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唯一

　　刚将多多父女送出门，严唯一手机响了。
　　稀罕的很，竟然是严一宝打过来的。
　　按照严一宝一贯的尿性，严唯一直觉他是要借钱。只是怎么这么晚还打过来呢？

　　电话接通，严一宝那从来就没正经过的声音传过来。
　　“听说你被爸打了，脸还疼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严唯一：“关你屁事！你脸才疼呢。”
　　严一宝在那边嘻嘻笑：“姐，你这么粗鲁，哪有男人敢要你。再说我这不是关心你吗？姐，你知道的我，我跟他们不一样，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此话一出，严唯一顿时警觉起来：“放屁，我没钱给你。”
　　“不多，就一千。”
　　“一毛都没得。”
　　“八百。”
　　“没有就是没有，之前借我的钱先还我。”严唯一开始不耐烦了。
　　严一宝笑得特别贼：“我凭自己本事借到的钱，干嘛要还。姐，别那么小气嘛，七百。”
　　“严一宝，我看你是皮痒，找削。”
　　“六百，不能再少了，姐，我的亲姐，全家除了二叔，谁像我这么关心你？二叔给钱，我借钱，能量得守恒是不？”
　　严唯一气得笑起来：“五百，再多没有。”
　　“成交！”严一宝在那边开心地笑起来，“姐，你借我这钱也不亏，我今天说了咱爸了，让他以后对你好一点。”
　　严唯一不吃他这一套：“别整那些虚的。过年还我。这利滚利，利打利，过年时还我两万。”
　　“十万都成。”严一宝这一次倒是非常痛快，“反正还不起。姐，你可别忘了马上给我打钱，明天子宣过生日，我得请她吃饭。”
　　严唯一冷哼一声：“我管你请谁吃饭。小小年纪，不好好学习，净想着谈恋爱。”
　　“现在男多女少，我要不早点谈一下，以后找不到媳妇怎么办？”严一宝目的达成，不想再和严唯一啰嗦，“姐，那我挂了。你也别难过，咱奶奶，就是那副德性，认真你就输了。咱爸呢，没出息还愚孝，尽拿咱们作筏子，你也别理他。我今天真说他了，你也消消气。还有啊，后面你生日，我也请你吃饭。”

　　羊毛出在羊身上，谁稀罕！
　　严唯一恨恨地挂了电话，呆坐在沙发上。

　　可是，她稀罕。

　　虽然严一宝成绩不好，又一脑子的乱七八糟，可是他是整个家里面除了二叔以外，对她最好的人了。
　　小时候鬼画符一般的画，长相古怪的小零食，缺胳膊断腿的小洋娃娃，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虽然严一宝的礼物总是比较奇葩，可是那些心意，却是实实在在的。

　　严唯一一边往自己身上抹药油，一边暗自感叹。
　　严一宝虽然是从小宠大到，但好在还不算养得太歪。等她离开后，如果他要在这里上大学的话，这套房子就……借他住吧。
　　二叔的东西，她没权利送人，可是如果只是借住，还是不怕的。
　　车是她自己挣钱买的，倒是可以送给他，不过严一宝得先考个驾照。

　　后背靠肩的地方，不太方便抹药油，严唯一伸长了手，总感觉没够到地方。
　　小胡子毕竟是个壮实的男人，拳头一挨上身，还真挺疼的。
　　也不知道美玉怎么样了，还有……

　　严唯一一个激灵。
　　糟糕，忘了给秦浅川药油了。

　　－－

　　已经是晚上十点半，秦浅川还没有睡着。
　　外面是冬日深夜特有的宁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睡不着。
　　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烙饼，还总是碰到伤口。
　　秦浅川到这时才想到忘了擦药油这件事。

　　这个时间了，让他再出去买，那也太矫情了一点。
　　只是除了痛，他还饿，特别饿。大概是因为之前有过打斗，后面又实在没吃什么东西。

　　手机铃声响起，屏幕上的亮度打破了黑暗。
　　秦浅川看了眼手，立即惊讶地坐了起来。

　　“你睡了没有？”严唯一的声音事着一点小心。
　　秦浅川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只好说：“刚睡下，还没睡着。”
　　“那你方便下来一趟吗？我在酒店的大堂里。”
　　秦浅川呆住了，马上又清醒过来，忙不迭地说好。
　　“我马上下来。”

