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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九
“别唱了,宝贝,好吗?”秦玥竖起一根食指放在太子唇上,“去看奏折吧。”
太子扑向秦玥,吻上,喜欢得不行。他抱着他,好像平生第一次抱他一样,分外用力,又不敢用尽全力。
这个人就是这样,你向他迈出一步,他就热情的从百步之外飞奔过来一个熊抱把你扑倒在地。
秦玥觉得和太子接吻比以前和姑娘接吻更心跳些,脸颊、耳朵、脖子都红了,腰里一阵一阵的酥麻,甚至有细小的疼痛,像是被灼烧着。
可能是太子的手不太老实的缘故。
太子亲了个够,才心满意足地去看折子。
秦玥看着太子的侧脸,他觉得这温馨、甜蜜是轻飘飘的,如天上云,如水中影,像一颗晶透的泡泡,仿佛一个响指就能将它震破。
美丽、脆弱而不能永存。
好的事物会给人这样的危机感,害怕它去的太快,去得无声。
其实,秦玥发现自己更喜欢现在的生活,太子让他不再孤单,甚至是,一想到明天又能见到这么喜欢着自己的人,就对明天充满了期待。
没有穿越之前,秦玥整日捉摸着如何给屏幕另一边的不知姓名不知面貌的男男女女们带来欢笑,离了电脑,便是手机,离了手机,是游戏机。
他孤立自身,厌于与人交往,厌倦了速建速离的人际关系。
那时候,孤单的气味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被他吸入体内,化在血液里。
像现在这样一心一意地陪在一个人身边的时间实在不多。
这种日子,每一刻都是悠长温远的,却又令人惋惜它的短暂,像春,那湖面上的冰一寸寸化去,柳枝生芽,飞起绵白的絮子来,可转瞬,又是夏。
先前太子向他告白的时候,他想着,人的情绪有高|潮低谷,有爱意满盈,也有厌倦弃烦,太子的感情是一时冲动。但现在看来,并不全是这样。
这更像是太子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在心里积累了满房满室的喜爱,这些喜爱滋养着长得到处都是的繁盛花朵,偶有一枝伸出墙外。
如今,这些花穿墙过院,长在秦玥心里。
秦玥静静翻看诗集,听着太子写字的细微声响,闻着太子的淡淡衣香,他想,这样安宁的日子,不知道还能有多少。
次日早上,太子又被叫去侍疾,直到中午也没回来,秦玥弹琴时无法静心,心里只觉得乱糟糟的,所有意境都被破坏得一干二净,他弹了几首,终是停下来,对纫兰道:“殿下还没回来。”
“是呀,往日这个时候早该回来了。”
“去看看吧,”秦玥将琴谱收了:“应该还在陛下寝宫。”
纫兰答应了一声,出去寻太子。
秦玥在屋子里踱步,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七上八下,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上次他久去不回,不是在门口和安采欢说话吗?这次兴许又是被谁给绊住了脚,在路上多说了几句,也未可知。
有一股莫名的不安,萦绕心头,驱之不去。
“杜公子,殿下——”纫兰跑回来时,脸色如灰土。
秦玥胸口一痛:“怎么了?”
纫兰嘴唇哆嗦着:“殿下试药时中毒,生死未卜。”
秦玥愣在当场。
一个时辰前。
太子例常来为皇上试药,喝完药后,也无大碍,便给皇上喂药,皇上还没喝,太子忽然皱了眉头,腹中五脏绞痛不止,似火灼烧的一般,药碗与勺子跌落在地。
药内有毒。
不到半个时辰,太子脸色如纸,人事不省,皇上亦受惊,连忙传了好几位御医来为太子医治,并当场拿下监药邢御医。
邢御医跪伏在地,口称冤枉,皇上只是不听,命人将他带去严加拷问。太子试药之前必有邢御医试药,怎的他无事,却毒倒了太子?
寝宫内乱成一锅粥,皇上身体并无大碍,太子为他挡下一劫。
皇后听闻后急急赶来,抱住太子,眼泪掉个不停,只说:“定是那邢御医害了我的太子,万幸陛下无事,只是可怜了太子……”
皇上看着皇后哭得撕心裂肺,看得伤情,听着揪心,心头却生出一团疑云来。
御医下毒,必是有人指使,这幕后之人,该不会是皇后吧?她是想帮太子早点上位?现在皇上抱病,太子监国,若皇上一死,太子登基便是名正言顺。
不过,皇后真舍得下毒?毕竟有太子尝药,皇后敢走这一步险招?
皇后抬头,看见皇上的眼神,又兀自抱着太子的头,哭得死去活来,仿佛过去许多年的委屈,一朝化作泪水,倾泻而尽。
秦玥独自来到皇上寝宫外,天气又热上来了,他却觉得脚底下冒凉气,腿是软的,被捆住了一般,走得艰难,脑袋里仿佛灌了泥浆。
太子中毒。什么毒?有多严重?现在情况怎么样?是生是死?
不知道。
不敢想。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其实来了也没用,他又不是能起死人肉白骨的神医……
“你是谁?陛下不许任何人进入。”小太监在门口堪堪拦住。
只是想见他一面,到他身边,仅此。
“我是……”
秦玥喉咙哽住。
优伶?男宠?没了太子,你是谁?
“不管你是谁,都甭想进,里头正闹着,你就在外面等一等吧。”
小太监不耐烦地挥手,像在驱赶猫狗。
秦玥看着眼前的宏丽宫殿,极尽华美,里面有他的太子,危在旦夕。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太子的笑脸,像朝阳,像晚霞,像清风明月。
有股勇气充斥着他的胸膛。
“不,我一定要进去。”秦玥的声音轻轻的,他甚至笑了:“我能救太子殿下。”
小太监一愣,满眼难以置信,眨了眨眼:“你?”
“快去传报,耽误了给太子殿下救命,你担待得起么?”秦玥直直看着他。
小太监心下一盘算,若他真能救太子的命,放他进去便是做了好事,若他救不了,那也是他的责任,自己也无过失。
“你等等。”他说完便进去传报,又过了半晌,才出来道:“进去吧。”
秦玥款款走入寝宫,床前立着四五个御医,头上冒汗,愁眉紧锁,绣金兰花的薄纱床帐之中,皇后抱着太子,眼神呆滞而绝望,时不时有眼泪流下,流淌在刚刚干掉的泪痕上。
“原来是你…你说你能救太子?”皇上居高临下,望着施礼的秦玥,声音虚浮。
“正是。”
“你可知他身有何患?御医已去熬药,你又有何奇方妙法?”
“陛下,不消问了,快……快让他过来,只要能救我的太子——”皇后泪眼迷蒙,往秦玥的方向一看,顿时定住了眼珠儿,哑口无言。
怎会是他?
他来作甚?
他安的什么心?
皇后心头正着急,脸色不善,目光冷凝:“杜庭月,你若救不了太子,便是欺君之罪!太子活不过来,你也跟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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