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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时难别亦难(3)
秋娘咬了咬牙,脸上扯出一丝笑,“公子真是大手笔,不知公子贵姓?也好叫老身令人唤莫愁前来……”
“我家公子姓秦……”小厮脱口说道。
那公子挥手让小厮下去,不耐烦地说:“莫让她来了,本公子自去看看她。你放心,我只是听个小曲儿,不会如何的。”秋娘还想说什么,却被秦公子的一个眼神挡了回去。
秋娘忐忑不安地将秦公子带到一个水榭,堆着笑说:“老身就不上去了,公子请吧。”
秦公子摇着扇子,踏上小小的木桥,回首向秋娘笑笑:“多谢多谢。”又回过头,大步朝前走去。转眼间上了台阶,到了二楼,转过回廊,便不见了人影。秋娘面色阴晴不定,站了半响,终于叹了口气,自去了。
秦公子悄无声息地潜到门前,却不曾听到屋内有响动。眼见屋内灯火未灭,不禁纳罕。他敲了敲门,听到屋内一个女子的声音:“小姐你听,有人敲门,莫不是秋姨来了?”“她?她要来……还用……敲门?肯定不会……不会是她。”听声音是醉了。难得,醉了脑子似乎也很清楚。他在心里笑着,推开了门,哈哈一笑:“你说的不错,在下秦无忧,并非你那秋姨。”
月儿腾地站起来,吃惊地说:“秋姨怎么会让人上这倚月阁?难道不知……”
“你放心,”秦无忧顺手掩了门,笑嘻嘻地对月儿说,“我只是想请莫愁姑娘弹奏一曲,别无他意。莫愁姑娘……”
醉伏于桌上的女子抬起头,用迷离的双眼看向秦无忧。她摇摇晃晃的起身,咯咯一下笑坐到琴凳上,问:“不知公子……想听什么……曲子?”她今日只想好好放纵一下自己。
秦无忧看到她的脸时呆了一呆,还没开口,月儿过来扶着莫愁说:“小姐你都醉成这个样子了,还弹什么琴?”又转向秦无忧客气地说:“请秦公子恕罪,我家小姐现在不方便。”
秦无忧大大咧咧地坐下,目光炯炯地盯着莫愁说:“我今日为了见你,可是花了两千两银子,只是听个曲子,姑娘都不肯吗?”莫愁笑着扯住她袖子:“月儿,你去给公子泡茶来。公子,你要听什么曲儿?”秦无忧微微一笑:“《花依枝》,请姑娘为我弹《花依枝》。”
“《花依枝》?”莫愁轻轻一颤,酒几乎醒了一半。她定了定神,问道:“什么《花依枝》?”秦无忧收起笑容,十分的惊讶和失望:“你竟也没有听过?”他慢慢吟道:“枝上花,飘落散轻纱。可怜闺中美韶华……”
莫愁听了第一句便脸色一素,她整理了一下裙裾,缓缓将琴抚来,房中响起了女子清雅的歌声。“你……你会……”是秦无忧欢喜的声音。
少顷,笛声响起,与琴声合奏。一曲终了,两人同声问:“你是如何知晓这首曲子的?”一听此言,诧异的表情同时出现在两人脸上。秦无忧率先坐下,表情十分古怪地说:“这首曲子,是家师所作。”
莫愁本有惊喜之意,听闻此语,眉一皱,冷冷地说道:“公子师从何人?还是莫要骗人了吧?你是从何处听来的曲子?”
秦无忧不答反问道:“听你的口气,仿佛是知道这曲子哪里来的一般。你倒是说说,你又是何处听来的曲子?”
莫愁沉默了一下,闷声说:“此曲,是先妣所授。”再不肯多言。
“当真?”秦无忧一下子跳了起来,急切地问。
莫愁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我骗公子无益。”
“哈哈……”秦无忧喜不自胜,又是抓耳又是挠腮,他一个箭步蹿到莫愁面前说道:“你再好好看看,看看我是谁?”莫愁疑惑地抬起头,仔细地打量着少年。清朗的面容,浓眉如剑,加上那个笑的时候小小的笑涡,心中一动,脑中顿时浮现出一个瘦瘦小小的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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