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雪

　　他们到ROME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那顿饭吃了很久。很多人都回去了，寒羽拉着王萧和林他们几个，说要玩就要玩的尽兴。
　　ROME是他们常去的一家迪吧。在学校不远的小镇上。一座很旧的楼房，上面用霓虹打出来四个英文字母。门面从外面看过去很小，走进去就又是另一翻天地。
　　世界上很多事情都不是依靠外表可以揣测的。
　　酒吧狭小的空间里充斥着喧嚣的音乐和浓烈的烟草味道。舞池挤满了人，地板有节奏的震动，昏暗的灯光下一个个眼神迷离。寒羽一边随着音乐节奏摆动身子，一边带他们找了里面的空位置坐下来。有小姐过来问要不要啤酒，寒羽说要的，然后拿了一箱子百威过来。
　　要不要上去蹦会？寒羽的眼睛有点兴奋，身体似乎被酒精和音乐带动起来了。
　　王萧说我不去了，你们去吧，我有点累。然后寒羽和林他们就挤了过去。一进去寒羽就觉得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开始疯狂的舞动。领舞小姐在台上婀娜美丽。
　　寒羽曾经说，我喜欢在喧嚣的音乐下舞尽所有的激情，然后跳进装满冷水的浴缸。这样才有足够的冰凉。
　　跳着跳着寒羽觉得身体好象被人推了一下，转过头看见一个男的走到刚刚他的位置那里，靠在一个女孩身上摆动四肢。
　　草。你他吗的推老子。寒羽骂了一句，音乐太大，对方没有听见，还在若无其事的摆动。寒羽一把把那人推开。林他们也靠了过来。
　　那人看见这么多人，很识趣的走开。这个时候，寒羽就看见了Vian。
　　那女孩转过头来，是一张美丽的脸。寒羽承认。尽管灯光昏暗，寒羽依旧很清楚的看见了那张苍白的脸和脆弱的眼睛。眼角有谈谈的蓝色粉末。海藻般浓密卷曲的长发。女孩笑了笑，嘴唇有很好看的弧度。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跳舞。她跳舞很激烈，寒羽觉得像是一团火，在他的心里燃烧。
　　音乐还是铺天盖地，寒羽觉得他突然只是觉得安静。有时候安静也是一种邪恶。
　　女孩把手机递给寒羽，寒羽看见上面的字，请我喝酒吧。
　　她说，我叫Vian。
　　寒羽带她过去的时候王萧他们没有什么惊讶，好象已经习惯。
　　Vian像个男孩子一样跟他们干杯，白色的液体滑进喉咙，有一种寂寞的声音。寒羽看见她的手上，暗红色的疤痕，静默无声。
　　大概是因为酒精的关系，Vian的脸上有点红润，眼神闪烁。酒的确可以给人温暖。寒羽一根手指伸过去抬起她的下巴，她的表情很奇怪，但是没有不高兴。
　　你这是在调戏我。
　　这不是调戏，是挑逗。寒羽一向如此直接，众目睽睽，明目张胆。
　　旁边开始有人起哄，Vian，你要小心寒羽，他是禽兽。
　　呵呵，是吗？那我原谅你了，以后要好好做人哦。Vian说话的时候侧过脸去看寒羽，光线很暗，他似笑非笑。
　　当一个女人说我原谅你的时候，她会开始记得你。

　　和刚认识的女孩子接吻，对寒羽来说并不是难事。凌晨两点，酒吧快要关门。他们在门口告别，Vian好象有点醉，寒羽把她轻轻地抱在怀里。她可以感觉到这个陌生男子身上传来的温情。
　　寒羽说我送她回去，你们先回学校吧。
　　大家离开后，Vian柔软温暖的嘴唇印在他的脸上，象风中无声打开的花朵。

　　像所有故事的剧情发展。
　　Vian的学校已经关门。
　　在学校外面的宾馆里面，他们□□。激烈的，或者是温柔的，一次又一次不能停止。寒羽如同兽一样，直接，不搀杂情欲。Vian美好的身体在他身下怒放。
　　释放的那一刹那，寒羽心里一阵莫名的空虚和厌倦，在他的肢体里，波涛汹涌。他突然厌倦自己，厌倦这样无休止的沉沦。不知什么时候，就变成了没有爱的人。
　　他转过身去，很快便已经入睡。
　　黑暗里，Vian看着这个男人，他有很好看的长长的睫毛和孩子气的娃娃脸。他笑起来飞扬跋扈，他睡着的样子显得沉静并且安宁。他符合她的梦想，她知道，她觉得他让她无处可逃。尽管他们才第一天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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