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三
Ch3
堀川稍晚一些进来，依然是被引导至那间极宽敞的房间。等了片许，便听到身后有人再次推门进来。
他早就熟悉土方谨慎而固执的做派，此刻回身也忍不住无奈地笑笑，“岁桑，其实你……”
眼前是听到称呼而挑起眉的土方岁三和湿漉漉的和泉守兼定。
堀川僵在那里。酝酿好的词汇出师未捷身先死，因为湿漉漉三个字和字面意思上的情景而在喉咙里蒸发得干干净净。他楞了几秒就迅速回过神，吃惊上前一步，“兼桑？”
“先别过来，”青年的表情有些窘迫，朝他摆摆手，“没事没事。我只是洗了把脸。”
堀川停下脚步，怀疑地又看了一眼从某人袖口滴下来的水和脚边持续积累的水渍。
“哦，洗了个脸。你可以直接跳进院子里的水池里去洗脸。你可以的。真的。”某人旁边的鬼副组长也看过去，幽幽道，“我不介意养个特大号的锦鲤。”
“你闭嘴。”和泉守没好气地抹掉脸上的水，“国广？你衣服借我一件。”
土方岁三一声喟叹。“穿他的？撑开了你再负责缝回去吗？老天，这画面也太诡异了，我不喜欢。”
和泉守兼定咔咔咔咔捏紧拳头，“你是想打架吗？”他气得牙痒，“那就来啊！”
“……那个，”堀川尴尬地抬起手，“抱歉，能不能先借我一个毛巾？”
他看着兼定的头发已经无论如何按捺不住了。半干不干再结团沾上灰尘之后会非常难处理，看着就觉得没法忍。是可忍孰不可忍，兼能忍堀不能忍。
“去二楼的走廊，那里会有人告诉你怎么去衣帽间。”土方放下手，抬头淡定地看了眼堀川手里的甜点纸盒。“让负责的人给兼定找身组员的衣服换上。那里至少有一打的毛巾和吹风机，你就算给他梳个双马尾再回来都没问题。”
土方看向堀川，堀川忍不住看向和泉守。和泉守打了个寒战，直直退了一步，低吼一声，龇牙竖起了毛。
“不我真没打算那么干！”堀川一个激灵，“我真没有！”
“行了，你倒是先去把他弄干净。”土方走过去拍拍堀川的肩膀，顺便把他手里的点心拿过来，自然地拆开包装。“他这个水鬼的扮相已经吓到组里很多人了。”他叉起一块蛋糕，“唔，”他咬了一口，皱了皱眉。“奶油真厚。”
“不准吃完！”和泉守兼定被拽走之前扒住门愤怒地大吼，“那是我的！”
“是是是，都是你的。”土方头都没回，敷衍了事地回道，“没人跟你争。我是咸党。”
他将其余的蛋糕放到桌上。屋外的脚步声渐远，而阳光偏斜，照亮屋内的一隅，如金粉洒落。他看着糕点上的那块豁口缓慢地眨了眨眼，直至发现自己是在回忆之前和泉守兼定眼睛上因为眼泪而变得苦咸的调味粉味。
孜然加胡椒和辣椒，要多古怪有多古怪。太刀展现出人类的形态，眼睛像半透明的玻璃辉映蓝色海面。当以唇轻覆，能感到睫毛抖动，如蝴蝶被被晨露打湿，受了惊吓就狼狈挣扎，翅膀上的金色的粉随动作簌簌洒落湛蓝的水面，扬起缈缈波澜。
……奇怪。土方看着那块豁口的蛋糕，忍不住皱眉。
怎么还更饿了。
————
和泉守兼定摆弄着手里的那拖着一条长尾巴的东西。“这是什么？”
堀川抱出一套西服，偏过头看了看，“是吹风机。”他笑了笑，“你一直待在纪念馆里，并不常接触这些日常电器。”
兼定点点头，按到其中一个开关，见没什么反应，困扰地拿起来。
堀川放下西服，擦了擦汗，“这上面没有尺寸，我也不知道哪一个更……兼桑！”
兼定按到另一个开关后被迎面吹来的热风吓得甩手就把吹风机摔了出去，几米开外的镜子应声碎裂。
“什么鬼！？”和泉守心神俱震，退了一步站到堀川旁边，抬手指过去，“这是武器吗？”
“某些时候倒也可以当武器来用，但通常情况下……”堀川抬手顺了下和泉守的头发，“……算了。”
他拿起毛巾，认命地盖住兼定的头。“别动。”
“国广？”
“我现在得擦干你。”堀川叹道，“在这段时间里，你得想想是要穿西服下去，还是让我用那件武器把你的衣服吹干。”
