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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结婚了
那日王黎在大殿上宣布了婚讯之后,不出三日金侁就被放了出来。
前来为他开门的依旧是上次送他进来的那个狱长,金侁有些不解,为何自己这么快就被放了。
“当真是要放在下出狱?”金侁欠身问道。
“当然当然,您慢着点。”狱长打开牢门后,伸手欲要扶金侁一把。
金侁躲开那狱长的手,问道:“这是为何?”
“哎哟,您就别逗我了!”狱长笑了笑,却见金侁脸上依旧疑惑,问道:“您当真不知?”
金侁摇了摇头,礼貌地道:“望闻一二。”
“哎哟呵,当不起当不起。金府如今风光,这王室,可不是谁都能攀得上的呀!这小人以后还得多劳金大人挂念!”狱长挤眉弄眼的冲金侁笑了笑,金侁心中涌起一阵厌烦,但依旧保持着淡然的笑容,问道:“不知寒舍是有何喜事?”
“王上前几日早朝说要迎贵府令妹为后啊!”狱长连忙作揖道,“小人在此先恭喜金大人了,哈哈……”
金侁听闻脑袋轰的一下子炸开了,他勉强的勾了勾嘴角应下了这狱长的话。二人虽一同走出狱门,但他并不知道后来这狱长又说了些什么。狱长将他送到门口,又嘱咐了他两句,才目送金侁离开。金侁脚步飘忽,往前走了两步就怔住了。
“侁儿。”柳氏站在十步开外,泪眼婆娑的唤道。金灿站在她身侧,将她搂进怀中,目光冷漠的看着金侁。
“娘。”金侁连忙奔去,不等二人反应,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磕着头说道:“孩儿不孝!”
柳氏用帕子遮着脸,失声痛哭了起来,半晌才缓匀一口气,却还是说不出话来,只是摇了摇头。
“罢了,上车吧。”金灿长臂一挥,示意金侁上马车。自己则分外爱护的搀扶着柳氏,跟在金侁身后一同上了马车。
车中三人一时无话。金灿闭目养神,并未看金侁一眼,但金侁能感觉到父亲是在刻意隐压抑着自己的怒火。柳氏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金侁,细细打量着他的面容。见他神色憔悴,双眸布满血丝,头发凌乱不堪,胡须肆意,柳氏皱紧了眉头,眼底又起了一层雾气。
金侁向柳氏身侧靠了靠,低声说道:“您别再哭了,孩儿瞧了心里难受。”
柳氏嘴硬的说道:“娘没哭。”说着拭了一把眼中的泪水。
金灿闻言冷哼一声,睁开双眸,冲柳氏说道:“这不肖子不值得你掉泪!”
金侁垂眸,凄惨的扯了扯嘴角,并未插话。三人一沉默,车中又恢复了寂静。
一个时辰后,马车在金府门前停了下来。金侁向金府门口望去,只见府中仆人进进出出忙碌着什么,门口大红色的绸缎异常晃眼。
柳氏见金侁打量,便开口道:“王上欲娶善儿为后,前几日下了诏,日子就定在了正月十六。这不正好也赶上年关,府中便忙碌了些。”
金灿未将金侁那日的深情告白告知于她,所以柳氏也不知自己儿子心心念念的情人娶了他妹妹,以为金侁听了能高兴便多说了两句。
坐在一旁的金灿自柳氏开口便盯着金侁的反应,只见他面色骤然苍白,眼中满是落寞,嘴角也勾着一抹嘲讽。金灿幽幽一叹,他没想到自己儿子竟然陷得如此之深,于是开口道:“罢了,被王上看上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你少说两句吧!”
柳氏虽疑惑,但见车中气氛变得微妙,便笑了笑道:“瞧我,一高兴竟忘了侁儿刚回家应该好好歇息一番,哪里爱听我讲这些。罢了罢了,侁儿你快回院里好好拾掇拾掇自己吧,瞧瞧你这样子,别说你父亲,就是为娘看了也要嫌弃呢!”
