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也有春天

　　“吴二，我妈来接我了吗？”
　　“谁说她会来接你。”青年目光转过来。
　　串串害怕地退了一步，鼓起勇气问：“可今天是周一，我……怎么去学校？”
　　青年站起身，影子如同一片乌云笼住了串串。
　　“从现在开始，你只要学习不再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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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少有人路过的小巷子里。
　　“叔叔，救命！救救我！他不是我爸爸……”串串小子弹似的冲到一个成年男人腿上，满眼恐惧地抓着他的腰，崩溃嚎啕，“求你了！别让他抓我走……求你了……求你了……”
　　成年男人疑惑地看着他，又看看朝自己走来的青年。
　　“串串。”青年男人提着一袋水果，面无表情道，“你再怎么闹别扭，爸爸也不会给你买变形金刚。”
　　串串惊恐地躲到成年男人背后。
　　“你是他爸爸？”
　　“嗯，我的孩子不听话。”青年不冷不热地放下水果，走过去把串串拎起来。
　　“我不认识你！”串串蹬腿挣扎。
　　青年伸直手臂，串串便在半空乱挥乱踢，却够不到他。
　　如果说是父子，这爸眼里充满戾气，而且年纪过于年轻……成年男人想了想，还是选择不惹麻烦，转身离开。
　　“他不是我爸爸！”串串在青年怀里不住挣扎，眼睛死死盯着离去人的背影，仿佛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声嘶力竭地大喊，“救救我！我不认识他……求你了！别走！求你了……”
　　那个成年男人在巷口顶住脚步，迟疑地掏出手机。
　　青年安静站在原地，左手提着串串，嘴里叼着指环，套在右手的食指、中指、无名指……
　　“喂？警察吗……”成年男人听到孩子哭声越来越近，不由回头，只见森冷寒光迎面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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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串串踮起脚，拧开门把手，轻轻将门推开一条缝。
　　门外青年男人正默然擦拭着军刺，桌面上摆满了格式手枪、弹夹、指虎。
　　串串缩着脖子，后背紧紧贴着墙根，蹭到了门口。
　　“去哪？”男人冷冷出声，目光鹰隼般扫向鬼鬼祟祟的串串。
　　串串吞了口唾沫，哆哆嗦嗦地说 ；“……尿尿。”
　　吴凡给右手食指戴上猫耳指虎，紧接着活动了下手指，朝串串说：“过来。”
　　串串一动不敢动，他见识过那些指环的厉害。他亲眼见吴凡只是戴上了这些指环，一拳揍在一个成年男人脸上，那男人脸上便留下数道深可见骨的裂痕，鼻梁歪斜、眼眶破裂、嘴角豁开……献血顿时从整张脸上冒出来。
　　“过来，别让我重复第三次。”吴凡的目光冷如冰碴子。
　　串串迈着两条小短腿走到男人面前，他才比吴凡的膝盖高了一点，视线不抬便撞上了吴凡的右手，他犹记得那指环上曾粘连过别人的皮肉。
　　吴凡见串串两腿发抖，不由道：“害怕？”
　　串串目光盯着他的指虎，大气也不敢出。
　　“柜子上的钱，是你拿的吗？”吴凡抬起串串的下巴。
　　“不是！”串串不假思索道。
　　“你在说谎。”吴凡一翻掌，指环的尖刺在白嫩的小脸山比划。
　　串串感觉那闪着感光的刺就在自己眼眶边缘徘徊，紧紧闭上眼睛。
　　“回答我，是不是你偷了钱？”吴凡扒开他的眼皮，令尖刺一寸寸靠近他的眼球，“现在说实话，我不惩罚你。”
　　串串抿着唇，眼睛里盈满泪水。
　　“……不是我。”串串声音颤抖。
　　吴凡放开他。
　　串串僵了两秒，瘫软在地，压抑着抽泣声。
　　“就和你那个妈一样。”吴凡嘴角一抹嘲讽的笑。
　　良久，串串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逃进厕所，却发现裤子已经尿湿了。
　　他却顾不得换裤子，只急忙忙拆下手纸卷，从内芯里掏出了两百块钱，丢进马桶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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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白牙气喘吁吁跪在地上，两手被绑在身后。他低着头，只让人到青紫的嘴角。
　　“凡哥，皇甫家的货被劫走那天，我亲耳听见他和老黑打电话！我上去质问，他说是你的命令，把我关了起来。”
　　吴凡听完属下汇报，面无表情转向跪在地上的边白牙：“串串，是你通风报信吗？”
　　“不是我。”边白牙说得斩钉截铁。
　　那名举报的下属厉色斥道：“我亲耳听到的，你怕事情败露，还让孙洋把我扣押起来。”
　　边白牙冷笑：“你记错了，是我看见你鬼鬼祟祟地打电话，疑心你叛变，便上去对质。结果发现你在给老黑报信，我才让孙哥帮忙看住你。”
