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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监工2
回到太子府,云广屏退左右,一个人在书房里不停地写着什么。
太子妃几次想要叫他歇息,但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她也略有所闻,知道此次事情牵涉甚广。
因此,几番来回,终究没有唤他。只默默地在门外看着屋内的人,夜色里,烛光外,一道倩影长立太子门前。
良久,良久。
这一夜,过得极其漫长。
太子府书房的灯彻夜长燃。
第二日早朝时,李大夫便将昨日派人调查的结果统计后交给了皇帝。
太监拿上去请皇帝过目,众人屏息立于金銮殿上,等着皇帝的旨意。
皇帝阅后,颔龙首,尚未置一词时。
太子上前一步,自行请罪道:
“陛下,儿臣有罪。“
立于其身后的云肃一惊,不自觉地抬头看向身前的人。却不料,一抬头便碰上了皇帝审视的目光。
微微蹙眉,他淡然地收回了目光。
坐于高位的皇帝劲眉一挑,转而望向太子:“太子有何罪?”
云广面色肃然,撩起官袍,态度谨然地跪于大理石的砖地上:
“昨日早朝后,儿臣便派人前去潘麟住宅处探访,可未曾想,派去的人回禀,那潘麟竟然不见了。
儿臣心想,汴梁事系百姓,刻不容缓,立刻便将三年前参与督造的一众官员名单整理了出来。“
说着,便有人将一份卷轴递上去,呈给皇上。
云广接着说:“如今这些官员皆在岗位任职,而逃脱的唯有潘麟一个人,因此,儿臣认为,此事怕是与潘麟脱不了关系。”
说道此处,他稍微顿了顿。
静等了一瞬,见无人站出,才接着说:
“潘麟有罪,儿臣作为举荐其之人,自然也脱不了干系。因此,儿臣请罪,请陛下派儿臣前去监工,负责河堤修缮一事。“
此话如惊雷一般,轰然炸在这金銮殿上。
太子监工?而且还是去那般远的汴梁,这怎么可以?
立刻便有诸如安阳侯一般的老臣站出来反对:
“陛下,万万不可,太子乃国之根本,万不可离开秀都。“
“是啊,此去汴梁路途遥遥,谁能料想路上是否会有恶人出没。”
“太子,万万不可如此草率行事啊。”
但也有不同观点的官员持肯定意见:
“太子乃一国储君,知错能改,再好不过。”
“对啊,太子亲自监工,乃是关心百姓福祉,有何不可?”
“陛下只需多派御林军加以随行,定能护太子安危。”
*
众臣莫衷一是,整个金銮殿陷入一个挣扎的洪流之中。
“好了,”
皇帝轻声开口,众臣倏地停止了争吵,纷纷看向高位上的人。
皇帝深思一番,倏地将话锋一转,问道:“肃儿,你怎么看?”
被提名的云肃不慌不忙,缓步从太子身后走出来,深深地福了福身:“儿臣以为,皇兄太子之尊,乃是一国之本。皇兄自请监工,固然是忧国忧民的好事,可是……”
他话语顿了顿,皇帝示意他:“但说无妨。”
他便接着说道:“恕臣弟鲁莽,皇兄乃是国之储君,个人安危最是要紧。汴梁河堤事虽大,但即便另外派人前去也无不可,而皇兄,皇兄不将自身安危系于心上事小,可若因自身原因,动摇了国之根本,就万万不可饶恕了。
因此,儿臣以为,万不可让皇兄前去监工。“
“哦?”
皇帝注视着他,问道:“那肃儿觉得,朕应当派谁前去?”
“父皇若不嫌弃,儿臣愿领命前往汴梁。“
云肃面色肃然,朗声应道。
右侧侍郎也站出来道:“陛下,文肃公子心系天下,既然太子不便前去,不如便派文肃公子前去监工吧。”
皇上手握一条攒金串珠,左手拇指抚摸着那一粒粒描金的珠子,低眉思考着。
良久,轻轻一掷,攒金串珠被扔在了桌案上,皇帝朗声开口:
“太子,文肃,皆将天下万民安忧系于心,朕心甚慰。太子既提议前去监工,朕不忍驳其为国之心。此次监工之事,便由太子带人前去吧。“
皇帝说完,下方官员们显然有些踌躇,似乎想要上前反驳。
“李大夫,你将所需数目与太子研讨,朕便不插手此事了。”
最后一道指令落下,终于熄了众人的念头。
太子庄重跪于地面,俯身领命。
将所需人马进行统计,一一报上去后,太子等人便准备动身前去汴梁了。
储君出行,御林军自是少不了,况且此时太子手握部分兵权,足以保他安危。
太子长队出行之时,云肃立于常德门处,长身而立,深蓝色的衣袍被风鼓动着,猎猎作响,俊眸微微眯起,望向那渐渐远离的一只队伍。
眸中情绪莫名。
“公子,此处风大,不如先随属下回宫吧。”
长林一身黑袍,立于云肃身后。顺着主子注目的方向看去,眸中波涛滚动,情绪一瞬间似乎要喷薄而出。
但正在此时,云肃转过神来,轻声唤道:“走吧,回去。”
长林喷薄的情感收敛而起,离开时,仍旧回头望了一眼那方向,然后快速转头离开。
“蕙儿那边的战况,你可有派人前去盯着?”
