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之楔——死灰复燃

　　第九十六章
　　黑发由安保人员带出实验室。
　　从头到尾除了脸色苍白一点，卡提在他脸上看不到任何激烈的情绪。这样的riki让人新生不安。
　　像是一个你预料的事情突然并不如你想的那样进行。

　　“riki，你见到他了？”

　　riki没有说话，黑色的眼睛暗哑，他整个人像暗沉的火山岩石，烈焰焚烧之后沉淀出更坚硬的晶体。越是淬炼越是忍耐后惊心动魄的魅力。

　　“到此为止吧，卡提。”riki被送回病房，他站在病房内，换上衣服转过头看向男子。
　　“到这里为止，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卡提。 ”

　　riki蜜色的皮肤是少有的苍白，他靠着床站在那里，即使不久前生命一度垂危，他看上去也并不单薄。

　　野牛riki本来就是一个很厉害的男人。
　　一个名字传遍整个ceres的男人。
　　那个时候他才十五岁。
　　即使被外面的人称为混混头子，但是很多精英护卫队的人都不如ceres里面的混混。ceres是一个男人的暴力世界，酒精，鲜血，暴民。。。

　　卡提他们凭借是装备精良，而ceres的人则是凭借身手和不怕死。
　　单论人血和身体搏击，riki见过比他们都多。

　　“为什么？”卡提皱眉，压下去陡然涌上来的苦涩，他稳定情绪，脸上的冷静像是一层虚假的面具，只是勉强的维持着，他分析道：“在这里，你知道的，跟着我才是最好的，我们能够和从前一样，你在这里能得到一直想要的生活，像一个人一样，而不是玩物或者.....pet。”他没有提到金发，尽管他知道那个人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阻碍。但是，他没有丝毫想要提起那个男人的勇气。

　　逃避也好，或者是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卡提希望从现在开始，把金发的痕迹彻底的去除。

　　riki静静的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许是见到iason的冲击还在他的胸口鼓动，平息不下去。尽管卡提疾言厉色，利弊分析，语气真挚，但是他就像是一个局外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听得见，也明白，但是却没有往那个方向去努力的想法了。

　　卡提能打动他的地方已经很少了。

　　不只是卡提，应该说是现在能触动他的东西很少，他现在除了iason已经没有其他任何的要求。
　　他知道卡提说的都是真的，在联邦他能够有公民的自由，有不被人嘲笑的身份，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去找一份工作（至少在电脑层面上amoi领先联邦很多）。

　　这样在ceres的人看起来无比美好的未来，他现在却一点都不想去思考，尽管它就近在咫尺。

　　“没有必要了。”riki摇头，语气无比冷静。他是认真的。

　　“什么叫。。没有必要了，只要你还活着这些是必须要想的问题。riki，我知道你受到了冲击，也知道你一直感情上不能接受。但是现实一点吧，现在你已经被归在我们这方了，忠诚amoi的人已经全部在那场爆炸中丧生了，活下来并且能逃脱联邦审查的人，一定是联邦的‘朋友’。你回不去amoi，那些冷酷的金发不会宽恕一个人类。riki，和我们一道才是最安全的选择。”

　　卡提从一开始的动摇到后来的夹带几分冷硬，看起来他真的是在为riki考虑。

　　虽然他知道riki今天处境和他有很大的关系。但是，在卡提眼里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放开的，人就是这么现实，想要无坚不摧的坚持下去，就必须抛开那些已经无可挽回的东西，就像是比亚的死亡，就像是他的忠诚。

　　他痛苦过然后熬过来了，他希望教会riki这些。

　　“活得现实一点，riki。你要为未来打算。”

　　riki似乎是有些惊讶，他第一次认真的去看卡提，公平的、清醒的、不带半分偏见的去看着他，不因为这个人喜欢他就有一些偏向，而是以一个全然的旁观者去审视他。

　　英俊的、能力出众的、也是精明的。他背叛的理由不是一开始他们所想的为比亚报仇泄愤，而是知道自己在amoi不会有进一步的提升，转而投向联邦。

　　“真蠢啊。”riki心里想。他似乎从来没有真正看透过别人。

　　riki想起来iason曾经对卡提不屑一顾的态度，那时候，在自己询问卡提会不会被抓捕的时候，iason眼底划过轻蔑的神色，说，“amoi获罪的铁律是证据齐全。牵连和恼怒对我们来说毫无意义。但是，riki，人会找理由将自己的行为变得合乎情理。”

