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再给爷笑个

　　一（下）、爷的媳妇回来了！
　　然而这无知无觉的恐慌并没有让他多着急半秒钟。
　　着什么急？他媳妇回来了！
　　那个让他魂不守舍要死要活的，真正是长得好、身材好、家世好，文能安邦、武能定国，上床随他心愿喜好，下床为他遮风挡雨，脾气好的不得了，骂他都让他觉得被深爱着，还能上天入地怀胎生子的媳妇，回来了！
　　哼！
　　可惜他现在不能说话，不然他一定大喊一声，向全天下炫耀：“爷的媳妇回来了！”所以爷什么都不怕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西风玉雪也说不清楚到底是眨眼之间，还是几千几百年，无知无觉的世界让他不知道时间是怎样流失的，然而当他睁开眼睛时，他乐了。
　　入眼的是媳妇为他准备好的那一片红。
　　大红的纱帐，大红的锦被，大红的嫁衣，大红的自己和大红的媳妇！所有的一切都一样，就像从来没有变过。
　　明明没有变过，感觉却完全不同！
　　明明是同一个洞房花烛夜，却像是经历了几次轮回，盼了几世一般。
　　翠绿的玉扳指依旧在他的左手大拇指上。
　　西风玉祖照旧一动不动。
　　西风玉雪看着媳妇，忽的一下扑了过去，像护着骨头的狗一样，把那不能动的人紧紧抱在怀里。
　　“媳妇！”
　　哼，什么封了穴道，媳妇每次都一动不动，肯定是因为那佛光普照的一笑，耗废了太多的心力，他只是太累了，还没有缓和回来而已。
　　“媳妇！”
　　他吸着鼻子，像只猪一样哼哼唧唧的又拱又啃。
　　“……”西风玉祖无奈极了。
　　“媳妇！”西风玉雪又喊了一声，照旧没有听到回应后，道：“还得一会儿才能说话是吧？”
　　“……”
　　“没关系，我想过了，其实我记得的你都记得，我不记得的你也都记得。所以那些好听的情话，我就不说了。”
　　“……”
　　“舌灿莲花不好，这太不符合咱们实实在在过日子的目标了！你处处就知道，我不是个只会说好听话的骗子。”
　　“……”
　　“总而言之呢，从今往后，你想要的，我给的起的，都给你；你想要的，我给不起的，我就想办法弄来给你。”
　　西风玉雪嘴上不停，手上也不停，该做的准备工作半分没少，不一会儿就把两个人都扒了个干净。
　　“我给你的，如果你不喜欢，你一定要跟我说。但是有一样除外……”
　　“什么？”
　　“诶？能说话了？”西风玉雪看着那双好看的冰棒眼，凑过去亲了一下。
　　四目相对时他不再嬉皮笑脸，他认真的让人心惊。
　　“……”被他锁定的人心跳漏了一拍，明显紊乱了呼吸。
　　“我。”
　　“？”他没有疑惑很久，很快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西风玉雪拉了一下嘴角，在他的注目下，抬起他的腿，向前挤过去。
　　“你不能拒绝我。就算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也不要告诉我。”西风玉雪拉着嘴角笑得邪气，不讲理道：“因为没有用，你甩不开我的，而我……什么都给你，也只给你。”
　　凭那个没脸没皮的东云睿，也想找他要孩子，做梦去吧！他的一切都给媳妇，只给媳妇一个。
　　“……王爷……”
　　“好媳妇……”西风玉雪看着起了变化的雕像脸，沉声道：“爷就说这一回，你给爷记清楚，印在脑子里。你是佛，我就是你的莲花座；你是护国咒，我就与你守护同一片天下；你慈悲为怀普度众生，我就放苍生在心中。”
　　“……”
　　“媳妇。”西风玉雪伸手拢上那张绯红的脸，揉散那双蹙紧的眉头，咬上那袒露的颈脖，啃着那柔软的耳廓。
　　怀里的人一缩，被咬回半分神志，睁开散乱的眼，迷茫的看着做恶的人：“王……王爷……”
　　“媳妇，你便是入魔，也得与我一起。”
　　西风玉祖一顿，看着西风玉雪的目光带上了惊慌。
　　“乖……”西风玉雪一笑，道：“别怕，无论你是什么，又或者我是什么，我们总要在一起，就像现在一样……”
　　西风玉祖被他闹的红了整张脸，红了全身，那一瞬的紧张早已消失不见。
