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同人踏莎行

作者:羊笔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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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回夜半私会暗陈情


      府衙中的守卫,远比秦潼所想森严。她自屋顶溜下之后,险些撞到一队兵丁,在灌木丛中隐了身形方才未被发现。秦潼不由暗自心惊,钦差大臣巡视至此,自当统摄本地军政大权,但将这府衙守得铁桶一般,难道是在防什么人不成?想起白日里府衙中的兵卒换了大半,秦潼更是心中担忧,只恐父亲惹上麻烦。
      一路胆战心惊溜至西跨院,巡逻队伍愈发严整森然,秦潼借着夜色躲躲闪闪,一路蹑手蹑脚朝着展昭下榻的客房后溜去。
      客房后亦有人值夜,秦潼隐身在廊柱之后,暗自寻思该如何潜入展昭房中问话。正没理会处,背后忽有人拍她肩膀,秦潼猛可儿转身,就看见展昭正抱着剑看着她,脸上神色无奈之中尚还带着些调侃。
      秦潼拍拍心口悄声道:“你骇死我了。”
      “你在此鬼鬼祟祟作甚,秦大人不是将你禁足了吗?”展昭故意问她。
      秦潼打个手势低声道:“此地不方便说话,你从哪里钻出来的?我们回你房间说话。”
      展昭不满道:“什么叫钻,我又不是老鼠。”他说着引着秦潼至一处侧窗,也亏得他这边守卫比较松散,两人才得以在夜色中来去自如。
      穿窗而入之后便是展昭的卧房,床铺上还摊着被褥,显然展昭本已睡下,被秦潼吵醒方才出去查探。他在床边坐下,伸足勾过一只瓷鼓,权作矮凳叫秦潼坐下。
      “说说吧,深夜贼偷一般作此装扮前来寻我,所为何事?”展昭明知故问。
      秦潼叹了口气,答道:“雄飞兄莫要打趣小弟了,今日听闻我那好友蔺英的新婚妻子惨死,蔺兄也被抓入大牢,小弟怎能坐视不理呢?”
      “你想打听本案详情?”展昭挑眉,倒也不出意料,他沉吟道,“伯父已经将你禁足,就算我将案情告知你也无法勘查详实,又有何用?不过徒增烦恼罢了。”
      秦潼道:“兄长不必多言,小弟既冒这个险来见你,就已备下万全之策。”她做了个手势,“还请兄长知无不言,告知小弟本案究竟如何。”
      “蔺英被抓之后只讲过一句话,”展昭沉吟半晌开口道,“他说他的妻子是自寻短见、轻生而死。”
      秦潼猛地一惊:“轻生?”
      展昭颔首道:“正是。除此之外,蔺英便再也不肯多言,也不肯讲此事的出前因后果。”
      “竟然是这样,”秦潼皱起眉头细细思索,“蔺英并非心思缜密之人,他若是缄口不言,必定有难言之隐。”
      展昭闻言问道:“你与蔺英素来熟识,你觉得他为人如何?”
      “性情率直、胸无城府,”秦潼答道,“做事往往莽撞武断、全凭心意。”她望向展昭,又道,“但我与英华兄相交多年,可以肯定地告诉兄长,此人绝非会对妇孺女子痛下杀手之人。”
      展昭却不置可否,转而又道:“靳府跟过来的丫鬟仆妇对轻生一说矢口否认,随嫁奶娘言道,就在几日前蔺夫人还为将至的喜事而连夜绣制手帕、香囊,根本不会有轻生之志。”
      秦潼闻言愈发心事重重,只觉蔺英此难端的凶险,一个不慎便会将性命搭进去。
      “蔺夫人的死因已有衙中仵作勘验过,”展昭接着道,“胸口中了一刀乃是毙命之伤,并无其他可疑伤痕——那把刀便一直挂在卧房之中,原是辟邪镇宅之用,不想反做了杀人凶器。”
      “最令我感到疑惑的是,”半晌秦潼说道,“蔺英为何在妻子死后呆坐房中,而不是喊人救治——若当真是他杀人,想来他也该赶快逃跑、或是伪造一个现场来洗脱嫌疑。”
      展昭颔首道:“不错,此案最大疑点便在此处。”他看了看秦潼,又道,“这个案子你可放心交与我们,安心在府中闭门思过,勿要再惹伯父恼怒。”
      “我又怎能静下心来闭门思过?”秦潼烦乱道,“此案牵扯到河东路转运使靳查理一家与石州通判蔺良诚一家,莫说是死了位夫人,便是偷窃、抢劫一类小案,牵扯上这两位都会惹出大麻烦。”
      展昭劝道:“即便如此,包公乃是钦差身份,统摄石州军政要务,行事便宜。此案若要得个水落石出,当靠包大人铁面无私、明如悬镜。”
      “雄飞兄,”秦潼忽地抬头盯住展昭,“你老实告诉小弟,是否有事情瞒着我?”
      展昭微微挑眉,沉默半晌,问道:“你当真去那花街柳巷寻欢作乐了?”
