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弯一只无赖

　　结果出人意料，仪器还是没有借到。院长下了指示，主任去说的。洪业医生却说什么都不借，就说没有。

　　“真的没有吧。”杨契都有些动摇了的说。心里感觉说不定真的没有，是韩尧误会了。

　　“不可能，一定有的。”老子还要唤醒卫铭泽呢。韩尧坚持认为就是有。

　　“那给你钥匙，你去找吧。”杨契手中拿着的居然是一把钥匙扔了过去。

　　“这是什么钥匙？”韩尧接过钥匙一脸不解。

　　“嗯哼？还能什么钥匙？你去洪医生那里去找找吧。”反正杨契是感觉没有。“哎呀，好累，我回去休息了。小护士。”

　　“这是盗窃吧？”

　　“没事。有事夏主任担着，他借到的钥匙。卫少已经昏迷了三天了。不光咱们着急，很多事情都需要卫少处理的。”杨契说着就背过身去离开了。

　　···

　　韩尧真的就去了，挑了个晚上的时间，傻乎乎的去了之后，一通乱找，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那东西什么样。然后看着被自己拿出来的一堆似乎是仪器的东西发呆。这些有的很沉，韩尧拉扯出来之后，观察了许久都不知道这些仪器的干什么的。最后造成的结果就是很多仪器被他找了出来放在那里。

　　门外脚步传来，韩尧慌忙躲-没有地方可以躲。再说自己躲了，东西也在啊，都被从不显眼的地方拿到了显眼的地方，在放回去又是推，又是拉的，那能怎么快就好啊？再说了，谁能看不到？

　　洪医生发现了韩尧，理所当然的发现了。因为韩尧这傻瓜站在那里看了洪医生还打了个招呼。洪医生看了看狼藉的房间。

　　“小护士啊，你知不知道一个万一你会死的啊？”

　　“不是，医生，我来找东西是有人知道的，你杀了我，你逃不了干系的。”会死？妈呀。韩尧悄悄的已经做出了防备的样子。

　　洪医生叶明白自己的话有些歧义，说：“我是说，用哪个仪器，你会死亡，搞不好，卫先生也会出事。”

　　“用。”韩尧咬牙，就是用。

　　洪医生呵呵了声，然后说：“算了，我借你，至于到时候能不能用，我可就不知道了。”

　　“医生，借我能用的仪器不就好了。”

　　“我是说仪器借你，你能不能用在人身上就是个问题了。懂了吗？”

　　“为什么啊？”韩尧不解。

　　“哎，这是我老师的课题，也是很多心理师的想法，进入一个人的潜意识，又或者是梦里，那对了解一个人是非常有帮助的。我和老师做的这个课题，和当时的科学院的一些人一起研究出来仪器，但是开始进行试验后不久，这个项目就停了。老师把我这件仪器给了我，我带着回了国。我一直尝试能不能把这台仪器感受到的脑电波显现出来，也就是说把进入潜意识后的潜意识在画面上显示出来，而不再是单纯的靠进入潜意识里的人的诉说。”

　　洪医生看韩尧好奇，叹了口气然后说：“人的意识是一做冰山，而显露出的表意识只是冰山一角。在水下的潜意识到底有多大，你根本想象不到。我们征集志愿者进行测试，第一次实验，我们非常开心，但是当其中一名志愿者的意识进入另一名志愿者的潜意识之后，两人脑死亡了。后来，第二次实验，我们使用了其他仪器，可以实时测量彼此的情绪，当感觉不对的时候，就会把他们的意识分离开来，这次实验中进入另一个人潜意识的家伙非常恐惧，最后分离后，进入潜意识的那个家伙没有事，但是却说另一个志愿者潜意识非常血腥和可怕。被进入潜意识的家伙，成为了植物人。后来发现是大脑神经因为进入者的缘故被弄坏了。”（请勿深究。）

　　韩尧惊讶，有些不敢相信，但是似乎这样又在情理之中。潜意识这种东西，那是那么好进的。但是，卫铭泽这样睡下去，会不会长期昏迷，在梦里渡过自己的一生？怎么说起来就感觉这么难过呢？

