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青之读姬

　　“你想救你的妹妹吗？”安清走过来，高跟鞋踩在大理石上的哒哒声很快就消失，她走上了沾满猩红之色的地毯。

　　“哎呀呀，这可真是了不得呢。”她微微俯着身，看了看那个脖子上大动脉被割裂，直到现在还有血液在流出的律莉亚，发出了这样的感叹。“想不到路德维希殿下如此狠毒，连亲生妹妹也不放过呢~”
　　她加重了「不放过」这几个字，好像在一语双关、又好像只是单纯在感叹律莉亚的伤势。

　　“青之读姬阁下！拜托你，救救律莉亚吧……”路德维希语气急切地抱着律莉亚，好像在极度无助时遇到了救星一样，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可以是可以……”安清眯着眼睛，笑容就像他第一次去书店时那般，“那么，你能给我什么样的代价呢？”

　　这是与他那次一样的话语。

　　路德维希并没有像上次那样拒绝付出，而是立刻焦急地接道：“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钱、权利、男人、这座城堡也可以给你！”

　　安清保持着不变的微笑。
　　这听起来好像很诱人呢。
　　但是……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她迈着步子绕过地上那一大滩颜色深红、并且还在不断扩散的血液，和破碎得到处都是的红酒瓶玻璃片，抱着怀里的书倚在餐桌的边缘，歪着头好像事不关己地笑着，“你的戒指已经作为囚禁你妹妹的代价交换给我了，这个国家已经不再属于你了，明白吗？”

　　她抬起自己的左手，指了指大拇指的地方。
　　那里并没有代表这个国家的戒指，但已经足够让路德维希认清现状。

　　他连指尖都在颤抖，此时竟无比后悔把戒指早早地交换出去，只为了困住律莉亚。

　　“我什么都没有了吗……不……就算没有戒指，我也是这个国家的王！我有巴伐利亚的军队！青之读姬，我命令你救她！”
　　路德维希紧紧搂着律莉亚，语气强做镇定地拿出了上位者的姿态。
　　不过他也知道，安清绝不是那种拿出气势吓一下就会服软的那种人。只是，有那么一丝的可能，他也要去尝试。

　　果然，安清根本没被他的语气吓住，只是靠在那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戒指，凉凉地道：“我劝你尽早想一个足够救你妹妹的代价吧，她就快被你折腾死了先不说，城外那些联盟军可不是说笑的。”

　　路德维希怔愣在原地。

　　联盟军？
　　是何时攻打到这的？

　　他眨了眨眼，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曾对他说过的，那戒指是保护他们一族的护身符的传说。
　　父亲说，若是没了那戒指，以他们一族的气运是不足以支撑一个国家的，很快就会被击破。
　　他曾还当那是个笑话，但没想到把戒指卖出去后，这么快就遭了报应。
　　他觉得从头凉到脚。

　　“我……”路德维希第一次发现，除去这些东西，他没有任何东西值得用来交换。
　　这让他说不出话来。

　　难不成就这样让律莉亚死去吗？
　　不可能！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闪过不到一瞬间，就被抛出去了。
　　他一定要救律莉亚，不惜一切代价！

　　等等，不惜一切代价……？

　　“我的生命！我的生命足够换律莉亚的了吗？！”路德维希抬起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没有任何犹豫。
　　安清的笑容收敛了些许。
　　“足够是足够，但你以后可就要在冥界永远做一个野鬼，无法再投胎了哦？”她仿佛想要刺激起路德维希的黑暗心理，让他放弃似的，“你不要再考虑一下吗？”

　　路德维希坚决地摇了摇头，“既然只有我的生命可以救她，我不会吝惜自己这条命的！”
　　安清无言的看了看他，突然露出了笑容。

　　“如您所愿！”

　　律莉亚被摆放在地毯上，红白相间的裙子铺在地上，让她看上去像是个被坏孩子泼了颜料，又用剪刀剪碎了的感觉。
　　她的内脏已经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缺氧损坏，伴随着大量的失血，皮肤也开始浮肿，并不像表面上这么整洁和简单。

　　安清拿着那本随身携带的书，翻了开来。那是从黑之读姬达丽安那里交换而来的银泉之书。
　　她念着上面文字的时候，安小白发现自己又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了。有点像法语……又或者是西班牙语、意大利语。

