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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
我第一次直面无法逃脱的悲剧,是在看着我父母溺水而亡的时候。
酒鬼拽着我不让我向前一步,笑着,却又按着我的脑袋让我直面这一切。我父母逃出车子,在水里绝望地挣扎。
酒鬼说:小丫头,你不要闭上眼啊,这是一场盛宴。
我怎么可能闭上眼。
之后几十年的人生,我常常会梦到这一幕。
梦到人性的残酷。梦到我的懦弱无能。
之后我的记忆已经模糊了。
怎样跟着酒鬼练习杀人的方法。乃至后来杀了酒鬼。
都是平平淡淡的事。
不过成河,的确像是这个故事里少见的绚丽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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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们喜欢听一些浪漫故事。
诸如一见钟情之类的。
我进大学的时候的确对成河一见钟情。所谓一见钟情,不过是偏好和皮相的恰巧符合,在这广袤人世,总会碰上这么几个符合的人。
相处越久,我越了解他。
我不可能越来越爱他。我最爱成河的时候,就是我对他一见钟情的时候。那一瞬间爱情燃热得最热烈,之后再也没有超越过。
他懦弱,无能,自私。心高气傲又眼高手低。
我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但他从来不知道我会这么了解他。
但我舍不得和他分手。有些人说,要找个对自己好的人过一生。我觉得很可笑。
每个人基因里就写好了ta愿意和怎样的人过一生。
对我而言,成河的外表对我的吸引力,远远大于他的性格缺陷,以及不足够的爱情给我的困扰。
我当时并不知道这一点。
整个大学,我一直被自己的心和世俗观念撕扯着,活得委屈而困惑。而且我暗下决心,等我出国留学就和成河分手。那时候,我们不再见面,我有足够的时间摆脱他给我的吸引力,去寻找新的恋情。
我错了两个地方。
第一,就是我该听自己的心,而不是活在尘世的傻逼们总结出的傻逼人生经验。
第二,之后的人生,我也没遇到能让我忘掉成河的男人。
于是,当我解决掉酒鬼,决心去美洲寻找我新的人生意义后,我去见了成河一面。
准确地说,是“睡”了成河一夜。
后来听说他遇到了资金问题,回国藏了一封存折给他。
花掉了我一半积蓄。不过这没关系,再做几笔买卖就赚回来了。
再后来,有个中国的商人因为一起失败的交易,居然摸到了这笔没头没脑的资金的归属地,用成河做饵来引诱我上钩。
他没实打实混过□□,干掉他轻轻松松。
当时我在澳大利亚,我朋友保证,哪怕我远程操控,结果也不会偏离我预期。
但是我还是装模作样地跑回中国,见了成河一面。
他比之前更帅了。我的少女时期爱的是清秀的男生,我后来爱的是帅气又成熟的男人。
成河简直就是照着我的审美长的。
这能有什么办法。
见了他一面后,我就知道我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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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也许你们想听我在外国做什么,怎么赚到这么多钱的。
啧,可惜我不是很想讲。
每一种生活。不管是公务员数十年日如一日地坐班,还是投行的疯子分分钟几百万上下,久了都让我乏味。
我做过很多事情。都让我乏味。我觉得人世无聊至极。亿万人类穷极一生想出的有意思的东西,只是暴露出这些可怜的三维生物贫乏的想象力。
我的意思是,我是个极度需要新鲜感的人。
所以对成河的执着,成为我漂泊不定的人生中唯一的锚点。
正如你们要少女心爆炸,尖叫的。我回去找他了。
交代好所有的事项,挥霍掉所有钱,我孤身一人,身无分文,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地,睡在他床上。
我想我大概是治不好自己这戏剧化人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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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河从董事会回来,站在自家大门前,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长达三小时的会议开得他身心俱疲。会后,他拒绝了一起吃午饭的建议,空着肚子驾车回家。
家总给他某种安全感。虽然他时常感觉无法排遣的孤独。
但今天不一样。
地毯上一双女士高跟鞋。沙发上一个女士包包。包包上甚至盖着一条花格子丝巾。
成河喊:“妈?”
没人应声。
成河在客厅巡视一圈,又上楼,看了圈客房。再上楼,书房和健身室也没有。阳台晾晒着一件黑色蕾丝外套。
成河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他小心翼翼地走到二楼,开了主卧的门。
床上果真躺着一人。黑发如瀑。
下一秒,那人侧过身来,面对成河,一手撑起头,一手掀开被子,露出曲线曼妙的胴体。
“好久不见。”她说。
成河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表情。
席云维持那个性感的姿势一分钟,手都要酸了,才听到成河干巴巴的回应:
“好,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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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生活总有许多要适应的地方。
席云不喜欢烧菜。成河是个烧菜的能手。这本来应该是很好的搭配,可惜席云不仅不喜欢烧菜,还不喜欢洗碗。
这就非常不公平了。
在成河第一百次含沙射影地抱怨“今天的碗好多啊”,他们终于买了个洗碗机。
之后,烘干机、拖地机器人等等,也因为如此这般的理由进了家门。
席云有一天忽然问:“我来之前,这些是谁做的?”
