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栖曲(人物版)

作者:静如尘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为收藏文章分类

    最忆是杭州


      三年后。

      初春。冰雪莺难至,春寒花较迟。

      我怕冷,缩在屋里的炭炉边想事儿。只从去年病了一场,把品茶轩的事情都交给了寒烟和刘掌柜,就一直放手让他们做了。

      刘掌柜是我们刚开品茶轩时雇的掌柜。
      他来时,本来我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来应付他,说服他为两个小女孩做事。他却看到自己的东家是孩子时连惊讶都没表示一个,直接就答应了。
      他不按常理出牌,这很奇怪。
      我观察了他很久,却见他工作勤勤恳恳,一丝不苟,也不曾有什么有害与品茶轩的举动。
      但这种不踏实的感觉一直围绕着我。

      寒烟看我当老板当得威风,也想跟我一样,一直用心学习业务。
      这个孩子不错,聪明、好学,我放心她。
      只是她那野心该稍微收一收。

      四家品茶轩的发展都很平稳。我们还养了二百孤儿,分别安排在四个取名“不弃院”的大杂院里。到去年末,二百孤儿也安顿妥当。我也就可以放心彻底的偷个懒,清闲一下,想想自己的事情。
      品茶轩的发展已经完全偏离了我最初的设计。喝茶在我看来是件高雅的事情,而现今的品茶轩却成了人们娱乐的场地。听说书和聊天成了顾客们光顾的主要目的,其次才是喝茶。他们并不在乎用什么茶具、喝什么茶,这让我很难受,怀才不遇的感觉。就像前世里很多工作的漂亮女孩,空有一肚子才华,别人看中的却只是她的美貌。我现在没事做了,也有这个实力了,我要筹划一件事,不为挣钱,只为实现我当初的设想。

      我不觉伸手抚上胸前的红玉,暖暖的。今年年初,子明该行冠礼,成为真正的医圣了。该给他写封信祝贺一下。那个淡淡的,但很细心的人,不知现在身体怎么样。

      猩红毡子一挑,屋外的寒风立刻趁虚而入,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挑毡子的人脸未露声先至:“小叶,去年账目算出来啦,挣的钱比前年又翻一倍!”然后一张兴奋的脸出现:鹅蛋的脸型上眉如墨画、眼似璨星、齿若皓贝、颊比桃花、鬓犹刀裁,实为不可多得的佳人。只不过佳人行动处不似弱柳扶风,而多了些坚定和果断,像男子的飒爽英姿。
      我叹了口气:“寒烟,你看看你这风风火火的样子,怎么对得起你如花的相貌喔。”
      “小叶,银子啊,真没想到我可以挣这么多的银子!嘿嘿,谁说女子不如男!要不了几年,我们就可以富甲一方啦!等老爷看到我们不光能自己挣钱,还能挣这么多,还不惊讶得晕掉啊!”
      “唉,他如果知道我们俩这样抛头露面的,是会晕掉,不过是气晕的。”
      寒烟泄了些气:“我们不还养着二百孤儿呢吗,老爷仁慈,不会怪罪的。”
      一瞬间,她又打起十万分精神:“再说谁说女人不能抛头露面地做事,人家武则天还当皇帝,统治全国的男人咧。”

      这是我第一百零一次后悔跟这小妮子讲武则天的故事。模仿偶像看来不光是媒体时代的产物啊,我哀叹。这小妮子从学习品茶轩的事务以后就经常把武则天挂在嘴上,有不比武皇帝更强悍不罢休的气势。那个史上唯一女皇帝哪是谁都可以学的啊。

      我告诉了寒烟想在品茶轩内添贵宾间的事。寒烟对我的决定从没表示过疑虑,这次也不例外。我点点头,开始对要做的事情进行盘点:茶馆内空出地方、加工隔间、订做摆设、购买茶具。又叫来刘掌柜,对他们要做的一一加以嘱托,其它的我自己想办法。

