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宿命[特拉法尔加.罗]

　　很痛，但说不清是哪里痛。
　　仿佛全身上下都碎成了粉末，风一吹就能带走一部分。
　　“。。。水。。。”
　　靠在床边的多弗朗明哥猛然惊醒，布满血丝的双眼没有了眼镜的遮挡直接暴露在空气中，脸色蜡黄，交杂着青色和白色，干裂的嘴唇下胡渣已经冒出了一大截。
　　憔悴的像个乞丐。
　　他微微动了下，转过僵硬的脖子，直直盯着床上的人。
　　看见她的唇的确是在微微煽动而不是他的幻觉时，只觉得憋在胸口几天的气吐了出来，心脏也顺利的落下。
　　“水，要喝水。。。”
　　呓语着，多弗朗明哥抓起棉签沾水，抹在艾薇拉唇上，却是因为激动，嘴角一扬，扯到了嘴唇，瞬间裂开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端起温在暖箱里的水，用小勺盛了，扶起她的头，慢慢的让水流进她嘴里。
　　喂了一杯子水，她才安静下来。
　　多弗朗明哥眼巴巴瞅着，怕她又睡个几天。
　　缓缓的，她睁开眼，被亮光刺激的又闭上，好一会儿复睁开。
　　“醒了。”
　　他哑着嗓子，欲伸手触她耳边鬓发。
　　“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眼前的黑暗渐渐消失。
　　她直勾勾的盯着他。
　　“什么样？丑吗？”
　　“丑，可丑了。”
　　艾薇拉扯了扯嘴角，眼里水汽萦绕。
　　“怎么又。。。怎么就哭了？”
　　他低声问着，粗糙的指腹摩擦着她的眼角。
　　“你凭什么。。。”
　　她抓了他的手，捏着，放在自己心口。
　　“你自己刻下的，为什么又反悔了。。”
　　是了，他自己刻的。拿了薄薄的刀子在她心口刻下了一个“L”。
　　还说，有了孩子，名字里一定要有L，就像他俩一样。
　　“我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我要怎么做啊你说啊。。。”
　　“你放过我。。。我究竟哪儿招惹你了。。。我这儿，疼，好疼。。。”
　　指着自己的心口，说出的话都是虚弱的。
　　“我讨厌你。”
　　艾薇拉咬着唇，咬的嘴唇冒出了血珠，一颗颗毫无瑕疵似玛瑙。
　　“我知道。”多弗朗明哥抬手擦去血珠，一双眼锁在她身上，怎么也看不够。“别想了，嗯，我知道你不好受。”
　　冷笑几声，艾薇拉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你知道？你知道什么？我为什么这么难受，不是你逼得么。。。”
　　“。。。我。。。”
　　“每次，每一次我和你之间的关系稍有缓和就被你打破，你到底想怎样？”
　　沉默，她说的没错，都是他逼得。
　　两年前的小鬼，眼神那么清澈，是不沾尘埃的钻石。
　　现在呢，她的眼里，好像是一条黑暗虚无的小道，走不到尽头的绝望。
　　“你逃不出去，”多弗朗明哥捧住她的小脸，“我也逃不出去。”
　　指尖摩擦着那张唇，眼神迷恋。
　　“逃不出去啊，所以和我一起沉沦不好吗。我能给你最好的，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但是离开我不可以，自由，不可以。”
　　“我偏不。”
　　微笑看着男人僵住的脸，又重复了一遍，“我偏不。”
　　手下的力度突然增大，虎口抵在下巴上，五指捏住了脸颊上的肉肉往上推。
　　“我不准。”
　　“你想要离开我，我不准。”
　　“你想要逃脱我，我不准。”
　　“你想要和我再无纠葛，我不准。”
　　“你想要与我背驰而行，永不纠缠，我更不准!”
　　“那你到底要怎样啊!!!”
　　尖锐的女声如指甲抓黑板发出的刺耳噪声。
　　两人皆是怒睁双目，谁也不服软。
　　你看，如今的我也敢和你顶嘴了。
　　“我只要你!”
　　“可我不想要你!”
　　这一嗓子伤到了喉咙，艾薇拉侧过脸咳的差点没背过气来，苍白的脸一度通红，倒显得她脸色红润了些。
　　听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多弗朗明哥不觉心中一痛，但依旧抿着唇一副愤怒的样子。
　　好容易顺了气儿不再咳的她更是没了力气，微垂着双目，视线却也因此落在他的小腹上。
　　“你是不是。。。”模模糊糊想起了一个画面，“真的捅了自己一刀。”
　　说着便伸出手去，隔着衣服，徘徊在他的小腹上。
　　他被她突然的关心惊到了，随即心口就蔓延出一片甜蜜。
　　“心疼？”
　　“不心疼。”她笑了，用力戳了戳，“我巴不得你死。”
　　“。。。”
　　伤口没包扎，再加上急火攻心竟然让皮糙肉厚的多弗朗明哥头一次体会到了伤口发炎又化脓是什么感觉。
　　她用的力度不大，可伤口还是冒出血来。
　　隐晦的痛。
　　衬衫上晕开一朵朵玫瑰般艳红美丽的血迹，艾薇拉愣住了，戳他的手就僵在空中。
　　“你没处理伤口？”
　　他干笑几声，“你不起来，我便不包扎。”
　　“那你怎么还没死。”
　　话她说恶狠狠的说出来，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掉下来，心口有一团奇怪的情绪，让她不安。
　　“你去死好不好。。。大概只有你死了我才能解脱啊。。。”
　　钝痛在小腹里流窜，她哭着哭着笑起来。
　　“你说，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我想要儿子啊。”
　　他的手指颤抖起来，张张口，才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想要啊，你还给我。。。”
　　艾薇拉努力撑起上身，摇摇欲坠。
　　只一瞬他便搂住她，让她靠在自己宽厚的肩膀上，让她依靠。
　　“我想要和你有个宝宝啊!我差一点儿，就对你投降了。。。”艾薇拉用尽全力抓着他的肩头，“我不讨厌你了。。。如果没有这件事的话。。。”
　　“你不要再毁掉我想要的任何事物了求求你。琼，自由，还有，你的骨肉。。。你让我安静的生活好吗。。。我答应你乖乖的，你别逼我啊。。。”
　　“我想，我想回家。。。我明明，只是想回家啊。。。”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底底的抽泣声。多弗朗明哥闭上眼睛，掩住心中的疼痛，“小鬼，这儿就是你的家，知道吗？”
　　“小鬼，其实我想有个女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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