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也有春天

　　三年后。
　　“起床啦！”一个清脆的童音响起。
　　“我再睡会儿……”黄子爵往被子里缩了缩。
　　“起床啦！爸爸（ba，轻声）说好……今天……带我去……去海洋馆！”
　　鹿曦感觉感觉肚子上一沉，肉呼呼的小爪子爬了上来，踩着他的肚皮、胸口，然后从被子里探出一个小脑袋。
　　“爸爸……”鹿子用头顶蹭了蹭鹿曦的下巴，“说好的……！”
　　鹿曦掀开被子，把鹿子抱起来，手感肉呼呼、沉甸甸。
　　“先穿衣服，别光着屁股爬来爬去。”鹿曦道。
　　鹿子委屈地趴在鹿曦肩头，嘀咕道：“鹿子不会，鹿子要爸爸穿……”
　　“我要去洗脸。”鹿曦把鹿子放到黄子爵身上，说：“让他自己穿，别惯着。”
　　“爸爸！”鹿子不舍地朝鹿曦背影伸出小爪子。
　　“嘘……别烦鹿曦，我给你穿。”黄子爵接过打蔫的鹿子，认命地给他套上小黄人连体装。
　　毕竟是鹿曦身体培育出来的，鹿子模仿着鹿曦的行为思考模式，一颦一笑都带着鹿曦的影子。黄子爵光看着小鹿子，便仿佛看到鹿曦的成长轨迹。
　　叮铃铃——
　　门铃响起来，黄子爵让鹿子坐在自己手臂上，便去开门。
　　“你……？”黄子爵惊疑不定地看着门外的人。
　　“表弟！”来者热情地挤进客厅，把行李箱甩在门口，便大咧咧地在沙发上坐下来。
　　“……你怎么来美国了？”黄子爵头上三条黑线，他生平克星竟然出现了。
　　“我来录专辑。”黄子韬翘着二郎腿，找到遥控器，嫌弃道，“你这电视也太小了，坐这么近都看不清……”
　　“不爱看别看，又不是给你买的！”黄子爵闷声说着，把奶瓶拿来给鹿子。
　　“这小屁孩是谁？”黄子韬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和挂在黄子爵手臂上的鹿子大眼儿瞪小眼儿。
　　“你、你是谁？”鹿子天真地问。
　　“别理他。”黄子爵把鹿子抱进屋里。
　　“这是你儿子吗？孩子妈在哪？”黄子韬屁颠颠跟在后面，卧室门却在他面前闭上，“真小气！”
　　“谁来了”鹿曦从卧室的卫生间出来，好奇地望向门口。
　　“我表哥，几亿的零花钱在口袋里……就是他作的歌词。”黄子爵似乎不愿多说。
　　鹿曦大惊：“我以为这是你原创的！”
　　黄子爵面色古怪：“你别和他多接触。”
　　鹿曦眼睛一转，似乎察觉到这对表兄弟关系的微妙，便道：“他为什么来找你？”
　　“他来租房。”黄子爵淡淡道，“他每次到美国来做音乐，都租我的房子住。”
　　鹿曦点点头：“他要住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黄子爵似乎真的不愿和他表哥多接触，干脆道，“我们去山下住。”
　　鹿曦开门，就见外面一个和黄子爵几乎一模一样的青年，正在他们家客厅里上蹿下跳，一会儿自拍，一会儿抱怨信号差……
　　黄子爵开始翻衣柜，打包行李：“给鹿子收拾一下东西，下午我们就搬走……”
　　黄子爵话音落下，却没听到反应，他一回头，只见房间里只有鹿子笑嘻嘻地望着。
　　“爸爸去找大哥哥玩儿啦~”鹿子指指门外。
　　黄子爵：“……”
　　鹿曦喜怒无常，三观不正。但他真正可怕的地方却在于，他这个人无耻又变态，偏偏还朋友多。
　　在北京有朴白牙、金守护，就连被鹿曦整惨的吴慕晗，对鹿曦都是爱恨交加。
　　现在鹿曦到了美国，又和远道而来的黄子韬称兄道弟起来。
　　黄子爵一个没看住，人就和黄子韬跑去射击馆玩儿枪了。
　　“我也是当过兵的。”黄子韬端起枪，射|了一个九环。
　　“好！”鹿曦赞叹。
　　黄子韬勾起嘴角：“这有什么的。”
　　鹿曦也认真起来，瞄准靶心，扣下扳机……脱靶！
　　鹿曦：“……”
　　“你这什么烂枪法。”黄子韬嫌弃地翻个白眼，忽然又道，“听说是你把吴世勋找记者的事告诉鹿晗的……”
　　“一个丑闻，让鹿晗从娱乐圈的顶层摔下来……我只是给了他一个真相。”鹿曦换上子弹，淡淡道，“至于他是否承受得了，又如何开始酗酒，都是我不能控制的。”
　　黄子韬皱眉：“这两个人的事很复杂，你不要插手。”
　　鹿曦一笑，爽快道：“好，我以后不管了。”
　　“对了，谢谢你照顾我表弟。”黄子韬说。
　　“是他养着我。”鹿曦嘿嘿笑道。
　　黄子稻翻个白眼：“他从小内向，不交朋友，只和数据、乱码打交道，舅舅、舅母一直很担心他有一天和电脑结婚。”
　　鹿曦：“……”这个担心至今也很有必要。
　　“不过现在我们都放心了。”黄子韬拍拍鹿曦的肩膀，“他不仅交到朋友，还领养了小孩儿，看来以前是我们误会他……他还是挺有爱心的嘛。”