　　“现在，你还想进入别人的潜意识里吗？小护士，潜意识这种东西很复杂的，可能会因为你看来一场电影，你的潜意识里就是精彩的飙车打斗，也可能呢因为玩了一场游戏，潜意识里到处是血腥。当然我说的这些都是个例，极端的来说的。正常来说的话其实更多的人的潜意识是光怪陆离的。”

　　“洪医生，哪一个是那台仪器？”

　　“犟。不在考虑考虑？”洪医生无奈，说了一句犟后劝韩尧再次考虑。

　　“哪个是啊？”韩尧问。

　　洪医生说了这么多了，看这小子还是执迷不悟的，气呼呼的哼了声，然后说：“明天给你。赶紧回去睡觉去吧。大晚上的。”

　　“洪医生，那你为什么大晚上的还没有睡呢？”

　　“我回来取充电器。手机没有电了，充电器还落这里了。”

　　“哦，哈哈哈。”韩尧尴尬的笑了笑。

　　洪医生叹口气，看了眼小护士，然后拿着充电器走了。

　　韩尧还发呆没有动。

　　“走了，明天给你拿过去，顺便指导你使用。”洪医生无奈的叫他。

　　“哦。”韩尧跟着锁门后出来了，然后想起自己还没有收拾。算了，算了，不收拾了。

　　“钥匙。”洪医生说。

　　“啊？哦。哎，不是，这个钥匙我还要-”

　　“夏主任从我这借的，我和他说就是了。”洪医生摇头叹气。他把他这辈子大部分的叹气都用在了这个时间段里了。

　　韩尧明白了，拿什么充电器啊，估计是猜到了自己要来偷的吧。

　　两人从房间到韩尧房间的路上，洪业医生叹了口气说：“夏主任和我说起你了。”

　　“说我什么？”韩尧问他，因为一看就知道人家就是要说这些的吗。

　　“说你傻。”

　　韩尧莫名其妙。“我不傻吧。”

　　“夏主任和我一样，都是在这里呆的时间久了。他知道的也多。他和你说了那些话的吧，在这个医院首先站在病人的逻辑上想问题，其次，不要有好奇心，最后，不要有同情心，你差点被人杀了吧？” 洪业医生一边问，一边看了眼韩尧脖子。韩尧点点头说了声是的。

　　“如果误伤不算是伤害的话，那这个世界上的法律能简单很多。小护士你也是心大，说起来你这也算是同情吧，同情那个卫先生，卫铭泽是吗？同情他什么？同情他的病情吗？医者仁心，一开始我也是对他有些同情的。他的心理情况很脆弱，不不，其实也不能说脆弱，我是觉得用复杂比较好。他的心理情况非常复杂。在知道他后来的所作所为之后，我再也兴不起同情的心情，有句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认为可怜是因为做了可恨的事情之后才发生的结果，所以说大快人心更好。他就是，他很可恨，他现在的情况是他自己作出了的，医院很多人猜测他的女朋友尧尧死掉了，而我猜测他的女朋友尧尧不仅死掉了，还是死在了他手里，这是他罪恶的源泉。而他又一直觉得自己女朋友尧尧还活着，这是他出现幻觉-”

　　“等等，等等。”女朋友尧尧，死了？我靠，卫铭泽这个混蛋，什么都不和心理医生说的吗？

　　“嗯？”医生不解的看着韩尧。

　　“大夫，那个病人不配合，你去问他的手下也是能知道一些东西的吧。”

　　“别提了，病人不配合也就算了，问他的手下，就那个姓杨的小子，那小子和我说这些都是需要保密的信息。我当心理医生这么多年就没有见过这样的病人。什么都不和你说也就算了，还套我的话，把我反催眠了。”

　　韩尧感觉很好笑，憋着笑说：“那医生你后来怎么处理的？”