金侁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那孩儿就先告退了。”语毕跳下马车,落荒而逃。
金侁进了府才发现门口见得那些根本不算什么,如今府中正张灯结彩,每一处长廊、屋内、院前都挂上了赤色绸缎和大红灯笼,衬着府中格外热闹。可金侁却觉得那一道道亮丽的红就像一把把尖锐的匕首一般,刺进他的眼中,刺进他的心里。
金侁跌跌撞撞的奔回了自己的院中,不理会仆人们的问安,三步并两步的进了正屋,砰地一声关上了屋门。然后,金侁便如被抽丝一般,倚着门跌坐在了地上。他那两条无处安放的大长腿或屈或伸,双手攥拳捧在胸前,重重的喘着粗气。眼泪不听话的在他眼中凝聚,可他并不想哭,他虽心脏刺痛,胸口憋闷,却一点儿都不想落泪。金侁仰起头,大口大口呼着哈气,一丝一缕白蒙蒙的雾气遮住了他的双眸,他仿佛在雾中瞧见了王黎清瘦的身影。他孤傲而立,面色冷淡,眸中清冷,连说话的语气都比往日冰冷几分。
他说:“金侁,你太让我失望了。金侁,我不爱你,我不会跟你在一起。”
金侁低声唤道:“不不不不,不要……”罢了他终于抵挡不住那萦绕在他心头的悲伤的情绪,撕心裂肺的呜咽声在屋中回荡。
待金侁情绪稍微平复,沐浴打理了自己一番之后,天色渐晚,金灿端着酒菜而来。
“咱们爷俩喝一个。”金灿扬了扬手中的女儿红,“这可是你出生那年我亲手酿的,本想你大婚之日再启封,不过……如今看来你也用不着了。”
金侁听闻自嘲一笑,道:“父亲莫要调侃我了。”
“我这是对我自个儿儿子甚是了解。”金灿说着,一杯酒就已送入口中。金侁也确实觉得自己需要喝点酒来解忧,便也仰头干了一杯酒,并未言语。
“我怎么生出你这性子的孩子来,你瞧这除了长得跟我像,那脾气秉性竟全随了安弗林那家伙!”金灿拧眉道,“若不是我相信你娘,也知道安弗林那小子的个性,不然,哼,怕是就要怀疑他们二人有染了!”说着狠狠地瞪了金侁一眼,又饮尽了一杯酒。
金侁几杯闷酒进肚,思绪也有些缥缈。听闻金灿的话,他低声苦笑,道:“我又有什么办法,我怎么能想到我会爱上他?!”
金灿轻叹一声,心中充满愁绪,道:“那又能怎么办,嫁给他的可是你妹妹啊……”
“罢了,我认栽。”金侁端起酒杯,唇边闪过一抹薄凉的笑意,似是想到了什么,轻声说道:“善儿知道她嫁的是谁,定会高兴的。”
金灿并未听清金侁所言,只是摇了摇头道:“她自从圣旨下来便心神不宁,可不像是高兴的模样。”
金侁摇了摇头,并未接话,转而说道:“爹,我乃刚出狱之人与家中喜事相冲,就让我去找安叔叔待几日吧。”
金灿哪里不知道,金侁这是想法设法的躲开金善和府中大婚的气氛,于是长叹一声,应道:“也罢,你就去找你安叔叔吧,你们两个苦命人兴许能有共同语言。不过,走之前还是要跟你妹妹说一声,你妹妹的婚宴你也别忘了来,你得去送她呢。”
金侁见父亲松了口,便点头保证一定不会忘。二人又接着聊了些幼时的开心事,一直喝到天空泛起鱼肚白才作罢。
翌日,金侁一直睡到午时三刻才醒来。他摇了摇因宿醉而疼痛的大脑,唤来下人。
仆人打开扇门,挂起床帏,说道:“少爷您醒啦,晌午小姐差人来找过您呢,说是等您醒了去她院里一趟。您看您是先吃饭还是?”
