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唯一

　　“没有。”秦浅川声音低沉，隐约已经有一丝不耐烦，“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聊？”
　　霍白再叹一口气，主动结束这个话题。

　　－－

　　吃完早餐，霍白带秦浅川去他们局里。

　　一进局里，霍白瞬间开启工作模式，将秦浅川带进了一个房间。
　　房间的一面墙上有两台很大的电视，画面上的时间码在不停跳动着，电视里面是一个小房子，按照经验，这里应该是审讯室外旁边的监控室。

　　不一会儿，有几个人推门进来，为首的是一位特别干瘦的老头。
　　霍白忙给秦浅川作介绍：“这是我们江局。”他正要将秦浅川介绍给对方时，江局打断他。
　　“不用介绍了，我认识，秦老师，久仰大名。”
　　江局握着秦浅川的手，笑得特别爽朗。
　　秦浅川忙客套了两句。

　　又分别给另外三个人也作了介绍后，江局道：“秦老师，不瞒您说，我们对您的那一套理论，的确是十分好奇，今天您能抽空过来，我代表我们局里的同事对您表示感谢，后面这个案子，请您多多指教。”

　　“江局您太客气了。”秦浅川对这位看起来十分精干的江局的第一印象特别好，“‘指教’两个字，是万万不敢当的。个案子很典型，我过来也是希望能跟你们一起多多学习。”

　　江局又以哈哈笑，也不再多客套，说“那行，我们过那边。小霍，你陪着秦老师在这边，听听秦老师的意见，好提醒我们。”

　　江局他们离开后没多久，电视里面的那间房子里就有人鱼贯而入。
　　霍白一边给秦浅川大致讲了一下案情，一边给他介绍仪器。
　　“这个宿舍一共住了四名学生，丢钱的这位，家里特有钱，以前也丢过一百两百的，都没当回事。结果昨天一下子丢了六千。这位同学讲这个钱数对他来讲不多，他就是觉得这人太猖狂了，所以，就报警了。现场我们同事看过，门窗都没有被撬的痕迹，走廊的监控也没看到有陌生人出入，所以怀疑是内盗。”

　　“嫌疑人一共有三个。”霍白指着那个显示房间全景的监视器，“这个黑外套家境最差，是报案人重点怀疑对象，不过听说他俩关系一向不和，不怀疑是报案人对他的偏见。另外这个眼镜的，和这个小黄毛，家境都属于中等，平时人缘也不差，跟报案人关系还不错，至于会不会是他们当中某俱偷钱，现在不好下定论。对了，你手中的那个遥控哭，是控制这台监视哭的，可推拉变焦，能推位每个人的面部特写。”

　　秦浅川点头。
　　这些机器他之前有接触过，并不陌生。

　　又过了一会儿，里面开始进行问话。
　　秦浅川这时已经完全将注意力集中到两台监视器上。
　　他用遥控器指挥着摄像头，在三个人的脸上分别停留三到四秒取景，同时飞快地看了眼全景的监视器。
　　现在的每一秒钟，都需要集中全力来观察，任何一个微不足道的疏忽，都会影响到他做出的判断。

　　－－

　　这个时候的严唯一却是累出了一身的汗。

　　今天一大早，她就被多多小朋友叫醒。洗漱完毕，太阳才刚刚出来。
　　严唯一迷迷糊糊起了床，后面上车时，还觉得头晕乎乎的。
　　多多却是高兴坏了，拉着严唯一的手就不肯松开。

　　陪着多多父女两玩了半天，严唯一将小姑娘逗得咯咯直笑。
　　多爸是个很含蓄的人，一直只是微笑着看着她们。
　　只是严唯一没想到，多多这么内敛的人，竟然也会有一时冲动的时候。

　　中午多爸坚持选了一家以贵出名的餐厅吃饭。这里严唯一跟严正后面来过，凭心而论，这里的东西不错，可是还是对不起那个价钱。

　　“偶尔一次，我还负担得起。”多爸说。
　　严唯一没办法了。

　　他们坐下来，没一会儿，坐她对面的多爸就一把握住她的手。

　　“唯一，我知道我条件不是很好，现在这样也很冒昧，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唯一，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从小到大，一帮人叫她“老大”，或者是“唯一姐”，也经常有人拍着她的肩说以后我们就是好兄弟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做我女朋友吧。