　　“处理？后来就不管他了。他如果能自己控制住幻觉的话，应该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哎呦，我又被你带跑了。我是要说说你的，小护士。你最好在这个医院别有同情心，懂吗？”

　　“嗯？”

　　“五楼以前有一个小护士，她负责的是一个年级比较大的老人。那个老人评价还不错，很多小护士说起这个老人都觉得老人挺和善的。这个小护士因为是负责这个老人，她经常看到老人的家人对老人不冷不热的，送来东西就离开了，这个小护士同情起这个老人，感觉老人的儿女都不孝顺，后来这个小护士被qj了。那个老人年纪大，法律能怎么样？最后还是老人的那些儿女帮忙才制裁了这个老人。想猜猜故事背后的事情吗？”

　　“什么？”

　　“我们这里是心理疗养医院，和直接的精神病院比，我们算是好点的了。那个老人，年轻的时候三妻四妾，冷落自己的发妻，冷落自己的孩子，一对姐弟。老人后来，qj了幼女，被人捅出来之后，借心理疾病的借口逃过了法律制裁，然后住进了咱们疗养院。说起来当时谁能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后来，他自己本人的公司倒闭了，毕竟他污迹斑斑的，而他儿女成长起来，虽然赡养着他，但是姐弟两一直有分歧，一个觉得父亲这样的人渣，不应该就这样躲避法律制裁，一个感觉毕竟是自己父亲，养着就行了，其他的也就算了，不然还会被说不孝顺。”

　　韩尧明白。

　　“小护士盲目同情老人，顺着老人一起说子女不孝，最后却没有想到老人人面兽心，这个小护士原本是有男朋友的，出了这件事之后，小护士自杀了。小护士男朋友来报复，没有混进来医院。后来，是他儿女知道了小护士的事情，感觉老人还是那个熊样，就撤了老人的免死金牌，送老人进了监狱。”

　　“嗯？怎么知道的？”

　　“她男朋友找了过去，说服了老人的儿女，最后老人进了监狱。”

　　“这件事里最无辜的莫过于小护士和她男朋友，疗养院后来也赔偿了些钱，那对儿女也赔偿了些钱给护士父母，但是，哎，那个小护士当时还挺小的。人长得好看，性格又好。所以，韩小护士，别被自己的同情心害死了，也希望你不要圣母婊，不要白莲花。”

　　“医生，你好时尚。还知道圣母婊，白莲花。”韩尧明白医生绕了这么大圈子告诉自己，同情会害死人的。

　　“只是真的碰到过那样的医生和护士，感觉，感觉-哎，算了不说了。你快到住的地方了吧，睡病人隔壁虽然可以贴心照顾，但是到了晚上记得一定要在里面把门锁起来。就是在卫先生没有来之前，疗养院每年都会有人失踪又或者死亡。虽然有护士值夜班，也有保安负责保护咱们，但是总是会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小心点。”

　　“嗯，好的。洪医生，你放心吧。”

　　等洪医生走了，韩尧先去卫铭泽房间看了看，葡萄糖需要换一瓶了，然后其他也没有什么问题。他站在床前看了卫铭泽一会，然后转身回到自己房间去了，睡觉。

　　白天，仪器送过来了。洪业医生详细具体的说了种种弊端，杨契果然拒绝使用该仪器了。

　　“不可能，如果这个风险这么大，我是绝对不会让卫少使用这个仪器的。”

　　韩尧沉默了。我也是承担风险的好吗？但是韩尧相信卫铭泽潜意识里不会想伤害自己，也觉得自己不会伤害到卫铭泽。

　　事情没有成。卫铭泽依旧在睡。

　　院长来过一次，看卫铭泽在睡，就和杨契说了上次卫铭泽交代的事。

　　“你说那个女孩不是宋燕贺的女儿啊。那就留下她吧，给她一条活路。”

　　“不仅不是，那个女孩还是间谍。”

　　“什么？”杨契不明白。

　　“没有血缘关系，宋燕贺的亲生女儿死了。后来卫少给他的钱都被他拿去花了。宋燕贺这个人有问题，他的女儿也不是他的女儿。他是被特意安排到卫少身边的人，而他名义上这个女儿也只是他幕后的人派出的间谍。”

