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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下课铃一响，老秦就准时喊收卷了。
南晓横竖是写不完的，索性放弃挣扎，把卷子往前一塞就完事儿，靠着椅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还得想想校运会报名的事情。
说起来，校运会之后紧接着就是篮球联赛了，学霸篮球打得这么好，不知道到时会不会参加呢。
“哎，陆言初。”南晓看他在玩手机，没写作业了，就叫了他一声，“你在以前学校是不是篮球队的？”
陆言初没说话，视线仍盯着手机，摇了摇头。
柔软的黑发随他的动作轻轻晃动，略微卷翘的发梢盖过了耳朵尖儿，像某种毛茸茸的小动物，让她有点儿想伸手揉一揉。
……咳。
南晓及时遏制住这个放肆的念头，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
“为什么，”陆言初倒是抬头看她了，“问？”
南晓刚被他抓包偷看过，要是这会儿再说自己还看过他打篮球的事儿，虽然她看得挺光明正大的，但毕竟人家不知情，四舍五入又成了偷看，即便原本真没什么的也变得有什么了。
不行不行。
南晓别开视线，回了个无关痛痒的答案：“我看你长这么高，人又不胖，打架一对五都不带喘气儿的，应该运动挺好……就随便问问。”
陆言初疑惑地皱眉，没搞懂这些特征跟篮球打得好有什么必然联系，但还是认真答了：“会打。没加校，队。”
“没加校队还打得这么好？”南晓有些惊讶，一时嘴快说漏了都没留意。
幸好陆言初似乎在想别的，也没注意到她话里的不对：“当过陪，练。”
南晓挑眉：“那肯定够格入队了啊，怎么没加？”
他又摇摇头，垂下眼道：“你会想，想要一个，说话结，结巴的队，友吗？”
“结……”南晓看了看周围，压下音量道，“结巴怎么了？他们还嫌弃你？打篮球又不是靠嘴打的。”
“场上要，要交流，喊话。”陆言初说，“他，他们嫌我，太安静。”
“那是他们太菜了。”南晓忿忿不平，“打球靠的是默契，光知道喊有什么用啊。”
陆言初愣了愣，抬头看了她一眼，抿着唇角。
良久才说：“……谢谢。”
声音很低很低，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
“没事啊。”南晓有些不好意思，“我说实话而已，也不全是安慰你的。”
“嗯。”陆言初扯了扯嘴角，难得弯出一个小小的弧度。
虽然眨眼间就没了，但南晓还是捕捉到了。
还看得愣了好几秒才收回视线。
“那……咳，”她脑子里乱糟糟的，想了会儿才接上前边的话，“那你要不要参加我们学校的篮球联赛？”
陆言初不置可否，南晓就趁机把相关事宜简单讲了一遍。
末了还说：“周旭人很好的，球也打得不错。他当队长，绝对不会有人敢说你什么。”
陆言初却摇头，似乎并不在意这个，只看着她道：“你呢？”
“我什么？”南晓没反应过来。
“你希望我，我参加，吗？”陆言初说。
南晓觉得这问题有点儿难回答。
从私心上说，她还挺希望陆言初参加的。
一来看帅哥打球是种享受，而且在比赛上爱怎么看怎么看，看多久都没人会说，二来要是配合好的话，说不定还能给班里赢个奖杯回来。
可比赛本就是自愿参加，她想不想跟他要不要参加又没关系，他这样把问题抛给她，好像要让她决定似的，感觉压力好大。
犹豫再三，南晓还是把问题推了回去：“看你吧。你要是参加我肯定支持，你要是不参加……那也没什么，反正到时想报名的男生肯定很多，不怕缺人。”
“哦。”陆言初点点头，没再吭声，转回去继续做作业。
南晓：“？？？”
大哥，你至少给个准话儿吧？
哦是什么意思？
别老吊人胃口行不行啊！
*
幸好这胃口没吊多久，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周旭就跟她说校运会和篮球联赛的报名表下来了。
“哎，我说，”周旭笑得蔫坏，“你猜谁是第一个报名的？”
南晓在喝汤，本来懒得理他的，喝了半碗都没听见下文，只得配合道：“谁啊。”
周旭又嘿嘿两声，慢条斯理地公布答案：“你同桌。”
“……咳，咳咳。”南晓呛了口汤，手一抖差点儿洒校服上，“我……靠。”
“哈哈哈哈哈，”周旭毫无同情心地大笑，“别激动啊，注意形象。”
南晓冲他翻了个白眼，放下汤碗，抽了张纸巾出来擦嘴：“报的什么项目？”
“不是校运会的，”周旭说，“报的是篮球联赛。”
她动作一顿，把擦完的纸巾揉成团，放在餐盘里。
“而且我是刚拿着报名表回来，还没来得及跟大伙儿说呢。”周旭说，“结果一下课学霸就过来敲我桌子，冷着脸要报名表写名字，急得好像怕报不上似的。”
南晓抿了抿唇，想起昨天两人的对话，又忍不住觉得好笑。
这个闷葫芦。
明明打定主意要参加比赛，还跟她哦哦哦个鬼哦。
