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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风雨（75）
涌泉寺既不是暗花山庄的地方也不是神龙教的地方，涌泉寺的方丈在洛阳也有些人脉，经营着位置隐蔽的寺院做起了皮肉生意，官府早就知道。
本来涌泉寺不接待江湖客，专侍权贵，然而随着时间推移，暗花山庄仍然是注意到了，重金贿赂才在此设置了联络点。
但是秦方怎么知道的？
乔其笙看着秦方掀开来地道入口，更是迷茫。
从苏无题进入翠微峰开始，神龙教就一直有人在监视，舒慢慢和杜岩他们对苏无题下手，秦方一直都知道，只是没有出面，命令阿音帮助他离开翠微峰而已。
之后让纪素劝服纪素尘，洗心革面重新回到秦方这一边，是以汪春雨一行人的动静秦方一清二楚。花如玉之前与神龙教有过接触，亲卫队发现后立即禀告给秦方，但是花清芳的消息她是怎么知道的？之前让纪素尘替换掉汪春雨写给暗花山庄的信件，也不知道收信人是谁。
“为什么你一抓到花清芳，就能确认他的身份，不光知道他是花如玉的父亲，更知道他是前任杜鹃花使……”这几日乔其笙一直跟随左右，却从来不知道这些，神龙教本身与暗花山庄并无接触，又是何处得来如此详细的消息？
“自然是有人告诉我。”秦方一手指着幽深的暗道说到，“和涌泉寺的暗道一起，我想这里已经被清理过，暂时应该不会有人找来，暗道通往丛林深处的院落，地方可能有些拥挤……”
“教主。”秦方又将话题扯远，但是乔其笙却执意要问，到底是谁告诉你的。
“林会厌也在这里。”秦方说出这个名字，仿佛心头压着石块，脸上笑容顿时消失，一脸无奈的看着乔其笙。
“铸剑山庄也在这里？”
“每年武林大会他们都在，也不知道各门各派，有多少是他们的人……”
“包括苏醒和周济道？”乔其笙忽然灵醒起来，自从武林大会临近，洛阳城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可是却又没闹出什么大动静，必然是有人在背后操控，如果一方是暗花山庄，那么另外一方就应该是铸剑山庄，但是如今前后两任武林盟主都在洛阳城里，要平复武林人士的热血必然通过他们，难道他们就是？
“不好说。”秦方摇摇头，“我虽不是铸剑山庄的人，但是据我所知，他们的人都是各自与总部单线联系，并不会如周济道和苏醒这般联合起来，最重要的是，如今武林人士齐聚洛阳，除了想要浑水摸鱼的部分人，不管是官府还是武林联盟，大家都希望平平稳稳过度，尽量稳住洛阳城的局势。”
乔其笙眉头紧紧皱着，张开嘴深深呼吸，他想问问，暗花山庄至少有明确的十二花使，也有花如玉和花清芳这般站出来行动的人，那么铸剑山庄到底都有那些人，都做了什么？但是转念一想，秦方大部分时间都与他在一起，都暴露在众人视线里，一直以来精力都放在经营神龙教上，绝对没有加入铸剑山庄的可能，又怎么会知道其他人的下落？
乔其笙看着秦方，眼神审视，然而秦方却是伸手摸着地道墙壁，自顾自往里走去，将后背完全留给他。乔其笙知道这是一种信任，一种自幼相处，一起长大，背负共同仇恨和秘密的信任。
青梅竹马一般的关系，却没有青梅竹马的情分。
乔其笙和司空摘桃一样，许多一起长大的男孩对秦方都有好感，但是秦方却始终保持着少年时的相处方式，谁也没更近一步，谁也没有生疏，几个人私下里较着劲看，却是一回头，秦方早就走远了。
从未开始的感情来不及宣泄就变成了另外一种，他们依然是背负共同秘密、仇恨的朋友，依然是必须同行的战友，依然是可以完全信赖对方的伙伴，所以秦方尽管有时候会闪烁其词，但是绝不会骗他，虽然隐瞒了某些东西，却依然将自己的后背完全暴露出来。
乔其笙跟着秦方，脸上有浮出笑容，曾有很多次，他们一同秘密作战，相互依靠的往前走，每当这种事乔其笙都会有一种错觉，这世间仿佛只有他们两人，但是当他看到秦方的脸，看到秦方飘远的眼神，便知道这只是自己一人的妄想。
秦方眼里有这些伙伴，却也装着过去的仇恨，以及报仇的决心，她是不会停下脚步的，每次都走在前面，甚至就连回头时也不会停顿，只是放慢脚步，问道，“你怎么了？”
“我只是在想……”乔其笙低着头，避开秦方的视线，加快脚步跟上自己的教主，慢慢回答道，“此处建造的如此隐蔽，恐怕还有其他用处。”