成河眼神游离。
席云懂了。
当天晚上,卧室外面隐约能听到一个人的求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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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云喜欢画画,成河喜欢音乐。
他们常常在阳光好的日子,呆在阳台一个下午。
然后有天席云腻了,说每天都画同样的东西。
成河说,要不我们搬个家?
在搬了两次家后,成河才摸清席云的追求新鲜感有多可怕。
于是从此以后,成河常常带席云出门旅游,住在能看见户外景致的酒店。
他们终于不用搬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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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颜第一次见到席云,是在九岁。
小姑娘不知中了什么邪,闹起来比三个男孩子还疯。每天回家衣服都没有干净的。
木紫要出差,担心自己不在家,颜颜要把房子拆了,就托成河照顾一周。
木紫千叮咛万嘱咐,叫成河不要什么都顺着颜颜。因为历史经验早就证明给所有人看,成河是个宠女儿无底线的超级奶爸。
颜颜要过来的那天,成河特地起了个早去接她。哪知道在他期待满满的时候,小姑娘已经自己跑了。
还不是用简单的方式,比如坐出租或是坐公交。颜颜小丫头用一块滑板证明自己与众不同。
但她很快发现,老爹的新家在山上。也就意味着,她要带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滑板,上两公里山路。
颜颜小丫头很快就放弃了。停在路边,坐在滑板上思考人生。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哼着歌,骑着自行车过来了。
颜颜立马拿出奥斯卡影后的演技,委委屈屈地叫:“阿姨……”
她预想的剧本,应该是那位女子停下来,问她有什么事,在夸奖她“真懂事”后,把她放在自行车后座,一起带上山。
那女子看她一眼,笑得让山花失色,“叫姐姐。”然后,毫不留恋地,减速都没有的,骑着自行车过去了。
颜颜,在震惊之后,总算没丢掉基本的即兴应对能力,冲上去,跑了几步又回头拿上滑板,继续冲上去,大叫:“姐姐你等等!”
那女子这才停下来,看着小姑娘和她的滑板,评价道:“很有创意。”又问颜颜:“会骑自行车吗?”
颜颜点点头,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悲惨命运。就见那女子下了车,把自行车把手递给她,“上车。”
两人友好地交换了交通工具。
女子把滑板绑在自行车后座上,拍拍自行车后座,就像鼓励一个要远行的小动物,亲切地笑了:“驾。”
颜颜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开始蹬脚踏了。
那天,颜颜载着滑板,骑着自行车,完成一段两公里的上坡道。
女子轻轻松松地跟在她身边。
当然不是女子走路速度有多快。而是颜颜骑车速度确实慢。
一路上,颜颜听这神奇的没有爱护小朋友心的女子,天南海北地扯闲篇,听得如痴如醉,居然忘了抱怨这么辛苦的骑车活动。
直到两人到了成河新家,颜颜万分舍不得,都不想从自行车上下来,眼泪汪汪地问:“姐姐,你住在哪里我去找你玩好不好 T T ”
然后就见成河从家里冲出来,大惊小怪地跑到颜颜前面,高呼小叫地进行“颜颜是不是瘦了”“来让爸爸抱抱”种种仪式,颜颜不仅非常嫌恶,而且在新朋友面前深以为耻。
新朋友在旁边用力咳嗽两声。
在颜颜目瞪口呆之下,自家老爸转换了拥抱对象,并且在新的拥抱对象脸上亲了一口,说:“带颜颜肯定很辛苦吧。”
颜颜觉得,应该是自己比较辛苦 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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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次遭受校园暴力的颜颜,解决方式也是格外简单粗暴。她抄起砖头,砸在三个恃强凌弱而且没有眼力见以为颜颜弱的初中少年身上。
颜颜在晚饭桌上,骄傲地讲了自己的英勇事迹。
成河一听就立起眉毛。不知该先抄家伙收拾那三个不长眼的小混混好,还是收拾自己这个完全没轻没重的胆大包天的女儿好。
席云听完,笑眯眯地表现出极大兴趣,而且拦住要抓狂的颜颜父亲。吃完饭,就问颜颜:“你是怎么砸的,给我示范示范?”
