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也有春天

　　见鹿晗逃也是的离开，鹿曦忍不住对吴慕晗说：“他真好玩儿，什么都写在脸上。”
　　吴慕晗眉毛一抖，似乎有些不悦。
　　“他和我长得像是不是？”鹿曦问，“保镖都把他认成我了。”
　　吴慕晗含糊地嗯了一声，他觉得那个明星气质很像以前的7号，但是和现在这个鹿曦倒是天壤之别。
　　鹿曦提上裤子，给制片人打了个电话：“组里今天谁去接的高铁？……嗯，鹿晗人已经到了，给他送点吃的。”
　　“今晚有更精彩的项目，这件事……我现在没兴趣了。”鹿曦拍了拍吴慕晗的脸，扫了眼对方还硬|挺的下|身，笑眯眯地让人给他松绑。
　　吴慕晗沉默地瞪视着鹿曦，目光变得危险。
　　鹿曦跑了，吴慕晗在保镖监视下回到房间。
　　吴慕晗坐在温泉水里，张开双臂架在潮湿的岩石上。露天的温泉里有丝丝晚风吹过，黑发湿漉漉地贴在吴慕晗脸上，他皮肤在热气蒸腾下变得格外白，紧实的胸膛微微起伏，水珠从脖子淌到肩膀，顺着锁骨转折，划过饱满的胸膛，汇入温泉水……
　　脑海里是刚才鹿曦骑在自己身上的画面，吴慕晗张嘴舒了口气，一阵白雾，视线变得些许朦胧。
　　“这里环境很好。”鹿曦裹着浴巾，他刚从外面回来——鹿晗大概是被他吓到了，死活不肯开门。
　　想到鹿晗在门内战战兢兢地找着借口，把自己挡在门外，鹿曦嘴角不禁向上抬起。
　　吴慕晗看到鹿曦邪恶的笑容，眼皮不自觉跳了跳。
　　“不过，还是你更有意思。”鹿曦说着在吴慕晗侧面坐下来，只把两条小腿伸进温泉泡着。
　　吴慕晗冷哼一声，鹿曦无时无刻不在撩拨自己。
　　鹿曦骨架小，肩膀窄，腰比女孩也宽不了多少……唯独他的小腿比较结实，因为小时候总说自己是头鹿，钟情欢快地奔跑来去，所以小腿肌肉稍微发达。
　　鹿曦：“你喜欢这里吗？”
　　吴慕晗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在他还是鹿家大少爷的时候，去过比这豪华一百倍的温泉。他发现鹿曦不太会享受，在吃上面也不太讲究，尽管金守护在饮食上煞费苦心，可实际上鹿曦倒是挑不出好赖。
　　“我爸说，一味挥霍的人，肯定是还没有自己赚过钱。”鹿曦小腿在水里晃来晃去，蒸得微微泛红。
　　吴慕晗微怔，随即太阳穴突突地跳，知道鹿曦这是拐外抹角地损自己呢。
　　“但是我不怪你，你是我弟弟嘛，我赚的钱本来也打算给你花。”鹿曦好似不计前嫌似的说。
　　吴慕晗终于忍不住开口：“鹿角集团业务跨行跨业，覆盖全球，每年盈亏都难以说清。你只是个继承人，并不代表公司是靠你运作的。”
　　吴慕晗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当他来到鹿角集团那天起，渐渐着手公司内的业务清单，会议上旁听鹿西南的总结和计划，每每只能听懂个两三成。
　　就算到了后期即将接管公司继承，吴慕晗也很清楚自己负责的部分是北京分公司营运，保持每年收支平衡已经很不错了。毕竟鹿角集团实在太大，创始人太聪明，公司各个支点已经可以独立运作，却又紧密相连。
　　鹿曦抬起头，看着天井露出的半阙星空，淡淡道：“至今年2月为止，鹿角品牌价值53亿美金，以电子商业为主，还有食品、药品等七大类产品，分公司服务拓展为数据分析、证券、文化投资……上个季度的总收入是……支出……我们的资金结构……”
　　吴慕晗听愣了，半响才问：“你都背下来了”
　　“这只是一部分数据，记下来并不意味着能够合理运用。”鹿曦声音平静，皱眉说，“不过专业职能不同，作为一个领导者，我努力把握住公司发展进度，做对的决策，就够了。”
　　吴慕晗沉默了，这一刻的鹿曦又和以前不同，既不是软糯乖巧的，也不是轻浮暴戾的。
　　“我走了之后，你怎么解决的？”鹿曦恢复了嬉皮笑脸，他一只脚突然撩出水面，轻轻踩住吴慕晗赤|裸的胸口。
　　“冲了个凉水澡。”吴慕晗目光敛起，内心些许澎湃……他总觉得刚刚即使很短暂，但那一刻才是真正的鹿曦。
　　曾经鹿曦用呆呆傻傻的样子掩饰他的机关算尽，达到目的后，鹿曦暴露了他的神经质和不择手段，吴慕晗以为这就是鹿曦的真面目了……可如果鹿曦还有什么是不想被别人发现的呢？
