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者·温晚晚

作者:fanny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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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惩罚


      我一听到说是来接她的,正好应征了先前的预感,没有多想忙安慰邪灵:“他们是来接你回家的。你就不要再自己吓自己了。”
      听得我如此安慰,她非但没有放宽心,反而凄楚的看了我一眼,这样的眼神配着以森的脸,真是让人说不出的心疼。
      “换句话说,你是哪儿也不能去。”白衣男冰冷冷的说,此刻他手臂完全伸直,五指张开指节微微弯曲,手心正对着邪灵。
      话刚落音,他的手猛然往后一抽,远在他三米开往的邪灵的身体突然向前倾倒,脚却像是被钉住了一样,身体几乎要贴到地面,脚底却还是分文未动。
      白衣男对此很满意的点点头:“固定的还不错。”随后手臂往前一推,邪灵的身体顺应直立起来。
      邪灵就像个木偶一样任由他摆弄,竟然毫无反击之力,她是早就察觉到对方力量的可怖了吧,所以才会挫败到心如死灰。
      “那我们开始吧。”白衣男说着,手指开始随意的动起来,相对于的邪灵的身体开始扭捏起来。
      “你怎么了?”
      “好像有点痒。”邪灵很是纳闷但止不住身体的本能想笑。
      “等会就好,让分离花完全侵入你。”
      片刻后,白衣男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邪灵的身体也恢复正常。
      她不敢相信就这样轻易结束,我虽然不懂他们的规矩,不知道这惩罚算轻算重,但我还是希望大家都能相安无事。
      然而这一切只是开始,下一秒邪灵的身体迅速的剧烈颤抖了一下,那种出自本能的反应让我想到被电流窜过全身时的感觉。
      我还没来得及多想,身体便不由自主的飘了起来,向着白衣男飞去。
      我虽然无数次期盼过自己能飞起来,但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别人拿来拿去。
      不管我愿不愿意,最终我还是平稳的停在在了白衣男的面前,目光却一直看着地面不敢直视他,现在邪灵已经被控制住,要是我再被蛊惑就没人来救我了。
      “坐吧。”声音从我头顶上方传来,很温柔,让人心里莫名欢喜起来。
      我赶紧暗自掐了掐指尖,让自己保持清醒。
      目光却在搜索哪儿有可以坐的地方,记忆中这条路上是没有安置石凳木椅的,然而此刻脚边就有木凳,周围的环境也不一样了,我们不在原来的地方了。我甚至都没发现周围的环境是什么时候变的。
      我依言乖乖的坐下来,身体刚碰到石凳,从左边方向传来邪灵痛苦的尖叫声,吓得我条件反射地跳了起来,但很快镇定下来,重新坐好。
      “任何一个新诞生的自然之物,在最初都是由魂和神识组成,魂决定了这个诞生物的本质,神识是魂从诞生到成长完成这个过程中形成的主观意识。所有的行为由这两个相互影响共同决定。神识必须依附于魂而存活,而魂只有在拥有神识后才能成为真正有思想的活物!她们是相互依存,彼此成就。”
      白衣男的声音从正对面传来,我根本无暇去理解他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心里犹自突突得乱跳,不知道邪灵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发出那么凄惨的叫喊声。
      “但是,灵力却是后天修炼积累而成。”他继续说着:“要将力量散去容易,但是要剥去神识保留完整的灵力却是极其痛苦的。”
      “你们是谁?” 到底在乱七八糟的说些什么。然而我却不敢像邪灵一样,只敢怯生生的低声询问。
      “嗯!”他似乎在思忖着该怎么言简意赅的说清楚:“我们是来接那孩子回去,顺便惩罚她的人。”
      “为什么要惩罚呢?”既然都愿意来接她了。你们不惩罚她,她这一路走来灵力消散也够她受的了。
      “犯了错自然是要惩罚的。”
      “哦!”犯了错的确是要惩罚的,至于她犯了什么错,我并没有兴趣,只希望能尽快结束这一切,或许我还能赶在奶奶彻底消失前回去见她最后一面。
      我应了一声后,便低头不语。
      “作为她的寄主,难道你对她的来历一点也不敢兴趣吗?”或许是气氛沉默的有些尴尬,白衣男开始找话题。
      她不是黄泉渊畔的一朵噬魂花么,再说与其关心她什么来历,我更想知道你把我抓到这儿来干什么,难不成是要谈心啊?
      可是既然人家已经开口了,我要是不理不睬,多少显得没礼貌,毕竟我还在他手上呢:“她是谁啊?”
