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骏景之爱
自那日后,金侁便安安稳稳在这里住了下来。他很少再难受,但是常在深夜醒来。他会直勾勾的盯着屋顶上的横梁,听着身旁沉稳悠长的呼噜声,想起王黎。
这日子一晃眼,就到了旧正。金侁跟安弗林商量了一番,觉得这么重要的节日还是回府过得好,于是金侁便决定隔天就离开。
当晚,金侁正坐在书案前,心不在焉的摆弄着一本古书。
“铛铛铛。”
忽然屋内响起一阵敲门声,金侁连忙放下书籍,起身去开门。
门一打开,金侁见来者是吴灼,连忙侧身请入屋内,道:“吴大哥,快请进。”
“你可在忙?”吴灼微微欠身,踱步进了屋内。
“不忙,看点闲书罢了。”金侁示意吴灼坐下,再亲自为他倒了一杯茶,坐下道:“吴大哥找我来有何事?”
“没什么,听安大哥说你明日回府,便来想找你聊聊。”吴灼浅尝了一口茶,赞赏的咂了咂嘴。
“嗯,这不没两日便到旧正了么,就想着还是回家去吧。吴大哥不归省?”
“我如今这情形,若是回了家,怕是会给家里招上血光之灾。所以,前几日便差仆人回家送过信了。”
“吴大哥今日来找我,是要和我说那日猎场里发生的事吧。”金侁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头,“瞧我,这几日就顾着玩了。”
吴灼憨憨的笑了笑,道:“别,大哥知你心情不好,这几日也没想着和你谈这事。不过,既然明日你要回去了,我想着还是赶快告诉你的好,不然这往后发生什么,谁都不好猜啊……”
“安叔叔跟你讲这毒了?”
“略提了一两句,我倒是没想到,皇城内也这般不安生。”吴灼说罢,悔恨的摇了摇头,“倒是都怪我,我一个禁军统领没有护好皇城啊!”
“吴大哥切莫自负,这细作都是狡猾之人,不怪你。”金侁沉思了片刻,道:“那你……可还记得凶手的长相?”
“他站在我身后,一直低着头,所以长相我并没注意。但是声音很耳熟……唉,我去王上宫中找的人,总归就是那几个侍奉太监里的一个了。”
金侁垂眸,吴灼说的这些倒也算是线索,王黎宫中仆人少,一个一个的去查总能查出来的。不过如此一来,就要花费更多的时间……
吴灼努力思索着脑海中那个人的声音,忽然一拍脑门儿,道:“对了!那人的声音平淡低沉,听着倒也不像是太监……”
金侁听闻吴灼这样说,立刻抬起眸,那双眸中明亮发光。他勾起了唇角,缓缓道:“我知道是谁了。”
说罢,起身冲吴灼行了一礼,道:“我去找人,吴大哥请随意。”接着身形一闪,人就飞出了屋内。
骏景在偏殿内住的这几日身体恢复的不错,气色也好了许多。一日三餐皆有奴才伺候,只是王黎从未来过。骏景心急,他不知道金侁如今到底如何了,他急着出去,但王黎却是死活不放他离开,门口不仅侍卫把守,还不让人跟他多说一句话。
这晚,拓骏景在床上百无聊赖的躺着,重重的翻了几个身之后,冲门外嚷道:“来人。”
“公子何事?”门口侍卫侧身应道。
“我这几日躺的实在是闷得慌,你去给我找几本书来,让我解解闷儿行么?”
“这……”侍卫有些踌躇。
“你怕什么,你走了不还有另一个在么,况且我这身子骨如今也跑不远。”
“那好吧,公子稍等片刻。”
侍卫应着退下了,拓骏景倾了倾身子,见门口只剩一人,自己只要从床上站起身来,努力一把还是能干掉他的。如此想着,拓骏景努力地凑到床沿边,他这次怕是伤到了骨头,如今这一动还是钻心的痛。
这几日拓骏景一直躺在床上,身上没什么力气,他费劲攀住床沿,正欲起身时,身子一软,眼看就要摔下去了。
忽然这时一人稳住他的肩膀,将他在床上扶正。
拓骏景抬眸一看,瞳孔骤缩,身子努力往墙边靠去。嘴唇哆哆嗦嗦的打着颤,半晌才说道:“你,你……你要干什么?!”
