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也有春天

　　鹿曦坐在咖啡厅外的遮光伞下，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对面写字楼里的人进进出出，却没有他在等的人。
　　到了五点半，下班高峰，大批人员从大楼离开，很多人经过鹿曦涌入咖啡厅。
　　鹿曦烦躁地解下手表，拿在手里把玩。
　　“先生，这里有人吗？”一个女孩见鹿曦桌子边有空椅子，便礼貌地问。
　　“没人，坐吧。”鹿曦朝她笑了笑。
　　女孩被这天真烂漫的笑容愣住片刻，不自觉道：“你在等朋友？”
　　“嗯，等对象。”鹿曦爽快道。
　　女孩眼里有一点失落，却紧接着道：“她在对面上班吗？我也是，我就在律师事务所……”
　　“嗯……是啊。”鹿曦心不在焉地说，“他女朋友在对面。”
　　女孩：“……”信息量有点儿大。
　　鹿曦突然眼睛一亮，看到了一个身材高挑、面容清冷的……女的从对面大楼走出来。
　　女的在门外张望，随后眼底浮现一丝笑意，缓缓走向一亮黑色奔驰。
　　车内的人始终没有下车，待女的上去便驱车离开。
　　鹿曦拿起望远镜，当车开过主路时，他看到了车内驾驶位的青年——轮廓深邃，线条刚毅，目光凉薄，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修长，皮肤很白，黑色衬衫的袖子卷到手肘……连露出的一截小臂都性感得令人发指。
　　青年在十字路子停下，等待红灯，目光扫向了街边的咖啡厅。
　　鹿曦一怔，身体僵住。
　　绿灯亮起，青年的车子并未停留，拐入右边路口，看来刚才只是为了安全驾驶才看向右侧。
　　“吴，莫，寒。”鹿曦舔了舔嘴唇，就他所知，吴慕晗不仅重新建立了身份，还更改了名字。
　　车开远了，鹿曦却并没有立刻追上，而是低头看向电脑屏幕。
　　同桌的女孩深深盯着鹿曦。
　　鹿曦：“我脸上有字？”
　　女孩脸颊一红，说：“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像明星？”
　　“没有，像谁？”鹿曦放下手表，漫不经心地开始在电脑上搜索。
　　“鹿晗。”
　　鹿曦：“哦。”
　　女孩见他兴致缺缺，自己点的咖啡正好送来，便翻阅着报纸喝咖啡，不再打扰他。
　　鹿曦眉头深锁，根据他在网上查到的信息，鹿角集团并未被鹿西南掌握。目前鹿西南虽然是自然人股东，却不是最大持股人。
　　黄子爵那套说辞，鹿曦只当做危言耸听。
　　但就算金守护没有把公司卖给鹿西南，他也的确卖掉了本属于鹿曦的股份，这种行为除了背叛很难解释。
　　只有先找到金守护，才能将一切问清楚。
　　鹿曦扣上电脑，戴上帽子离开了咖啡厅。
　　“先生，你的表……！”
　　女孩发现那个清秀的男人把手表落在了桌上，这种品牌一看就价格不菲，她忙起身欲追，可是那个男人行动像只鹿一样，三两步已经窜远了……
　　“给我吧。”一个英俊瘦高的男人出现在女孩面前，“我会转交给他。”
　　女孩静默片刻，推了推眼镜：“这是刚才一个男的落下的，我看还是交给咖啡厅保管——”
　　“给我，他是我朋友。”吴慕晗不容置疑地朝她伸出手。
　　女孩一本正经地把手表上缴，状若不经意地问：“老板，那是你朋友吗？”
　　吴慕晗不语。
　　女孩想起清秀的男人低声喊出“吴莫寒”三个字，怎么听都是老板的大名……但是那个男的说在等对象，而且对象还有女朋友……
　　吴慕晗发现女孩眼镜片后闪动的火星，心想自己这个助理小杜能吃苦、能抗压、效率高，唯一的缺点就是八卦。
　　“不知道，我和他不熟。”吴慕晗冷淡道。
　　小杜不满：“……”你刚刚才说是朋友，我才把表交给你的！
　　吴慕晗仿佛看穿她的想法，淡然一笑：“这个月的文案……”
　　“报告老板，我妈今天刚到北京，我去接她了！”小杜端起没喝完的咖啡，飞一般地逃了。
　　吴慕晗握着手中的表，望向鹿曦离开的方向，目光一沉。
　　他刚刚在车内还不确定，但是看到这块表，他几乎可以断定……刚刚的人是鹿曦。
　　停在路边的奔驰车窗摇下，清冷的女声传出来：“莫寒，我订了六点半的餐厅，再不走该堵车了。”
　　吴慕晗将手表收进口袋，回到车里。
　　“怎么了？你刚刚突然停车，把我吓了一跳。”女人担心地看着吴慕晗，他刚刚突然脸色煞白，随便将车停下便冲了下去，这可不是一向稳重自持的吴律师会做的事。
　　吴慕晗脸色缓和，含笑道：“工藤，谢谢你帮我把车开到这里，不然一定会被开罚单。”
　　“跟我还客气什么……刚刚到底怎么回事？”工藤享耳蹙眉，刚刚吴慕晗的反应实在太激动，令人不得不忧心。
　　“我刚刚……看到他了。”吴慕晗脸色再次阴沉下来。
　　工藤享耳愕然：“你是说……？！那你……”
　　砰！吴慕晗一拳捶在方向盘上，眼底喜怒交加：“让他跑了。”
　　“别担心，没了鹿角集团做靠山，他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工藤安慰道。
　　吴慕晗嘴角动了动，冷冷道：“他如果敢来招我，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工藤享耳忧心忡忡望着他，作为旁观的女性，再加上职业性质，她敏感地察觉吴慕晗刚刚冲下车时，那表情觉不仅仅是要复仇雪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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