颜颜下一秒就抄起桌上的新华字典过去了。
席云轻松接住而且顺手就给了颜颜脑袋一下。
颜颜瞬间就给打蒙了,不知道这时候自己应不应该哭一声给这下手没轻没重的姐姐听听。
席云笑:“再来一次。”
颜颜丢下不给力的武器,冲上来就肉搏。
席云闪过她的小拳头就用脚把下盘不稳的颜颜绊倒在地毯上。
再来一次。席云把颜颜过肩摔到沙发上。
颜颜躺在沙发上大叫:“不公平!你学过功夫!”
席云背着手,笑眯眯的,像只狐狸:“那你想不想学功夫?”
颜颜蹭一下站起来,眼睛都在发亮。
之后是《三百六十五天受虐史》和《每年都有三百六十六天不想早起》。
总之,颜颜小朋友感觉自己可能成了武林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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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颜十二岁的时候,养了只小狗。
小奶狗一身白毛,叫声软软,牙齿也软软的。
颜颜练完拳,席云说:“让小奶狗感受一下拳法。”
颜颜没心没肺地就冲上去给了小奶狗一拳。小奶狗飞到了两米开外,落地后,喉咙口才挤出惊魂未定的一声尖叫。
颜颜大叫一声,冲上去抱起小奶狗,心疼得掉眼泪。回头凶席云:“你出的什么鬼主意!”
席云帮忙把小奶狗受伤的腿扎好绷带,让它安安稳稳躺在窝里养伤。才对颜颜说:“现在你该知道自己的杀伤力有多强了吧?”
颜颜一愣。回头看席云,从未见过的严肃。
“让你习武是让你明白,真正的高手,比普通人还能忍,而且必须得忍。因为你的出手,和普通人的出手,不一样。”
她一指小奶狗,小奶狗在窝里也吓得一哆嗦,“不然,那就是后果!”
于是,后来的颜颜,收敛了一地鸡毛的熊孩子样,终于长成外表娴静可人的小姑娘。极具迷惑性。
成河评价:“总算不用担心砸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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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河的求婚比较没有创意。
两人去巴厘岛玩。就着海风吃晚餐。
成河执意点了冰淇淋。
席云看着那精致的冰淇淋球,说:“真想把它一口吞下去。”
成河吓白了脸,忙说:“慢慢来,慢慢来。”
席云笑眯眯的,小勺子往下一戳,就勾起一个戒指。点评:“漂亮。”
成河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又多少有点不服气,“你怎么猜到了?”
席云挑挑眉:“你确定这时候问的是这个问题?”
成河拿起戒指擦擦干净,勾起桌边一束带着水珠的红玫瑰,单膝跪地,问:“席云,嫁给我好吗?”
席云看成河在烛光下越发棱角分明的脸,闪烁着星光的眼睛,眉眼弯弯。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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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云整日在家里游手好闲。
成河问她:“你想不想去工作?”
席云一身懒骨头,摇摇头:“太累。”
成河忧心忡忡,试探道:“那别人问我老婆干什么的,我怎么回答?全职太太?”
成河依稀记得,大三的时候他问席云以后愿不愿意当全职太太。席云的脸一下子肃穆下来,杀人般看着成河,一字一顿:“我读书这么辛苦,可不是为了以后服侍男人的。”
席云笑了笑,环住成河的腰,把头埋他胸前,说:“我明明是,个人理财咨询师。”
成河懂了,笑:“我还享受的是vip服务。”
席云白他一眼,“我的客户可不是你。”
成河这才知道原来席云已经在她好朋友的公司挂了个名,手底下当真管理着五千万的资产。
成河匪夷所思,“我和你天天呆一块,我怎么都不知道你在工作?”
席云道:“你玩游戏的时候,你是不是以为我看韩剧?你看公司报表的时候,你是不是以为我只想调戏你?——虽然主要目的是调戏。”
成河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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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河和席云大学毕业十二年后,洪星途拉拉扯扯了一场同学会。
有结婚的,有离婚的,有复婚的,有二婚的。
有成功的,有创业失败的,有家里蹲的,有把全家带去B市立足的。
所谓人生际遇,莫不如此。
成河问席云:“我这样的,应该算成功了吧?”
公司也有十几亿的市值,也能跻身S城最顶尖的上流社会。
席云倒是少见地思考良久,认真地说:“你的运气挺好的。”
成河先是有些不快,细想一会儿,也不得不承认席云是对的。
席云又说:“木紫的运气挺不好。”
木紫才华出众,野心勃勃,可惜被身后一大家子拖累,混得高不成低不就,在S城维持着白领的身份,既要表面上光鲜亮丽,不甘人后,实际上咬牙维持得很辛苦。
木紫勤勉聪慧上进,成河却懒散得过且过,最后境遇差别,也实在不公平。
成河觉得席云说得有道理,难以反驳,但还是有些委屈:“你就不能夸夸我嘛。”
席云瞥他一眼,懒懒地说:“是,你最厉害。”
成河气她的敷衍,转念一想,忽然说:“我怎么觉得,我们现在的相处模式,反了?”