朴中元站在床边,他笑眯眯的盯着拓骏景,上下打量了一番,露出满意之色,道:“骏景身体恢复的可好啊?”
“不,不关你的事。”拓骏景吞了吞口水,往床角缩了缩,壮着胆子沉声问道:“你来干什么?”
朴中元往床边又走了几步,直到自己的腿顶到床沿才停了下来。他弯腰双手撑着床铺,将拓骏景堵在床角,柔声质问道:“骏景,师父教你的规矩全忘了不成?怎么都不叫师父了?”
骏景感觉受到了压迫,呼吸也变得不顺畅起来,他眉头紧锁脸色苍白,伸手捂住自己的脑袋,尖声道:“我没有你这个师父!”
朴中元皱了皱眉,神色闪过一丝不悦。接着面色又恢复慈祥,他轻轻拍了拍拓骏景的手,细声哄道:“骏景,别怕。师父是来告诉你金侁的事情的,你想不想听?”
听到这话的骏景果然放下了防备,他抓着朴中元的手,目光急切的问道:“金侁如何了?”
“前几日就被放了出来,你不用担心了。”朴中元抽出手,轻抚了一下拓骏景的头,虽然拓骏景还是瑟缩了一下,却并没有躲开。
“求师,师父不要再伤害他了……”拓骏景跪坐在床上,仰着脸对上朴中元的目光。他眸中带泪,脸上趴着一道狰狞的刀疤,可他生的也算俊朗,这刀疤在他脸上并未让人觉得可怕,反而叫瞧了的人惋惜。
朴中元淡淡一笑,道:“为师从未想过伤害他。”
“可,可那奏折!”
“为师只是要罢了他的官,并不想要他性命。莫说你,王黎也不会让他丢了性命的。”朴中元目光真挚的盯着骏景,让原本警觉的骏景渐渐放下了防备。
骏景努力地想从朴中元的眼神中找出一点诡谲,可看了半晌除了真诚什么都没看出来,于是他垂下了眸子,小声说道:“那师父可要说话算话……”
朴中元应了一声,小心的捧起骏景的脸,心疼的说道:“对不起骏景,师父下手重了。”
“没,没什么。”拓骏景说着别开了脸,挡了挡左脸的伤疤。
朴中元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能在为师父做件事么?”
拓骏景眸中闪过一丝不解,正要开口,朴中元连忙接着道:“放心,师父不会让你再去伤害别人了。”
瞧着拓骏景轻轻的点了点头,朴中元满意的笑了笑,道:“你上次在猎场伤了吴灼,如今他醒了过来,定会把凶手讲给金侁听,那金侁就一定知道了要杀吴灼的人是你。他会特意来找你的,这一次为师担保,没有王黎插足,他的眼里只看的到你一人,耳里也只听的到你一人的!到时候啊,你莫说是师父教你做的,就说是你自己的主意,我相信金侁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的。好不好?”说罢,朴中元又一次的摸了摸骏景的头。
就在拓骏景垂眸沉思的空档里,门外响起了一阵骚乱。
“金将军,您不能进去。”
“闪开!”
“金将军,您莫要为难奴才了!”
拓骏景听到门外响起了金侁的声音,眸中立马闪起了异样的光彩。他兴冲冲的对朴中元说道:“是金侁!”说着,就要推开朴中元下床去迎他。
朴中元连忙将他从墙角里拉出来,扶着他靠在了墙上,再次叮嘱道:“切记莫要说出师父啊!”朴中元替他理了理被子,终究不忍心的多嘴了一句:“男人啊,都喜欢柔弱可怜之人。”
接着飞快到屏风后消失不见了,拓骏景盯着朴中元消失的身影,才恍然,原来这屋子里也有通往朴府的密道啊!
