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青之读姬

　　吃过了午饭，安清就又带着安小白出门了。
　　「去检查一下因凯菲纪之书的使用情况」，安清是这样说的。

　　于是，再次偷偷摸摸地潜入城堡时，安小白发现，律莉亚公主竟然被从那金丝鸟笼里放了出来。
　　城堡里有一个方圆几百米的小花园，在那正中央有一个白色大理石建成的凉亭，律莉亚正在那里编制着花环。

　　“等等，你不是说卖给路德维希可以困住她的书么？怎么她现在反而变得更自由了？”安小白悄声问道。
　　安清一边往凉亭那里走过去，一边解除了隐身的状态，“嗯……毕竟看起来更自由的囚禁才会让那个变态兴奋嘛！”

　　她好像完全不记得今天上午还被人称作变态的事，这样说完，就提着裙摆走上了凉亭。
　　“日安，律莉亚公主。”

　　那个正在编织花环的金发少女闻言，抬起头看向这边，露出了一双灰色无光的杏眼。
　　看到安清，她似乎非常惊讶。
　　“青之读姬殿下……？”

　　安清应和着她的声音，微笑着挥了挥手。“又见面了呢。”
　　律莉亚似乎有些疑惑，却不知该不该问出口似的。想了想，她还是低下头，继续编着花环，问：“为什么……在哥哥对我使用了那样的幻书之后，我还能看见您呢？”

　　在一旁当透明人的安小白随着这句话一愣，脑袋飞快地转动起来。
　　难道那本《因凯菲纪之书》的作用……就是能让人看不见其他人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难怪路德维希肯把她放出来了。
　　但若是这样，为什么她却能看见安清？

　　安清似乎没感觉到他探究的目光一样，坐在一边的石椅上，娓娓道来了那书的作用。
　　原来，中了这书的诅咒后，被动受术的那一方就只能看见施术的人了。不过除此之外，也是可以看见这些花花草草、建筑物等非人类的东西。其他的人，在律莉亚的眼中仅仅是一大团灰色的雾状体而已。

　　那么，律莉亚之所以能看见安清，也就代表了她……并非是人类？

　　“原来如此……”律莉亚露出有些惆怅的表情，“所谓读姬拥有远比常人更悠久的生命，且并非是一般的生命体，原来不只是传闻啊！”
　　或许是她刚认为自己还能看见别人，安清就揭露了真正的现实，让律莉亚有些感伤。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手中编花环的动作未停。

　　“那旁边这位，就是上次见到的那位先生吧。”律莉亚灰色的眼眸看着手中的花环，一朵朵小而柔嫩的花穿插在其中，花环很快就成型了。
　　安小白点了点头，又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她看不见自己，才低声应了句是啊。

　　这幻书，虽未囚住律莉亚，却比那更胜一筹。
　　他不禁想，究竟是怎样的人，才能写出如此的书籍。

　　“因凯菲纪，还真的是很适合形容我呢。”律莉亚站起身走向安清，把那花环戴在她的头上，然后眺望着远处的天空，“从小的笼子换成了更大的笼子……我究竟能不能让哥哥变回原来的样子呢…？”

　　“因凯菲纪……？”拜安清每次带他出门都会帮忙翻译所赐，安小白这次终于听明白了因凯菲纪的含义。
　　那正是德语中「在笼子里」的意思。
　　安清抬手抚弄了一下头顶上那洁白细腻的花瓣，勾了勾唇。

　　“呐，律莉亚公主，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她的蓝色眼眸中似乎闪过什么。

　　傍晚。
　　新天鹅堡的最高建筑里，路德维希和他的妹妹正在吃着晚餐。

　　“哥哥……”律莉亚呼唤道。
　　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裙，让她看起来更如天使般充满圣洁的气息。
　　只是那灰色的眼睛，总会让人觉得缺乏了一些神采。
　　不过……为了把律莉亚一直放在身边，这是必要的。虽然没有原来碧绿的眸子好看，但只要是律莉亚的，他都喜欢。

　　路德维希品了口红酒，语气宠溺道：“怎么了，律莉亚？”

　　律莉亚带着些微的紧张，一言不发地走到他身边，伸手捧起路德维希的脸颊，把自己的额头与他的相贴。

　　“？！”他一惊，手中高脚杯竟脱手而落。
　　地上铺着高级地毯，因此并没有发出声音，只有里面的红酒洒了出来，在地毯上逐渐蔓延，宛如血液一般。

　　“突然这么热情……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呢。”路德维希嘴角带着狂喜，眼中燃烧着热烈的爱意。他没有去捡那杯子，只是任由律莉亚贴着自己的额头，静待着她的下一句话。
　　律莉亚灰色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似乎要看进他的心里似的：“你知道吗，哥哥？”
　　“我爱你……”
　　她的眼中盛满了浓郁的情感，这样说道。

