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这么嚣张

　　褚韵替褚竟道了欠，本想是让陈飞雁下不来台，没想到没将着陈飞雁的军，反倒让褚竟把白鹤亮翅上的所有女眷得罪了。连同看好戏的昌平公主、安平郡主等人都觉十分无趣。

　　陈飞雁扫了一眼在场众人，将众人暗暗记在心中，才转身对陈冰雁说：“还不走！”

　　陈冰雁愣了一下，走吧，她十分不愿意听陈飞雁的；不走吧，留在这里就是屈辱。陈玉雁倒是干脆，二话不说就转过身。

　　褚韵眉头一皱，突然向前一扑，向陈飞雁扑去。陈飞雁是习武之人，褚韵扑来，她立马感觉到了，本能的伸手向后一挥，立刻想到今日极有可能是褚家故意引自己出手的。见拿话激自己不成，竟又使着这种伎俩。于是陈飞雁展开身法向前连走几步让开了。褚韵没扑到人，一个立足不稳，向前便栽，见眼前一个人影，也不辩是谁，忙伸手去扶。

　　陈冰雁方才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留在当场发呆，谁知呆了这一下，就见有人向自己扑来。陈冰雁也没看清楚，本能的双手一挥，就推向褚韵，两人都不会武功，下盘自然不稳，各自向后摔去。

　　两人双双倒地之后才看清对方是谁，陈冰雁自然是傻了，褚韵自己也傻了。她不过是想扑上前假装要留陈飞雁，然后倒退几步讹陈飞雁打人，以图后效。谁知陈飞雁的一个衣角没碰着，叫陈冰雁推了一跤，这脸可丢大了。褚韵的丫鬟忙上来扶她，褚韵也涨红了脸。

　　出了这样的变故，陈飞雁也回过头来，不紧不慢的走上前扶起陈冰雁说：“好好的，走路也不小心些，看见的呢，说是褚三小姐走快了些撞到你身上，看不见的还说咱们做客人的冲撞主人呢。”陈飞雁说的是“看不见”三字，而不是“没看见”，这三字就很值得玩味了。显是先下口为强，堵住有可能传出的谣言。若是还有人说是陈家女冲撞褚三姑娘，就是眼瞎。

　　和宁国公府结亲是陈冰雁早就知道的，这还要从武姨娘向二老太太宁氏抱怨陈冰雁和陈琚要搬出丹桂院说起，当时宁氏自告奋勇说把陈飞雁嫁出去，松鹤院就挪出来了，后来宁氏就托娘家人的关系说了褚家这桩亲。平国公的嫡子、嫡女都有些傻，但也不十分严重，多数时候看起来和常人无异。陈飞雁在京中名声不好，能嫁给平国公世子做正妻，也算破锅配破盖，就算不受宠的皇后追究起来，她也不能十分插手陈家家事。

　　陈冰雁来的时候衣裳上沾了水渍，去换衣裳的时候，褚韵也跟她说过飞泉梅庄白鹤亮翅的景致最好，褚韵还跟她说到时候到时候有陈飞雁的好戏看。如果她早知道褚韵是将她算计在内的，她绝对不会来，她从未受过今日这么大的耻辱，到头来，回护她的，居然是陈飞雁。

　　“绿柳，你去请老太太来，最好能将平国公夫人也请来。”陈飞雁冷冰冰的吩咐。绿柳是陈冰雁的心腹丫鬟，但此刻陈飞雁严阵以待时，她的吩咐便有一股让人想服从的威仪，绿柳看了陈冰雁一眼，就想转身。陈冰雁还想说什么，被陈飞雁瞪了一眼，陈冰雁就住口了。她算看清楚了，在场的人，最能庇护她的，只有陈飞雁。

　　其实不用绿柳去请，白鹤亮翅上出了这样的事，也早就丫鬟去报信了。陈飞雁环视四周，脑子飞快的想褚韵这么不顾体面的扑自己是为什么？褚家请京中贵族人家赏花，却有让人肆意说陈家坏话不怕叫人听见，这怎么看都不像要结亲的样子。

　　陈飞雁眯了眯眼睛，以前祖父教自己兵法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外头皆传陈飞雁冲动易怒，一言不合就和人打架，褚家这么激怒自己，自然是想自己出手打人。而在这里打人……

　　陈飞雁认真观察了一下白鹤亮翅的地形，若是真打起来，靠山一侧没什么，但是冲动起来若是打到临崖那一边，万一有人摔下崖去，岂不闹出人命？想到这里，陈飞雁再次提醒自己不要冲动，一定要等到朱氏和平国公夫人到来。