大学时代,倒常常是成河坦率直言,不怎么考虑席云的感受。席云的室友常戏谑成河“直男直成旗杆了”。
席云歪着脑袋思考良久,总结道:“你就是个抖M。”
别人讨好他的时候他习以为常,被人骂反而黏上去。
成河点头。“老婆大人说的对。你要不要吃点什么?”
两人在餐桌上若无旁人地窃窃私语,早就引起别人注意了。应琛端着酒杯过来敬酒,醉醺醺地说:“席云,真是想不到,你们俩兜兜转转最后还在一起了。”
他说得实诚,席云也诚实道:“我也想不到。”
应琛碰杯后却没喝,挺认真地说:“我希望你们能好好在一起。人这一辈子,遇上的,分别的,都像是约定好的,再怎么努力也换不来。缘分这东西,太虚无缥缈,但到了身边,就该好好抓住。何况你们,缘分都来两回了。”他一仰头喝干净,咧嘴一笑,走了。
席云回头对成河一笑。
接着来木紫。她的表情多少有些复杂,但笑意真诚,话也多,倒像是酒后吐真言。
“我觉得你们挺不容易的,啊,真的挺不容易……席云怎么说呢,今天我见到你也是吓到了,瘦了,很美,气质都变得让我不敢叫了……颜颜挺喜欢你的,老是跟我说起你……”
木紫喝多了,话停不下来,成河也有些尴尬,席云索性拉着木紫到角落说话。
木紫说着说着眼泪也掉下来了。
“我是真的爱成河。那时候资金困难,我也不是就想抛下他独善其身的,真的。别人可能都觉得我是坏女人,可是谁知道我心里有多痛苦……”
席云微微笑了,很平静地指出来:“只看结果的。”
木紫愣了,“什么?”
“只看结果的。世界上一切事情,都只看结果的。再多委屈,不帮就是不帮,逃掉就是逃掉,没人会在乎你当时有多痛苦。”席云淡淡地看着酒席,成河正被好几个人灌。她看得有些出神,半天才开口:“木紫,你的人生是为你自己活的,知道吗?”
木紫说,“知道。”又开始擦眼泪,“可是你不知道,我家那个情况,我也没办法的,当时全家都逼着我要和成河断掉,每天电话都打十来个,我真的是……”
“木紫,每个人的选择都是她自己完成的。”席云看她,笑了,“你被家里逼着,是因为你自己不愿和家庭断了联系,像是斯德哥尔摩,被伤害得越深,越难以摆脱那种伤害,沉浸在受害者的感觉里,表面看是痛苦,实际心里却有更深层次的满足。”
木紫呆呆地,看着手里空掉的酒杯。
“颜颜也是一样。你厌恶自己的家庭,但你没意识到的是,你把这种模式也带给了颜颜。你爱她,却是有条件的,要求她优秀,要求她出色,颜颜在你那里喘不过气来,就偶尔要来成河这里呼吸下新鲜空气。”席云慢慢说,耐心地说,就像是哄小孩一样,语气温柔:“可是木紫,爱是没有条件的。陪伴不是撕扯,只有舒服的相处模式才能长长久久。爱一个人,是欣赏她的优秀,也是接受她的缺陷。”
“所以你接受成河的懦弱无能是不是?”木紫突然尖锐地打断她。
席云看她,包容地笑了。“是的。”
木紫摇头,非常坚决,“我接受不了。我需要那种成熟的男人,能照顾我的,保护我的,让我感觉到我被深深爱着,给我很多安全感的。”
席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木紫眼泪又掉下来,痛苦地说:“不对,我就是爱成河。我就是摆脱不了这种当大家长的感觉是吗?”
“你需要选择。痛苦的确很难摆脱,受伤是你所追求的。有些人寻找刺激,有些人追求平稳,有些人向往戏剧化。人性的弱点,改不掉,只能学着相处。”席云站起身,眨眨眼:“我要和我的弱点相处咯。”
她端着酒杯,摇曳生姿地走向人群,很快就用玩笑和劝酒词把气氛炒得更热。人群的中央,她就像是发光发热的球体。
回家的车上,席云斜靠在成河肩上,时不时亲他一下。成河觉得痒,捂她嘴,低笑:“别闹。”
席云忽然说:“你真像我。”
成河被这没头没脑的话弄得有些奇怪,“什么意思?”
“你是我的弱点。”席云说。
成河也不知道听懂没有。沉默一会儿,成河说:“我们在一起一辈子吧。”
席云说:“我可能会腻的。”
成河说:“你不会的。”他摸着席云手指上的戒指,低声说:“你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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