　　路德维希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你终于要接受我了吗，律莉亚？”
　　他伸手轻抚律莉亚的背，那只手上的拇指指根处明显有一圈不正常的白色，原本应该有一个贵重的蓝宝石戒指在上面。
　　“但是……”律莉亚轻轻推开了他，迈着步子后退了几步，话风一转，“我也想要自由！”

　　她趁路德维希没回过神来，突然大步后退，拿过桌上的红酒瓶，在桌子的边缘砰地敲碎，然后把那尖锐的玻璃比向自己的脖颈。
　　“哥哥，放律莉亚走吧！”她蹙着眉这样高声说道，眼中盈满欲落不落的泪水，连被红酒洒了一身也不自知。玻璃的碎片抵着柔软的皮肤，随着律莉亚激动的情绪而划破了几道伤口，鲜血也逐渐溢了出来。

　　被这突变的情况弄得瞪大了眼睛的路德维希立刻站了起来，“律莉亚！你先放下瓶子……我们好好商量，别伤到自己，好吗？”
　　他尽力劝说着，眼底却是慢慢蓄起了风暴。
　　他的妹妹，居然想要离开他了……？

　　“我不！”律莉亚流着泪，酒瓶的碎片更是深入皮肤，白色的裙子被红酒和血液染得一塌糊涂。
　　“放我走吧，哥哥……不然我今天就死在这！”

　　路德维希伸在半空中的手一僵。
　　她竟是宁死都不肯留在他身边？

　　“我喜欢上城外那个卖花的男孩了，”律莉亚好像还嫌不够似的，刺激着路德维希的神经，“他温柔、阳光、开朗，笑起来像是放的最好向日葵一般……我喜欢他，可以放我走吗，哥哥？”

　　律莉亚金色的长发不知何时散落开来，整个人惨兮兮的。
　　她三句话不离「放我走吧」，这让他有些难以置信。
　　路德维希感觉自己的心跳如雷。

　　他的妹妹，他的爱人，爱上了别人？
　　脑袋像是缺氧一般，他感觉到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起来。

　　“不……”
　　“不……！”
　　“律莉亚……你怎么能！！！”

　　男人的低吼声，随着什么尖锐的东西刺进□□的声音一同响起，鲜红的颜色溅满白裙和他的脸。

　　感觉到温热的液体粘到了脸上，路德维希好像才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怔然道：
　　“律莉……亚？”

　　那个金发的女孩像个坏掉的布娃娃一般倒在地上，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有大量的鲜血止也止不住地往外流出，白色的裙子很快就变成了红色。

　　“不、不……不可以！！”路德维希立刻丢掉手中的银制小刀，那是他用来防身用的。他用力压着她的伤口阻止血液流出，“你怎么可以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死！！”

　　他感觉到眼前又开始模糊，然后一滴滴透明的什么液体滴在了怀中女孩的脸颊上。
　　都怪他，都怪他情绪一激动就会做出冲动的事！！

　　“哥、哥……”律莉亚强撑着眼皮，道：“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偷偷跑出去，一起在城外卖花的时候吗……”
　　她一说话，连嘴角也开始溢出血液。

　　路德维希的呼吸一窒。

　　“我记得，我都记得，你先不要说话了好不好……”
　　他用手指抹去她嘴角的血，一个顶天立地杀人不眨眼的男人，就这么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两颗小星星，高悬在夜空之上……”律莉亚摸着路德维希的脸颊，低低的唱起了童谣。
　　“他们将伴随你，去遥远遥远的地方……”

　　路德维希低垂着头，把额头像刚刚那样贴在她的额头上。
　　“两颗小星星，是我最后的瞩望……”
　　路德维希用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也跟着颤抖着唱道，血液沾满了两人的身体。
　　“你要想着我啊…若我远赴他乡……”

　　“太好了，你还记得……”
　　律莉亚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她笑着这样说完，就无力地闭上了眼睛，手也软软地搭了下来。

　　“……律莉亚！！！”
　　路德维希悲怒交加的大吼响彻整个城堡。
　　“不可以，你不能死！！”

　　没人回应。
　　“对不起，对不起，律莉亚……”他抱着律莉亚生机越来越微弱的身体，这样说着，“我给你自由……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求求你不要死……”
　　透明的泪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不停地落在律莉亚的身上。

　　“对了……复活……”他好像想起什么似的，“青之读姬一定有办法的……别怕，我带你去找她……”路德维希抱起律莉亚的身体，正要往外走去的步子一顿。

　　门口处已经站了两个人。
　　一个穿着蓝色的旗袍，一个穿着普通的衣服。
　　那个蓝色旗袍的女人嘴角自带三分笑意，手臂间夹着一本古朴的书籍。

　　“晚上好，路德维希二世殿下。”

　　“你……想救回你的妹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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