　　安清的语气本身就很低沉，那声音在这房间里静静流淌，像是在做什么祈祷或祭祀一般。
　　随着她的咒语，律莉亚的伤口处汩汩流淌的不再是红色的血，而是某种透明的像是泉水一样的液体，还泛着点点银色的光辉。
　　那是再生之泉的泉水。
　　赋有治愈及再生力量的泉水重生了损坏的脏器，并愈合了惨不忍睹的伤口。
　　很快，律莉亚的伤口就完全消失了，只余下大量的血液粘在皮肤和衣裙上。她奇迹般地有了像是睡眠中的安稳呼吸。

　　“律莉亚……”路德维希瘫坐在捡回了一命的妹妹身边，放心地呼出一口气。

　　安清合上书，走到了他面前。
　　她低着头看着他，就像他刚到书店时那样。
　　目光中不含任何感情。
　　这算是因果循环吗？路德维希心中苦笑。

　　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国王的架子，城外联盟军的声音也逐渐传到了这个房间。

　　“我可以等律莉亚醒来之后再死吗？”路德维希不抱希望的问。

　　“当然，”安清应道，“不可以。”

　　路德维希还没等说话，眼前就已经陷入了黑暗。
　　他尽全力在昏迷之前看了律莉亚安静的睡颜一眼，然后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希望你在没有我的世界活的更自由，律莉亚。

　　「日，沉死我了……」
　　「快到了，就几步路而已。你太弱了，小白！」
　　「把他们放在这里就可以了吧？」
　　「嗯。」
　　「那我们走吧！」
　　「这样亏本的买卖我还是第一次做，果然以后还是坚决不要这样了！」
　　「好啦好啦，我们走吧！」
　　「我要吃苹果派！」
　　「是是是，我会做的！」
　　「……」

　　春天温暖的阳光打在那个金发男子的脸上的时候，他一下惊醒了过来。

　　卧在床边浅眠的少女也被他浑身一颤的动作带醒，抬头时，露出一双碧绿如翡翠的澄澈双眸。
　　“啊，你醒了，哥哥！”她惊喜道。

　　“我这是……？”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一身平民的布衣，床也不是那熟悉的样子。
　　在梦里？还是在天堂？
　　那个少女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露出阳光的笑容，道：“哥哥没有死哦！”

　　她仔细说了那天在花园里和安清的讨论内容。
　　安清说，如果想让他恢复正常的样子，就只有刺激他，让他以后再也不敢升起囚禁的想法。虽然过激，但是最为简单有效。

　　安清说，你怕死吗？
　　在她摇头后，那个来自东洋的黑发女子就拿出了那本《银泉之书》，一边笑着，一边说着「那就拜托你去死一下好吗」的恐怖的话。
　　那书会救治好任何一个没有彻底死亡的人的伤势，安清提出了这种重口味的计划，也无处不在彰显着她的恶趣味。

　　“那……”路德维希刚想说，那巴伐利亚怎么样了，就想起那国家早在他把戒指给出去的时候，就已经不属于他了。
　　面对律莉亚疑惑的目光，他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啊，对了！”律莉亚很快就想起什么，噌的一下站起来，往外跑去，“青之读姬小姐还给我们留下了很多鲜花和花种哦！”
　　路德维希看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这个青之读姬，果然奇怪得很。

　　在那以后，巴伐利亚就从国家变成了德意志的众多的州之一。
　　在破败的被占领的新天鹅堡下，流民们各自摆着小摊维生。而据说在某个街角还开起了一家小小的花店，是一对漂亮的兄妹在经营。

　　“啊……夜幕降临时，有个人就站在那窗旁——”

　　这是那个妹妹在唱着。

　　“远方的风捎来的话语，就像那天一样——！”

　　她的哥哥充满温和的声音随之响起。

　　他们的童谣给予了流民们勇气，他们热心肠地帮助每一个有需要的人，他们还会经常把花放在窗台下，不知在供奉着谁。

　　远处，一个撑着袖珍伞的女子啃着冰激凌，笑着转身离去了。

　　一朵洁白的花朵别在她的发间。

　　Der Vogel ist ausdemKfighinausgeflog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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