“去看善儿。”金侁说着直径走到镜前坐好,立马就有丫鬟上前为金侁梳洗打扮。
不过一炷香后,金侁站在善儿院前,遣丫鬟进院通报。
金善脚步轻快的走来,朗声唤道:“哥哥!”
金侁扯了扯嘴角,说道:“你瞧你,都要嫁人了还这般不稳重。”
金善冲金侁做了个鬼脸,不理会他的话,直接挽起金侁的胳膊,说道:“走,进院聊。”
金侁一错步拦下金善柔软纤长的双手,道:“不了,我们去花园里坐坐吧。”
金善狐疑的打量了金侁一下,嗔声道:“怎地这般见外!莫不是听说我要嫁人了,便开始生疏了?以前怎么没瞧你这般在意礼节!”
金侁垂眸无奈的笑了笑,道:“要是旁的人也就罢,你嫁的人可是王上。这后宫里虽没有别人,但是如今也该谨慎行事才对。”
二人说着,踱步往花园里走去。冬日院中池塘里的水已经结冰,各色花朵也不再盛开,只余常青松和着正要盛开的梅花,如今虽不如其他三个时节一般缤纷耀眼,却也别有一番清平安逸的感觉。
金善捂着耳朵,哀嚎道:“我不听我不听!平日里管教嬷嬷念叨这些也就罢了,娘亲跟爹爹见着我也总说这些话,本以为你讲不出这些,谁成想,你比他们谁都啰嗦!”
金侁眸中藏着深深的哀切,他一手握住金善乱动的双手,俯下身来认真的对她说道:“善儿,你如今还小,自然不懂……这进了宫,就是要时刻提心吊胆的活着。”
金善从未见过自家大哥如此认真过,一时间倒是忘记了挣扎,盯着金侁深邃的双眸,乖巧的点了点头。
“还有,为兄想要拜托你一事。”
“什么事?”金善眨巴着眼睛问道。
金侁蹙眉思索了一阵,道:“其实也不完全算是我的请求……先王临终前曾嘱托我,等你长大了要将你嫁给王上,还要我们兄妹二人一同保护他,辅佐他。”
金善听了这话诧异的睁大了双眸,她本以为王上要娶她一定是因为喝多了所以指错人了,谁成想,竟然还有这一层隐情。
“这话……我也只对王上提起过一次。不过,他是个好王上,我相信他也是一个好丈夫。”金侁轻轻一叹,心中的苦涩又开始弥漫开来。
“可是……善儿喜欢的是……”金善眸中点点清波荡漾,令人可怜。
“嘘,”金侁见金善要提那人人名,连忙捂住了金善的嘴,“那人名,以后都提不得!你相信为兄,等你嫁给王上的那一天,你一定会开心的。”
“王上……是个什么样的人啊?”金善皱眉问道,“他都这样对你了,你怎么还拼命说他的好话?”
金侁心想,我这条命就算交代在他的手里,也说不出一句他的坏话来。在他的心中,王黎就是那么的好……
“王上英俊潇洒,温润如兰。你放心,不会跟你一样是个丑八怪的。”说着金侁点了点金善的小鼻头。
金善耸了耸鼻子,轻哼一声,道:“我若是个丑八怪,那王上大婚那日一看,这姑娘生的这般丑陋,定会要求退婚的!到时候啊,你这个当大哥的定也觉得丢人!”
金侁浅笑着摇了摇头,道:“不会的,他见过你。”
“他见过我?”金善侧眸问道。她是大家小姐,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见过的人甚至是公子本身就少,如此一来,她便能推断出来那人是谁了!