      我休息了大半年,筹划了大半年,终于开始实现我的梦想。
      大半年的休息让我元气很足,做事十分有激情。任何事情都要追求完美,包括茶具。
      合适的茶具我在大宏国始终找不全,于是在草长莺飞的盛春,我决定南下去龙泉和昌南求茶具。
      上辈子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知道:景德镇瓷器的繁荣使玻璃器退出了历史舞台,可见景德镇瓷器的重要和普及;龙泉窑的青瓷色翠,出口欧洲,也是瓷中上品。
      现在的时空中龙泉青瓷已相当有名,景德白瓷还默默无闻;不过以昌南镇优质的瓷土,景德镇出名是迟早的事。

      我永远不会后悔这一次南下之行。如果我不是因怕冷而退后出发的日子,如果我对给品茶轩添贵宾间的事情不是那么追求完美,如果我在宏国找到了全部茶具,如果我不是那么讨厌坐马车,如果我没有买得茶具后的心血来潮,如果我不是上辈子一次偶然的机会知道了南方瓷器的精妙。所有的如果,让我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又于千万人之中;刚巧赶上了,遇到了他。

      这是一种难得的缘分,它跟爱情无关。

      自从那唯一的一次坐马车经历,我对坐马车极其排斥,宁愿步行千里去江南。我一路走一路想着茶具的设计形状,一派生机的春景却无心欣赏。
      过长江时,需一艘不大的船引渡,且等的时间很久,让我想起了前世的长江大桥;而现在瓜洲江畔的上空却是空空如也。
      江水特别容易激起人的回忆,跟月亮一样。
      我想起了前世,那不是很好的回忆,充满了背叛。
      我甩甩头,不再去想,这才注意起江上的景色。

      我看到了南汉和北宏繁荣的国际贸易。
      两国划江为界,长江江面上就成了两国百姓自由交换商品的场所。
      一艘艘或大或小的船上,堆满了待售的商品,有序的停在江中央;很多只装人的小船在其间划来划去,船上人找自己想要的东西、讨价还价。
      我坐的船上也时常有人喊:“哎,那个青瓷碗怎么卖啊?大米几多钱一担?…”场景十分有趣。
      但不时有货物掉进江中,引起货主的或惋惜或捶胸顿足。
      水面作为交易场所是非常不适合的,不利于贸易的更加繁荣。
      自古以来,贸易促进经济,而阻碍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的障碍在历史中必将除去。所以从这繁荣的贸易中,我看到了南北统一的必然。
      然历来天下统一都免不了血的较量,历史进步的路上从来都铺满了人的鲜血,战争的存者总是踩着亡者的尸体,将大地的文明推向一个高峰。
      而如果战争来临,这些无辜的百姓将承受怎样的灾难呢?
      我不禁想起了石塞城的屠城。那时,那样恐惧着的百姓是不是会更多?

      西子湖。

      荷花正盛,采莲娃嬉戏其间,其乐融融。

      我租一条小小的乌篷船,泛舟湖上,终于放松了心情好好休息一番。
      来南方求茶具的过程不是很顺利。
      其中龙泉窑之行很快就结束,在那购得的茶具完全符合我挑剔的要求:梅子青釉釉色纯净,如套上的莹莹玉衣;粉青釉上饰睡莲图案,典雅大方;黑釉铮铮铁骨,有种神秘色彩。一套茶具由一个茶壶和五个小茶杯组成,我又根据自己的喜好加以改造,成品出来直让我爱不释手。
      问题出在昌南之行。当时景德镇原址上虽然已经有些人以烧瓷器为生,但景德镇的繁荣还没有形成,而那白如玉、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的上品更是让我遍寻昌南才找到一家以祖传秘方能够烧造的人家。但这一家的主人极其不好说话,我又费尽功夫,磨破了嘴皮子,最后以答应教给主人青花瓷的画法为条件才勉强成交。好在烧出的东西实在是好,好事多磨,我也认了。
      临行时我听到这家主人说杭州最近要办文举会,全国的学子都涌向杭州。早就听说钱塘盛名,却不管前世还是今世都没去过;现在的杭州是南汉首都,繁华异常,此时又已是十里荷花的季节,恰逢皇家举办的两年一次的文举会,那里定是好一番盛况。
      我突然来了兴致,托镖局将这批东西送至长安,决定犒劳自己一番,去杭州玩玩。
      于是有了我现在坐在船头,欣赏西子美景的情形。