      秦潼蓦地涨红了脸皮,感到一阵无地自容。她知道展昭素来厌恶风月场所,却又无法同他解释自己只是前去与姐妹厮见,顿觉一阵难言的苦恼。
      她到底是个姑娘,平日里没有相熟的姐妹在一处,当真是闷得慌。然而真正的大家闺秀哪里会与她一个“外男”厮见?秦潼能有一两个说得上话的女儿家实属不易,因此哪怕父亲责骂再三,她也仍旧时不时去找红袖说话解闷。
      “按理说这话本不该愚兄来讲,”展昭则在一旁慢慢道,“但那种地方,贤弟还是少去为妙。女子沦落风尘,本是命途多舛、生而不幸。我们大丈夫生而在世,无能为力也就罢了,又怎能前去狎昵亵玩?”
      秦潼口中呐呐不知该说些什么,早将问展昭的话抛诸脑后。她难为情了半晌,面上火辣终于消退了些,忙站起身道:“夜已深了,兄长也该歇息,小弟便不打搅了。”
      展昭坐在床边,面容隐在黑暗中,低声答道:“也好,贤弟还要小心些,这府中巡查甚紧,被人发现可是不妙。”
      秦潼胡乱应了,便原路从侧窗中翻身而出,像一只矫健的狸猫一般融入了夜色中,很快便消失不见。展昭从窗子中望出去,缓缓叹了口气。
      秦潼直到回房,心跳猛烈仍旧不止。这一路上几次险些被兵丁撞破,好在她谙熟地势,方才躲过此劫。然而若想出府,今晚势必不行。一来未曾谋划,骤然起意而为,只怕届时手忙脚乱、惹出麻烦;二来,这府中晚间守卫比之白天多出几倍,若真要出府,秦潼心中暗衬自己只有三成把握。
      若是以往,被发现了顶多吃一顿教训。而现在府中驻扎钦差,真要被扣上一顶图谋不轨乃至刺杀钦差的名头,秦潼只怕连累父亲。
      几番思量,秦潼只得回了卧房。她除下青衣,卧室中的寒气便叫她浑身一个激灵,再看炭盆中,火早就熄了。以往她的卧房外间总有下人侍候,以备使唤。然而今次父亲大发雷霆,身边的小厮都近不得身,房中顿时冷清起来,竟连个生火之人都没有。
      秦潼自觉心有戚戚,又暗自奇怪父亲究竟为何不叫自己插手。若当真是忌惮本案苦主的权势,那自己又怎能因此将重担卸下交与父亲一人承担?
      思量再三,秦潼躺在榻上仍是毫无睡意,她盘算起明日该如何想法子不惊动旁人而溜出去。溜出去之后又该如何避人耳目,不动声色地调查此案曲折情由。
      半晌毫无头绪,秦潼叹了口气,心头蓦地浮现展昭面容,耳边亦回响起他所说之话,只觉心烦意乱。她想着,总该解释一下,然而如何解释却是个难题。既要让展昭知道自己到画燕堂并非为着寻欢作乐,又不能真让他知道自己乃是个女儿身。
      这般辗转反侧,忽又想到蔺英成婚那天的情形,新郎官怒气冲冲的模样涌上秦潼心头。她蓦地想到——靳家的人这般给蔺英难堪,反倒说明了一点:这位嫁过来的靳家小姐在家中只怕过得并不如意。
      试想若真是她的兄弟担忧蔺英婚后待她不好,他们又怎会拿言语挤兑蔺英,这只会火上浇油,令蔺英更加厌恶妻子。靳府教养子弟自当周到,怎会做出这种错事?
      除非他们并不希望自己出嫁的妹妹过上好日子。
      秦潼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暗自心惊:若当真这样,那么这位苦命夫人的死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然而这并不足以令这位新娘子自寻短见,她在家中尚且熬过十几年,如今好容易嫁了出去,又怎会于新婚之夜便匆匆轻生,甚至还未尝试获取翁姑、丈夫的好感?
      难道问题是出自蔺家?秦潼脑中迅速过了一遍蔺家人那错综复杂的关系谱。蔺英有两个弟弟,其中一个是庶出,他们虽未有什么兄弟情深的美名,但相处亦算是和睦。然而蔺英做为蔺良诚的嫡长子,将来无疑是要继承大部分家业的,而今出了这样的事,受益的正是他那嫡亲弟弟。
      秦潼并不能贸然确定,却也将这人划入嫌疑范围。至于靳家人,她并不熟悉,还须好好调查一番。
      这一番计较过后,秦潼心中略略舒坦了些。她起身至桌前倒了杯茶仰脖灌了下去,隔夜的茶水既冷且涩,秦潼不由皱了皱眉头。她搁下茶盅,却在桌上蹭到些灰尘,心头更生恓惶之感。
      忽然,一条计策涌上心头,俄顷,秦潼面上不由浮现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来。
      窗外,破晓的晨光已隐隐照亮窗格上糊着的白纸,远方传来一声悠长的鸡啼。
      天,已要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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