“嗯，你又不想转移了？”秦方本来也不想换，涌泉寺毕竟是远了点。人多事杂，还有两个暗花山庄的人得仔细小心的看着，换地方极为麻烦，可是乔其笙既然提了，她也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块地，干脆过来瞧瞧，毕竟花清芳和花如玉短时间内都不能放走，有更合适的地方也要认真考虑一下。
“这里毕竟不是我们的地方。”
高大的乔木青翠掩映，坐落林中的青砖瓦院朴素却不失大气，内里家什一应俱全，只是用手一抹，手上便有一层灰渍，看来是平日里闲置有人定期打理。
“可惜，这里的地契也不知道在谁手里。”小院内里整洁，外面被郁郁葱葱的树木包围，闲来无事倒是个极好的休闲处。
“教主中意？”乔其笙跟着将小院例外走了一圈，只觉得小楼位置隐蔽的好，因在林中，微风阵阵，吹得人极为舒坦，秦方站在院子里，竟然享受的闭上了眼睛。虽然涌泉寺并非神龙教的产业，但是置办一处类似的小院也不是什么大事。
“嗯，还行，不过我们来住到底小了。”秦方睁开眼睛，又将小院打量了一遍，不住好奇，“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可惜涌泉寺的僧人都已被灭口。”
既然乔其笙不在坚持，秦方也按下了搬迁的打算，涌泉寺这里一来行动不便，二来地方太小，虽然大部分武林人士应该不会过来，但是万一有猎奇的人找过来也是个麻烦，毕竟地盘不是自己的。
原本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秦方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找时间再去问问林会厌，结果乔其笙看她出神，跟着问了句，“教主在想什么……”
秦方心思还没转回来，离开地道伸手关上门，听着乔其笙的问题想也不想答道，“没什么……我们是不是应该把三圣补全？”
“按照惯例，三圣的位置不宜悬空太久，更何况如今是空缺两位，但是依着教规，能够做三圣的应是教主长辈，如今……”神龙教有权有势的老人早被秦方处理干净了，普通人员也没有资格登上三圣的位置，除非，“你的意思是叫师父回来？”
“嗯。”秦方点了点头，眼神依然飘忽，似乎脑子还在想着事情，也不再说话，背着手就往前走去。
乔其笙不知道秦方那个“嗯”到底是同意还是应付，亲卫队的成员不少都得了任平生指点，但是正式收入门的弟子只有他们两人。故而乔其笙更清楚，任平生的性格几十年前都能放手离开神龙教，十五年是看着神龙教败落到难为维持的地步才出面，等到秦方能够掌控教中局势，又早早离开，如今再要他回来，真有那么容易么？更何况……
提到师父，乔其笙也不免沉思起来，猛然间却发现秦方停在了前面，连忙站定才注意到迎面走来的人。
苏无题居然也到涌泉寺遗址来了，两人打着照面都有些尴尬。
静默许久，还是秦方先开了口，“你也来了？”
苏无题点点头，本是觉得是件太过蹊跷所以过来查看，却不想迎面撞上了念叨许久的秦方，暗花山庄，林枫，汪春雨，还有带走的斗篷，心中存了许多话要问，真见到了却不知从何开口，双唇蠕动许久才挤出来一句，“这涌泉寺……”
开了个头又不知道要怎么说，已经查明不是神龙教的地方，但是，“这里是暗花山庄的地方？又是谁放了这把火？”
秦方听了直叹气，回头看了一眼黑黝黝的焦土道，“虽然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不至于杀人放火。”
“秦方，我不是说你！”苏无题这才发现自己的话简直是在问责，连忙解释道，“只是有些奇怪，涌泉寺的事情，大家都在遮遮掩掩，这里应该是暗花山庄的地方……”
“暗花山庄的确有这个习惯，分部一旦暴露便直接舍弃。”所以江湖上对它知之甚少，基本不会留下线索，“但是按道理，这里并不是暗花山庄的地方。”
既不是神龙教也不是暗花山庄的地盘，为什么要下这样的狠手？又为何官府口径如此统一将事情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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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晋江改版之后存稿箱直接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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