　　真蠢啊，自己和iaosn相比。

　　riki心里苦笑，又因为想起那个人，僵冷的四肢溢上来温暖的感觉。

　　“我会考虑的，卡提，先给我一点时间吧。”
　　长时间的注视让卡提有些不舒服，他想躲避riki的视线，就像躲避那个金发了然的神情。然而，他听见了黑发的回应。

　　“riki！”卡提欣喜的同时还混合着几分惊讶。“你。。”

　　黑发的态度并没有太大波动，他的目光落在半空中，脸色很苍白，所以显得眼睛很深，眉毛睫毛很黑很沉静，“让我再想一想，你先回去吧，卡提。”

　　“再见，ri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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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后，riki反而感觉不到疲惫和虚弱，就像是身体里面有源源不断的力量支撑着他。他坐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脑子里闪过无数的画面，就像是电影一样，闪过的都是关于这几天的事情。

　　在下定了决定之后，riki的心里陡然有一种宁静的感觉。而且riki在躁动的情绪平复下来之后，想到了另一件事情。

　　“在忠诚amoi的人都丧生了？”他回忆起卡提前后说过的话，想到曾经一直不服气他但是的的确确叫过他队长的那些队员。还有明基。制服整齐，微笑温和，好像不会为任何事情感到为难烦恼的副队长。

　　他们........都在那场爆炸中死掉了吗？那些眼神坚定，为amoi付出忠诚的那些人。

　　即使riki疼痛的接收已经很迟钝了，在这个时候还是感觉到茫然和难以相信。

　　现在活着的只剩下自己了吗？

　　riki又有种呼吸不过来的压力。这更像是一种无力，在巨大的阴谋和势力之下，自己的力量渺小到不可阻挡的绝望。

　　认识的人变成无声无息的尸体，那个时候在海中看到的暗褐色在脑中不断的回放，riki此刻止不住的战栗，他知道那褐色的血块里有明基的血，也有那些队员的。

　　黑发手指捏紧床上的被子，头埋进被子里，让自己完全包裹在里面。青年修长柔韧的身体缩成一小团，他像是□□了孩子把弱小的自己挡在温暖安全的地方那样来遮掩自己的难过。

　　卡提说的没错，在失去这么多的同伴之后，他已经回不去了。。。riki抬起头，红色的眼角带着坚决，明亮的眼底火低低地烧着，他看着窗外抿了抿干裂的嘴唇。

　　其实，他已经没有想过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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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moi
　　“为什么？”leon皱眉，脸上的表情几乎可以说是一片空白。

　　其余的金发仰头注视着不断晃动的屏幕，没有人回答。

　　“嘭！”有着孔雀色双眼的金发一脚踹翻面前的桌子，站起来往外走。

　　“你去哪里？现在是金发合作。”乌拉尔坐在iaosn以前坐着的上首位置，目光没有离开屏幕，比起其他处于震惊中的金发贵族，他的反应几乎是比较平淡的，尽管他和iaosn的关系最好。

　　“合作？金发的首领落在了联邦政府手里，而我们却一无所知，乌拉尔，作为暂代的首领，你认为这是合作？”

　　乌拉尔坐在椅子上，脸上表情是了然也是无奈，“这次访问是朱庇特的命令。”

　　“所以我去见朱庇特。”leon艳丽的面容显得冷酷而不近人情，他态度坚决的表示对这次iason遇险的反对。

　　以在场的金发智力，足以明白这是一场以iaosn为牺牲的计划。并且在此之前，除了iaosn和乌拉尔这里的大部分金发都对此一无所知。
　　朱庇特的这次行动，让他们不解而且难以接受。
　　他们需要一个理由。

　　“你不是人类。leon。情绪化是污染金发大脑的病毒。”

