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回生

　　第八章：留在山寨

　　没有水，玉菱不知如何举炊。看着屋外一地的白雪，玉菱拿着锅把雪装进去。熊熊烈火上锅里的水在沸腾，把粟米倒进锅中煮。
　　在粟米与水交融煮熟空档。玉菱望着外面一地白雪，金光洒在雪地上，白与金辉映出美丽的光彩。恍神间，玉菱听着水沸腾漫出与熊熊烈火碰撞出的嗞嗞声。当她不再看屋外的阳光与雪，看着锅里的粟米都快糊了。
　　玉菱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发呆太久了。玉菱把锅放到一边，看着野菜，拿起刀子切菜。
　　庖屋里，切菜的声音有规律地循环。良久，庖屋里的飘出野菜的香味。远处，马背上的花锦梦看着日曜已接近日落时分的位置，下马走到庖屋。
　　屋中，玉菱看见花锦梦从门外进来，甜甜地笑着喊道：“锦梦姐姐。”
　　花锦梦指着雪地架出一丈多长的桌子，道：“待会虎大会帮你把这些饭菜摆到桌上。”
　　“锦梦姐姐，是外面的那个？”
　　“是。”花锦梦看见虎大走进，对着虎大道，“帮她把这些拿出去。”
　　虎大看着香气扑鼻的菜，朝着花锦梦颔首。看着花锦梦离开，虎大便过去端起菜。玉菱先端着菜出去放到桌上，看着四周还无人。玉菱心里疑惑，这山寨人都去哪里？
　　虎大放下菜，看着四处张望的玉菱，道：“玉姑娘做得真香，我相信玉姑娘可以留下的。”
　　玉菱回头笑道：“谢谢虎大哥，虎大哥能帮我把那个锅端到这中间吗？”
　　虎大撸过袖子，道：“好勒。”

　　玉菱站在一旁看着山寨中的人就食，她从未想过人会如此之多。玉菱眯着眼抿着唇摆着一张笑脸，肚子在咕咕作响，看着他们在吃东西。虽然心中已经在垂涎三尺，但是她不能落人口舌。
　　花锦梦与寨子的人做在一起吃，玉菱饭菜也处理相当好，她能分清出有毒的野菜与无毒的野菜，可见她在山里生活过。花锦梦早在给她擦身时就发现她的手肌肤粗砺，手上还磨出了茧子。她猜想，玉菱想必在富贵人家受过许久苦楚。
　　花锦梦扫视四周，使眼色给身旁的正吃着饭的虎大。虎大差点被噎住，看着玉菱站在旁边，虎大端着碗走过去，道：“玉姑娘不和我们一起吃吗？”
　　“啊？”玉菱睁开眼错愕地看着虎大，又道，“是锦梦姐姐说的吗？”
　　“嗯，玉姑娘别站着了，我们爷可大方着，就是嘴不爱说。”
　　玉菱笑着瞥向花锦梦，花锦梦并没有看着玉菱而是低头吃饭。玉菱又转头看向虎大，道：“虎大哥，你是不是喜欢锦梦姐姐？”
　　虎大闻声，诧异看着玉菱，腮帮子染上红晕，道：“玉姑娘去庖屋里拿碗筷，我去坐着吃了。”
　　玉菱嘴角发笑。喜欢却不敢说，虎大哥真是个腼腆的人。
　　玉菱端着碗，拿着箸子走过来，看着花锦梦道：“锦梦姐姐，可以吗？”
　　花锦梦瞧着玉菱那双寻求答案的眸子转头看着四周的人，淡淡地道：“问他们。”

　　四周的人都怔住了，叽叽喳喳议论起来。倏而，一个嘴角长着痦子的人，喊道：“要是爷没说什么，就是留下！”
　　其他人吃着，低声附和道：“对对对。”
　　花锦梦没有发声，放下箸子走回屋中。虎大不解挠着头，看着嘴角长着痦子的人，道：“爷不说话，也吃完了，是不是同意玉姑娘留下了？”
　　一个身材瘦小的人站在椅子上，搭着虎大的肩膀，道：“虎大，你四肢发达就算了，爷平时就这样，嘴上不说，心里定是认了。”
　　“认什么，二狗？”
　　这个名叫二狗的瘦小男子，无趣地甩甩手，道：“不和你说了。”
　　长着痦子的男子名唤马三，马三朝着虎大喊道：“同意玉姑娘留下了！”
　　玉菱咬着箸子，笑着咀嚼着食物，看着一丈长的桌上的人。桌边半尺外的篝火燃烧极旺盛，将桌边二十一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黢黑的天穹上点缀几颗明星，一阵阵轻风吹过，篝火燃烧尽了，桌上的碗筷被玉菱与虎大收拾到庖屋。
　　虎大看着玉菱劳累一整天，笑道：“玉姑娘去睡吧，这些粗活还是让我来干。”
　　“虎大哥，那我就去睡了。”倏忽，玉菱勾起嘴角，看着虎大令人生惧的眸子，又道，“这样一来我就没事可做了。”
　　“玉姑娘莫不是被我脸吓着了？”
　　玉菱水灵的眸子眯得极小，笑吟吟地道：“没有的事。”
　　“那就好。”虎大忽而一笑，又道，“玉姑娘做的饭比我做的还香。”

