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x张夫人]张家之吵架

　　“出去！”
　　门里蓦地飞出来一团什么东西，擦着耳边撞到影壁上，哗啦一声，碎了，还伴着一声娇斥。

　　解九大清早才抬腿进了张启山的家门，收到的见面礼就是这么个玩意。要不是解九难得身手敏捷一回躲得快，没准脑门就真开了红。
　　好在解九对这宅子也算熟悉，信步闲庭进了前厅，落座半刻，毫无动静，没人上茶。

　　连个招呼的伙计都没有，看来还是保命要紧。

　　这是怎么个情况，解九有点摸不清楚，但很明显，张启山后院起火了，还是九级大火。

　　“砰――哗啦――”
　　“嘭――duang――”
　　“咻――咣当――”
　　“噼里啪啦――咚――”

　　解九有点坐不住了。
　　解九有点后悔一大早就来。
　　解九觉得不出声一上午就得耽搁在这儿了。
　　于是解九咳嗽两下，向里喊了一声。“佛爷，解九特来拜访。”

　　里间的声音停了下来，不多时，张启山就衣冠整齐地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跟在他后面的是他的夫人，头上镂花金钗咬着颗大珍珠，和身上青花旗袍挺配的。
　　“给小九看茶。”
　　“是，老爷。”

　　张夫人亲手端来的茶水，不冷不烫刚刚好。解九抿上一口，极品铁观音，汤色清亮，香气通透。白瓷盏和张夫人的玉手，加上箍着皓腕的那个清澈得如同一泓泉水的翡翠镯子，都非常养眼。还有幽然的香粉气味，能闻得出来是北平那家有名的香粉店的手笔，解九曾经被自家表妹催去托人买过，明显的大家风范。

　　“多谢嫂夫人。”解九不动声色，润喉过后放下了茶盏起身回礼。

　　“你们先谈着。”
　　张夫人退了下去。张启山淡淡地看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将注意力转到了解九身上。
　　“有什么事？”

　　解九讲起自己的来意，和新斗有关。这原本是二月红的人在边界无意间发现的，然而开探一番，发觉任凭整个戏班子都下去也无济于事，点子有些扎手，怕要折不少人。而且出来的东西虽然好，自己一家也吃不下，倒是解九的渠道消化得了，可是解家夹喇嘛的那拨人才出去没多久，就是有心也无力。左右合计，还是找张启山合作最划算，另外又借了吴老狗的狗。

　　“出远门？”张启山皱起了眉头。
　　“佛爷要是不方便，就算了。”解九道“我――”
　　“什么时候动身。”张启山打断了解九下面的话。
　　“明天晌午，东西都齐了。”解九答道。“今天晚上就给您送来。”
　　“好。”
　　解九起身告辞，张启山执意要送，却被解九婉拒。
　　张大佛爷要主动送人出门，这是天大的面子。可是里间的怒气，隔着墙都能感觉出来，再不走，怕是要被殃及了。
　　解九前脚还没踏出门槛，后面就又传来“哗啦”“呯砰”的响动。

　　“怎么样？”二月红呷了一口红枣茶，向坐下的解九询问。
　　“佛爷倒是答应了，不过……”
　　解九略一思索，将自己一早的见闻简明扼要地讲了出来。二月红沉吟片刻，突然笑出了声。这可真是稀奇，往日的二月红都是一副平淡的表情，今天竟然笑了出来，还开心得很。实在难得。
　　“佛爷那是怎么情况？”吴老狗一边忍不住向二月红询问，一边将要四处跑的三寸丁捞进怀里。
　　“前阵子他偷着去了个窑子开荤，出窑子门的时候被他家领着霍家那小丫头逛街的夫人撞见了。”二月红止了笑，朝两人解释“现在肯定不好受。”
　　解九和吴老狗恍然。

　　张启山的家。
　　“夫人……”
　　张启山看了看搓衣板，觉得自己还是不能跪。毕竟明天下午还得下斗。
　　“出去！”
　　“夫人你别气了……”
　　“你不出去，我走！”
　　“别别别，我的错，我的错。”
　　“你放开我！放开我！张启山你个混……唔……”
　　“咣当――砰――”

　　端着两碗粥的伙计站在门口半天，眼瞅着一黑影直愣愣砸在木头门上，那门吱呀吱呀响了两声，果断端着粥转身跑了。

　　等第二天下午张启山带着手下人到了指定的地方，二月红和吴老狗还是能看出来，张启山的额头上微微鼓起来一个包，眼下还带着些淤青。
　　“佛爷，您来了。”吴老狗招呼一声。二月红则是点了点头。
　　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开口，什么事情不该开口。

　　大家，都是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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