　　“……”领养？！黄子爵就是这么和别人解释鹿子的来历？！命久没有人知道鹿子是机器人？！
　　黄子韬见鹿曦面色古怪，不由道：“你是不是饿了？”
　　“我不能一直陪着他，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鹿曦瞄准靶心，连续扣下扳机，接着遗憾地放下枪，“走吧，今天运气不好。”
　　黄子韬勾着他离开，工作人员过来替换被打中的靶子，惊讶地发现一串连续十环！
　　……
　　朴白牙眨巴着天真的大眼睛，对面前的人开口：“阿姨，我是他炮友，他是我爸爸。你也别害怕，他是直男，他和我发生关系那次实在是喝多了，把我看成了我妈。事后他保证不再犯，还算讲信用……也就破例过一次。”
　　朴白牙每说一句话，对面的青年就喷出一口咖啡，最后擦着嘴问：“你就是这样把老吴未婚妻吓跑的？”
　　朴白牙冷哼一声：“我可没一句假话。”
　　“是……是老吴太没下限了。”青年擦擦汗。
　　朴白牙手机响了，他瞧了一会儿，才接起来：“什么事？……我说过我不去……总之我不想看见她，她也不想看见我。”
　　青年目光一变，猜测到朴白牙是在说白敏，当年绑架案白家不交赎金闹得人尽皆知……虽说朴白牙是白敏所生，却是婚前就怀上了，还是个穷小子的种，也难怪全家人把他视作污点。
　　吴凡的声音冷冷从电话里传来：“你今天要是不来，这辈子都别再找我。”
　　朴白牙咬牙切齿，还是妥协了。
　　吴凡提醒：“今天是白敏生日。”
　　“知道了。”朴白牙不耐烦道。
　　“要走了？”青年见朴白牙突然就起身了。
　　“嗯。”朴白牙不情愿道，“你还有事吗？没事陪我一起去买个礼物。”
　　青年看了看表，迟疑道：“我六点要去机场，恐怕来不及。”
　　“去机场干什么？”朴白牙问。
　　“接一个人，这人你也认识……”青年神秘一笑，“但是现在不能告诉你。”
　　朴白牙心思不在这儿，敷衍两句便离开了。
　　青年等他离开，又要了一杯咖啡，拨通电话：“喂？是我，明天我就到洛杉矶，帮我安排一辆车，去比弗利山庄。”
　　朴白牙买了一条精致的手链，让服务员包好。
　　“先生要送人吗？”服务员问。
　　朴白牙点点头。
　　“送什么人方便说一下吗？”服务员见他外貌英俊，不禁脸一红，“是这样的，我们手链上可以烫字，先生有没祝福的话……”
　　朴白牙一顿，迟疑道：“我……送给妈妈。”
　　朴白牙摸了摸口袋里的小盒子，按下门铃。
　　他想如果白敏今天对他态度好一点，他就暂时原谅她。
　　门开了，白贤朝他笑笑：“你来啦，哥。”
　　朴白牙脸色一黑：“谁是你哥，你怎么在这儿？”
　　“妈妈过生日，我当然要来。”白贤一脸惊讶地打量朴白牙，“你没带礼物吗？该不会把妈生日忘了吧。”
　　“闪开！”朴白牙一把推开白贤，不冷不热道，“她和我有关系吗？我为什么要记得她的生日？”
　　白敏正巧端着菜从厨房出来，不悦道：“你对我不满，别把气撒在别人身上。”
　　朴白牙：“我
　　吴凡跟在白敏身后，冷冷扫了眼朴白牙。
　　朴白牙一肚子火，独自在客厅坐下。
　　只见厨房里，吴凡和白敏、白贤其乐融融，没人愿意搭理他这个亲儿子。
　　做菜吴凡实在帮不上忙，被白敏轰出来，到客厅拆蛋糕盒子。
　　朴白牙觉得自己无比多余，起身便要走。
　　“现在走了。”吴凡冷冷出声，“以后再也别踏进这扇门。”
　　朴白牙手握在门把手上，几次想要摔门离去，最后却垂头丧气地走回来。
　　“你满意了？”朴白牙瞪着吴凡。
　　吴凡用下巴指了指厨房。
　　“你别得寸进尺！”朴白牙脸色黑如锅底。
　　吴凡不语。
　　半响，朴白牙走到厨房，木然道：“刚刚是我不对，妈，生日快乐。”
　　见朴白牙沉着脸走出来，吴凡脸上有些讶异。
　　吴凡其实也只是希望朴白牙主动和白敏说说话，因为在他看来，这段残破的亲情明显对朴白牙伤害更大，毕竟白敏还有白贤这个寄托……所以吴凡只是希望这对母子关系缓和，解开朴白牙的心结，却没想到朴白牙误会自己的意思，竟然还道了歉。
　　这对向来不能吃亏的朴白牙来说，恐怕是莫大的委屈，吴凡一阵头疼，正想上前安慰。
　　朴白牙却把一个小盒子摔到吴凡身上，冷冷道：“不必了，你让我来我来了，你让我说的我说了。这里不欢迎我，我也不屑陪你们玩儿。”
　　说完，朴白牙再不留恋，径自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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