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也有春天

　　鹿曦一口答应，吴慕晗这才安排鹿曦在自己家客厅住下。
　　当晚两人来到超市，吴慕晗说要买一些水果，顺道给鹿曦买洗漱用品。
　　“周末我把东西搬过来，然后就把那边房退了。”鹿曦说着，放购物车里扔了条内裤。
　　“这个size大了吧？”吴慕晗把内裤拿出来换了一条，又说，“周末可能还要去买张床。”
　　“你还记得我的码数啊。”鹿曦窃笑，见吴慕晗瞪了过来，忙道，“不用买床，就睡沙发吧。”
　　吴慕晗顿了顿，说：“我家沙发不是沙发床，睡起来可能有点不舒服。”
　　“现在得省钱，将就睡吧，反正更糟的环境我都住过。”鹿曦轻描淡写地说完，便推着购物车朝蔬菜区走去。
　　吴慕晗一愣，鹿曦刚刚那句话令他有些在意。
　　“过来过来！”鹿曦举起根粗壮的黄瓜，对着吴慕晗下|面比了比，“哪个大？”
　　吴慕晗刚刚的心酸一扫而空，冷着脸一推车，将鹿曦撞开。
　　“嘶……！”鹿曦倒抽口气，捂着被撞到的小腹，突然表情痛苦地蹲了下去。
　　“起来，我没用那么大力。”吴慕晗面无表情站在他面前。
　　鹿曦嬉皮笑脸站起来。
　　“快点，我回去还要看文献。”吴慕晗看了看手表，不耐烦道，“要不你自己逛，我要走了。”
　　“等等我！我自己拎不回去……”鹿曦见吴慕晗转身就走，忙低头撩开衣服，看了看自己肚皮上的疤，见伤疤只是轻微泛红，这才加快脚步跟上。
　　“你付的房租包伙食费，所以我结账。”吴慕晗拿出钱夹，瞥了眼鹿曦，只见后者正把购物车内物品移到柜台上。
　　鹿曦掏出一桶薯片，吴慕晗脑袋上一个问号。
　　鹿曦掏出一罐巧克力豆，掏出一盒饼干，掏出一袋香瓜子，掏出五包辣条……
　　“……你是仓鼠吗？”吴慕晗皱眉。
　　“嗯？”鹿曦放下两包小鱼干，茫然地望着他。
　　收银员噗嗤笑了，盯着那一堆小零食，道：“都要吗？”
　　鹿曦这回听懂了，顿时身体一僵，可怜巴巴地看着吴慕晗。
　　吴慕晗顿了顿，点头嗯了一声：“要个袋子。”
　　鹿曦忙不迭将已付款的零食塞进大号购物袋。
　　到了家，吴慕晗便径自回到自己房间。
　　鹿曦一边整理日用品，一边偷偷瞄向卧室门缝，见吴慕晗已经换上一身灰色棉质居家服，正在书桌上就着台灯看书。
　　鹿曦捧着塑料漱口杯，顺着吴慕晗露出的脖颈，看到他长裤下露出的一截脚腕，又看到松松踩着拖鞋的脚，那只脚抬起来……
　　哐。
　　吴慕晗一脚踹上了房门。
　　听见门外当的一声，像是杯子掉在地上，吴慕晗推了推眼镜，不知道自己让鹿曦搬进来的决定是否会成大患。 吴慕晗一大早起来，听见门外咕嘟嘟的烧水声，他套了衣服，来到客厅，只见鹿曦将烧开的水倒进两个杯子，浓醇的咖啡香飘了过来。
　　“起来啦？”鹿曦穿着白色T恤，抬头露出灿烂一笑。
　　吴慕晗目光扫到餐桌上，只见精致的三明治，鲜切水果，小碗拉面。
　　吴慕晗瞠目：“这是……”
　　“我订的外卖。”鹿曦坦然道，“乔迁之喜，好好珍惜。”
　　“我一直有个疑问。”吴慕晗拉开凳子，淡淡道，“以前金开给你报的课，你去过吗？”
　　那是吴慕晗还在冒充鹿曦的时候，金开防范鹿曦，不让鹿曦上学，只给他报了一些培训班。
　　吴慕晗提起这么久之前的事，鹿曦不由一愣。
　　鹿曦想了想，说：“没有，我去学枪了。”
　　吴慕晗想到两人被绑架时鹿曦的身手，倒的确是练过的样子。
　　“是金守护送你去的吧，他当时就没把我放在眼里，我早该想到他有后手。”吴慕晗皱眉，忽然问，“你回来之后见过金守护吗？”
　　鹿曦摇头：“你知道他在哪吗”
　　“不知道。”
　　两个人陷入了沉默，直到吃完饭出门。