“啧，我还以为学霸是单排型玩家，不屑参与这种菜鸡互啄的低端群战呢。”周旭摇摇头，“好几次上体育课都见他自己占一个场打球，打得还挺好的，但也没人敢去跟他一块儿打。”
“谁知道他居然主动来报名了。”周旭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你说学霸是不是受刺激了？难道是喜欢上咱班的哪个女生，想借打比赛上场耍帅？”
“……能收一收你的恋爱脑吗周旭？”南晓无语，“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无聊啊。”
“我什么时候无聊了。”周旭不服，“我打球从来都是为荣誉而战的。”
“可拉倒吧您。”南晓被他的中二台词雷得外焦里嫩，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紧把跑偏的话题扯回来，“其实你们平时也可以找陆言初一起打球的。他就是不爱说话而已，脾气没那么坏。”
“你确定吗？”周旭狐疑道，“开学初学霸一打五那件事到现在我还有阴影呢。”
“那次是……情况特殊，谁没个生病难受情绪敏感的时候？”南晓说，“而且他还是来帮你们的，那几个人被他打跑之后不是没敢再来找你们麻烦了吗？”
“这么说好像也对……”周旭终于点头，“行吧，我试试。叫上磊子他们一起打。”
“嗯。”南晓在心里松了口气。
“哎不是，南晓。”周旭说，“我怎么感觉你今天老帮着学霸说话？”
“……”
“之前是谁说我帮着学霸说话？”周旭说，“还怀疑我被学霸收买了？还污蔑我们男生宿舍有不纯洁关系？”
“……”
周旭皮笑肉不笑，眯眼盯着她：“你现在又怎么回事啊？学霸是不是收买你了？还是说你俩有什——”
“有个屁！”南晓飞快打断他，端起餐盘准备走，“你再乱说就别求着我帮你搞报名的事了。”
“做贼心虚。”周旭啧了一声，快步跟上去，“行行行，不说就不说。记得最迟下周五给我名单啊！”
南晓头也不回：“知道了知道了。”
*
不过这件事比南晓想的要容易，大概是她高一的名声实在太响了，在这班里除了姜彤和周旭又没哪个熟的……陆言初也勉强算了一个吧，导致女生们大多都觉得她不好亲近，加上她不笑的样子有点儿冷，基本是才开口起了个头，女生们就忙不迭点头答应了。
南晓拿着短短两天已经补满的项目表，都忍不住怀疑自己到底是有多吓人。
……哦不，还有一项长跑是空的。
这是唯一一个她去问了五六个人都没成功的项目。
幸好学校规定最低报2人就可以了，南晓把自己名字写上去，剩下的一个打算找姜彤问问。
“学霸，”南晓把报名表当扇子摇着，终于成功抓包陆言初一次，得意道，“看什么啊？”
“看，看你，”陆言初倒是很淡定，脸上连半点儿心虚都没有，“干什么。”
“你都被我抓到了还想抵赖？”南晓说。
陆言初抿着唇角，跟复读机似的又说了一遍：“看你干，什么。”
“……”南晓好一会儿才理解他想表达的意思，“你是说想看我在干什么？”
陆言初点点头。
南晓跟他对视了几秒，终是抿着嘴，憋住了没笑出来。
这人怎么连说个话都这么认真啊。
太可爱了。
“在搞校运会报名的事儿。”南晓冲他晃了晃那张纸，顺口问，“你报名了吗？我听周旭说你只报了篮球赛，好像没报校运会的项目？”
“你没说，”陆言初顿了顿，声音也低下去了，“……要报。”
“不用我说吧？”南晓没听清后面两个字，以为他是说不知道这件事，“周旭那天就在讲台上喊了一通，让大伙儿去找他报名。我记得你当时也在啊？”
“嗯。”陆言初听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想解释又看到她报名表上已经报满了，于是垂下视线道，“算，算了。”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果然一开始就该多报几项的，他去报篮球赛那时还没人写名字呢。
哎。
陆言初在心里叹了口气，凝住不动的笔尖在纸上戳了个小墨点。
不过校运会的项目都是分场地进行的，参加了也未必能让她看到，说不定还会撞上她比赛的时间……
嗯，还是算了。
他默默安慰完自己，转回去接着做那道只写了一半的题。
南晓：“……”
行吧，学霸又不理人了。
她撇撇嘴，反正报名也报得差不多了，拿着表格去前排找姜彤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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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陆哥一本正经地卖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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