      于是白衣男给我讲起了邪灵的身世:
      邪灵本是黄泉渊底尸骨骸上长出的一朵噬魂花,因为魂质奇特没有像其他的噬魂花染上尸骨的恶臭,被镇守在渊畔的碧落树灵清越带出渊底,养在了绝壁裂口处的树根上。
      因为听信了一只邪风吹来的禅精的魅言,一时对人间动了凡心,从此心心念念痴想不断。
      清越自觉不应该因自己一时兴起将她带出渊底,让她过多的接触了本不该属于她的事物,害得她私恋凡间,求而不得后终日惆怅叹息闷闷不乐,以至于日渐枯萎,大有回天乏术之症。
      原本清越对她就多有怜爱,又自惭愧对于她,于是答应她的再三请求,将她送出黄泉渊。
      邪灵逃出黄泉渊后只管自己在人间潇洒自在,乐得逍遥。全然不知,凭她一颗小小的噬魂花连神识都没长完全,半点灵力没有,别说游荡人间了,一离开碧落树的庇佑就会化为灰烬完全消失在这天地间。
      她之所以能存活到现在,全因为当初清越将自己的树魂截了一半养着她的花魂,并以此为介质不断的继予她力量,以护她在人间安然无恙。
      随着邪灵不断成长壮大,她不再满足于依靠清越而活,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取力量。
      只是好心办坏事。
      清越担心她虽然天赋异禀,但资质尚浅,怕她因为一时贪恋力量急于求成而误入歧途,于是为了满足她对力量的追求给予了她更多灵力。
      只不过清越的灵力是至纯至净的,而邪灵自己得到的力量或邪或恶或浑浊不堪,两股力量不相容。
      于是清越的灵力就自动净化那些污浊之力,邪灵获取的力量越大,就会耗损越多清越的灵力去净化它们。
      邪灵一直不知是清越在帮她,还以为真的是自己获取到了力量。
      直至近些年来,清越被耗损过重,以至于灵力无法供养自己的树魂导致枝叶枯黄凋零。
      清越镇守黄泉渊千万年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自然之主勒令彻查此事,才得以让这件事公布于众。
      白衣男说完后补充道:“虽然清越一再强调此事全由他自己一时随心所欲造成,愿意承担全部责任和惩罚,但是噬魂花还是要召回的。”
      原来如此,我背后的黑匣子里原来不仅只有邪灵的花魂,还有清越的树魂。难怪她不惜拼尽全部灵力修为都要保护好黑匣子里的东西。
      “走吧,应该差不多结束了。”白衣男站起来,生了伸懒腰。
      我一时沉溺在清越和邪灵的故事里,竟忘了要提防他,见他起身也跟着起身,一眼望去,只见在清晨树荫下的阳光斑驳里,他整个人都发着光。
      我赶紧移开目光,才反应过来他刚刚说的那句话。
      “什么结束了?”
      他叹息了一声:“人间都是些这种程度的人,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思慕贪恋的。”
      我有些尴尬,要说聪明漂亮,我自然是没办法跟邪灵和眼前的白衣男相提并论的了,但是人间也有很多美好的人和事物的。
      比如柠檬茶和以森。
      “就是刚刚说的,将神识从灵力里剥离出来,过程会很痛苦。”
      哦!我恍然大悟,原来刚才他说那么多,是在给我解释邪灵的惨叫声啊。
      只叫了一声估计不至于太痛苦。
      白衣男却自顾自的说道:“我上次执行这个任务时,那株萝的心爱之人问我她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我直言告诉了他,结果,他死了。”

      死了?我震惊的差点尖叫出声,心里突然凉了半截:“怎么死了呢?”,难道邪灵刚才那一声是最后的绝音了?
      “因为我告诉了那个男人,他的心爱之人承受多大的痛苦啊,不到一刻钟他就吐血身亡了。”
      “你们到底怎么处置了那朵萝?”我不寒而栗,到底得承受怎样的痛苦,才能把人吓得吐血身亡?
      “用你们人类可以想象的话来形容就是:在保证一个人完全清醒的状态下,用一把小小的刀,在她的身体里将血肉和骨头,血肉和经络慢慢剥离开,然后将全身所有经络从十指指甲盖里一点一点抽离出来。剩下的骨头从脑袋处,拧住头骨把整个骨架拔出来。”
      “够了,别说了。”我浑身汗毛都炸裂了,感觉全身的骨头都断了一样,手指尖发疼:“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严惩何以警后继之人?”
      “那噬魂花……”邪灵要是死了,那以森的寿命岂不是不保。
      我匆忙朝着刚刚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身后却传来白衣男的话:“而她要受到的痛苦是这个的十倍。”
      心里当即一沉,那得疼到什么程度,心心念念要来人间,经历千辛万苦忍受那么多不堪肮脏才得到力量,刚修炼成人形却要散尽修为重回故地,还要忍受这样残忍变态的痛苦。
      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执意走这么一遭。
      刚转出岔道口,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带着尸骨的恶臭,我强忍着不适跑到主道上。
      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吓得不知所措:整条主道路上被染成了一条血道,邪灵奄奄一息的蜷缩在血泊中央。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血,胃里一阵翻山倒海,胆汁都给吐了出来。
      邪灵或许察觉到我来了,艰难的动了动身子,我赶紧跑过去扶住她。
      在触碰到的瞬间,我的手下意识的往后缩了回来,那已经不再是人的□□的触感了,像一堆剁碎了的肉泥黏糊糊,虽然看着还是完整的。
      过度惊恐后,我反而冷静了下来,这身体到底是谁的?这么多血又是哪儿来的?先前她放在花木和唐鱼身上的灵力消失的时候并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啊。
      不会是以森的?