　　玉菱惊讶地看着虎大，道：“虎大哥，这山寨里平时是虎大哥在举炊？”
　　虎大盯着玉菱的眸子，说道：“玉姑娘觉得不是我？”
　　玉菱转开头，笑道：“不是。”
　　“玉……”
　　玉菱提高声音，道：“虎大哥，今儿，你还没回答我的话，你是不是喜欢锦梦姐姐？”
　　虎大赧然地转开头，合着嘴认真擦碗筷。灶台上的柴火烧着，将两人的影子放大一倍多。庖屋外的雪又下起来了，两个人涤洗完各自回屋睡觉。
　　众人酣睡中，在玉菱腰间的玉扇发出一道白光，十分亮眼，白光化作澄清的氤氲白雾滋润着玉菱的筋骨。不过须臾，白光消失，玉菱的脸更加白润，身子比之前更加颀长些。
　　拂晓时分，玉菱闻见一道清香醒来。穿戴整齐，玉菱到庖屋看见虎大勤勤恳恳地烧火中，玉菱笑道：“虎大哥，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整间庖屋弥漫着柴火的清香，虎大停下看着玉菱，道：“玉姑娘，你也起得很早。”
　　“当然了，我与爹爹……”玉菱合起嘴，看着虎大又道，“我来帮忙。”
　　“玉姑娘，菜我洗好了，你拿去切吧。”
　　玉菱看着砧板一边的菜，走过去拿起切。庖屋外，笼里的鸡啼叫起来，山寨中的其他人渐渐醒来。玉菱打开门，看见又搭好的一丈长的桌子，端着菜放到桌上。
　　虎大出来看见花锦梦，喊道：“爷，早。”

　　“早。”花锦梦回答虎大，把目光移至玉菱身上，道，“你这么早起？”
　　玉菱笑眯着眼看着花锦梦，说道：“是，锦梦姐姐，虎大哥起得比我还早，这粥是虎大哥做的，锦梦姐姐快尝尝。”
　　花锦梦瞟向虎大，转眼看向玉菱道：“嗯，这些年都是他做的。”
　　虎大目不转睛盯着花锦梦。难道是他做得不够好？
　　玉菱看着虎大小声地道：“虎大哥，快去叫其他人来就食！”
　　虎大立马去叫其他人。二十二个人围成一团，玉菱看着花锦梦就不同其他人，花锦梦就埋头吃着，其他人边说边吃。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在这样的桌上还能吃得如此安静。
　　大家吃完后，玉菱正要收拾。忽而，虎大走过来，拍一下玉菱的肩膀，道：“玉姑娘，你休息吧，这些我来做就行。”
　　“虎大哥，我行的。”
　　那个嘴角长着痦子的马三走过来看着玉菱，道：“姑娘就让虎大来做吧，他又不出寨子去……”
　　身材瘦小的二狗走过来嘘声，道：“爷过来，你们别说这个事情了。”
　　虎大专心收拾碗筷去洗涤。玉菱在旁边光看着无所事事。花锦梦走过来看着玉菱，道：“山下有个村子，那边有个私塾。”
　　“锦梦姐姐去私塾做什么？”
　　“那边有与你年仿的孩子。”
　　玉菱见着花锦梦侧着头说了一句就离开了。在一边的二狗走过来在玉菱耳边道：“爷不让姑娘忙活。姑娘想留在山寨中，无事就去山下找村里的娃子一块玩，爷就是这个意思。”

　　玉菱怔住。花锦梦让她去找别人玩，难道花锦梦不想她留下？
　　马三走过来，拉着二狗，嘴里喊道：“走，扯这个做什么！”
　　玉菱看着马三拉着二狗的衣襟走得很远，看着一旁的桌子又拆了。走到庖屋里，看着虎大在忙碌着，玉菱靠在门扇边，沉思着。难道以后就这样？
　　虎大忙完后，看着靠在门扇边的玉菱，喊道：“玉姑娘，你就别发呆了，你去山下看看。”
　　“好啊！”玉菱看着虎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又道，“虎大哥不一起？”
　　“我就不去了。”虎大挠着头，又道，“玉姑娘，你也知道我这张脸……”
　　“虎大哥不用在乎那个！我们走吧。”
　　玉菱牵着虎大的手，虎大极难为情地道：“玉姑娘，我可不去，要是又吓着别人，爷又要沉着脸了。”
　　玉菱松开手，面色阴沉地道：“虎大哥，是锦梦姐姐不让你去？”
　　虎大摆着手，道：“不是不是，是我怕山下村民又来我们寨子闹了。”
　　“虎大哥！”玉菱无奈地坐在地上，又道，“你看我就一个人去山下，我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要是被人拐去花满楼或者怡红院的，该怎么办？”
　　虎大盯着玉菱，挠着头道：“这些什么地方？”
　　虎大这句话好似一块块石头砸在她脑袋上，让玉菱颇为尴尬。玉菱看着虎大，解释道：“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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