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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
“我帮不了。”邪灵甩开我的手,站起来:“我之所以要把灵力分散到她们身上,是为了避免一步走错满盘皆输。可我也很清楚,一旦你知道事情真相在她们遇到危险时一定会求我或者胁迫我去救她们,所以,当初在将灵力分散到她们身上时,我是彻底斩断的,她们身上的灵力互不相连、互不相救。”
不相牵连,互不相救!
我抱着唐鱼满脑空白,只有这句话一直在耳边回旋。
“那,那我去找玉灵,让她帮我救她。”我挣扎着将唐鱼从地上扶起来,她已经完全昏睡全部的重量压在我身上,站起来时踉跄着东倒西歪差点摔倒,好不容易才站稳。
就听到邪灵抑制怒气的斥责:“你能不能动动脑子,我都不能救她,难道会允许那破石头的力量去救她?”
“你在说什么?”我红着眼睛,瞪着她。
“你还不明白吗?我将所有的力量都用来保护你了,不允许任何事情分一点去。她们一旦进入你的梦,就再也没有回头路。”
“一开始你就没打算让她们活。不管我怎么努力?”我恨恨的又无力的怒视着她,满腔悲愤无处发泄。
“这么点事情就把你吓得乱了方寸啦?”眼前的视线突然一亮,我猛地抬头,看见玉灵双手反剪在后,立在我面前,她周身居然奇异的发着淡淡的微光。
她刚刚说话的声音让我心里一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邪灵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玉灵将手悬空在唐鱼脑袋上空,葱白色的灵力源源不断的输送到唐鱼身上,她的气色在渐渐好转,脉搏也趋向平稳,最终醒了过来。
我感激的看着玉灵,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她突然改变,但她救活了唐鱼。我的那种被挖空了心一般的茫茫然也在迅速退去。
我猛地清醒过来,那声音,那声音是奶奶啊。
“你究竟是谁?”邪灵也察觉到了异常,或许她已经猜到出手相助的是玉灵体内那股神秘的力量。一直忌惮又无迹可寻的力量终于在她面前显露原形,她似乎有些激动。
‘玉灵’对着邪灵冷哼道:“还好意思问,要是让我的孙女有个什么不自在,看我轻饶了你。”她的脸出现了奇异的变化,两张完全不同的脸在交替出现。
邪灵恍然大悟,之前所有的困惑都解开,知道是我奶奶自然会以我为重,现在她又已经和我同生死,所以奶奶的话对她造不成威胁。
我下意识的朝着‘玉灵’走进一步:“奶奶?”
现在的脸已经完全是奶奶的模样了,和记忆中似乎有些不一样,此刻的她更年轻更有精神。她看我的目光却和梦中的一样充满了慈爱关怀。
我的脚不受控制的朝着她一步一步走去,最后停在她面前,动作僵硬的拥抱住她,我……。
在得知奶奶去世后,我异常平静,生活情绪一点也没受到影响。尔后回到小村庄,看着奶奶的照片摆在灵堂的棺材前,看着周围的人来来往往的忙碌,我跪在灵柩前,在每个经过我眼前的人里寻找奶奶的身影。
她去哪儿了?怎么这么多人里没有一个是她?
最后我见到她了,在定棺前的最后一次开棺,我看着她缩成小小的一团趟在狭小拥挤的棺材里,眼睛半睁开。有一双手从我旁边探入棺材将奶奶的眼睛合上。
我伸手抚摸她的脸,好冰冷啊。
在那个雪夜里,我高烧不退,凌晨五点,奶奶背着我,拿着手电筒,踏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去诊所。半路上她一脚踩空,我们一同滚到了厚厚的积雪里,奶奶顺势趟了下来。
“好冷啊,快给奶奶暖暖手。”她双手捧着我的脸:“还难受吗?“
记忆中的那个雪夜一直都很温暖啊。
我将双手伸进棺材里捧住奶奶的脸,和那个雪夜正好相反:我的手是热的,奶奶的脸却是冷的。
有人向前试图拉走我,我坚持着,不想任何人将奶奶从我手中分开。可是拉我的人手上的力度越来越大,我被强行拖走,看着棺盖慢慢合上,奶奶在我眼前一点点消失。
我从未如此害怕过,感觉心就好像要一同被闷死在那个小小的空间里了。
我开始挣扎、哭嚎。
痛感像是突然觉醒了,决堤般汹涌袭来,我被淹死在了其中——晕厥过去了。
醒来后,被告知奶奶临终前一直想见见我,却再也没能等到。
“我好想你啊。奶奶。”我紧紧的拥住她,热泪盈眶。
“我都知道。”奶奶伸手抱住我,这一梦我时刻绷紧神经小心谨慎不敢丝毫放松警惕,我怕身边的人突然不见。
此刻感受到奶奶拥抱我的力度,整个心身瞬间松懈下来,疲惫潮水般席卷而来,我突然变得四肢无力,瘫软在了奶奶怀里,大声哭了起来,我的委屈和内疚:“花木在我面前突然消失了,我没保护好她。”
奶奶轻抚我的背,安慰道:“奶奶看到了,当时情况太突然,来不及作为更多。她不会怪你的。啊,不难过了!”