      不、不、不,邪灵只是从她们身上截取了一部分寿命用来盛放自己的灵力,这部分寿命耗尽了就耗尽,不会影响她们整个生命。
      可是……
      我重新扶起邪灵,想问清楚她这到底怎么回事,可是她满脸鲜血,狰狞可怖,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以森,怎么样了?”你这么痛苦应该不会牵连到她吧。
      “你是在问她用的那个容器?”白衣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的。
      容器?是,对他们来说,以森她们的寿命就是邪灵用来盛放灵力的容器。
      “以森怎么样了?”我逼视着他,忘了害怕。虽然还是看不真切他的脸,但这次没有被魅惑。
      “碎了。”白衣男平静的说。
      碎了?也是消亡了么?可是那不是容器,是以森的寿命啊。
      白衣男的目光越过我,皱了皱眉:“都到这种地步了,还执念不散不肯随我们归去,那我就再多给你一刻钟,之后你若再执拗不顺,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我顺着白衣男的目光回身望过去,邪灵匍匐在地上像一条血虫慢慢蠕动着向我爬来。
      白衣男抬起了左手将灵力输送到邪灵身上。
      获得灵力后,邪灵逐渐有力气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并试图站起来,但终究是力不从心,在她再次倒下的前一刻,我及时的扶住了她。
      她脸上的血渍慢慢凝固,最后成片成片的掉落,她的脸又变成了我第一次见她时的模样,直到此刻我才想起先前和她之间的种种,见她如今受这么多罪,再也不是那个在我面前高傲不可一世的邪灵,唏嘘不已。
      “我要回去接受惩罚了。”她平静的说,那是一种完全接受了事实后听之任之的淡然。
      “已经够了。”都到这种地步了,还能这样呢?
      她摇了摇头:“违背自然法规是不可饶恕的罪过,我无所怨言,只是清越是无辜的,我不能让他和我一起神灵俱灭。”
      邪灵突然抓住我的手,我惊讶于此刻她哪里爆发出这股强大的力量,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了。
      “我知道因为我的缘故把你最重要的三个朋友全都牵连进来,你憎恨我。”
      的确埋怨过的,我自己是养万灵体质要利用我牺牲我寿命,我怪不得别人。
      可是伤害我最在意的朋友,却是不能接受也无法原谅的,但此时此刻她已经受到最严厉的惩罚,我也埋怨不起来了。
      “我只能尽最后一点力量弥补自己犯下的错。”
      “弥补?还能怎么弥补呢?难道失去的寿命能重新找回来。”
      邪灵点了点头,我诧异的看着她,真的可以将她们失去的寿命重新找回来么?
      “我留了最后一点力量,可惜以森不是养灵人体质,等会我会将这股灵力转移到你身上,如此一来以森作为交换的寿命就保不住了,可如果不这样,她会一直在你梦里无法醒来。但是……”
      邪灵剧烈的咳嗽起来,白衣男输送给她的灵力在迅速的消耗着,很快就要油尽灯枯了。
      “但是什么?”
      “被抽去了魂和神识的灵力就是一股无主之力。它不受任何控制,任意妄为。如果你不能驯服它,控制它,就会反受它所控,失去本心、迷失自我。但你想要找回她们的寿命,就必须依赖此力量,你考虑清楚愿不愿意接受这力量?”
      她目光急切的看着我,当时已经来不及多想她目光里的含义。
      不假思索的点头:“我要这力量。”
      不管驯服这力量有多难,我都会接受的,以森她们的寿命我也是一定要找回来的。
      指尖处立即传来一股温热的触感,这股热流随着血液慢慢流入到我体内,但是当她完全置于我身体后又不安的四处蹿跳,像一个不可捉摸又无法控制的火苗。
      这么快就弄好了?
      “你的体质是孕育灵力的好温床,所以力量本身是不会抗拒你的。只是你要自己学会怎么控制她,让她为你所用。”
      邪灵将自己誓死捍守的最后一点灵力转移到了我身上后,白衣男倾注给她的灵力加迅的消耗殆尽,她的气息越来越弱,身体开始变轻透明最终完全消失。
      她告诉我可以重新找回以森她们失去的寿命,也给予了我力量。
      “可是没告诉我怎么找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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