　　进了电梯，吴慕晗按下B1，鹿曦按了1。
　　吴慕晗扫了眼鹿曦。
　　鹿曦笑眯眯道：“不用送我，我要去一趟大兴影视园，不顺路。”
　　“哦，我也没有打算送你。”吴慕晗冷冷道。
　　眼看就要到一层了，鹿曦实在忍不住开口：“晚上不用等我吃饭，我要应酬。”
　　“你觉得我会等你？”吴慕晗面色古怪。
　　“不是。”鹿曦慢悠悠走出电梯，回头朝吴慕晗挥挥手，“你板着脸说话最苏，我只是想多听一句。”
　　鹿曦见吴慕晗铁青着脸关闭电梯门，露出得逞的笑容。
　　小杜刚到公司，就见前台妹朝自己打眼色。
　　小杜：“怎么了？”
　　“老板找你。”
　　小杜：“……”
　　小杜深吸口气，哆哆嗦嗦地敲响办公室的门。
　　“进。”
　　小杜见老板板着脸，立刻摆出良好的认错态度，道：“Boss，是不是昨天的提案……这两天男朋友爸妈来北京，我下班陪他们到处参观，可能工作方面有点马虎……我一定改……”
　　“苏是什么。”
　　小杜欲哭无泪：“老大，您体谅一下……诶？啥玩意儿？”
　　吴慕晗摘下眼镜，淡淡道：“总听你和小张把‘苏’挂在嘴边，什么叫苏？好词儿吗？”
　　小杜顿了顿，挺直腰板，说：“报告老板，苏是形容词，褒义的。”
　　吴慕晗略一点头。
　　小杜站得笔直，也不知道自己这时候是不是可以走了？
　　吴慕晗却突然皱眉：“形容什么的词？”
　　五分钟后。
　　小张在搜索栏输入“鹿晗”，搜出来满屏的图片，接着一本正经道：“老大，这个就是苏，这个是萌，这个是……您能懂吗？这个我不好描述啊。”
　　小杜忙搭腔：“嗯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图片一直往下滚动，吴慕晗突然指着一张鹿晗和一个男人的接吻照，蹙眉道：“鹿晗是弯的？”
　　小杜也是一脸懵。
　　“不是！”小张激动得差点弹起来，“那个是别人p的，另一个男的叫世勋，他们是队友。说起来，这个长得和老大你有点像……”
　　“哦。”吴慕晗冷淡地看着那张照片，又问，“这也是苏？”
　　小张不知道为什么老板揪着这张合成的图不放，她思考良久，终于得到一个比较稳妥的结果，很笃定地告诉吴慕晗：“这叫污。”
　　吴慕晗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转身要走。
　　小张和小杜刚要松口气，只见吴慕晗又转过来，面无表情道：“上班的时候不要乱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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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慕晗看了看手机，已经十一点半了，鹿曦还没有回来。
　　吴慕晗刷完牙，抓起手机，正犹豫着什么……客厅外有了动静。
　　吴慕晗起身开门，鹿曦面色红润地站在门外。
　　“以后自己开门。”吴慕晗将一串钥匙放到门口鞋柜上。
　　“今天刚配的？谢谢了。”鹿曦瞄了一眼，摇摇晃晃扶住鞋柜。
　　吴慕晗闻到他身上一股浓郁酒味，不由皱眉：“我要睡了，你小点声。”
　　“嗯。”鹿曦脱了鞋，光脚来到卫生间，对着镜子里憔悴的脸，淡淡道，“小蘑菇好冷漠啊。”
　　吴慕晗听见外面卫生间响起水声，他拧着眉头，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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