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这么嚣张

　　听到这里，朱氏简直想捂住陈飞雁的嘴。她原本想借陈飞雁攀上国公府，没想到陈飞雁出手不凡，这些揶揄的话下来，岂不把国公府得罪个透彻。

　　饶是平国公夫人想观察一下陈飞雁的本事，现下也够了，褚韵受辱，丢的是平国公府的脸。因而平国公夫人道：“韵儿，你先下去。”平国公夫人转头对陈飞雁道：“陈大姑娘，我念你是客人，对你客气三分，但是你这些话说得也太过了些，你今日若不给我个交代，我定饶不了你！”

　　陈飞雁环视了众人一眼，见各人胃口吊得差不多了，才正色道：“我一开始就问了，我们府上和国公府是否有旧怨，当时国公夫人告诉我没有，但偏偏褚三姑娘对几个男客说我们陈家姑娘的嘴视而不见。所以我就想，事出必有因，褚三姑娘这么做，总有她的道理。

　　我们同来的陈家女三人，二妹妹不用说，京城有名的才女，名声极好，所以这些话，不是冲着二妹妹来的。三妹妹年纪小，回京之后也不曾和谁冲突，所以这些话也不是冲着她。如此一来，就只能是冲着我了。”

　　褚韵不甘心的插口道：“一派胡言。”

　　陈飞雁却不再理会她，继续道：“我回京之后出门三次，打了四人，满京城都知道我冲动易怒，今日说我闲话的三位公子，恰恰都和我有过过节，着就巧得很了。女儿家名声为重，就是闺阁淑女，听了男子大庭广众之下议论自己婚事，只怕也不能忍，何况我这样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的。

　　加之议论我婚事的本就是和我有过过节的几位公子，我见了他们说我闲话，心中只会更加震怒。这个时候褚世子走到二妹妹面前说什么陈二姑娘貌若天仙，要求娶陈二姑娘的话，又指着我骂母老虎，按常人对我的推断，我定是要忍不住打褚世子的。

　　虽然中间出了个不可控变数，褚世子错将我认成了二妹妹，但是我们陈家女被人这么挑挑拣拣，我也难保不动怒动手，可惜的是，有人千算万算，却错看了我，我从不无缘无故动手打人。”

　　“越说越离谱，好端端的，我们请你们来赏花，设计你打竟儿做什么？简直一派胡言，不知所谓！你若再在这里编故事，我定要到皇后娘娘面前分辩个明白！”平国公夫人听陈飞雁越说越气，不仅勃然大怒。

　　陈飞雁对国公夫人行了一礼道：“夫人莫急，我今日之言绝非凭空胡说，夫人先听我说完再发落我不迟。”

　　“我绕过影壁，就看了白鹤亮翅的地形，靠山一侧坐着各家公子、小姐，我若要动手打人，未免伤及无辜，必然不会向靠山一侧打。另外两侧又遍植梅树，若将人打进梅林，一不小心让枝丫划破我的脸，我可舍不得，梅林太密，也不是打人的好地方，唯有临崖一侧，坝子宽阔，与人动手，临崖一侧是首选。

　　我这个人，打人向来有轻重，就算回京之后打过三人进太医院，那也是三位公子的家里看重他们，非要送去太医院细查之故。他们一来没人破相，二来没致残，所以我打人，其实手上很有数的。我想，设计这一切的人，绝不是让我不轻不重的打褚世子几下就是。所以我又仔细看了临崖一侧，叫我看出破绽来。”

　　听到打人有数一番话，被陈飞雁打过的几人简直气得七窍生烟，什么没有破相没有致残就叫打得不重，当时可把自己疼坏了。只是这几人虽然纨绔，却不傻，知道打不过陈飞雁，不敢上前造次。

　　而褚韵褚韵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插口道：“什么破绽，母亲，这样的疯女子你怎可容她继续在这里满口胡说，玷污了祖母留下的这飞泉梅庄。”

