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也有春天

　　吴慕晗还记得上次与金开见面的耻|辱记忆，心里一沉，连着看向金开和鹿曦的目光也冷下来。
　　“外面的人呢？”鹿曦神色微变。
　　“闭嘴。”金开用枪柄在鹿曦后颈一砸。
　　鹿曦疼得闷哼一声。
　　“我不杀你。”金开把鹿曦手脚绑起来，对吴慕晗说，“你杀他，我知道你恨他。”
　　吴慕晗手里还是刚刚鹿曦给他的枪，那个时候他虽然绝望，但还不至于想杀人。
　　但是看到金开后，所有的记忆涌到眼前，不止那些耻|辱的、阴暗的，还有曾经还算美好的。
　　金开的出现提醒了吴慕晗，如果不是鹿曦，他曾经也可以活得很有尊严。
　　“把责任都推给别人很轻松吧？”看吴慕晗用枪口对准自己，鹿曦立刻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蹙眉道，“如果没有我，你真的就能过得更好吗？”
　　金开见吴慕晗目光闪烁，立刻道：“别听他的。”
　　吴慕晗盯着鹿曦，最终还是把枪放下。
　　金开：“你犹豫什么？”
　　“……他是我哥。”吴慕晗咬着牙，厌恶道，“我不能杀他。”
　　金开一愣，显然也没料到这层家族关系。
　　鹿曦要抓狂了：“两位，我们能不能先离开这里再说……”
　　金开和吴慕晗对视一眼，金开将登山绳系好，对吴慕晗说：“你先走。”
　　吴慕晗迟疑片刻，起身小心地观察集装箱后。
　　“等会儿，你们就这样走了？!”鹿曦把还绑着的双手举起晃了晃，“我怎么办？”
　　吴慕晗冷冷扫了他一眼：“你那么厉害，等我们走了，自然能想办法脱身。”
　　“不不不……小蘑菇，你得帮我解开绳子。”鹿曦可怜兮兮道，“我好想发烧了，脑子有点不够用。”
　　金开：“别理他！”
　　“放开我吧。”鹿曦四肢被缚，身体向吴慕晗蠕动了下，说，“我真的发烧了，你摸摸。”
　　吴慕晗将信将疑地蹲下身，飞快试了试鹿曦额头温度，发现只比自己手温度高一点，就算发烧也只是低烧。
　　“他的话你也信？金守护已经开始封锁这片地区。”金开冷漠地踢了踢鹿曦，说，“这小子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等金守护将我们一并抓回去。”
　　吴慕晗脸色铁青，一眨不眨地盯着鹿曦：“你在拖延时间？”
　　“我一直和你在一起，我怎么知道小舅舅来没来？！”鹿曦又道，“我和你说过的！我身体温度低，所以现在已经是高烧了。”
　　吴慕晗面无表情看着他。
　　“脑门温度不准，要不……你亲亲我？”鹿曦伸出粉红的小舌头，控诉道，“烫的！”
　　吴慕晗冷冷起身，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摘下了鹿曦送他的手镯。
　　鹿曦：“别——”
　　金开心领神会，接过手镯丢在地上，一脚踩上去。
　　咔嚓。
　　“你看出来了吗？”金开冷笑着从手镯碎片里捏起一个微型追踪器。
　　吴慕晗不发一语。
　　鹿曦：“……”
　　金开拧开折叠刀，用刀刃抵住鹿曦两腿之间，沉声道：“你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干嘛你！？”鹿曦打了个哆嗦，夹紧双腿。
　　“留着它只会危害社会。”金开冷笑一声，刀尖顺着鹿曦的裤腿内侧滑进去，刀尖抵在他的命根子上，恶意地戳了戳，“不如我帮你切掉吧。”
　　“小蘑菇——啊！”鹿曦的声音惊恐得变了调。
　　吴慕晗眼底冰凉，失望道：“我不会再信你了。”
　　金开面色稍霁，手里小刀却一晃，贴在鹿曦咽喉上：“要我替你杀了他吗？”
　　鹿曦又是一口气提到嗓子眼，求助地看向吴慕晗。
　　吴慕晗漠然摇头：“不需要为这种人脏了手，把刀给他，我们走吧。”
　　鹿曦对上吴慕晗的眼睛，心里倏然一空，什么浑闹的话都再说不出来。
　　金开将折叠刀扔在鹿曦脚边。
　　吴慕晗背上绳索，头也不回地走到窗口，爬出窗外。
　　“吴慕晗！”鹿曦大喊，“你把我留在这里，我会死的！”
　　金开站在窗口，见吴慕晗安全落地。
　　“吴慕晗！我刚刚还救了你！”鹿曦大脑生疼，口腔滚烫，“法克，回来！”
　　他撑起昏沉的脑袋，两脚夹起小刀，割断绑住双脚的绳子，紧接着身子靠着墙壁蹭过去……
　　忽然间，折叠刀被一只军靴踩在鞋底。
　　金开蹲下身，冷冷盯着鹿曦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我想过了，吴慕晗喜欢逃避，但我不能，我就是为复仇而来。”
　　鹿曦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便索性抬起头，满脸戏谑：“我知道了……当着你的面|□□朋友，这让你感到自己很无能，对不“
　　鹿曦见到金开阴沉的脸色，畅快道：“告诉你，你现在还能苟延残喘，全是因为我上一次饶你不死。而你现在不放过我，是因为我上一次给你带来了恐惧！多可悲啊。”
　　“是吗。”金开扯下鹿曦的腰带，绑住他的嘴，起身道，“现在，是谁恐惧？”
　　鹿曦挑衅地望着他。
　　“忘了告诉你，金守护没有来。”金开露出一个冰冷才笑容，道，“外面的人只围不攻，想必是你的敌人不是朋友。”
　　鹿曦脸色一变。
　　金开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抬脚朝鹿曦脚腕狠狠踩下——
　　咔！
　　“唔——！！”鹿曦脸色惨白，瞬间疼晕了过去。
　　鹿曦醒来时，听到噼啪的声音，抬头望去，一股热浪，浓烟刺鼻……只见大楼内已经着起大火。
　　鹿曦环顾四周，发现金开把那把刀也带走了。
　　“法克。”鹿曦靠在集装箱上，疼得他直想拿头撞墙。
　　“在找什么？”
　　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
　　鹿曦抬起头，发现有人蹲在集装箱上，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快……帮我解开？”鹿曦把被绑着的手举起来。
　　黄子爵静默片刻，掏出一个小刀片。
　　鹿曦：“你在这里做什么？”黄子爵出现得比警方和金守护还早，让鹿曦不得不怀疑他出现在这里的动机。
　　“我嘛……”黄子爵拿着刀片，却不帮他割断绳子，而是从箱子跳下来，蹲到鹿曦面前。
　　“从鹿家大少回到京城的那天起，我就认为，他应该和我在一起的。”
　　鹿曦蹙眉，咬牙切齿地说：“不巧，他刚刚走了。你现在把我放开，我告诉你往哪走，我正好也要去抓人……”
　　黄子爵一动不动，只用豹子似的黑亮眼睛盯着他。
　　鹿曦突然后背一凉，仿佛自己成了猎物。
　　黄子爵：“鹿曦，我是在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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