      天慢慢下起了细雨,船家劝我进仓避雨,我却舍不得那“荷花杨柳白堤”,撑把油纸伞,立在船头。
      濛濛细雨,给西湖穿上件朦胧的白纱衣,又洗净了红花绿柳,好似为西湖上抹上的淡妆。此时的西湖是那么美丽。
      我满足地叹了口气。

      雨停了,积水的荷叶就吸引了我的目光。或翠绿或墨绿的荷叶上聚集了大滴小滴的雨水,晶莹、圆润,与荷叶接触的地方闪起水银一样的耀眼光芒,美得不可方物。
      我蹲下身,用手指轻轻碰了碰荷叶上的水珠,它就慢慢滑到荷叶的凹处,与凹处那粒珍珠似的雨水相溶。抬手间,一小滴雨水粘在指尖。我将指尖放到嘴边一吹,看着小水滴飘然落到荷叶上,眉开眼笑。

      蓦然回首。

      湖间石桥上,汉白玉雕阑旁,一袭白衣淡淡而立。
      袍袖随着微风轻摆,衣袂微摇。细雨后的薄雾使我的视线有些恍惚,但那致远的目光即使隔着千山万水,也会如月般散着亮却不耀的光,直直地照进我的心灵深处。他似乎是九霄之外的玉京中的仙者,乘仙鹤而来,在这仙境般的西子湖畔停驻片刻便飘然离去。他是这天地间的一抹缱绻,包含着人们对美好的所有想象;他是淤泥中一朵清绝的莲,千种浮华万般尘埃也染不上他一丝纤尘;他是那皓皓明月,光亮柔和却无处不照临。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鄙俗肮脏和渺小,不禁有些自卑起来。面对这样高华绝尘的存在,大概所有人都会为自己的庸碌而汗颜、为自己满身功利的臭味儿而羞耻吧。

      白衣男子也看到了我。我忽然觉得这样盯着别人看太失礼,讪讪地准备转过视线。男子微微一笑。那笑容,如淡淡的光华流贯天地,光华流转,如玉般温润,如飞仙凌波般飘然。一瞬间,蝴蝶忽然满芳草,天香云外飘。

      我愣了很久,被一声柔婉的女声惊觉。“若岑。”那位女子唤着,牵霞曳霓,蹁跹而来;从我的角度,她皎若太阳升朝霞,芳泽无加,铅华弗御。
      白衣男子闻声,眸中笑意变浓,转过身去。这时的他不再是那个天上的仙者,而是人间恬和俊赏的温文公子,眼中流露着缕缕温柔的情谊。

      好一对神仙眷侣。我感叹着。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不再想看下去,弯身退进舱内。

      隔天天气晴好。
      文举会已进行了几日,都是论政论道之类的,我毫无兴趣。这天恰是以文会友日,我仗着自己度过几本诗词,决定去凑凑热闹。
      西子湖边红纱漫天,足见皇家的奢华。风景最佳的一处用屏风挡住众人视线,该就是皇家贵人所在。
      学子们摇头晃脑,浅吟低唱,气氛十分融洽。
      我就像个看戏的局外人,怎么都融入不了他们中间。又谁也不认识,只好无意识地穿梭在人群中,觉得来到这里的决定是错误的。
      不知不觉中,我从会场最后面走到离屏风最近的地方。低头看到有点心果品。没事干,只好吃些东西解闷。

