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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在伯纳乌输球，对于赛斯来说是第一次。只是这第一次就来得气势汹汹。
在万千皇马球迷渴求的目光下，在白色簇拥期待的加油声中，他们输掉这场不想输、不该输、不能输的比赛。如果可以，他想为从小到大从未离开过的俱乐部献上一切可能的荣誉，结果却只是拼尽全力而无济于事，无助地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看着冠军奖杯越来越远，看着又是一年梦碎与耻辱。
他以为自己能够忍住的，但是输球的悲伤是如此突兀而强烈。
赛斯捂着眼睛坐在更衣柜前，努力不让自己抽泣。
卡西有些无奈地蹲在他对面。
球队弥漫着悲伤又不甘的氛围，压抑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球员们沉默地坐在位子上，没有人说话，他们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没有安慰别人的力气，而安慰，在这种场合又实在太无力。赛季初的意气风发，此刻的失魂落魄，不过是半年多的时间。
佩莱格里尼甚至没有时间安慰球员，他要赶去参加赛后的新闻发布会，或许他还需要和坐在包厢里的弗洛伦蒂诺谈一谈，尽管他不认为那能够改变自己下个赛季的命运。他没能实现自己关于欧冠的承诺，只不过是在皇马关于欧冠的不那么美丽的一页上，又添了自己的名字。
“好了，我们……我们明年还有机会。你还这么年轻，以后总可以拿到欧冠的。这赛季我们还有联赛，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卡西结结巴巴地小声安慰自家小甜菜，一时间竟几乎分不清自己是在试图说服赛斯，还是在说服自己。
赛斯用球衣袖子擦擦眼泪，抬起头来，低声说：“可是我们应该赢的！我们可以赢的！再多给我二十分钟，不，十分钟，我们都能赢的！”
大大的蓝眼睛还氲着水汽，透着几分委屈，眼睛周围和鼻子都红红的，连嘴唇也不满地微微噘了起来，难得流露出几分孩子气。
卡西愣了一下。
我们可以吗？在浪费了那样一个占尽优势的下半场，在经历了那样一个无措的下半场？
“不是吗？”赛斯固执地想要一个答案。
看着赛斯认真的眼神，卡西讷讷地说：“是吧。”
看着愈发不甘心的赛斯，卡西回过神来：“可是足球就是这样，时间是有限的，在有限的时间里，不一定是那支表现好的球队取胜，但是，能进球的那支会赢。”想了想，卡西加了句，“当然，能守住球门的门将也很重要。”
赛斯沉默了会儿，接受了卡西的说法。他不是不知道这一点，只是今夜太憋屈了。赛斯点点头，又揉了揉眼睛，屁股往旁边挪了挪，示意卡西坐在他旁边：“我以后会进很多球的。”
卡西坐下，也点点头：“我也会守好球门。”
听上去像是自我安慰的对话，透着的却是决心与承诺。赛斯觉得心情好了不少。卡西是对的，他们还年轻，他们还有未来，他们很快就会为皇马带来它应得的荣耀。
不过……还是不甘心啊！
“决赛我一定不去看。”
“好好好，不去看。”卡西也不想看。看什么？出现在伯纳乌看台，然后被电视台拍到播出去，让全世界都看到，属于伯纳乌的球员却只能出现在欧冠决赛的看台？
“真丢人。”赛斯嘟囔了一句。
卡西没说话，他也觉得丢人。
“不过我们明年一定可以拿冠军。”
“一定。”
球队的助理小心翼翼地进来催了几句。悲伤的属于悲伤，愤怒的属于愤怒，而皇马的球员们，他们别想享受一个安静的夜晚。因为他们还要做好接受采访和批评甚至谩骂的准备。
卡西也站起来准备收拾，他是球队的第三队长，赛后不知道多少媒体等着他。
“咳，今天太伤心了……其实我平时不怎么哭的。”赛斯突然严肃地说。啊啊啊好丢脸竟然哭了！
卡西：……“啊好的，我知道了。”他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微笑，冲淡了一点儿悲伤。
赛后的一切堪比一场灾难。
在皇马输球的第一时间，关于这场比赛的新闻通稿就已经满天飞了。网络上到处都是关于这场比赛的消息。