　　“……王爷……”
　　“咱们不能分开。”
　　“……嗯……”
　　“我当你应了……”
　　“嗯……嗯……”
　　“唱歌吧？！”
　　这话成功的让西风玉祖别开脸，咬紧了嘴。
　　这是羞得很了。
　　西风玉雪也知道，把他的傻媳妇欺负狠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媳妇什么都好，就是太害羞。
　　何止是太害羞，他简直就是一碰就羞，一羞就躲。他一旦躲了，就藏得让人找不到他了。
　　可如今，无论他怎么藏，他都能找到他，各种各样的他。
　　这就是日子，朝夕相伴才有的结果。
　　谁是路过梵音山的寒潭时□□一笑的佛，谁是寒潭中的那一株白玉莲，又有什么关系呢？
　　两人总是在同一时间，因为同一件事而出现在这世上的。有什么比这更重要呢？！
　　西风玉雪揽着怀里的人，在他的后颈上又咬了一口，被咬的人哼了一声，睁开眼睛，才发现两人的头发依旧被缠绕成结，绑在一起。
　　合卺共饮，同甘共苦，结发为契，恩爱不疑。
　　他还记得他的王爷说过的那些话。没错，像王爷说的一样，这些都是舌灿莲花的好听话。
　　可是……明明知道只是好听的情话，却让人偏偏忍不住就为这些话着迷。
　　“想什么呢？”
　　“想王爷说过的话。”
　　西风玉雪一怔，道：“爷的话怎么了？”
　　“像王爷今日说的一样，是华而不实的话。”
　　“怎么就记得这个？爷也说了，我不是个只会说好听话的骗子。”西风玉雪脱口而出，又猛的咬住了嘴，受伤的小兽般在在西风玉祖的背上蹭了一下。
　　他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就算他记不清楚，但是，他知道他曾经确实负过他，并且狠狠的失去过他。
　　“王爷不必自责，我也有错。”
　　“傻媳妇，你怎么会错？错的永远都是我。”
　　西风玉祖愣了一下，翻身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这是对情话的正确反映，他的王爷教他的。
　　而所谓情话，就是好听的哄人的假话，就是听一听，心里欢喜一下，领了那份情就好，却当不得真的话。
　　他把脸埋在西风玉雪的胸口，道：“我没有入魔，不过……也差不多了。然后我就被雷劈了。”
　　“！”又这么淡定说出如此不淡定的话！这应该就是媳妇坐化的事情了，可现在他们又都好好的在一起了，没有坐化，也没有天崩地裂，走火入魔，这是为什么呢？西风玉雪忍了忍脸上的抓狂表情，这回他真的忍的很辛苦，还好媳妇看不到。
　　“那一次，王爷……王爷是真的生气了……”
　　“那一次？什么意思？”
　　“那一次……”西风玉祖说到一半，停了下来，伸手去摸西风玉雪的脑袋，那里的那个胞，始终让他介怀：“王爷的记忆恢复了多少了？”
　　西风玉雪摇头：“说不清楚，我觉得少了很多东西……”那个胞居然还在，为什么会这样呢！
　　西风玉祖摇头表示也不明白，收回自己的手不再揉那个胞，道：“第一次，你看到我，二话不说抢了就跑。我没留意，出手重了一点……”
　　西风玉雪抽了一下嘴角，所谓出手重了一点，就是说，把他玩完了的意思了？！可是抢了就跑……这实在是……他活该啊！可是什么叫第一次呢？难道还有第二次，第三次？也对，没有第二次、第三次，就不会有现在。
　　“第二次，你看到我，乖了一点。”
　　“什么意思？”
　　“你派人请我去说话。”
　　西风玉雪点头，这个他记得，他让身边的人请媳妇去说话，然后……成就了一段姻缘……他每次想起那段过往，都是开心得意的。
　　废话，那么英明果断的决定，以及媳妇那么妩媚妖娆的回答，一直刻印在他的心里。他还记得，媳妇那似笑非笑，让他失神沉沦。
　　“结果没几句话你就开始咬我，我……从来没有人那么亲近我，他们都摸我的衣摆，可你咬我的脖子，我……没控制好力度……”
　　呵呵，他刻骨铭心的姻缘啊！西风玉雪在心底苦笑了一下。这是，又玩完了一回……还有，傻媳妇，那不是咬……西风玉雪转了转眼珠，突然意识到媳妇说的和他记得的并不完全一样，看来这事有蹊跷啊！
