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四
物随主人形，反过来也是一样。
赌场面积不小，灯光设计地很是巧妙，将空间隔开成几个区域，乐音飘来荡去，像是融进了光怪陆离的灯光里面。
堀川国广走在土方以及和泉守后面，从人群中先看到了冲田。胁差的侦查和隐蔽能力在全刀剑中都是上乘，他凭着傲人的动态视力，在乱军中也能准确无误地找到敌将的战盔，这时候从西装革履的人群中找到一个熟悉的面孔，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他一瞬间有些恍惚。这个被新生命祝福的年轻人看起来与过去并没什么不同；眼神明亮，面容清俊，虽说是穿着深灰色马甲和衬衣而不是羽织，但音容笑貌不外如是。
他似乎是察觉到了来自这边的眼神，回头看了看，笑了起来。
“要见你一面可不容易。”他迎上来，又看了看土方后面的几个陌生面孔，“新人？”
土方哼了一声，揽过他肩膀在耳边低声道，“今天人怎么这么多。”
冲田笑了笑，“树大招风。”
他拍了拍土方的手臂，示意对方看向右方。有个面容憔悴的男人跪在地上歇斯底里地挣扎，嘴已经被堵上了，唯有眼睛亮得骇人，眉骨上一道新伤，血流到眼睛里面，将眼白染成血红。
“他闹了事？”
“他伤了心。”冲田慢慢道，“他举家旅行，到这儿玩，赌输了自己带来的钱，不甘心就这么回去，从大耳廓（*注）那儿借了三十万。血本无归。”
“然后还是不甘心？”
冲田点点头。“然后输掉了妻儿。”
土方紧紧皱眉，盯着面前这年轻人。冲田朝他眨了眨眼，“看我做什么。”
土方道，“我早就说过你不该来这种地方。学校怎样了？”
冲田耸耸肩。“拿了很高的绩点，奖学金指日可待。”
“真让人欣慰。”
冲田笑着叹气，摇了摇头。“真想夸奖别人，就把语调里面的嘲讽都收一收。你怎么老是这样。”他抬眼朝路过的服务生打个招呼，对方心神领会，微微欠身，毕恭毕敬做了个请的手势。
“借一步说话。”他朝土方笑了笑，然后颇有些深意地又看了看身后的这两个生面孔，“我有些事情得跟你谈谈。”
潜台词是，无关人士可以自觉离开了。
堀川五味陈杂，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脸上的苦笑继续维持下去。他熟悉这个表情。冲田总司对待外人总是亲和谦虚，但那是藏着刀锋的和气，随时可以把杀意外化于行。他记忆中的冲田在某些时候其实可以比土方更不讲理更孩子气更偏执，但那已经是过去时光里的被冲淡的往事，轻易不可回想，想起便是隐痛。
他走了神，所以没能及时制止身边人的动作。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长发青年已经往前迈了一步，直接就揪住了冲田总司的领子。
“——！”堀川大吃一惊，“兼桑！”
“闭嘴，国广！”和泉守兼定眼睛也亮极了，朝着冲田愤怒地大吼，“他们以前就是这么干的！撇开其他人自己拼命，以为这样很帅是吗？！”
“可……”
“等等，”冲田抬手按住兼定的小臂，“先告诉我你叫什么。”
土方岁三瞧见他眼神，微微挑眉。
和泉守紧紧皱眉，“真见鬼。”他咬牙道，“和泉守兼定。听见了没？别让我再说第二遍了！”
土方咳嗽了一声，“那什么，”他嘀咕道，“这就是个熊孩子，你要是不开心呢，就跟兄弟们说，我替你说教说教……”
“不用了。”冲田直直地看着还拽着他领口的人，“……挺有趣的。”
土方：“那你就先……我靠！”
冲田还按在兼定手臂上的右掌猛地一压，如雷光乍起，左臂顺势抬肘直击，两击连中，先后攻在下颌和胸口，然后翻腕直接锁住对方右手。兼定猝不及防，被反绞住右臂，半边身子一酸，最后关头咬住痛呼，只闷哼了一声。