门外争执声依旧没停,拓骏景连忙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头发,冲门外朗声道:“是我叫金将军来的,放他进来吧。”
门口现在只有一个侍卫,他一时拿不定主意,有些犹豫道:“这……”
“怕什么,他可跟王上关系颇近,难不成……你想得罪王上?”
听了这话侍卫不再阻拦,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拓骏景目不转睛的盯着门口,看着自己日夜思念的人踱步向他走来。
他过得很好,虽然身形有些削瘦,但还是硬朗的。他面色微沉,估计是知道了我做的那些事,所以来找我算账的吧。他眸中布满血丝,怕是这几个晚上都没有好好睡过觉了。
骏景盯着金侁一步一步走来,他垂眸怔了片刻,见金侁走到了床边,这才扬起一个开心的笑容,愉快的说道:“金侁,你来了。”
金侁目光一凌,并未搭话,而是直接抬手掐住了拓骏景的脖子,眯了眯眸子,冷声问道:“是你要杀了吴灼?”
拓骏景如今瘦弱不堪,金侁捏着他的脖子就像捏着一只小鸡仔一样。金侁不知道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他进屋时便一直在打量拓骏景。他面无血色,眼窝深陷,嘴角有些干裂,脸上还挂着一道长长的刀疤,浑身充满了病弱颓废之态。金侁虽有些吃惊,手中却没半分停顿的渐渐攥紧。
拓骏景被金侁掐着脖子,一个上拔的力气使他被迫仰起头,坐直身子。他凄惨一笑,用那双盖不住无尽忧伤的双眸盯着金侁,从嘴里费劲的挤出声音,道:“你……杀了……我……吧……”
金侁冷哼一声,松开了手指,收回手,凌厉的说道:“想死?没那么容易!”
拓骏景急促的咳嗽了一阵才喘匀了气息,声音嘶哑的说道:“我知道……你没听到你想知道的那些事,所以,你是不会让我死的……”
金侁自知骏景聪明伶俐,见拓骏景深谙自己的心思,倒也不惊讶。只是稍微侧了侧身,不去看他那张让人可怜的脸,冷声道:“那你便说罢。”
拓骏景又轻咳了一阵,那咳嗽声撕心裂肺的,引得金侁不由皱起眉头。
拓骏景咳过之后,自嘲的笑了笑,坐在床上朝金侁微微欠身,格外抱歉地说道:“见笑了,我嗓子有些痒。能劳烦你帮我倒杯水么?”
金侁偷偷用余光瞄了骏景一眼,他谦卑的身影深深的伏在床沿上,那说话的语气也十分卑微,金侁原本气到想杀了他的想法也消了大半。他并未搭话,但是还是走到了桌边为骏景倒了一杯水,然后又折回了床边,伸手递给了他。
拓骏景任由自己伏在床沿上,他不是故意要摆出这幅卑贱的姿态,只是经历了刚刚的那么一下,他的身体早已支撑不住了。他瞧见一双指节分明、修长干净的手握着一只茶杯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喜悦的笑了。可是他努力撑了几下,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力气撑起身体的时候,不甘心的咬了咬嘴唇,额头上也渗出了一层薄汗。待他正要开口央求床边之人将他扶起时,一只手托着他的臂弯将他撑了起来,让他靠在了床边。
“谢谢你。”拓骏景不好意思的说道,他的脸上终于有了颜色,双颊上覆着一层红晕,那似孩童一般娇羞的模样竟让人觉得分外可爱。
金侁将拓骏景扶起后就把茶杯塞进了他的手里,转过身不去理睬他。
骏景浅啄了几口,声音终于不再嘶哑,他仰头唤道:“金侁,你坐这儿。”
金侁身子一僵,皱着眉转过身,厉声道:“你别得寸进尺!”
