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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花容（32）
跑了一整天，秦方吃着晚饭便不停地打哈欠，困得眼泪汪汪，瞧得谢连环都担心她会不会直接砸在桌子上睡着。
谢连环表示要看供词得等到明天，先行告辞了，秦方再三挽留，至少把晚饭吃了再走啊，苏无题请客的机会可不多，闹得谢连环红着脸，磕磕巴巴看向苏无题，苏无题抿紧双唇一句话不说。
“不必麻烦了，秦教主苏公子早些休息吧。”谢连环看出来苏无题无意挽留，直接转身告辞，看得秦方直摇头。
“人家谢捕头忙了一整天，你就请她吃个饭呗。”上菜前的秦方总是很闲。
“秦教主真是慷他人之慨，大方得很。”苏无题瞥了一眼，面色不爽。
“食宿的账目回头你算一下，我让乔其笙给你送过来。”秦方说着又打了个哈欠，而后很贴心的看着苏无题，“放心吧，不会让你们泊云山庄吃亏的！”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苏无题气结，□□教主是存心怕他气不死？
“啧……你到底为什么生气啊，我看昨天谢连环忙活了大半夜，今天又跟着俊阳颍川两地跑了个来回，比我们还累，想请她吃个饭，我请不动让你说句话罢了，想你也不在乎这些毛毛雨，怎么还不高兴了？”秦方也懒得和苏无题怄气，两个人还有的折腾，没必要为了这些小事闹不愉快，干脆将话挑明了说。
“秦教主想请谢捕头吃饭是人情，我也不反对，”苏无题不得不承认秦方说话很在理，“只是我不太希望谢捕头误会，你也不要装糊涂。”
“没办法，谁让你长得好家世也好。”秦方边说边摇头，立马又想起来神龙教左使，补充了一句，“乔其笙在外也总有姑娘喜欢他，神龙教里更多女孩子喜欢。”
“你们神龙教女孩子很多？”
“多啊，我！”秦方一指自己，然后看到苏无题的白眼一拍桌子，“我怎么不是姑娘了？”
“秦教主，你是教主好么？”苏无题再一次被噎得无话。
“教主又怎么了？”
“那其他的呢？”懒得跟秦方纠缠。
“你见过的阿音，温而雅，还有去过泊云山庄的谈初甜，不过……”秦方一脸认真的看着苏无题，“这几个对乔其笙都没那个意思。”
“唉唉唉，你别动不动就翻白眼啊，神龙教那么多女孩子，我也要想想怎么跟你介绍啊，从上到下没有一百也有好几十，有的我都叫不上名，要么，你去翠微峰上看看？”
去翠微峰？苏无题眼神一亮，如果有机会去一趟神龙教的总坛，倒不失为一个好提议！收起折扇，苏无题满心计划如何与秦方开口安排上翠微峰的计划，结果小二此时将菜端上了桌子，秦方就再也没工夫理会他了。
泊云山庄的少主居然还不如一盘菜。
苏无题很是无奈，更无奈的是，秦方吃了饭软趴趴得歪在椅子上，一直嘱咐小二早些送热水过去，看样子回房就准备躺下，恐怕今天也没得什么机会再说。
苏无题临睡前习惯性去秦方那边检查一下，免得这位又不关门，遇到什么事更麻烦。结果等他过去的时候秦方竟然蹲在地上，正烧着白天写的信，看到苏无题过来却道，“刚好，还打算去找你。”
“你这封信，是写给乔其笙的？”虽然写信的时候他站在旁边，内容浅薄得不像是神龙教主的作风。
“嗯，还记得神龙旗么？”秦方瞧着信纸化作灰烬，这才从地上站起来，端着油灯坐下来。
“记得，怎么了？”
“神龙旗发行的时候可能我还没出生，更不是神龙教的教徒，但是这几年回收这些旗帜，陆陆续续听说过不少神龙旗的故事，总觉得张士珩隐瞒了什么。只是发给暗线的神龙旗属于机密资料，如今没有记录的文书，只有询问当年主事的老人才能知道张家究竟是怎么拿到神龙旗的。”
“神龙旗还有记录文书？”
“有，前任教主侯景生为了控制暗线，会在发放神龙旗的时候立下字据并做记录，但是如今已经找不到了。”
“为什么？”如此机密的资料，断没有丢失的道理。
“因为当年苏庄主订立协约时，为了防止神龙教利用暗线死灰复燃，将这些机密文书一并销毁，让神龙教再也无法控制、威胁各地势力。”秦方幽怨的看着苏无题，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爹啊！