她捧着我的脸,拭掉面上的泪,亲吻我的额头:“奶奶一直不离开,就是放心不下你啊。”
“我没事,可是唐鱼她现在……”
我回头看着身后的人,虽然奶奶的力量暂时保住了她的生命,可我不知道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又该怎么护她的孩子以万全。
“奶奶在这里,你还怕什么?”奶奶信誓旦旦的冲我笑,我的心突然安定了下来,她在,我就不再害怕。
“要救她容易,但在这之前,我要跟你说清楚一件事。”
我笔直的站立在奶奶面前,完全不能预料到她这么郑重其事的会跟我说什么?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奶奶的目光缓缓的在橘园环视一遍后最终停在我的目光里。
我对这个地方的感觉很奇妙:说不知道吗?但我好像来过,可如果来过我却没有关于这里的记忆。
我摇了摇头。
“这是你父母在你出生前一直生活的地方。”
奶奶告诉我:爸爸从小就喜欢种橘子树,大学毕业后他放弃在政府部门工作,回到了这里,把山脚的一块荒地开垦成了一片橘园。橘园里最初是没有房子的,直到我妈妈出现。
我外婆年轻时因为做得一手好鞋,所以这周围的村庄里谁家要嫁女儿,都会拜托她给做双绣花鞋,算嫁妆的一部分。有一天她给新嫁娘送婚鞋路过我爸爸开垦的那片橘园,看到爸爸正在溪流旁种植灌木。
“粗布麻衣,戴斗笠,挥锄头,还能一身干净风雅,看了这么多人也就只有他。”
这是外婆第一次见到爸爸时的评价,算是一眼相中。
于是自作主张的要把自己的大女儿许配给这个小伙子。
妈妈最开始是不同意的,她不愿意嫁给一个自己都没见过的人,为此还和外婆大吵了一架。
结果外婆把爸爸带回了家让他们自己见面,见面后妈妈有多动摇,但出于女孩子的矜持,她并没有立刻答应。
“我带你去橘园看看吧。”爸爸对长相娟秀气质温雅的妈妈倒是一见钟情了,毕竟那么多女孩子说想要帮他打理橘园(言外之意就是要和他拍拖),都被他婉拒掉了。
在第一批橘子树开花的时候,爸爸带妈妈到了橘园,在有清风清水开着白色花瓣的橘子树下,妈妈终于答应留下来帮爸爸打理这片橘园。
因为两情相悦又有双方父母的支持,他们很快就成婚了。成婚后他们希望能有一个自己的宝宝,甚至都已经想好,要在这片橘园里搭建秋千和各种游乐设备。
可是三四年妈妈的肚子一直毫无反应。
看完医生后被告知,因为妈妈的底子本来就弱加上有宫寒之症,所以很难受孕,如果不先把自己的身体调理好,即便受孕生出来的孩子也未必健康。
爸爸为了更好的照顾妈妈,在橘园里建了三间房,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
自此妈妈住进了橘园,每天梳妆打扮,看书画画,偶尔刺绣练字,并记录每天的生活趣事;爸爸每天就负责打理橘园,给妈妈熬药,兼一日三餐。偶尔也会琴瑟和鸣的一起弹古筝,他们居然接触过同一种也是唯一的懂的乐器。
妈妈的身体被调理的日渐好转,老医生虽说可以受孕,但仍然存在风险,妈妈心心念念想要自己的孩子,爸爸却不同意冒险。
可是有一天他给妈妈去外面捡中药时看到了一个卖玫瑰花的人,他买了一朵还带回一包种子。妈妈看到玫瑰花后真是欢喜的像个小女生。她央求爸爸,如果她能把这包玫瑰花养活,他们就生一个孩子。
从结果来看,妈妈不但把玫瑰花种活了,还养成了一片玫瑰花田。
可是,孩子出生后并没有很健康,连带把妈妈好不容易调理好的身体也拖垮掉。
外婆因为这件事对爸爸始终觉得有所亏欠,所以想把妈妈接回家自己照顾,可是爸爸不同意让其他人照顾妈妈。不得已只能把我送到奶奶那里,他实在没办法同时照顾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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