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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时难别亦难(2)
秋娘待莫愁极好,将这独院且近湖的倚月阁给了她住,与清玉的近水阁隔了一个小湖遥遥相应。并同清玉一样,有两个服侍的丫鬟。那些仰慕她艳名的人,她想见就见,想推就推,秋娘竟然丝毫不以为意,真的是把她捧上了天。不过,莫愁在这藏龙卧虎的金陵城里也因此有了点小小的名声。在洛阳的时候,莫愁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然而她看惯了世态炎凉,也泰然受之。各取所需,不是吗?
回到倚月阁,莫愁与清玉一斛清酒,一桌清淡小菜,享受这难得的闲暇。至夜,月色朗朗,两人也渐渐有了醉意,莫愁兴致高涨,要侍女小月拿琴来,纤指一拨,悠悠琴韵从她指尖流淌出来,清玉拿出随身竹箫与琴声相和。一琴一箫之音在水边流淌,摇碎了一湖的月光。
除了三月一次的诗会,莫愁等人并没有多少可自己支配的时间的。平日里不是被某位尚书请去抚琴,便是被某位御史大人请去评诗,反正,金陵城内身居高位的官员多的是,连皇帝自己也要往那舞榭歌台处去,何况那些同样善于吟诗作对的大人们?
时间一日一日的过去。莫愁只觉得空虚和寂寞,诗会之类,除了增加姐妹之间感情之外,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了,但是入乡随俗,莫愁也只得去清玉的诗会上凑一凑热闹。毕竟,清玉是自己最好的姐妹。毕竟,清玉与自己多年前已相识。毕竟,这可能是清玉最后一次的诗会了——
“这是宫中传出来的新词,姐妹们品评一番吧。”清玉笑盈盈地对大家说。耳边传来的声音让莫愁稍微回过点神来。但那只是片刻。看着清玉的笑颜,莫愁有陷入了沉思。
两人在倚月阁对饮的那个晚上,清玉一向大方可人的脸上居然出现了羞涩的表情。但是这种羞涩的表情并没有遮住昔日脸上的眉飞色舞,她几乎是带着得意地对莫愁说:“有一位……一位李公子要……为我赎身呢!”莫愁看着她的眼睛,明亮的似汪了一池子水,那眼睛里面有期待,有甜蜜,有渴望,有……太复杂,莫愁看不懂。只是,她由衷地为自己的姐妹高兴,同时,也为自己悲哀。不是没有人说过要赎她的,但是,人都走了,只留下这么一句话来,让她等。等的多了,也不愿等了,没有心等了,都是骗人的。
她已经十九岁了。钱塘苏小小死的时候也是十九岁。她说死在最美丽的时光,并无任何后悔,甚至,她要感谢老天。那么,自己呢?是否要效仿她?
“莫愁,你怎么了?”清玉送走了众位姐妹,看到莫愁的脸色不太好,便出口问道。
正沉浸在自己伤感情绪的莫愁急忙回头说:“没事,今日身子不太舒服,让你担心了。”清玉看不出什么,便嘱咐了几句,回去歇了。
莫愁回到屋内,抓起桌上的酒壶,自斟自饮起来,不多时便醉了。月儿陪侍了她四年,明白她心里的想法。却不知道该怎么劝,只得夺过她手中的酒壶。莫愁眼神有些迷离,拉住月儿的手,叹道:“月儿,你跟了我有似四年了吧?你说,咱们勾栏里的人有多少个四年可以活呢?清玉已经找好了归宿,她能歌善舞,脾性也好,不会吃什么亏的。我很是替她高兴。可是,你呢?我呢?我们大家呢……”
“小姐,你何必说这些呢?无论怎样,在这楼中,秋姨待你也与别个不同,我们都看在眼里……”月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莫愁幽幽的看了一眼月儿,苦笑着说:“她待我是与别个不同,那是因为我现在是她的摇钱树,等到我容颜不再,你看我的下场……我倒是想从良,可是,可是,我该从哪位良人?”她不再说话,抓起酒壶一杯接一杯饮起来。月儿转身铺床去了,她打定主意,这一壶喝完可不能让她再喝了,一定要把小姐拖到床上去。
前院,秋娘正在同一位年轻公子谈话。那公子面色甚白,十六七岁的样子,身上衣衫十分考究,手中折扇好似也十分名贵。
“请秋姨带我去倚月阁见见莫愁姐姐。”那公子笑嘻嘻地作揖。秋娘陪着笑说:“莫愁平素在这个时候是不在倚月阁见客的,况且,”她看了一下月亮,为难的说“这会儿怕是已经睡下了。不如公子明日白天再来。”
“哼,有你这样做生意的吗?好好的客人往外推。”那公子见她推诿,收了笑嘻嘻的神情,不满地哼了一声,将折扇摇的哗哗响。他猛地将扇子一合,冷冷地说:“我出一千两银子,今晚我一定要见莫愁!一千两银子,这个价可不低吧?赎几个人都够了!秋老板娘,你意下如何?”
秋娘为难的看着他,动了动嘴唇,还没说出什么,那公子向身后的小厮扬了扬手,那小厮离去,不多时和另一个人抬过来一个箱子。他一挥手,小厮将箱子打开,秋娘一眼望去,几乎被晃迷了眼睛。一千两银子!一户中等人家一年收入也就50两银子,一千两的银子给人的视觉冲击力不是一般。
“怎么样,秋老板娘?够不够?”公子看着她表情的变化,脸上不禁带着一丝戏谑的表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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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朝代1000个钱为一贯,约1两银子。
一两银子换算,在唐代时最高时大约要人民币2000块钱。宋朝时货币十分混乱,一般情况下1两折合人民币1000多块。明朝时要少,600多块。
综上所述,秦无忧好似真的很有钱……浪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