      这时屏风撤去,宦官叫唱:“天子驾到!”
      众人纷纷下跪,山呼万岁。
      我看一眼众人下跪的方向,果然有一个红袍的中年人缓缓走向正位上。
      忽然感到自己站着非常突兀,连忙跪下。
      还没跪过谁呢,真是亏了,亏大发了!我暗暗埋怨。
      宦官接着唱到:“宏国太子殿下驾到,婉平公主殿下驾到!”
      众人继续山呼千岁,我也只好继续跪着,低着头。
      得到起身的允许,我一抬头,就看见昨日在湖上碰到的叫若岑的男子。不过他今天服饰为明黄,正是宏国皇家之色。此时的他褪去了仙人之气,显得沉静高贵。旁边的女子也是昨日那位,原来是位公主。

      看着那位公主那么幸福的样子,我觉得自己不想在这待下去了,转身往外走。
      这是种什么情绪,看到他俩在一起就不想看?我是不是有点变态?大概是看到神仙谈恋爱有点不习惯吧。我给自己解释道。
      没走两步,听宦官唱到:“今日所到的众位学子均需作诗或文一篇,择其最佳者三,与吾皇共赏月夜美景!”
      众人又跪,道:“谢天子隆恩!”
      我只好又转过头去,跪下。
      这古代的礼节真是麻烦啊。

      皇帝突然开口:“今日宏国贵客来临,不知其间是否有宏国来的学子?”
      等了一会儿,没有人站出来,我看看周围,也没动。
      天子陪同官员中的一位开了口:“圣上开辟重读书之先风,又亲临鼓励学子,实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大汉人才济济,学子满堂,岂是别的国家可比的?”
      明显的马屁话。但说后汉的皇帝圣明无人能比,也就是说当今后汉皇帝比大宏皇帝圣明,有点用贬低别人抬高自己的意思。
      他要么是谄媚得不够高明——宏国太子还坐在那呢,要么是故意想给太子个难堪。不管是哪个原因,太子的境遇有些尴尬是一定了。
      皇帝捻须而笑,不置一词。
      宏国太子微微一笑,向皇帝略行礼道:“大汉国确实学子众多,人才济济,此乃皇上圣明;”然后转向那名官员:“然我大宏军队庞大,兵勇马强,岂可说吾皇不圣明乎?”
      这句话多少带了点威胁的味道,那名官员立马变了脸。
      皇帝毕竟心机深沉,只是捻须之手顿了一顿。
      宏国太子接着笑道:“此乃王道不同而已,无关乎圣明的高下。”
      “太子说得正是,无关乎圣明之高下。”皇帝笑道。

      我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他大概没料到会参加这文举会,因此没事先准备。就算他对这个问题答得巧妙,文举会上无宏国人参加他坐在这里也难免有些尴尬。
      我不想看到他尴尬,于是走了出来。下跪道:“草民来自宏国。”我身着男装,自称草民。
      宏国太子看了我一眼,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
      “哦?你小小年纪,也来参加这文举会?”那名拍马屁的官员问道,明显不屑。
      “回大人,正是。宏国人才太多,草民在宏国活不下去了,于是便来到贵国,希望能一展拳脚。”我正色答道。
      哼,不给宏国人面子,我也给你点颜色瞧瞧。
      那名官员的脸色立即变得很难看。
      另一名官员严厉道:“怀方,对远道而来的客人要尊敬!”明显是马屁精怀方的上司,来解除尴尬的。
      他骂完了马屁精又转向我道:“我大汉一向是用人唯材,是否能一展拳脚,可就要看客人的本事了。”
      我无所谓的笑:脑中有那么多等着剽窃的绝世佳作。只是那位将被剽窃的作者,对不住了。
      这位官员略一沉思,然后跟皇帝报告一番,得到许可,方转身面对大家道:“各位学子,题目是都城之景,或作文或写诗,以两个时辰为限。”

      我坐下,从怀中掏出自制的炭笔,略一寻思,就开始落笔。一边写一边给柳永道歉: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巘清佳。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嘻嘻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我怕写得太快显得太假,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写,磨磨蹭蹭了半个多时辰,终于忍不住要交卷。

