲旸你说什么,我不大明白。”
      “墨引你来此处作甚?”莲旸看墨引这样子,应该是真没看到。莲旸松了口气,雨水顺着衣袖滴在地上,就这么一会,地上滴出一片水摊。
      “拿碗。”墨引道,刚才在厨房他注意到夫子没有把碗送来,想着晚上莲旸再烧些菜碗筷少了一个也麻烦。本来厨房里碗有很多,都被暮方打碎了,留下的碗又刚刚好。这才来到这里找夫子,可是在门外敲了半天门,却没人应答,推门又推不动,他本想回去找莲旸的,谁知莲旸冒雨来找他,墨引心里别提多心疼了。
      莲旸一愣,墨引把他所想的和莲旸说了一通,莲旸怎么也没想到墨引来这里是为了找夫子要碗,不过还好墨引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事。她觉得心里提着的那口气松了下去,身上的衣衫贴在身上湿乎乎的着实难受。
      暮方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狐疑的看着夫子的门,他试着推了推发现此门竟像是玄铁般的沉,暮方心中有疑,做到窗边想要透过窗沿看看里面的情况。他刚走到窗边,就看到窗边投着一个人的剪影,暮方喊了两声,里面的人一动不动。暮方试着推了推窗子,这才肯定夫子房门周边被人施了法术。
      至于这法术是谁布下的,暮方想除了夫子应不会再有旁人了。联想到夫子今日反常的举动,他总觉得有什么事夫子不愿他们知道,而他看莲旸的表情,显然莲旸是知道此事的。
      暮方又不能现在撞开的夫子的门,这法术除了夫子其他人也解不开。他知道要是得罪了夫子,这黑蛇那么记仇日后他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了。暮方便想着还是得从莲旸那下手,这书院里平静了许久,没什么大的水花波起,就算是墨引贡献了他自己的一吻,那也过去了几日。他想着若是能探听到什么八卦,后几日的生活可有了乐趣。
      墨引过来时撑了把伞,他拉着莲旸回房换衣衫。暮方在哪想着该怎么问莲旸,没有注意到墨引同莲旸撑伞走了,待他回过神的时候只看到雨中有两个身影立在伞中,他看着这雨越下越大,便冲了过去,喊道:“莲旸墨引你们等等我,我也没伞。”
      墨引撑着伞,他的伞不大。墨引把伞微微倾斜,他的肩头落下雨,润湿了肩头。墨引想,这雨水这般凉,他只是湿了这么一点都觉得寒意深深,更何况是全身湿透的莲旸。墨引想到这,他心中更痛,说道:“莲旸,下次再有什么事也不能在雨天不撑伞就到处乱跑。”
      莲旸听到墨引的话,笑道:“其实下雨也没什么不好的。”她望着笼罩在周围的雨,看着它们丝丝密密串成雨帘。唇畔勾起笑意,它本是莲妖没有幻化成人的时候生活在水中。本就是水中孕育出来的妖,对水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下雨没有不好,可你淋了雨生了病就不好了。”墨引语气中难掩一抹嗔怪。他看着莲旸嘴边的笑意,看着她的下颌滴下的雨水,即便是浑身湿透的莲旸也很美。
      “我下次注意。”莲旸笑道。
      墨引听到莲旸此话,脸上也扬起笑。伞下的他们并排在一起,墨引很少能和莲旸靠的这么近,近到他能看清莲旸眼眸中倒影的雨帘。此刻墨引突然希望这一刻能凝结成永恒,这样他就会一直在莲旸身边,伴着她。往往这样的美事不会持久。
      墨引心里荡漾着圈圈涟漪,身后突然多了一个湿淋淋的头。墨引有些愠怒的望去,看到暮方一脸哀怨的望着他们道:“我在你们后面喊了好几声,你们俩都没听见吗?”
