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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周旭要说的是校运会的事。
原本二中校运会每年都是11月份办的，今年因为那个月上级领导要来视察，于是校方就把运动会改到10月中旬了，免得到时人太多不好管理，出了什么问题。
“怕女生没人报名？”南晓说，“那行，我捧场报个800米，够义气吧。”
长跑项目向来是重灾区，尤其女生这边，能跑并且跑得好的人不少，但都嫌太累不愿意参加，偏偏学校规定各班每个项目都至少出2名选手，否则其他项目全部取消资格。
南晓倒是无所谓，她一直有跑步锻炼的习惯，有空就去田径场跑个十圈八圈，区区800米连气儿都不带喘的。
“这个先不急，刚收到消息，报名表还没下来呢。”周旭说，“我是想找你帮忙动员女生参加项目……”
南晓奇怪：“这事儿你不该找班长商量吗？我动什么员？”
“找过了。”周旭挠了挠头，“班长说她尽量叫人，要是不够，让你去说比较快。”
“为什么？”南晓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班上熟的就没几个。”
“就是不熟才行，班长人太好说话了。”周旭压下声音，“而且班上女生好像都挺怕你的，你去问她们肯定不敢拒绝。”
“……”南晓觉得他太天真了，“你以为谁都像姜彤那样啊。”
周旭突然顿住，像被噎了一下似的，偏头清了清喉咙：“咳，说事儿就说事儿，好端端地提她干什么。”
“怎么还不让提了？”南晓挑眉，想起周旭之前发的那条朋友圈，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你是不是对人家有……”
“有什么有，别瞎说。”周旭打断她，“你就说帮不帮忙吧。”
“帮帮帮。”南晓心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只试试，不保证能成啊。”
“行的。”周旭搭着她肩进教室，“兄弟相信你。”
回到座位正好打铃上课了，南晓坐下，见隔壁学霸还趴着睡觉没起来，凑过去打算叫醒他。
“陆言初……陆言初。”她看了眼走上讲台的老钟，“哎，醒醒，上课了。”
这次南晓长经验了，没动手碰他，只动嘴，陆言初大概也睡得不沉，刚叫完人就坐起来了，从抽屉里找出数学课本摊开放桌上。
然后往椅背一靠，低下头继续睡。
南晓：“？？？”
学霸不是起来学习的吗？
怎么又睡上了？！
“把昨晚的卷子拿出来，咱们对一下答案。”数学老师把讲台拍得砰砰响，“都动作快点儿，等下讲不完又拖堂了啊。”
底下顿时一片怨声载道，窸窸窣窣地翻着卷子。
南晓倒是不急，在抽屉书堆里慢吞吞地找，等她找到打开的时候，老师已经讲到第二题了。
……学霸还在睡。
她看了陆言初一眼，想说要不要帮他把桌上的数学书换成卷子，但又不知道他卷子放哪儿，翻别人东西也不太礼貌，还是算了，看回自己的卷子老老实实听课。
课上了一半才讲完选择填空两部分，剩下都是昨晚没布置做的大题，数学老师在黑板上抄题画图，让他们先自己看看题目。
南晓扫了一眼题，感觉都是重点题型，犹豫着是不是该把学霸叫醒听会儿课。
原本照理说人家学霸听不听课也轮不着她一学渣来操心，但是今天不知怎么的，可能是早上那事儿让她心里愧疚了，总不自觉地留意着旁边的人，上课还特地去叫醒他。
要换成之前，反正也不是太待见他，随便怎么睡她都懒得管，甚至如果被老师发现了的话，估计她还会幸灾乐祸的偷着乐呢。
“要证明AB和EF垂直，首先要找到AB的平行线……”
南晓支着下巴，视线往黑板上晃了一圈，又漫不经心地飘到了隔壁。
还不醒。
怎么这么能睡啊。
别睡了老师讲重点呢。
怎么还睡。
怎么还不起来。
怎么睫毛这么长。
怎么头发尖儿翘翘的。
怎么皮肤这么白。
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咳，打住打住。
她有课不听在这儿看学霸发花痴的无不无聊啊。
等会儿要是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就凉……
“哎，南晓。”数学老师敲了敲黑板上的解题过程，“算出来最后答案是多少。”
南晓：“……”凉了。
“赶紧的，别耽搁大家时间。”数学老师一脸不耐，“你到底算没算？刚才说了跟着我的思路一起做，傻愣着坐那儿发什么呆呢？”
“我……”南晓被怼得一愣一愣的，尤其还被全班人盯着看，简直头皮发麻，看题那时她只琢磨了一下大致思路，没动笔算，刚才又一直在走神，哪能答得上来，“我没……”