赛季前的投入又被拉出来鞭尸，伊瓜因背锅，佩莱格里尼被下课，更衣室内乱的消息也被好几家媒体争相转载。一时间嘲讽、奚落，或者路人的玩笑话到处都是，戳的皇马球迷心痛。
【再别欧冠，第六年，皇马还有希望吗？】
赛前满怀希望。看完比赛真的太伤心了。一直以为会赢，尤其是上半场。但是最后又是这样，每一年每一年都是这样，球队总是给一堆承诺，最后又是不行。可是怪谁呢？主席是好主席，接了烂摊子，又舍得花钱，球员也很拼命，教练联赛打得也还行……总不能怪我自己吧？
—我也是。今天晚上估计是要失眠了。
—赛斯是不是哭了？他是真的爱皇马啊！上场之后真的很积极，很想赢。
—谁不想赢？说真的，我觉得球员们都很努力了。C罗也很拼，作为目前的欧冠射手王，6场7球没得黑，这场比赛也是闪电进球，完全打乱了里昂的节奏，可惜这样的表现不也帮不了球队。卡西不算是最佳状态，但是也不错了。
—上半场错过的机会太多了，哪怕进上一个，比赛结果都不一样。
—伊瓜因那个空门……
—说实话，一次两次是运气……这都几次了？两次C罗位置更好他都没给。就算真的是运气，转运之前也别上场了！我觉得就怪他！
—佩莱格里尼滚蛋吧！我们球员够好了吧？这踢得什么啊，根本不像一支球队。别说什么磨合了，一个赛季都快过去了还磨合？换人也是磨磨蹭蹭，赛斯上得太晚了。看看人家里昂的换人，那才是立竿见影。
—联赛才输了3场，佩工可以了。
—呵呵，联赛是只输了3场，可是别忘了欧冠，再加上国王杯。
—没错，打起硬仗就输，国王杯还用我说吗？
出席新闻发布会的佩莱格里尼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他只能重复一个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赛季还没有结束，现在我们要专心联赛了。”
皇马也的确只剩下联赛可以关心了。
去年四大皆空的经历像是一层乌云再次笼罩在皇马球迷的心头。
赛斯最后一个离开更衣室，本以为没多少记者，结果一出现在混合采访区，话筒简直要戳到他脸上。而这些人里竟然还有人问他首秀进球高不高兴。赛斯好容易忍住没有发火。
“古蒂说对球队表现很不满，球队还不够团结，你觉得更衣室团结吗？伊瓜因为什么不传给C罗？”
“阿韦洛亚说球队缺乏凝聚力和进取心，作为新人在更衣室会受到排挤吗？”
“卡西认为这是本赛季继阿尔科坎后的第二次打击，你认为是教练的问题吗？”
“卡卡对换人表现得很生气？佩莱格里尼表示就算早点把你派上场也不会改变什么？”
赛斯到底没忍住一言不发地气走了。
记者们高兴地眼睛都亮了。
一直大步走到了停车场，赛斯的气都没消。然而很快，他就发现了另一件让他更加生气的事情——球队的大巴不见了。虽然球员们一般都会直接开自己的车回家，大巴里一般是工作人员，但是……凸！球队是不是忘了这里还有个要跟着回巴尔德贝巴斯的小甜菜啊！！！
刚想给加西亚叔叔打电话，赛斯又想起来前段日子加西亚出差去了。难道要在伯纳乌外面打辆车回家？别开玩笑了，肯定会被球迷认出来的。而他刚刚输了球，这会儿一个球迷也不想碰到。
“赛斯！你们还在这里？”卡西从一辆车里冒出来，“我以为你走了，我是说，我刚刚看到球队大巴离开了。”
“也许是球队觉得输球的球员不配坐大巴。”赛斯耸耸肩。
“额……要不我送你回去？”卡西犹豫地问。
赛斯还没来得及说话，卡西另一边的车门打开了。
“额……那还是算了吧……”赛斯看着走下来的人，傻呆呆地说。他还不至于这么没眼色！
之前被英国一家报纸评为最美体育记者的女人笑了笑：“不用介意，我自己开车过来的，还有事就先走了。”她对赛斯眨眨眼睛离开了。
卡西有些过于热情地说：“哈哈不用在意，这是我朋友。快来吧赛斯！天都这么晚了，要不干脆去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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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赛斯：朋友？
卡西：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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