金侁见金善眸中露出一抹喜色,连忙说道:“你们俩小时候见得,你早不记得了,别费脑筋了!”接着不等金善再开口,话锋一转道:“大哥要离府一段时间,你在家好好准备婚事,父母也托你多照顾些。”
“哥哥要走?去哪儿?”一听金侁要走,金善果然忘记了再提王上的事。
“不远,去找安叔叔办些事。”
“那……那我出嫁那天你必须得回来!”金善恨恨的说道,“你若像上次一样没赶回来,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好好好,小祖宗,我这次一定会赶回来的,然后亲自把你交给王上……”金侁说着一个恍惚,心脏像是裂开了一道口子,一阵寒意往外汩汩而流。金侁往前迈步的脚一顿,伸手捂住了胸口。
“哥哥你怎么了?有没有事?”金善连忙扶住他,焦急地问道。
“没事没事,你快回去吧,外面冷。为兄也先走了。”金侁说着,轻推了善儿一把,然后自顾自的大步离去。
金侁再与金灿和柳氏告过别后,便立刻启程去了安弗林的别院。
早些时候金灿曾向安弗林去过信,于是安弗林见金侁大包小包的搬进他这小院里的时候并不意外。
意外的是崔常九,他明明和吴灼在院中切磋武艺,见金侁背着包袱进门,慌张的收了势,问道:“金哥哥,你这是要干什么?”
“想你,舍不得你,所以来找你一起住。”金侁挑了挑眉,然后转眸对吴灼说道:“吴大哥身体如何了?这小子没吵到你吧?”
“已无大碍了,常九是个好孩子,我俩过得挺好的。”吴灼说罢,抬手捋了捋崔常九额头的碎发。
“如此甚好,我以后还有许多事要麻烦你呢!”金侁扬声笑了笑,接着往院里走,四处寻摸着,问道:“安叔叔,我住哪里呀?”
“院里没多余的屋子给你。”安弗林正在柴房旁的一间小屋子里熬药,听金侁来了也并未出来,只是语气中的不善表达了他的不满。
金侁苦笑一声,快走了两步,站在那小屋子门前,说道:“安叔叔,您瞧我如今也是个可怜人,您就发发善心,赏我个地儿吧。”
安弗林推开门,一身素衣飘飘,一缕青丝被墨色发带束在脑后,双眸清亮的盯着金侁,半晌眸中闪过一抹心疼,他叹了口气,道:“罢了,同是天涯沦落人,那你就跟常九挤一挤吧。”
“没有别的地方了么……”金侁难过的问道。
安弗林沉思了一会儿,认真的答道:“没了。”
“天哪,不要啊!”崔常九听到这个噩耗连忙窜了过来,冲着安弗林可怜巴巴的说道:“安叔叔,金哥哥他每天老早就起床,他一起床也不让我睡,我要是懒床他还撕我衣服……”
安弗林浅笑一声,戳了戳崔常九的额头,道:“叔叔我啊,就是想让金侁敦促你早起!”
金侁站在一旁,扯了扯嘴角。本以为自己卖了半天惨,安叔叔一定是心软了,没想到他是想让自己敦促常九练功……能让安叔叔这样不公平的对待,难不成崔常九是安叔叔的亲儿子?!
金侁想着,怀疑的打量了安弗林跟崔常九一番,安弗林瞥了金侁带着审视的目光,说道:“你若有意见就出门右拐,慢走不送。”说罢,又重新进屋熬药去了。
“哪儿能啊!我这就去把东西收拾好,您有事儿就叫我!”金侁瞧这出苦肉计不好使了,连忙换了一副面孔,然后拿着自己的东西就进了崔常九的屋子,大肆折腾了一阵。
“金哥哥那个不能扔!”
“金哥哥这是我的宝贝不能砸!”
“金哥哥……”
“金侁!你再动一个试试!”
“凭什么我要睡地上?!金侁你太过分了!”