“行了！”土方岁三有点恼火，往前迈了一步，用力按在冲田手上，“就此打住。这是组里的新人，脑子不太好用，不用跟他计较。”
和泉守一脸你他么才脑子不好用的表情，看着土方恨不能上去咬他。
“还看我？！”土方瞪回去，“回去写检讨！三十万字！少一个字都不行！”
兼定：“你他么在逗我！？”
土方哼了一声，“你要是还不放开冲田总司，我就加倍地逗你。多一秒就多一万字，我说到做到。”
“你这混蛋！”和泉守也火了，立刻吼回去，“你到底是不是他兄弟！他又瞒着我们自己做危险的事，你是真没发现他受伤了是吗！”
堀川至此才真的吃了一惊。土方也是一愣，猛地收紧了手掌，将冲田扯到一边，果真看到他被和泉守兼定扯开的领口下隐隐露出绷带的边缘。
“……怎么回事。”他脸色沉了下来。“谁干的。”
冲田抬头看了会天花板，然后视线落回到长发青年身上，反正就是不看土方岁三。长发青年被他看了一会看得发毛，深深吸了口气，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和泉守兼定。”冲田总司看着他，轻笑了笑。“行，我记住了。”
————
“先说明一下，我这个伤只是意外。”几个人重新找了个角落，没点酒，每人面前放了一杯咖啡。冲田给自己那份加了双份的糖和奶，悠悠道，“组里只拥有整个赌场的一半股份，另一半是别人的。现在另一方因为产业链断裂把这一半抵押给了担保公司，风声流了出来，对效益多少有些影响。”
土方点点头。“然后？”
“就好像一块肉被丢进了水里，虽然破损的地方只是一个小口，但有血流出来，很远地方的鲨鱼也会闻讯而至。它们总是很敏锐。”
几人现在坐的地方虽然远了点，但仍是能看到几台赌桌周围热闹的场景。那些气氛也影响了周围，土方皱眉看着其中一群人，赌桌被绿色呢绒装饰起来，灯光辉煌，亮如白昼。其中一个面前累计了大量的筹码，然而表情仍是淡淡的，笑得轻松而悠闲。
“鲨鱼吗。”土方看着他，低声念了遍这谑称，露出了个锋利的笑容。
“堀川，你观察力怎样？”
堀川国广听到土方的问话，斟酌了片刻，谨慎道，“战场上还算好，赌场上没经验。”
“那就行了。”土方点点头，“等会我教教你们基础的用牌规则，你跟我去跟那人赌一场，看看他是用什么方法出的千。”
“留点神。”冲田低声道，“我之前的想法跟你一样，但是没能成功。他只是其中一个，最近来的鲨鱼都是个中好手，至少我没能发现他们是用的什么手法瞒过所有仪器和人眼。”
“他们已经赢了多少？”
冲田想了想，道，“这一周的话，已经赢走了赌场半年的盈利。”
土方点点头，觉得有什么人一直盯着自己脊背，回头看眼，果然是兼定。
“噢哦，你也想跟着去。”他拖长声音，“说起来，初始侦查数值是多少来着？”
兼定黑着脸，“……反正我初始攻击和防御比国广都高。”
“我这次用不着你攻击什么人，给我老老实实留着看家比较好。”
“先别吵。”冲田觉得有趣起来，“带两个人过去也无妨，你接下来如果要跟他们赌，就肯定是豪赌，筹码一个人肯定拿不起，你说是不是？”
兼定感激又惊讶地回头看着他，用力点头。
“而且兼定看着很养眼，大概能分散一下别人的注意力。”
兼定表情僵硬起来，看着眼前这年轻人。“……你这是记仇了正在打击报复我是吗？”
“没有没有。”冲田一脸真诚，“我就是个学生，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居然还记得你是个学生啊。”
插入书签
插入书签
↑返回顶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