　　他匆匆地下楼，刚出电梯，一眼就看到站在大堂中央的人。
　　这姑娘，真不是一个讲究的人。一件长款的羽绒服里面，还露出一点点睡衣的裤角。
　　大概是懒得换衣服，外套里套着睡衣就直接过来了。

　　看到他出来，她忙紧走几步，迎了上去，将一个布袋子递到他面前。
　　羽绒服的拉链没拉到顶，露出一截脖颈，不算白，可是皮肤很健康，光洁紧绷，跟她脸上皮肤一样。
　　“你忘了抹药油了。”
　　秦浅川忙伸手接过。只是觉得疑惑，什么药油，要用这么大的一个袋子装？

　　严唯一好像挺不好意思的，讪笑道：“我看你晚上没吃多少饭，不知道你是不是不喜欢吃那些菜。”她抿了下嘴唇，“反正都要过来一趟，我做了些饼，你看一下合不合胃口？”

　　秦浅川惊讶地看着她，几秒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将视线挪到袋子上。他打开袋子，看到里面有个粉红色的保温盒。保温盒里有两个类似煎饼果子的东西。从边缘露出来的东西可以看出，里面好像放了青瓜丝，还有鸡蛋。

　　秦浅川是心理学的博士，最擅长的就是分析别人的动作表情，可是现在，他竟不知道该用何种表情来面对她。

　　“谢谢。”
　　“不用客气。谁让你是我二叔的朋友，我要怠慢了你，二叔肯定要骂我的。”严唯一冲他眨了一下眼，笑道，“秦老师，我服务得这么周到，我二叔那里，你可一定要给五星好评噢。”

　　还惦记着那个五星好评呢。

　　“那行，东西送到了，你快点上去吧，我先回去了。”严唯一冲他摆了摆手。
　　秦浅川也不知怎么想的，一句话脱口而出。
　　“要不要上去坐坐？”
　　说完他就后悔了。
　　这句话本就暧昧，又是这个时间点，严唯一肯定要被他吓着。

　　果然，严唯一愣了一下。
　　秦浅川觉得他得说点什么，好显得自己不是心怀不轨的色叔叔。
　　“我的意思是，这些东西不知道怎么还给你，想让你等一下带回去。”
　　严唯一恍然大悟，笑着摆手：“没事，不是什么值钱东西，要不你留在前台，我明天过来取也行。”

　　－－

　　第二天一大早，秦浅川就被霍白吵醒。对方赶着上班前带他去吃早餐。
　　今天天气不错，有太阳。阳光透透一层薄雾，照在一位在自家门前打太极的老大爷身上。
　　老大爷身后站着自家的老太婆，不知为什么事，正伸着手想去拉他。老大爷还挺横，一下子将老太太推开，顺手来了个“手挥琵琶”。

　　霍白想到昨天小圆的话，觉得应该敲打一下秦浅川。
　　“浅川，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秦浅川偏过头看向他。
　　霍白舔了下嘴唇：“是这样的。兄弟，我希望是我猜错了，不过你这几年一直没再找女朋友，是不是还没想开？”
　　秦浅川的嘴唇微不可见地抿了下，几乎马上否认：“你想多了。”
　　他否认得这么快，反倒让霍白不安。搞刑侦的人，这点经验还是有的。
　　“她真不值得你这样，我说真的，兄弟。”
　　秦浅川视线移向车前方，又重复了一次：“我说了，是你想多了。”
　　完全油盐不进。

　　霍白叹气，打了把方向盘，汽车左转，清晨的阳光照在秦浅川紧绷着的脸上。
　　“我说，昨晚那姑娘也挺可爱的，是吧。我仔细看了，她其实长得也好看，就是气质太硬朗了一点。”跟秦浅川以前那位完全是两个类型。
　　“你想说什么？”
　　“我是想问你，对她有没有一点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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