　　“我带着保镖去找人，抽完血后女孩似乎发现了不对，就逃跑了。我们寻找，没有找到。后来她死了，可能是被灭口了。”

　　“能请你继续调查下去吗，我希望可以搞清楚背后的人的打算。”

　　院长叹口气说：“这要和董事商量。董事如果同意，我会继续帮忙的。”

　　“多谢了。”

　　院长说不用谢，然后就走了。院长并不是卫铭泽手下，而是服从疗养院董事的吩咐帮助卫铭泽的。

　　看院长离开，杨契看了眼房间里的两个人，不知为何，杨契总感觉韩冠什么有些违和感。可是要是韩冠是韩尧，又不太切合实际，卫铭泽到现在为止，已经昏迷一个星期了。如果真的是韩尧，不可能不心急。

　　心急？韩尧心急的很，但是能表现出来吗？演戏这种东西，韩尧还是会的，等杨契离开，韩尧就难受的坐在床边看着卫铭泽发呆。韩尧握住卫铭泽的手，然后吻了下。为什么还没有醒啊？哥。你做什么梦了？刚开始还会哭，现在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醒醒吧，我想和你说说话。”

　　卫铭泽没有动静。如果真的都像小兰新一那样有心电感应，那也真是神奇了。

　　韩尧看向了一旁的那个仪器，太沉了，上一次搬过来后，就放这里了。按照洪医生的想法，这个仪器很复杂的，没有用过的，根本不知道如何使用。放在这里也没有关系。

　　韩尧当时就站在一旁，很无语，什么叫我一定不会用。后来，真不会用。打脸了。这台仪器上面有很多吸盘一样的东西，韩尧试着放到卫铭泽头上，然后又如法炮制，在自己脑袋上也安了这些东西，打开开关，发现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后来也悄悄试过，还是不会用。韩尧也是无奈了，东西弄的这么复杂，怎么用？

　　现在，韩尧看着那件仪器，又一次兴起了使用的念头。

　　失败。

　　韩尧气炸了，什么破玩意。

　　“韩小护士。”

　　“洪医生？”

　　“嗯。偶然路过。”

　　我才不信呢。韩尧撇嘴。

　　“咳咳，还是没有醒吗？”洪医生带着他标志的啤酒肚走了过来。

　　“没有。”

　　“小护士，你很难过？”

　　“没有啊，医生。”

　　“别想欺骗一个心理医生的眼睛，小护士，你很难过，你的眼睛出卖了你。你喜欢这个男的吗？哈哈哈，别担心，我知道同性恋不是什么疾病。”

　　“我，我，算是吧。”韩尧回答。

　　洪医生看了看这个小护士，突然叫了一声：“尧尧？”

　　韩尧愣了下，但是很快他就找到了理由，说：“这个名字医生你说过，是他已经死了的爱人对吧？”

　　洪医生笑盈盈的看着小护士说：“你就是尧尧吧？”

　　韩尧也笑说：“嗯呢，也许是吧。说不定我是人家转世，哈哈哈。”要调皮的话掩饰了下自己有些慌乱的心情，什么时候被看出来的？

　　洪业医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我老婆也化妆。”

　　也对，自己化妆了，被看出来了？但是化妆后，谁知道你化妆前的样子？

　　“男人谁化妆，就是化又干嘛化这么重的装？掩饰什么的呗。”洪医生笑了笑，被媳妇提醒后才觉得不对劲。

　　“小护士，这个这么用，这个不是粘脑袋上的，这个是这样拔掉之后，这样放置的，这个，这样，然后开关也是有特制密码的，按下密码，才会出现真正的开关，这里是连接这个仪器的，可以探测出你的情绪。好了，咱们开始了。”

　　什么时候就给自己和卫铭泽已经安上的？医生，你等-

　　“卧槽，这里哪？”啊，好傻，这里应该就是卫铭泽潜意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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