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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结盟了
茶餐厅不大不小，装潢精致，桌子宽大，座位类似沙发的感觉，半下午的，只角落里有零星几个顾客，店里又放了R&B音乐，说话的内容能够被很好地盖过去。
黎中原到达那里的时候，陈虎对面的人早已离开了。如果没记错，之前陈虎约会的对象是个略显成熟的男人，一身西装，发型职场。
“之前那人呢？”黎中原走过去，坐沙发上，胳膊随意地搭着靠背，四下里看了看，“看起来不错啊。”
“他确实不错……人还不错，哈哈。”陈虎摸摸脑袋，不大好意思。
“我是说这里装修得不错。”
陈虎：“……”
“……好尴尬啊，哈哈哈，”陈虎的胖手抠抠桌面，低下头去，吭哧道，“唉，我心里还其实很乱、特别乱……”
黎中原给他倒了杯茶推过去：“别紧张啊，知道了就知道了呗，都还是朋友。”
陈虎垂头丧气道：“可……大原，你不会觉得我特恶心？”
“恶心？为什么要觉得你恶心？”黎中原低头，给自己也倒上茶，“喜欢谁都是个人的自由和隐私，都应该得到尊重与理解，难道不是吗？”
陈虎一时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睛慢慢消化了一会儿，才说：“大原，你这兄弟我认定了！”说完喊服务员过来开了两瓶酒。
一人面前放一瓶，又点了些吃的。
黎中原喝了口，RIO说是酒，但度数不高，味道也甜，就跟饮料似的，喝着挺舒服，只是不解心里的苦。
他抓起RIO的易拉罐，和陈虎碰了碰，说：“陈虎，你可别以为我是那种思想先进、观念开明的人，我理解你是有原因的……坦白来说，我也是那样的人。”
陈虎拿着易拉罐的手顿在半空：“等等，什么意思啊？你不会也是……”
“对，我是。”黎中原点点头。
“我擦！你不是吧，”陈虎赶紧喝了口RIO压压惊，“长这么高还当零号，你让其他零怎么活？而且你看你这肌肉，怎么也不至于被压啊。”
“噗！”黎中原一口酒喷出来。
陈虎继续喋喋不休：“没看出来啊，啧啧啧，你是看上哪个一号了？圈子里的人一个可都不认识你，这是深柜啊，藏得可真好。”
黎中原伸手狠拍陈虎脑袋：“……我不是下边儿的！”
“那果然还是一号？”
“……还没想好。”
“……”陈虎嘿嘿嘿道，“以后和对象在一起就知道了。”
“啧，陈老司机又要开车了。”
两人调侃着，又过了会儿，陈虎斟酌着问：“上次，你说你告白被喜欢的人打了，记得好像还是同班的？原来对方是男的啊。”
“对啊，那时候不好跟你说他的性别，这个性向尽管不再像以前那样禁忌，但终归无法被世俗真正接纳。”黎中原喝完最后一口酒，把易拉罐底往桌上一磕，发出清脆的一声，“你不也是么，说是因为理想问题跟父母闹翻住在外面，其实是因为出柜吧。”
陈虎憨憨地笑：“还是你机智，但看破别说破啊。”
“唉……感情的事，慢慢发展吧。”
“你也是啊，别老吊在一个人身上。”陈虎正经脸道，“尤其是，千万不要喜欢直男，到最后伤害的还是自己。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说对不对。”
黎中原挑眉，低头嗅了嗅空易拉罐，说：“是，天涯何处无芳草，但我特么的就吊在一棵树上下不来了。”
“不要吧，老哥，你还来真的了？”
“我什么时候假过？”
“……倒也是，那你让我还说啥，加油？加油追他？……大原，那希望你成为我周围见过的，唯一掰弯直男的gay。”
“你这祝福怎么听着没底气啊。”黎中原紧接着话锋一转，一脸的我要听八卦，“那个墨镜男，我昨天就见他跟你后头，今天也是，你俩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今天他还跟我说是在捉奸。”
陈虎听到这个就上火：“你说孙林泽？他就是个缠头！我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但他单方面认定我了，天天跟在屁股后头甩都甩不掉，不让我跟别的gay有其他交流，丫就是有猫病。还捉奸……搞得谁跟他谈过似的。”
“我看他也觉得神经兮兮的。”黎中原心里默念三遍孙林泽孙林泽孙林泽，把这个人记下了，那不止是神经，简直犯二！不过感觉倒挺逗的，迷之喜感。
陈虎叫苦不迭：“孙林泽身材不错，但人实在太幼稚了，满世界咋咋呼呼地追我，我能看他一眼？我喜欢成熟一点的啊。”