　　“乌拉尔，我却认为leon没有情绪化，相反是对规则的执行以及理智的考量，在amoi条例中有‘一切重大事项由金发召开金发会议决定’，现在iason的陷落于金发、amoi都是巨大损失，在此之前却没有接到通知，这一点违背了规则。”
　　另一个带着半边圆形眼镜的金发冷笑说道。

　　“乌拉尔，以你现在平静的表现，我可以认为你事先知道这件事。”另一个金发看着乌拉尔。

　　“leon，去求见朱庇特并不比询问乌拉尔来的有效率。”

　　在金发们的一一得出结论之后，leon平静下来，坐到原来的位置，他面前的桌子断截被机器人收拾干净 。一切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可以推测，联邦拥有威胁性武器的信息是真的，而iason早我们之前知道了并且已经毁掉了这样武器。”leon略一思考整件事情就得出了最有可能的猜测。他灿金色的头发被金色坠饰固定，孔雀翠蓝色的眼底充满了嘲讽和愤怒：“而我们的iason的做法是，把自己陪进去？”

　　“是。”乌拉尔点头。

　　“英雄主义! 我只能说很愚蠢。”Leon嘴唇扬起，露出一个挑衅式的笑容：“不可能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他决定孤注一掷的去联邦冒险，iason的大脑是被那个黑发感染了吗”

　　“Leon，闭嘴。”一个金发道。“如果iason选择这个，那么一定是他的选择更好。iason是我们中最有判断力的人。”

　　Leon在发泄完情绪之后，理智渐渐占了上风。
　　他双手交叉在胸前，瞳孔一点点加深，“也就是说，iason的牺牲是必须的？”虽然是疑问，但是在场所有人都知道答案。

　　“那么，为什么是iason？我，你，乌拉尔、leon不行？”

　　“我更关心的是什么样的武器，让朱庇特愿意付出失去他的代价。一直以来，iason都更像是朱庇特的‘养子‘，而不仅是下属。”
　　一个金发淡定地喝了一口水，然后说道：“这样的武器能确定都被完全催毁？”

　　这些问题似乎在场知道的只有乌拉尔。金发们的中心都聚集在上首的金发上身，金发们蓝色的双眸带着探究、冷淡、严酷，甚至是质疑、恶意，乌拉尔第一次感觉到压力。

　　他心里暗想，iason处在这个位置的时候没有露出端倪，但是掌控整个金发内部的合作对自己而言并不太容易。

　　在众人的视线里，轮廓深刻的金发点点头，“是的。已经确认，联邦已经不可能掌控那种武器。”
　　并不是武器被摧毁，而是联邦不可能得到。这其中的意思不难理解。

　　“那个东西只能由朱庇特亲自处理，而金发中只有iason能接受朱庇特的意志，他的位置无可替代。”

　　“朱庇特？”

　　“朱庇特已经回到tanagura中心。”

　　“问题是，iaosn陷落在人类手里。”金发们神情严肃，“是否要以宣战为威胁，将iaosn接回来。”

　　“希望到时候他不是一堆废铁。”leon声音华丽而轻浮，但是他的态度无疑是不惜发动战争也要带回iaosn的。

　　“附议！”

　　“附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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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凝重的气场转变为金发日常的严谨、认真，在这一次的金发会议上，议题无疑通过的很快。

　　“iason现在被拆解到什么程度了？有影像信息吗？”leon伸了个懒腰，“很难见到他狼狈的样子啊。”

　　“联邦的安全级别很高，还没有消息。”金发贵族Gideon检查最新数据，从控制台上调出联邦星系的布防图，“星球全面戒严，从运输关卡的警戒上，可以认为联邦这一次的态度很强硬。”

　　“联邦这一次不会为战争威胁而妥协。”

　　“人质交换。”aisha提议，“攻占一个星球，用平民交换iaosn。迫于联邦内部舆论，他们会妥协的。”

　　乌拉尔定论，“可行。”

　　在一轮会议之后，金发各自离开去准备战争事项。

　　乌拉尔走出朱庇特之塔。徐徐下降的电梯外，一轮硕大的冷月挂在天上。

　　乌拉尔抱胸看着外面，冷漠的眼神下有一丝担忧，iaos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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