　　“第三次，你看到我，请了我，咬了我，还亲了我……我就想，你还会给我什么惊喜呢？”
　　“然后呢？”
　　“然后你要我伴读，跑到西风祖邸闹事，你太……反正……”
　　“我知道了，”西风玉雪一哂，突然明白了，媳妇说的第一次，第二次，并不是他回来的第一次第二次，而是轮回。媳妇正在说的并不是什么第一次第二次，而是第一世，第二世，无论他们轮回了多少世，每一世他都爱上媳妇，也都死在媳妇手中。
　　“反正你又没控制好，又出手重了一点……”
　　“是的。”
　　这么坦诚直白的应答让西风玉雪觉得自己无言以对。他的媳妇原来不仅眼睛像冰棒，人还那么刻板古板不懂情趣啊！
　　“你……那时候不喜欢我，觉得我不听话，不讲道理嚣张跋扈自命不凡，对吧？”
　　“王爷……我……我只是不知道，原来还有这样的人。”西风玉祖显然觉得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对西风玉雪出手稍重是不对的，他心中有所愧疚，拉着已经伸过来，要捏他脸颊的那只手，少有的说起了长句子，道：“所有人都远远的看着我，供奉我，对我跪拜，仰望我，尊敬我，却不敢真的靠近我。只有你，以前你是看不到我，所以无视我。可你一旦看到我，就……就会递我做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媳妇……那不是匪夷所思的事情……”西风玉雪想哭。看到喜欢的就抢回家，藏起来，占为己有，这不是很正常吗？！
　　这是爱啊，爱的本能啊！
　　“现在知道了。”是的，后来他知道了，据王爷说，这叫爱情。
　　西风玉祖似乎想起那些匪夷所思的过往，苦恼的摇了一下头，继续道：“第四次你把自己饿死了。”
　　“哦！你吃香火的……”
　　西风玉雪突然想起媳妇原来说过的那句“你绝食，还不让我吃饭，非要同生共死”的话。原来这话也是真的，媳妇其实从来没有欺骗过他，因为他记得他们一起经历的每一世，只是在此之前，他从未讲述完整过。媳妇根本不用吃饭，被饿死的肯定只有他自己了！
　　“是。”西风玉祖点了一下头，道：“然后第五次，你又进步了，还……成功的抢走了佛印。”
　　“我……”西风玉雪有些不明白了。这是在说他在一次次进化吗？所以才有了他先前经历的那一幕，媳妇坐化，并且从所有人的记忆中消失不见。这么看来，他每一次轮回都会比前一次走的更远，得到的更多。
　　“你我礼成那日，这咒便失去了色泽。”
　　影子也说过，他是用卑鄙无耻的手段抢走佛印的，难道就是指这个？何止是失去了色泽！第五世他强了媳妇，而原本属于媳妇的佛印就这么转移到了他身上！
　　这时候再想那句“我若不愿，你奈我何”，西风玉雪才真正的被震撼到。若非媳妇自愿，他又怎么能够从他手中赢上一招半式，强抢了他的东西！
　　他虽然不带记忆，却始终围着媳妇攻城掠池，步步为营。
　　而他，明明可以冷眼旁观，却步步沦陷，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无所有，并纠缠了这些不知数目的岁月。
　　“再后来，就算你轮回，佛印也不在我这里了。”
　　“我……”西风玉雪收紧了怀里的人，有些难过了，他任然说不清楚自己到底给媳妇带来了多少伤害和麻烦……
　　“王爷无须自责。你无意识的算计我，我无意识的杀害你，”西风玉祖安慰了一声，想起那些争斗不已的过往，下意识摇了一下头，“你我都不是故意伤害彼此，总而言之彼此彼此吧，这也算是一种注定，让我们纠纠结结的轮回了这么久。”
　　“那……”
　　“那时候佛印刚到你哪里，我着急，御书房打架的时候，我失手……”
　　西风玉雪知道，这是在说第五次被媳妇没控制好力度，出手重了一点。
　　他居然被媳妇错手杀死了五次！难怪媳妇说什么彼此彼此，并且无论如何他都能那么淡定了！
　　他问：“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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