　　“如果我是叛徒，那我被关起来之后，货怎么还会丢？！”
　　吴凡站起身来到边白牙身前，用手枪托起边白牙的下巴：“回答我，你在撒谎吗？”
　　边白牙直视吴凡双眼，恨声道：“我说了不是我。我想提醒运输员小心，可是他们已经出发了，我打电话，却被人套麻袋揍了。”
　　紧接着边白牙狠狠地看向举报者：“拜你同伙所赐……我脸上的淤青还没消，而你竟然还敢来污蔑我。”
　　“你和他，我只能相信一个。”吴凡平静地注视着他。
　　“放开我，我告诉你答案。”边白牙顿了顿，说，“我有证据。”
　　吴凡：“起来。”
　　边白牙站起身，转过去。
　　吴凡替他松绑。
　　边白牙活动了下酸痛的手腕，看向那名举报者：“你真不该做这些蠢事的，我从小在吴二身边长大，他知道我从不对他撒谎。”
　　边白牙抽走吴凡手里的枪，毫不犹豫地拉开保险栓。
　　举报者瞳孔收缩，只觉此刻边白牙的神色和吴凡同出一辙。
　　砰！
　　边白牙被后坐力震得手臂发麻，他尚且第一次开枪爆了一个人的脑袋。
　　“现在，我可以加入了吗？”边白牙将枪丢还给吴凡。
　　吴凡：“九点半，61码头，把皇甫的货抢回来。”
　　边白牙笑了，牵动嘴角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货拿回来就行，其他的我去沟通。”吴凡强调道，“不要擅自和皇甫家的人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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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凡面色通红，趴在边白牙背上，双臂托着边白牙的大腿……
　　边白牙脸色惨白，嘴里咬着自己的拳头，眼底充满恨意。
　　吴凡目光涣散，埋首在边白牙肩头，嗓音有些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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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不可能出现在那……有卧底，一定有卧底。”边白牙站在甲板上，扶着栏杆，扫视了一圈，突然指着一个女人道，“把她丢下海去。”
　　女人难以置信地低叫一声，躲到吴凡身后。
　　“去啊！还愣着干什么？”边白牙怒道。
　　几个小弟面面相觑，一边是老大的新女朋友，还在蜜月期，一边是老大的干儿子，平时和他们玩得没上没下，得罪谁都影响仕途……
　　吴凡挥挥手，示意那女人先离开。
　　“你放走她，仓库里炸死弟兄怎么办？”边白牙阴测测道，他抽出腰间的配枪，瞄准女人的背影，“她必须偿命。”
　　“给我抓住他！”吴凡厉色道。
　　属下们顿时一哄而上，象征性地去擒，却没真的动手，只是技巧性地打掉了边白牙手里的枪。
　　“就算有人得偿命，那个人也该是你。”吴凡一脚将落在地板上的手枪踢开，冷斥道，“我说过多少次，不要私下联络皇甫！我们和他的雇佣关系早已结束，这桩买卖你本来就不该带人介入！”
　　边白牙顿了顿，不耐道：“我也是为了让大家多吃几单。兄弟们每天出生入死，可你看看都穷成了什么样？还要东躲西藏地过日子。”
　　“我们是佣兵，不是□□！”吴凡冷冷道。
　　边白牙感觉腰部酸痛，他靠在船桅上，说：“还不是犯法？都一样……那女人不是卧底就是线人，趁早办了吧。”“在你冷静下来之前，先把你手头的事务交给孙洋。”吴凡低沉道。
　　“……我不冷静？”边白牙咬咬牙，一瘸一拐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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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动，偏执……真怀念啊。”孙洋走到边白牙身边，点燃一支烟，“看着你，就好像在看十年前的吴二。”
　　“谢谢你一句话点醒我。”边白牙上缴了电话和账目，狞厉道，“我本来并不清楚自己要什么，但看到吴凡，我开始知道自己绝不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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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方昨晚秘密赶往零号码头，已成功破获□□交易现场，缴获大量海X因、冰|毒，还有少量墨西哥最新研发违禁药物T09。”
　　“目前，皇甫集团涉嫌毒品交易，负责人正接受警方调查。”
　　“交易现场，某国际佣兵团伙涉嫌协助交易，19名罪犯被当场击毙，4名罪犯落网，头目在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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