正打算从实招了，按在桌边的手忽然一麻，被人戳了戳手背。
南晓低下头，看见自己手边放了张草稿纸，上面写了一个无比巨大生怕她看不见的数。
“九分之五根号三。”
“对的。”数学老师点头，让她好好听课，转回去继续讲题。
南晓坐下松了口气，跟陆言初道了声谢。
其实答不上也没什么。
她本来就是学渣，不会做很正常，顶多站着让老师多骂会儿。
但难得学霸主动出手相助——
“嗯？你不是睡着了吗？”南晓这才反应过来，“什么时候算的？”
“你站起，起来的时，候。”陆言初说，“动作太，大了。”
“我哪里动作大了。”南晓压着声音反驳，“不就磕了一下椅子嘛。”
老秦上课那么吵都吵不醒他，怎么她这一点儿动静就醒了？
“你磕，磕的是，我的椅，椅子。”陆言初面无表情。
南晓：“……”
行行行是她错行了吧。
“那你就算出来了？”从她站起来到被戳手背也才半分钟不到的时间，“这么快啊。”
“没算。”陆言初指了指黑板上的过程，“很难？”
南晓抬头看了一眼。
“第三步，∠P的正弦值是AC和DF的比值，AC=5√3 ，DF=9，所以正弦值为？”
……这不弱智吗？
写成分数就得了，连化简都不用。
南晓觉得刚站着挨骂的自己就是个傻子。
“不会就，就认真听。”陆言初说，“别，别走神看，看我。”
“……”
感觉学霸在她面前暴露真实属性之后，说话的频率好像高了许多，可把他厉害的，居然还给她讲起道理来了？
“你还不是没听，说我——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刚说完南晓就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这话不等于直接承认了自己偷看他吗？
蠢不蠢啊。
“你到底真睡还是装睡的？”南晓自暴自弃地承认了，“这也能知道。”
“睡着又，又不，是死了。”陆言初说，“会有，有感觉的。”
“真的吗？”南晓狐疑道，“我怎么没有。”
“下次试，试试。”陆言初说，“你睡，我盯着你，看。”
南晓无语：“你没事盯我看什么？”
陆言初反问：“那你刚，刚才看我，什么？”
南晓：“……”
完了，把自己绕进坑里了。
“看你脸上有蚊子。”她面无表情地扯谎。
“没有。”陆言初很肯定地说。
“我说有就有。”南晓厚着脸皮道，“不说了，听课。”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她赶紧离开教室去上洗手间，顺便在外边透口气儿。
憋得慌。
也不知道自己心虚什么。
只是看一会儿而已，又不代表她对他就有想法。
南晓洗了把脸才回去，还没打铃，教室里倒安静得像上课了一样。
靠。
她记得昨天调了两节连堂数学课到今天……不会是测验吧？！
“别急着做，拿到卷子先写名字学号，漏写的一律当缺考。”
还真是。
南晓边骂自己乌鸦嘴边跑回座位坐下，简单看了一遍卷子，拿起笔就开始在草稿纸上刷刷地写着。
离结束还剩十多分钟的时候，南晓呼了口气，放下笔活动活动酸软的指关节。
顺便往隔壁瞄了一眼。
陆言初已经做完了，也没再坐着睡觉，拿了本别科的作业在写。
看那进度，好像写了有一会儿了。
牛逼。
速度杠杠的。
就是不知道成绩出来会怎样。
南晓挑了挑眉，莫名就起了几分斗志。
“还有10分钟收卷，没做完的抓紧时间，检查一下名字学号写了没有。”
老秦背着手在过道里走走逛逛，经过南晓桌边时低头看了一眼，敲了敲她桌角：“这是干嘛呢，上课不听，测验还打算交白卷是吧？”
“没啊。”南晓心道这老秦放着旁边做别科作业的人不管，倒管她交不交白卷了，漫不经心道，“还有10分钟嘛，肯定不会交白卷的。”
“……”老秦怒其不争地哼了一声，踱着步往前排走了。
等他去了别组，南晓才小心翼翼扯出藏在卷子底下的草稿纸，飞快地塞进抽屉里，然后趴在桌子上慢吞吞地往白卷上填答案。
陆言初偏头瞥了她一眼，将她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他没说什么，抿着唇角，又默默地转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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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陆哥今天心情很好嘛，话这么多→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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