……
吴灼坐在院子内喝着茶,就听崔常九在自己的屋子里哀嚎声连连,不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安弗林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从小黑屋里走了出来,冲正坐在院子里傻笑的吴灼说道:“喝药。”
吴灼笑容一敛,愁眉苦脸的说道:“怎么还喝啊……”
“促进身体恢复。”安弗林坐在他身侧,扬了扬手中的汤碗,递到吴灼唇边。
“我已经恢复了……”吴灼件安弗林将药递了过来侧身躲开,结果还是慢了一步,一股苦涩的味道已经钻进了他的鼻腔里。
“你这是让我喂你?”安弗林眸色一闪,挑眉问道。
“不不不,我自己来……”吴灼不情不愿的接了过来,踌躇了半晌,才一饮而尽。那味道苦的令人想哭,正在他张嘴要抱怨的时候,安弗林连忙塞进他嘴里一块蜜饯。
金侁站在屋前,看着在月光下静坐的二人,眼中生出了羡慕之情。
“安叔叔。”金侁轻声唤了一句,接着走下台阶,向院中走去。
安弗林早知道金侁站在那儿,见金侁叫他,就扭头冲吴灼说道:“你先回屋歇息吧,我跟侁儿说两句。”
吴灼被苦的说不出话来,嘴里含着蜜饯,眼泪汪汪的点了点头。然后扭身冲金侁招了招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金侁笑了笑,欠身道:“好,吴大哥慢走。”吴灼同样向他行了礼,才转身回屋。
金侁一直看着吴灼关上了屋门,才坐在安弗林身边,声音涩涩的说道:“我如今竟是羡慕起安叔叔来了。”
安弗林却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开口道:“你啊,也就是没看到崔卓走的头两年的我。”
“那又如何,如今不也都过去了么?侁儿瞧着,如今安叔叔跟吴大哥玩的格外好。”金侁冲安弗林挑了挑眉,戏谑的说道。
安弗林不想跟金侁谈论吴灼,只是顺着金侁的话说道:“你看,你也懂这理儿不是,就没有什么坎儿摆在那里五年十年你还过不去的。”
金侁一怔,轻叹道:“那安叔叔确实真的放下了么?”
“没有。”安弗林没有半分犹豫,语气中也没有不确定,他道:“我放不下的,一辈子也不可能。”
如此肯定的语气惹得金侁心房一颤,他抬眸看着高高挂在空中的洁白无瑕的圆月,一时间愣神,想起了王黎那双明亮的双眸。
安弗林见金侁出了神,想起了金灿对自己的嘱托,于是又开口道:“可是,你与我不同。”
“能有什么不同,我还觉得他不如就跟崔叔一样……”金侁顿了一下,低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侁儿啊,这人活着,不论什么法子,你们都能见面都能开口交谈,可是,这人若是去了……你上哪儿再找他去?”安弗林眸中闪过一丝绝望,“我如今啊,也不过是耗时间罢了。就等那一天,等我同样去了,好去找他。”
“安叔叔……”金侁见安弗林的身形轻微的颤抖着,连忙扶住了他的肩膀。
“侁儿,你父亲让我劝劝你。可是我啊,我真的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毕竟我也还没走出来啊……可是我知道,你跟我不同,王黎跟崔卓也不同。你若实在想不明白,便去问他,就当自己任性一次,或者说让自己可悲一次,去问问他,他真正的心意到底是什么……别等最后两人阴阳相隔了,该说的话没能好好说,留了遗憾,然后像我这般难受。”安弗林推开金侁的手,淡淡一笑,那笑容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惨淡。接着他起身,拍了拍金侁的肩膀,未多言一句,回屋去了。
金侁不敢再看天上的圆月,于是垂下了眸子。他记得自己曾下过决心,说从黄海北道回来就跟王黎表白心意。如今中间出了这么多的事,他早已没有勇气再跟王黎说什么话了。但是今日安弗林这一言,似是给了金侁鼓励。
那好,大婚那日,就将自己的真心全都讲与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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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更新!~
正努力提快进度,然而一不小心就写偏了,一不小心就没写到目标。
问:今天王黎结婚了吗?
答: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