　　严唯一涨红了脸。

　　“这个……这个……你……”严唯一完全不会应付这种场面。

　　眼角的余光里，忽然看到一道还算熟悉的身影。
　　严唯一一把挣开多爸的手，霍地站起来，急步上前，拦住了秦浅川。

　　“秦老师，这么巧。”她看了眼秦浅川身边的霍白，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发出邀请，“你能不能过去跟我们一起吃饭？”
　　霍白立即看向秦浅川，秦浅川却看向多爸那边。
　　他认识多多，稍加推理，大概就明白怎么回事。

　　“抱歉，我和我朋友有事要谈。”
　　君子有成人之美，他不会凑这个热闹。

　　严唯一脸上的笑僵了，慢慢地向后退了一步，讪笑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她刚要转身，霍白一把揽住秦浅川的肩。
　　“我俩能有什么事要谈。走，过去一起吃，人多热闹点。”

　　可以想像，这一顿饭的气氛是多么诡异。
　　秦浅川一直没怎么吭声，只低头吃饭。倒是霍白，相当健谈，到最后整张饭桌只听到他一个人在说话。
　　严唯一暗自后悔：早知道就请这位霍警官帮忙，刚才也不用那么丢脸。
　　这个姓秦的，真是太不仗义了，白瞎了她昨晚的那瓶药油和饼。

　　这顿饭应该算是严唯一难得没吃好的一顿饭。
　　最后散场时，严唯一正在想着找什么借口遁走，就听到霍白问了她一句：
　　“后面你有什么安排？”

　　明明严唯一是跟别人一起出来的，他却只问了一个“你”。

　　严唯一这次学聪明了，立即将错就错。
　　“你陪我逛街好不好？我有点东西想买。”

　　霍白十分绅士地点头。

　　“唯一姐姐，我想……”
　　多爸在桌子下面握住小姑娘的手，冲她笑了笑。
　　“严小姐陪了多多一上午，实在感激不尽。多多玩了这半天，也该累了，我们就先回去吧。”
　　他是个聪明人，已经大概可以看出严唯一的态度。
　　可是多多不明白，还在哭闹着。

　　严唯一心里有点乱乱的，总感觉不太得劲。虽然让多爸死心了是好事，可是看到多多眼睛红得像个小兔子，她又觉得自己像个罪人。
　　只是她真没办法给这孩子当后母。不是怕“后母”这个身份不好听，而是因为她对多爸一点爱意都没有。

　　三个人一起来到车边，霍白立即向严唯一道歉：“对不起，严小姐，我可不敢犯错，这个街，就让浅川陪你逛好不好？”
　　说着拍了拍秦浅川的肩，“我打车走，车给你们开。”

　　霍白最开始单纯是误会严唯一对秦浅川有意思，才想着帮她一把，等见了多爸，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不明白秦浅川为什么不肯给这个顺水人情，不过他挺喜欢严唯一的，不忍心看她为难，才顺手帮了她一把。
　　现在，当然是功成身退。

　　只剩下他们两个的车边，顿时陷入沉默。
　　严唯一这人再心大，也看出来秦浅川脸色不好，虽然她完全不明白怎么得罪了他。

　　“要不，我打车回去吧。”她讪笑着，“其实我没东西要买。我就是……”
　　“很好玩吗？这么吊着别人，真不喜欢，直接拒绝不行吗？”秦浅川忽然打断她。
　　严唯一懵掉了。
　　这都哪跟哪儿这是。

　　“不是，你误会了。这是他第一次表白，我以前根本不知道，怎么拒绝？”
　　秦浅川脸色很不好看，再开口话里也有一种隐隐的嘲讽。
　　“你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你是真迟钝还是假的，你心里清楚。玩弄别人的感情很有意思？”
　　这个指责太严重了，而且莫名其妙。
　　严唯一气坏了，微巴微张，手指着秦浅川，好半天才组织好语言。
　　“你怎么说话的，我刨你家祖坟了是吧？我说没感觉到，就是没感觉到，我就这么迟钝你怎么着我？今天他一表白，我不就想拉你来拒绝了吗，怎么就成了我玩弄别人感情了？”她愤愤地收回手，狠瞪了他一眼，“我跟你解释个什么劲啊，你咋想关我屁事。秦浅川，你是自己被骗过，才这么大反应吧？有病吃药，别拿别人乱作筏子。”

　　严唯一转身就走。
　　冷风刮到脸上，眼中却有热意。从小到大她受过多少委屈，可是没有哪一次是这么窝囊。
　　她一向活得坦荡荡，结果却被他这样看待。
　　秦浅川这个王八蛋，凭什么这么诋毁她？！
　　他以为他谁啊？！

　　她猛地转过身，红着眼瞪着站在车边的人：“秦浅川，把我的药油和饼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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