　　平国公夫人和朱氏说得差不多了，朱氏对陈飞雁没什么感情，如果能借陈飞雁拉近国公府的关系，她自然是满意的。平国公夫人本来不喜欢陈飞雁，嫌她名声不好，后来一想：自己夫妻护不住褚竟一辈子，将来自己百年之后，褚竟的几个庶弟只怕把整个国公府都哄骗去了，娶个厉害的世子夫人倒也不错，于是宁国公夫人也觉得这桩亲事差强人意。双方正在说择了吉日请官媒上门，就听下人回报说白鹤亮翅上冲突起来了。

　　平国公夫人和朱氏来得还算挺快，陈飞雁一面不紧不慢的和褚韵打着嘴仗，一面分析如今的形势。没周旋几个回合，平国公夫人和朱氏都来了。

　　“韵儿，发生了何事？”“飞雁，你又惹了什么事？”平国公夫人和朱氏的声音一前一后的响起。平国公夫人不是褚韵的生母，说话却很委婉，朱氏是陈飞雁嫡亲祖母，语气却生硬得多，一口咬定是陈飞雁惹事。陈飞雁冷笑了一下，幸好她向来不计较，不然早怄死了。

　　“没什么，方才哥哥说话得罪了陈家姑娘，我替哥哥向陈姑娘赔了礼，陈姑娘又向哥哥赔了不是，这件事就算过去了。然后我看到影壁后头仿佛有个人影，被吓着了，慌不择路的上前去看，不留心撞到了陈二姑娘，陈二姑娘也许是出于自卫，也推了我一把，我和二姑娘都摔倒了。然后陈大姑娘就打发丫鬟去请了太太和陈老太太来。”见平国公夫人来了，褚韵不想将事情闹大，就简略的说了经过，将双方冲突隐去，省得坏了两家情分。

　　朱氏听褚韵的话，知道褚家姑娘想大事化了，觉得自家侯府还是不宜得罪公府，便想着不细问了。

　　平国公夫人既是有意择陈飞雁作世子夫人，便想考校一下陈飞雁的应变能力，毕竟她自己看了这姑娘样貌气度都好，就是外间传的名声不好，今日倒可见见她是否真如外头说的那么不堪，于是平国公夫人问陈飞雁说：“陈大姑娘，是这样吗？”

　　陈飞雁歪头略想了一下说：“大致是这样的，不过褚姑娘的叙述细节不够完整。”

　　“飞雁，慎言！”朱氏怕陈飞雁以开口又得罪人，忙喝止。

　　平国公夫人却笑道：“让陈大姑娘说吧，韵儿说的也是一面之词。”

　　陈飞雁向平国公夫人行了一礼，又回身对在场的众人说：“我尽量不偏不倚的复述方才之事，若有什么我没记清楚的，还请各位补充。”说完，陈飞雁才不疾不徐的将今日之事说来，从陈飞雁三人走到影壁之后听到有人说陈家女闲话开始，到平国公夫人和朱氏到白鹤亮翅为止，虽不能说一字不差，但方才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复述出来，也没差了哪一件，也没错了哪一件。左韫和陈冰雁常常自诩才女，在陈飞雁这份记忆力面前，也不禁暗暗自卑，自己是无论如何做不到的。

　　在场的人众多，但谁也没反驳陈飞雁什么。在场贵族子弟众多，这些人背后各有立场，不可能众口一词偏帮谁，没得被人拆穿了倒惹一身的腥，因陈飞雁说的事实，故无一人提出异议。

　　只当朱氏听到平国公世子对陈飞雁说的那番话，也不禁皱了眉头。就算她有心交好平国公府，也不在意陈飞雁的前程，但是陈家女被当着这许多人家的面儿挑拣，怎么说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接着听到陈飞雁怒斥褚竟配不上姓陈的任何一个女孩儿，又轮到平国公夫人脸色难看了。

　　及至褚韵出来替兄道歉，平国公夫人脸上方快意了些。接着就是陈飞雁向褚竟道歉说他是平国公府第一聪明人，在场许多世家女孩由得她挑的时候，平国公夫人和朱氏不由得都黑了脸。

　　平国公夫人心想：好厉害的嘴，好不留情面的锋芒。

　　朱氏想的是：陈飞雁此举顾然维护了陈家女的情面，但这一下得罪了多少人，朱氏环视一眼在场的众人，心中不禁害怕起来，又不知道改如何描补。

　　陈飞雁一面说，一面观察平国公夫人的脸色，当看到朱氏因为担心她言语得罪人而满脸担忧的时候，陈飞雁不禁觉得一阵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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