“就你刚才约会的那一款？”
“对，”陈虎笑起来，“人很不错。”
“多大？”
“二十九了。”
黎中原嘶地一声：“比你大将近一轮呢。”
陈虎：“人好啊。”
“恐怕不只这么简单吧，二十九……你确定不再考虑下孙林泽？”
陈虎一脸不可思议：“哎我说，你跟孙林泽刚认识一会儿，怎么就向着他啊。”
“他有毒呗。”黎中原打哈哈过去，但心里总觉得哪里不搭噶，并非说年龄跨度大的就没真爱，而是，一个二十九岁的职场人，会愿意同一个比自己小十岁的乐队贝斯手恋爱么？这个几率……难说。
……
“妈。”
“妈？”
杜争鸣回家的时候，整个客厅光线昏沉，寂静充斥，过了一会儿，才听到拖鞋的踢踏声，走廊里亮起一片弱光，母亲周沫鼻梁上松松挂着近视眼镜，手里拿着一卷书出现在玄关处：“我刚刚看书没听到，吃过饭了吗？”
“没呢，”杜争鸣弯腰换鞋，“跟你一起吃。”
“好，锅里还有点剩菜，我去热两下。”周沫放了书又进厨房，两三下翻炒配合微波炉热饭，一会儿就端上桌了。
杜争鸣边吃饭边走神，脑子里面一直在想杜惊涛那老混蛋的事，周沫连问他好几句，他都没反应，直到对方连敲两下桌子，杜争鸣才抬脸，如梦初醒：“什么事？”
“想什么呢，我在问你工作进展得咋样？”
“哦……还可以，”杜争鸣笑笑，“同事都挺好的，明天再去好好学一下。”至于闹乌龙认错人的事，还是不要告诉她了。本来回家吃饭是为了让周沫高兴点的。
……
次日，传说中的杜姐现身了。
迈进天津路营业厅的门，杜争鸣一眼就看见右手边柜台那有个穿着工作服的美女正跟顾客介绍手机，马尾辫，额头梳得光洁，这恰恰使得秀气的五官被全然展现，一双大圆眼看起来既甜美又有亲切感。
他走到营业厅最里面的柜台，朱德军正在电脑前录手机销售额。
“你来了啊。”小朱坐在手机柜台里的电脑前，侧对着他，头也不抬，“先去后面换下衣服吧，一会跟你讲下业务的事。”
大厅侧面有个小门，进去之后有吃饭的地方，有厕所，还有换衣服的隔间，杜争鸣换上黑色的裤子，毕竟按照要求，上身穿白色，下/身穿深色，对穿什么不如营业厅业务员要求高，只要颜色过得去就成。他今天的衬衫有浅蓝色条纹，给人以舒服干净的第一印象。
出来的时候，营业厅里面一个人说：“真是帅小伙。”
杜争鸣瞅了瞅，发现是L通讯公司办业务地业务员，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女人，竟然挺着个大肚子在工作，好拼。
女人看到他，笑了笑。而杜争鸣勉强点了点头，就直奔朱德军那里去了。
“来，你念下手机序列号，我录入。”朱德军指指柜台上摆着地一摞手机盒子。
杜争鸣绕进柜台里，走到朱德军旁边拿起其中一个手机盒，翻来覆去地找，也不知道序列号在哪里。
杜争鸣：“……”
朱德军等了一会儿愣是没等到他念，终于抬头，皱眉道：“序列号，在手机盒条形码的下方。”
“好的。”杜争鸣念出一堆数字。
朱德军则在电脑上操作，似乎用表格在记录手机的买卖情况。几部手机，很快录好，他把手机放进柜台底下的柜子内，然后领着杜争鸣走到杜姐面前。
此时杜姐已经送走了顾客——她刚才向一位时髦老太太卖出个三星手机，价值四千多。
朱德军说：“小杜，这个是新来的暑假工，也姓杜。杜争鸣，这是我们店实力最强的销售员，你叫她杜姐。”
杜争鸣弯了弯嘴角，刚要说什么，杜姐已经笑着上来跟他握了握手：“原来叫杜争鸣啊，真巧，我以前见过你。”
杜姐今天穿的也是白色衬衫，裤子是深蓝色，有流苏，露出半截白皙的小腿，腿细，人也美。第一眼见到杜姐，尤其是看到那双大眼睛，杜争鸣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张靓颖，特别像。这种人要是见过一次，是绝对不会想不起来的，更何况是对于杜争鸣这种记忆力相当好的人。
可确实毫无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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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杜姐是个重要人物，将会给杜争鸣未来带去很大的帮助，并非有感情线。纯同事，是个很好的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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