“呵,”拓骏景笑了一下,他歪过头来,语气决绝地说道:“那你便掐死我罢,我没有什么可说的。”
金侁攥了攥拳头,两人僵持了一阵,最终还是金侁妥协了下来。他往旁边撤了一步,坐在了床上。
金侁抬起一双冷漠的眸子,盯着拓骏景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拓骏景听闻,垂眸浅笑了一声。接着他抬起眸子,与金侁四目相对,那目光温柔如水,似是要将金侁吞噬一般,他声音轻柔的说道:“我喜欢你。”
金侁皱紧眉头,瞳孔微缩,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拓骏景。
“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你,我说真的。那日混进你们商议军事的屋里,见到你下了命令之后,我是故意声张的,就是为了能让你注意到我。可是我倒是不明白了,明明我们是那么的心有灵犀,你却从不正眼瞧过我。所以我气不过,我要将跟你亲近的人都杀掉,吴灼只是第一个,以后我还会杀了王黎……”
“你住口!”金侁吼道,他倾身向前凑到了拓骏景的面前。金侁因为气愤而双眸通红,那双好看的眸子此刻却像是鬼魅的一般令人望而生畏。他的目光在拓骏景的脸上游走,粗喘着的气息全数喷到了拓骏景的脸上。
“你以为王黎身上的毒真是朴中元下的?呵,真是笑话!那个糟老头,他哪儿有这能耐啊……那毒当然是我下的了!”拓骏景炫耀的冲金侁挑了挑眉,接着微微起身,跟金侁靠的更近了一些。他抬起骨瘦如柴的手,轻抚着金侁的脸庞,眸中满是欣赏之情。他勾了勾嘴角,得意的说道:“你一定很想知道我这毒是哪里来的,又该如何解开,对不对?”
金侁紧抿双唇,面色冷峻的别开脸,躲开了拓骏景的手。
拓骏景收回手,用摸过他脸的手又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然后用充满玩味的语气说道:“你求我啊……”
金侁青筋暴起,怒火中烧,双拳攥的嘎吱作响,冷声说道:“你威胁我?”接着似是想到什么一般,嘲讽道:“你有什么资格?”
拓骏景听闻,赞同的点了点头。他垂眸思索了一阵,复而抬眸目光澄清,语气自然的说道:“确实没有……我唯一的优势,也就是比你离他近一些。我若那天想杀了他……你,一定来不及救他!”
金侁一把将拓骏景按到墙上,又伸手掐上了他的脖子,厉声道:“快说!解药在哪儿?!”
拓骏景目光恍惚的瞧向金侁狰狞的面容,他定了定神,语气轻快地说道:“被我吃了,再也没有解药了。哈哈哈……”
“你尽管去告诉王黎,你前脚去说,我后脚就能让他暴毙!哦不对,人家如今要大婚了,怕是不会见你了,哈哈……”拓骏景笑着攀上了金侁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呵了一口气,惹得金侁身子一僵。
“金侁,你可真是傻。你为他做了那么多,到头来,他竟然要娶你妹妹!你说,你这是何苦呢?”拓骏景放开金侁,伸出一根手指探进他的衣衫里,柔声道:“你不如跟我在一起,我们远离这些纷纷扰扰,去山中盖一间茅草屋,我们一起上山砍柴,耕作……你说,好不好?嗯?”
金侁吓得连忙从他面前跳开,他站在屋内抬手理了理被拓骏景弄乱的衣衫。然后抬头厌恶的瞪了拓骏景一眼,留下一句:“疯子!”便推门离开。
拓骏景歪斜着靠在床上,双目无声的盯着屋中的某处,费力的呼吸着。半晌,一阵猛烈的咳嗽之后,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再看这人,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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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每个角色都是自己的娃,所以我私心的想给我们骏景多点戏份,但是写着写着竟然觉得这也是很配的嘛!(手动doge)
问:今天王黎大婚了吗?
答:没有!(你咬我啊!)
ps昨晚关注了一下大老板跟金丝雀之后,竟然觉得这对人设很带感,手痒痒的想要写点什么,但是我实在没有能力开两个长篇的坑啊,哭唧唧……
pps我只是说的是这俩人的人设,不带真人的!GJM性骚扰就是不对,严厉抵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