　　陈飞雁不接褚韵的话，见平国公夫人没有制止，便继续说下去。至于平国公夫人，她也知道外间传的陈飞雁的名声，确然爱打人，方才陈飞雁那番话虽然匪夷所思，却也并非全无道理。何况涉及到褚竟之事，无论真假，她都要听陈飞雁说完。于是平国公夫人不理褚韵，反而对陈飞雁道：“说下去！”

　　陈飞雁接着道：“我在想，既然国公府和陈府无冤无仇，这些算计便不是冲着我来的。方才我和褚世子对了几句话，发现褚世子为人实在，若是我要打他，想来他也只会往后退，往后躲。我方才已经说了，靠山一侧不是打人的好场地，临崖一侧才是。

　　那么我对褚世子动手，必然是背对靠山一侧，面向临崖一侧，褚世子若是被我逼迫不住后退，最终将退无可退，只能靠在崖边的栏杆上。平国公夫人不如派人去看看那栏杆是否结实牢靠。若是结实牢靠，我为今日失言向国公府赔礼道歉，若是那栏杆已经松动，褚世子只怕一靠在栏杆上就会向后倒去，结果会如何……”

　　刚开始众人还以为陈飞雁胡搅蛮缠，但听到这里，皆不约而同的张大了嘴巴，一些单纯赏花的宾客也发现了从陈飞雁几人上来之后，褚家众人的不同寻常之处。

　　平国公夫人和褚韵都不约而同的发出惊呼，平国公夫人是后怕，褚韵是害怕。

　　听到有人想杀自己的儿子，平国公夫人哪里忍得住，亲自走到临崖一侧，伸脚向崖边栏杆踹去，看似十分牢固的石栏杆竟然就这么被平国公夫人踢翻了，向崖下摔去，掉入崖底的深潭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众人觉得地都颤抖了。

　　平国公夫人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陈飞雁洗清自己之后，也不想陈家在里头被牵连太过。于是对平国公夫人行礼道：“国公夫人也看到了，飞雁今日险些就做了别人手上杀人的刀。我爱打人的名声传得满城皆知，我又习过武，若是褚世子当真被我推到栏杆上摔下去，谁会信我并未十分用力？到时候我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便是褚世子在我逼迫之下自己靠到栏杆上摔下去，一句栏杆年久失修，我依然要背上过失杀人的罪名。所以我今日冒犯府上之事，实在情非得已，我不过是不想被人利用罢了。

　　我再三说过我们陈家和府上无冤无仇，这些毒辣计策，绝非是只想让我背上杀人罪名，那么这一桩连环计对的是谁？想来国公夫人心中有数。我从西宁关回来不久，不知道贵府有没有什么嫡庶之争，若是褚世子不幸，不知道平国公会立谁为世子呢？”后面一句，陈飞雁是看着褚韵说的。

　　褚韵自觉此计天|衣无缝，就算陈飞雁没有被激怒，不过是无功而返，谁也不会疑心到自己身上。不想不过一丝蛛丝马迹，就让陈飞雁抽丝剥茧，揭露出真相，像她亲自制定的此计一般。褚韵自诩聪明过人，遇事镇定，此刻袖中双手也抑制不住的颤抖，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

　　“陈飞雁，你血口喷人！”

　　陈飞雁看着褚韵，不解的问：“怎么？我不过随口一猜，褚三姑娘激动什么？”褚韵自知失言，脸色煞白的看着平国公夫人，说过的话却也收不回来了。

　　“国公夫人，我要说的说完了，就先告辞了。”陈飞雁不再理会褚韵，转头对平国公夫人说。

　　朱氏还在震惊中没回过神来，别说朱氏，在产的所有人，只有两人没有被震惊得不知说什么。一个是陈玉雁，在陈玉雁看来，大姐姐很厉害，大姐姐做到什么事情都不奇怪。还有一个是褚竟，褚竟有脑疾，陈飞雁这大段的推理他听得云里雾里，只知道陈姑娘好厉害，但是我没听懂，也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朝，自然谈不上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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