      学子们大部分还在冥思苦想并未落笔,看到我起身,齐齐发出抽气的声音。连御驾上的人都在看着我。
      我持卷跪下,道:“草民已作完。如果圣上满意,恳请圣上满足草民的一个愿望。”
      众人又抽气。估计他们想着:他居然向皇帝索要东西?这人莫不是想借一点文字一步登天?那可真是愚蠢之极了。
      开始有人停笔看好戏。
      “哦?是何愿望啊?”皇帝显然也没料到我会提条件,好奇道。
      “恳请皇上给草民一次饶恕死罪的机会。”
      不是想一步登天而是饶恕死罪?有更多的人停下笔来看好戏。
      皇帝没有立刻答应。
      沉默的气氛有点怕人。
      我惴惴不安,偷看了一眼御驾,却瞥见宏国太子正眸中带笑、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他一定是知道我为什么会求这样一道圣旨了。
      一阵心虚。

      皇帝道:“准了。”
      我双手奉上卷轴,神情自然,十分自信这篇文可以取悦皇帝。这本就是篇马屁文吗。
      果然,龙颜大悦,当场就宣布不管我犯了什么罪,都可饶恕一次。然后卷子在传看着。所到之处,称赞不绝。
      宏国太子带笑的眼睛看着我,道:“好文采。”
      我心里有点激动,他是在跟我说话哎。但我不太敢看他的眼睛,这篇他夸赞的好文毕竟是盗版。

      台下议论纷纷。
      我又跪下道:“请圣上饶恕民女欺君之罪!”
      除了宏国太子,全场人无一不惊。学子中间更是炸开了锅。现场有了一瞬间的骚乱。学子们对文举会里混进了女人非常不满,认为这是对他们的侮辱。
      “一群沙文猪!”我暗骂道。

      皇帝跟他的官员们吩咐了几句,于是出题的官员大声道:“此处以文会友,请学子们听听这篇佳作再作评论!”他开始念文。
      刚刚还义愤的学子们渐渐变得垂头丧气,越念到后面越是丧气。
      念完,全场一片安静。

      这时皇帝道:“君无戏言,朕饶恕你的欺君之罪。然女子参与文举是败坏道德之行为。来人哪,把这名女子送出会场!”
      宏国太子立身,行礼道:“皇上,请容我送送这位宏国巾帼。”他把“宏国”咬得很重。
      皇上略一点头。
      公主关心地看着他,他握了握公主的手,两人相视一笑,十分恩爱。
      我承认,我心里有点酸。

      学子们自动让出一条道。
      被主人扫地出门了,我垂头丧气地转身。
      太子轻声告诉我:“你的才华震惊了汉国人,要自豪地离开。”
      我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致远的眼光变成柔和的鼓励和赞赏。他离我这么近,身上好闻的熏香轻轻围绕着我。我心里有什么在发芽,我感觉到了。
      像着了魔,我已经不会思考,只是听话地挺起胸脯、昂着头,傲气地从那些学子面前走过。
      我没有为大宏国丢脸。

      杨柳依依,绿水荡漾,芙蓉娇艳;荷风送香气,蝴蝶满芳草。真是个美丽的夏末。

      刚出了场,宏国太子正要说什么,一只雪白的鸽子准确地停在我的肩上。摸摸脖子上子明送的的红玉,知道这是子明给我传信的信鸽。他会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呢?记得他说过有紧急的事情用此传信。我有不详的预感。

      拆开鸽腿上绑着的纸条,我大惊失色,急忙跟太子告别而去。

      唐老爷在杭州去世了。
    插入书签 

    ←上一章  下一章→  
    作 者 推 文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
    关闭广告
    关闭广告
    支持手机扫描二维码阅读
    wap阅读点击:https://m.jjwxc.net/book2/304919/3
    打开晋江App扫码即可阅读
    关闭广告
    ↑返回顶部
    作 者 推 文
    昵称: 评论主题:

    打分: 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评论按回复时间倒序
    作者加精评论



    本文相关话题
      以上显示的是最新的二十条评论,要看本章所有评论,请点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