      莲旸看暮方这样子忍不住想笑,暮方脸上的毛被雨水打湿后全都贴在脸上,这么看着十分狼狈。尤其是暮方的脑袋突然挤在她和墨引的中间,显得尤为突兀。
      “没有。”墨引冷冷道,他刚刚幻想的一切美好才开了个头,现在就被这摸出来的头给湮灭了。墨引十分不耐的推了推暮方的头道:“伞太小了,挤不下三个人。”
      暮方很自然的把墨引挤到一边去,他接过伞道:“说的没错,伞太小了,墨引你往一边站站。”
      被挤到雨中的墨引看着伞下的暮方和莲旸,道:“暮方,这是我拿的伞,你给我走开。”
      暮方道:“墨引,我和莲旸都淋湿了,你怎么能不和我一起共进退。”
      墨引听了这话登时就急了:“暮方,你给我出来。”
      莲旸看墨引身上全是雨水,她对着他们二人道:“墨引,暮方,这伞下站不下三个人,我本就是水中妖,在雨中淋一会也不会有什么事,你们二人先打着伞,我先回房去了。”话毕,莲旸从伞中出来跑到雨中,她冲着他们二人扬起笑意,直直本回房中。
      墨引望着在雨中的身影,他站在那里想要追去,手却被暮方抓住,墨引想要甩开暮方的手,暮方一把把他拽到伞下,说道:“莲旸都说了你我二人共撑一把伞,你还去干吗。”
      墨引气的说不出话,双眼里燃烧着熊熊怒火,要是他能喷火的话,即使便在这大雨滂沱的天气,暮方也能被烧成秃毛猴子。
      暮方不知道现在他在墨引心里已经成了秃毛猴,他还惦记着夫子的小秘密。
      待他们二人走回房中时,莲旸已经换好了衣衫。莲旸身着一身白衣素纱,一头如墨般的黑发散开在腰间。
      暮方看莲旸这样,抖了抖身上的水,笑道:“莲旸,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觉得你是女妖。”
      莲旸把发勾到耳后,牵起笑意道:“怎么,我是不是女妖很重要吗?”
      暮方哈哈大笑起来:“对我来说不重要,对于某人来说很重要。”
      墨引听到这里瞪了一眼暮方,他在心里道:无论莲旸是什么,他都愿一直伴在她身边。对于墨引来说,伴在莲旸身边的原因是何种感情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了。但是只要能一直陪着莲旸,想到这墨引的心中漾起一片柔情。
      莲旸毫不在意的抚着长发,发尾滴着几滴水珠。
      “阿秋。”暮方连连打着喷嚏,他说道:“怎么突然就冷了。”
      莲旸望着他笑道:“你一身都是毛,淋湿了衣衫,淋湿了那些毛儿,怎会不冷。”
      暮方双手抱着自己道:“我先去换件衣衫。墨引你也一起来吧。”墨引一直望着莲旸的容颜,看着看着一时间看呆了,突然冒出一只毛手拉着他就走,墨引在心里惨声道:我还没看够,我不想走...
      暮方拖着墨引去换衣衫,屋外的雨还在继续。此刻雨水落在地上的声音像是温火煮清茶。莲旸推开房门望着屋外的大雨,地上溅起的水花层层叠叠,连绵不绝。莲旸想着,这雨不知何时会停。那些从屋檐下落下的雨水,细细密密的落成一道雨帘,院中的一切变得十分朦胧。
      莲旸坐在一边撑起下颌,她为自己斟上一杯清茶,茶香卷走身边的寒意。莲旸一边品茶一边望着屋外的雨,这样的日子怡然悠闲。她额间还有些雨水没有擦干,那朵红莲微微漾起红芒,当初的莲包已经绽开花瓣,不过那花瓣的颜色不是粉色,而是红色。
      莲旸丝毫不觉红莲的异样,她手中握着那杯清茶,脑中一片清明。闭上眼睛,好像自己正在那雨中肆意的畅游。自从莲旸不能唱歌之后,她最喜的是雨天望着那雨,听雨,品雨。
      待墨引和暮方换好衣衫走出来的时候,看到莲旸坐在屋内,碧藕白皙的胳膊撑着下颌,墨发铺满一地,这样子好似一副远山明岱的画卷。
      墨引觉着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撞进他的心里,这样的莲旸眉宇间全是慵懒,
      “莲旸,你喝的是什么茶?”暮方擦着脸上的黄毛道。
      莲旸的手臂微微抬起,她额间的红莲微微开合了些,她转头笑道:“你闻这味道猜猜是什么茶。”话毕,还眨了眨眼睛。
      “这味道怎么像是夫子的最爱竹心茶。”暮方觉得这味道十分熟悉清香,他看莲旸唇边的笑意。心中忍不住叹气,莲旸胆子也是大,居然泡了夫子心爱的竹心茶。这竹心茶每百年才会成熟。夫子宝贝的很,莲旸胆子也是够大,居然泡了这茶,只怕夫子发现时候,这茶全都下了莲旸的肚子里了,到时候就算夫子活剥了莲旸也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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