两人一前一后向宫内走着,云肃问道。
长林答:“此次北元带兵的,乃是那位传说中布兵若神的四皇子皇甫子卿。御蕙公主虽然天赋异禀,但到底领兵经验不足,此战出云必败。”
前方的脚步停了下来,深蓝色的身影蓦地僵住,云肃确认似的问道:“皇甫子卿?你说此次北元带兵的人是皇甫子卿?”
长林答:“正是。”
劲眉深深一蹙,云肃转了个方向,快步向御书房走去:“随我去见陛下。”
“公子!”
长林唤道:“御蕙公主天赋聪颖,陛下向来疼爱,此战若是败了,岂不正得……”
“闭嘴!”
云肃厉声呵斥:“立刻整顿人马,蕙儿不能有事!”
说罢,再不多做解释,甩袖扬长而去。
漠北境内,风沙阵阵。
北元退兵后,云肃陪着云毓坐在曲流江旁休整。
陈烨和胡猛正在整顿军士,虽说北元不战而退,但出云将士到底还是受了重伤。
云肃向她简单地说起了近日朝堂上发生的事。听到太子竟然请命前去汴梁监工时,云毓倒是一惊。
据她所了解的,自己这个哥哥向来不喜朝堂纷争,也不想笼络官员人心,像这种自请吃苦之事,虽能赢得人心,但他却是万万想不到的。
怎么此次,却一反常态呢?
对于她的疑惑,云肃也很是不解:“皇兄在早朝时提出此事时,我也着实一惊,但几番争辩之下,父皇却是默许了。想必,在这之前,父皇也曾指点过吧。”
实在想不通,云毓也只能这样以为了。
“对了,皇兄你是如何得知漠北这边战况不佳的?”
两人又聊了许久,云毓突然想到,若是那时云肃没有将自己从那场纠战中拉出来,自己是不是会死在那柄冰凉的软剑之下?
蓦地,脑海中又略过了那人冰凉的笑意。胸腔一动,似是有什么轻轻在心尖儿上撩拨了一下,倏然带来一丝异样。
但只一下,那种感觉便消失了,她用力的回想,想要抓住那种感觉,却好像再也找不到了一般。
云肃看着她的神色变了又变,面色不由一沉,脑海中闪过最坏的念头,难不成她已经猜到了?
这是再看向她,却见她面上虽有一丝困惑,却在眼角眉梢间透露出一丝笑意,杏眼含波,不自觉地,便让他愣住了。
这般模样,他何曾见过?
“蕙儿在想什么?”
出声打断了她的沉思,云肃轻声问道。
沉浸在回想中的云毓倏地被人打断,一抬眼,却见皇兄疑惑地看向她。
不自觉地躲闪了目光,微微摇头:“没有,我在想,若是今日皇兄你不来,我是不是就要死在这里了?”
“你不是说了,北元并非真心出兵,所以,你不会死。”
展唇笑了笑,云毓又想起了之前的问题:“对了皇兄,你还没说,你怎会知道这边战况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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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附带小剧场:
某日,小四皇子收到消息,说近期总有人在江边调戏自家娘子。
于是,这天一早,他就赶到了曲流江边,默默地在一旁站着。
看着坐在河边的两人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小四皇子突然快步走了过去,拎起其中一人,刚欲破口大骂,却见那人傻傻地看着他。
……
小四皇子愣住了,看着手中提着的人的络腮胡,还有那边诧异地看着自己的陈烨,他拍了拍手,假装若无其事的丢下了胡猛,呵呵笑了两声:
“呵呵,呵呵,现在年轻人的活动真是丰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