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黑子）当我死在回忆里

　　“黑子哲也，你在开什么玩笑？”脾气好的高尾罕见地有点愠怒，但顾及着不能让别人发现他们在对话，他强行压住了自己的声音。

　　黑子没有回答，脚步稳稳地一滑，便平静地越过高尾，抢断了秀德的传球，传给火神。

　　平局是你想平就能平的？高尾瞄了一眼目前相差将近三十分的记分牌，几步便追上黑子。但没想到他似乎这次决定重归无球跑位路线，在几个人之间稍微闪动几下，便很快引开视线，失去了踪迹。

　　他的传球似乎解除了火神大我的封印，原本打得也有点收力的火神接到球后精神一振，快速地连过几人，狠狠地扣了一篮。

　　高尾因为心里有气，本想咬牙继续去找黑子，却看到教练对自己使了个眼色。于是，他渐渐冷静下来，目光转移到三分线外待命中的绿间真太郎身上。

　　此时的场外，青峰大辉与赤司征十郎在黑暗的通道口一左一右地看着比赛。看到黑子的传球时，青峰终于提起了一点兴趣，但看到高尾和绿间开始合作之后，他又兴趣缺缺地抱起了胸。

　　“其实上次和他们比赛之后，我感觉初三的时候，我确实太自信了。”青峰认真说，“就算是现在，我也能感觉到自己还有很多提升空间。”

　　“大辉，你今年刚满十六岁。”

　　“是啊，怎么了？”青峰奇怪地问道。

　　“过早地把自己的潜力燃烧殆尽，并不是好事。”赤司淡淡地说。

　　青峰大辉心中一凛。

　　在在场的很多人心中，这场比赛几乎毫无悬念。在绿间真太郎心中更是如此。

　　如果半年前的他仍旧十分坚定于自己选择的篮球的话，现在，在黑子哲也面前，他却连抬手作出投篮前手式，都感到呼吸困难。

　　曾经轻而易举就能够锁定的篮筐，也变得模糊不清。甚至他有时候还会产生幻觉，觉得已经好好瞄准了的篮筐，正在不停地后退，离自己远去。

　　但当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投篮，再一次听到入网的声音时，他明白了。

　　不是感觉篮筐正在离自己远去。而是心中的篮球，正在逐渐离自己远去罢了。

　　“小真，打配合。”

　　高尾匆匆地擦身而过，小声地提醒道。

　　余光中他的身影继续灵活地在诸人中穿梭，很快新的球被接继到了手上。尽管手感有些陌生，绿间仍旧面色如常地瞄准了篮筐。

　　他忽然感到有些抱歉。

　　因为心中已经明白，大约在这场比赛……或者是这个赛季之后，自己便不会再碰篮球。

　　橙色的篮球从指尖顺着抛物线飞出。

　　大概会延续一直的目标，接着努力学习，考上东大或者其他医科比较好的大学。成年之后顺理成章当个医生。而篮球？不过是计划之外的一个小小的调剂品罢了。因为从未有坚持到底的想法，所以半途放弃也不可惜。

　　——但黑子呢？

　　绿间真太郎扶了扶眼镜，与此同时，篮球一如既往地空刷入网。

　　在自己未曾发生变化的人生规划中，他是否也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小调剂品？

　　是否当初自己在奋笔疾书那么多计划的时候，仍旧在潜意识中，只为他分配了自己人生中的一小块田地？是否也是因为从未想过坚持到底，当初作出暂时放弃的选择，才这么轻易？

　　自己真的从未想过，借助各自成长的理由，从他身边脱身？

　　“黑子，”他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绿间淡淡地说，“别小看秀德。”

　　“我会的，绿间君。”

　　言罢，他们两人便又交身错过。

　　第三节比赛结束，诚凛与秀德的分差被拉回了二十分。秀德的诸位使出了浑身解数，高尾和绿间的配合默契良好，但仍旧在火神和黑子连一个新招都没有用出来的情况下显出了颓势。这场比赛明明应该是复仇之战，却打得如此乏善可陈。因此，第三节比赛的结束哨声吹响时，场上的观众对篮球场上的两队嘘声不断。

　　“振作起来。”秀德的教练中谷仁亮捏了捏眉头，“高尾，那个11号在针对你。”

　　他实在有点头痛。秀德的队员能感觉到对面没使全力，他作为教练，更是能感觉到因为这件事导致的秀德诸人的低气压。

　　高尾把毛巾搭在脖子上，沉默听着接下来的战术，心里却因黑子之前的话而波澜不平。

　　打平？哪有这么容易！高尾咬牙。

　　“教练，我再试一次和11号1v1。”高尾忽然出声，眸中是坚定的光。

　　此时，他身旁的绿间，听到与黑子相关的事，却罕见地连眼神都未曾抛给他。

　　“黄濑，你觉得这场比赛怎样？”场上的人分配最后战术的时候，台顶的笠松和一旁的黄濑闲谈。黄濑微微撇眼，说：“前辈，你问我的话……我差点以为这是在打假赛诶。”

　　火神没有进zone，绿间仍旧平稳投篮，黑子神出鬼没地在场上传球，三大王牌都没能使出全力，其他的人即使再努力，也总是缺了份激情与亮点。

　　“不过，最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小黑子吧。”

　　他有点恶劣地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居高临下地盯着场内那个蓝色的身影。

　　“我从来没有想过，才一年过去，他就会变得和曾经的我们一样…呢。这算什么，身份逆转吗？”

　　“火神君，还有最后一节。”黑子调整着护腕说。

　　“明白！”火神握紧拳头，“早就等不及了。不过你干嘛非要打平？”

　　“如果打平，下一场我们就会对上雾崎第一高校。”黑子半真半假地说，“前辈们和他们有恩怨。”

　　“哦。”火神虽然仍旧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应了下来。

　　“如果不行也没关系，反正，只要能拿到冠军…。”黑子的声音逐渐消失。火神转头看他，却发觉他的目光不知何时转向了一个无人的通道。

　　“怎么了？”

　　黑子收回自己怔愣的表情，平静地摇了摇头。

　　“最后一节火力全开。十分钟跑轰，全力配合火神和黑子，明白了吗？”丽子刚好说完战术，总结式的拍了拍手。日向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恣意笑道：“丽子，你对我们这么不放心吗？”

　　丽子哼了一声。

　　这时，比赛的准备哨吹响，诚凛众人气势勃然地站了起来。对面的秀德亦然。

　　“喂，小真，走了。”高尾站起来，却发现绿间仍旧定定地坐着，“该不会是睡着了——吧。”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由内而外、对身体的一场洗涤。

　　波纹一样平静的力量，又里到表地缓缓涤荡，令绿间从所未有地清醒着、冷静着。

　　“走吧。你还在发什么呆。”

　　肌肉的每处关联、力量的牵引、身体的机械运动。

　　支架、杠杆、整体结构。

　　起身的一瞬，他的脑中飞速闪过许多图文，让他飞速地解析着此时进入一种难以言表的状态的自己，随即，他很快意识到，此时自己感觉到的由四肢百骸源源不断涌现的力量，竟然都是自己曾经忽略的原生潜力。

　　“你——”高尾震惊地看着此时的绿间。

　　“进zone了？”黄濑脸色一变，死死地盯住绿间真太郎。

　　此时，黑子、火神、赤司、青峰，也都把目光凝重地转移到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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