苏无题一愣，随机莞尔，“难怪你们会在翠微峰修生养息这么多年，天下太平十几年，证明我爹做的没错。”
“但是现在麻烦来了，张士珩一口咬定神龙旗是为了方便行走江湖才求的，当年神龙旗可不是花个几千两就能买到的。”
“不管当初是出于什么目的，自从侯景生重伤，神龙教困于翠微峰之后，神龙旗都已经失去了价值，张士珩只要咬定旗帜是被窃贼丢掉的，我们就找不到他。”如今去纠结如何取得旗帜价值并不大，况且，“一定要追究，也可以通过当年的主事者询问，这不是你写信的目的么？”
“问题就在于，神龙旗代表着神龙教和暗线的交易，属于机密级别，当年可以接触到这个秘密的元老，只有花佛那个级别，汪叔叔都未必知道……”
“花佛不是遇害了么？”
“是啊，所以写信回去也没多大用，而且这里没有飞鸽帮的话，信件也不安全，也像你说的，当年神龙旗到底代表什么交易可以回头慢慢查，现在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张士珩说的是实话，神龙旗被贼偷了，那个贼和这次的采花大盗有关，采花大盗现场收拾的干干净净，偏偏留下一面神龙旗误导众人；另一个就是，他撒谎，这个采花大盗，与他有关。”
“他是受害人，有什么理由伤害自己的儿子杀害儿媳呢？”对于张趣脸上的伤苏无题记忆尤深，对于张趣的脸也是，实在太有特点，以至于过目不忘。
“也是！”秦方浑身发寒的点点头，张家凭着家产不愁找不到儿媳，但是凭着张趣的那张脸，要找到合适的恐怕也有点难度，听谢连环介绍，这位死去的新娘知书达理，家中开书铺，也算门当户对。
“虽然他们张家一定和这次的事情有关，但是也许不是张士珩的主意，张士珩为人老辣，如果真的要杀你，不会派那些武功平平的护院，派他们来请你到有可能。”
“为什么要叫护院来请人？”
“张士珩说了，他是叫张旭过来请神龙教主过去一叙，但是张旭却叫护院过来刺杀，刺杀失败他也被处理了……”
“也许刺杀失败之前他就被处理了。”秦方挠了挠头，“昨天我们是一起离开的，他们能精准得找到我，不会不知道你就在隔壁……”
秦方说到这里，猛然扭头，惊恐的看着苏无题道，“他们是不是觉得你虽然在我隔壁，但是只要把我杀了就算这些护院都被抓了也无所谓？”
“有可能。”要是真让秦方死在自己隔壁，苏无题可以自裁以谢天下了，但是对方未必能料到他能在护院们动手以前醒来，毕竟到了后半夜，大多数人早已睡熟，“何况就算刺杀不成功，也是张家的事情，张旭已死，加上神龙旗，我们要怀疑也只会怀疑张家。”
“这样说起来，更像是有人要嫁祸给他们？”
“他们家是第二户受害的人家，新娘遇害也是从他们家开始，难道对方是冲着张家来的？”
“或许。”苏无题也有些头疼，今天的证人都很奇怪，证词七零八落，谢连环说早些的供词更加完整，却要等到明天，而目前发生的事情处处都透着诡异，却都围绕着张家。
“难道还要再去一趟张家？”秦方提起张家就开始脸色发青。
“这个，不着急，等谢捕头消息吧……”苏无题也没好到哪里去，张趣的身材加上脸，实在是太让人震撼，而且不知是不是苏无题的错觉，“我觉得张公子对我可能有些意见，看向我的时候，眼神十分凶狠。”
“他看谁不凶狠？”秦方一手拍着胸脯，张趣满满是肉的脸上裂开来两条缝，缝里面眼珠偏斜，怎么看都凶狠啊！秦方跟他对了一眼后面都不知道看哪里！
苏无题点点头，张趣长得就不太友善，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只不过，“你拉着我做什么？”
“苏公子，我跟你商量个事。”秦方忽然换上了讨好的笑脸。
“你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好像秦方没这个工具。
“昨天不是发生了刺杀的事情么，我总觉得吧，对方没那么容易罢休，今天晚上可能也不太平……”
苏无题越听脸色越差。
“所以我去你房间打个地铺行么？”秦方一脸风萧萧易水寒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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