　　吴慕晗也想不通，鹿曦心里还有什么想要遮掩的。
　　“你怎么走神了？”鹿曦不满地撩了些水，泼到吴慕晗露在水面外的身体。
　　暧昧的情愫立刻充斥在温暖的露天温泉。
　　“小明星没有满足你吗？”吴慕晗讽刺道，他皮肤被鹿曦脚掌碰到的地方，一种异样的感觉，令他心猿意马。
　　“我们什么也没做。”鹿曦解释道。
　　“哦。”吴慕晗面无表情。
　　鹿曦脚尖一下下点着吴慕晗的xx，有点委屈地说：“真的，我只是去告诉他一些真相，当初他的车祸被人拍到，是有蓄谋的。”
　　“不用跟我解释。”吴慕晗漠然道。
　　鹿曦苦着脸：“你是我可爱的弟弟，误会我就不好了……明明我的身体只对你有反应的。”
　　完全和告白无异的一句话，被鹿曦随随便便的说出来。
　　吴慕晗脑内的某根弦快要崩断，他磨着牙说：“那就请你把我当做弟弟那样的对待。”
　　鹿曦用脚尖戳了戳吴慕晗的心窝，反问：“你不喜欢我这样吗？你不喜欢我对你这样这样，然后那样那样……”
　　“……保镖什么时候撤走？”吴慕晗逼着自己将注意力从鹿曦的脚上转移。
　　鹿曦坐在岸边，两手撑在石头上，仰着头说：“他们不走的。”
　　吴慕晗一惊：“整晚都在？”
　　“嗯。”鹿曦想了想，把脚泡回热腾腾的温泉，“如果你睡不着，我就让他们去门口守着。”
　　吴慕晗冷笑一声：“哪个哥哥会让人24小时候监控自己弟弟呢。”
　　“不光是因为你。”鹿曦好像有点被吴慕晗的表情刺到了，他失落地低下头，“我小时候被绑架过，所以习惯每一次出门多带点人。”
　　鹿曦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轻，目光收敛，眼睫毛湿漉漉地垂着，看起来格外招人疼。
　　吴慕晗心脏一抽，他立刻用力攥紧拳头，暗暗叮咛自己，别再被这小妖精骗了。拜鹿西南所赐，他做鹿少爷的时候，骨折、脑震荡都是常有的事，绑架算什么？
　　“其实从第一次见你，我就有点喜欢你了。”鹿曦脱下浴袍，盯着水面的目光有些闪烁。
　　吴慕晗不知道他这话是从哪转过来的，明明上一秒还可怜兮兮地说自己被绑架过……
　　鹿曦记得那时候吴慕晗像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眼睛里有不甘，还有一点点畏惧和绝望，手里紧紧握着一把比自己还高的大黑伞，像是握着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鹿曦紧紧地盯着水面，又说：“可是我不能有弱点。”
　　完了，又开始犯病了……吴慕晗默默地挨着石头退开一些。
　　噗通，鹿曦缓缓滑进池子里，他把自己缩成一团，双臂环抱着自己，半蹲在池子里，温暖的泉水没过了他的肩膀。
　　“吴慕晗。”鹿曦突然连名带姓地叫他。
　　不论什么理由，你剥夺了我的自由和尊严……吴慕晗面无表情看着水面上鹿曦的一颗头，强忍着把他按进水里的冲动。
　　“有时候克服恐惧的唯一途径，就是身处恐惧之中……”鹿曦突然深吸一口气。
　　噗通。
　　吴慕晗哑然，见水没过鹿曦的头顶，水下一团黑色的头发飘来飘去，突然向自己靠近。
　　“啊……！”吴慕晗觉得腰间一疼，是鹿曦在水下咬住了他以前的伤口。
　　“唔……”鹿曦从水底冒出来，贴在吴慕晗胸前喘着气。
　　吴慕晗条件反射拍拍鹿曦的后背，帮他顺气。
　　“我以前有恐水症。”鹿曦说，两手挂在吴慕晗肩膀上，他特别喜欢吴慕晗的肩，比他自己的宽，很让人有安全感。
　　吴慕晗想到以前在福利院，两个人在大桶里泡澡……
　　鹿曦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立刻道：“是更早以前。”
　　“哦。”
　　鹿曦平静道：“后来我爸找了个游泳教练，天天把我往3米深的泳池里扔，三个月，我学会了游泳。”
　　吴慕晗面无表情抚着鹿曦的头，心里暗暗唾骂，果然一家子都是神经病，只有大变态才能教出小变态……吴慕晗，你不许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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