和泉守兼定嘴角抽了抽，瞥了眼那摊碎玻璃，再看看看身边□□组员标配的西服。“就穿这个。”
“行。”堀川点点头，“更衣室在……”
和泉守兼定啧了一声。“怎么这么麻烦。”他因为毛巾柔软的触感而隐隐犯困，半闭着眼抬起手指在颈部的搭扣处摸索一会，仍是觉得麻烦，索性放下了手，就这么仰着下巴。
“脱掉它们，国广。这事就交给你了。”他微微弯曲脊背，显现出放松的姿态，模糊道，“……但愿西服没那么复杂。”
堀川手上的动作一停，手里的毛巾边缘垂落在兼定颈旁。他看着对方颈部因为浸湿而颜色变深、变得薄而泛着光泽的衣料边缘，忍不住怔了怔。
————
土方推开窗户，让风灌注进来，远远看见门口处停了几辆陌生的车。芹泽那辆铁灰色的卡宴紧挨着陌生的它们停在一块，核桃树的树影笼罩在车身上，绿影婆娑，风声宛如昨日。
近藤也顺着他视线看过去，皱了皱眉，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神情有些郁抑的痕迹。土方斜乜一眼，探身从对方手里拿过烟盒，抽了一根出来。
“我记得医生不建议你在休养期间还抽太多烟。”近藤回过神，挑起眉，“怎么感觉你烟瘾反而更大了？”
“抽根烟压个饿。”他面无表情道，“劳烦借个火。”
近藤哼了一声，掏出打火机点着，看着土方的脑袋凑过来，很想给他一拳。
土方直起身，咬着烟深深吸了一口，烟草末端红星微闪，他含糊道，“抽烟又不会要我的命。看你这一脸不情愿的。”
近藤再次哼一声。这并不是对食物的渴望或者对尼古丁的欲求作祟，每次土方有了什么欲得目标，都会自己困扰一段时间。这不是什么别人能参与的事情，早晚还得由他自己搞定。而且现在还有其他的棘手问题要解决。
“总司回来了。”
土方愣了愣，抬起头。“什么时候？”
“早上。”近藤仔细审量土方的表情。“你那时候还没起来，而他只待了不到一个小时。店里面最近不是很安分，他问我有没有多余的人手可以分给他。”
土方皱起眉。他几年前开始发现自己没法真正了解冲田总司了。这年纪最轻的兄弟似乎跟小时候颇有些不同，颜容更温和，言语变得含蓄。冲田前年刚刚从高中毕业，他自己和近藤有意让他报考医学院，冲田只是笑笑，也不反驳，两年后才告诉所有人他还在辅修商科，姿态完全是个成熟经理人的模样。
学商科也没什么不好，他们组里现在就缺擅长洗囖钱的人。但这活交给冲田来干，怎么都觉得不妥。
近藤打断他的思绪。“那是谁？”
土方回过神，顺着对方视线看向门口，微微挑眉。西服衬得某人笔挺的身姿更显高挑，长发被束起来了，于是耳饰彻底显露出来，以墨色的西服面料为衬，红色的部分与其说是骄傲，不如说是嚣张。
“……哦，”土方抬起手指重新咬着烟，吸了一口进去，眼睛盯着门口，“……嗯。”
“嗯个棒槌。我问你这是谁。”近藤黑线，“怎么回事？他们还穿着组员的衣服呢。”
“组员的衣服也没什么好。”土方抖落手指上的烟灰，刻薄道，“为什么不买点更好的牌子货？我们又不是没钱。”
近藤满脸见鬼的表情，一时无语，瞪着眼看土方迈开腿朝门口走去。土方食指和中指夹着还剩半截的烟，朝着长发青年背后的人做了个手势。“你怎么也换上了？”
稍微矮点的一个表情尴尬，忍不住避开视线，喃喃低语，“是我不好……”
长发的那个往前迈了一步，直截了当地发问。“你去哪儿？”
土方忍不住笑了笑，“去哪儿都得跟着啊？你也太乖了。”
和泉守左右看了眼，头顶青筋，用力抄起了一张椅子。
土方走过去拍拍他肩膀。“行了，搁下。”他丢开手里还剩一半的烟，牢牢按住对方肩膀，低声道，“跟我去见见冲田。”
和泉守脸色一变，和堀川对视一眼，然后迅速转回头。“……他在哪儿？”
土方把这些表情都看在眼里，觉得有点意思。
“赌场。”
————
插入书签
插入书签
↑返回顶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