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也有春天

　　吴慕晗费力地睁开眼睛，感觉身体虚得像不是自己的。
　　视线渐渐对焦，他看到了端端正正坐在床边，眼珠滴溜溜转来转去的鹿曦。
　　鹿曦见他醒了，不由高兴地眨巴着清澈的眼睛，委屈地说：“我还以为你死掉了呢，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
　　吴慕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鹿曦依旧那样可爱而纯良，却再也激发不了他一丝的心动，只会令他感到不适。
　　见吴慕晗麻木地移开目光，鹿曦也不生气，只笑眯眯地问：“你想要什么？你生日到了，我买给你。”
　　吴慕晗一言不发，双目直直地望着天花板，只当他不存在一般。
　　鹿曦：“你不说？没关系，我给你准备好了。”
　　说着，鹿曦转身捧出一个礼盒，拆开丝带，倒出一堆避|孕|套。
　　“喜欢吗？”鹿曦耐心地问，见他依旧不理不睬，便道，“对了，我放金开走了。”
　　吴慕晗心灰意冷地闭上眼。
　　鹿曦把洒落在地的避|孕|套一个一个捡起来，装回礼盒中，一边捡，一边说：“你之前明明那么喜欢我，我才决定让你留在地下室的，为什么轻易就要和金开离开呢？如果不是你出尔反尔选择离开，我也不会惩罚你。看，我们打平了。你却要自杀？”
　　吴慕晗无法理解鹿曦的逻辑，正常人怎么可能理解精神病的逻辑？
　　鹿曦装好套套，手在盒子里哗啦啦地摸来摸去，突然抽出一个金色的环。
　　“喏，生日快乐。”鹿曦说。
　　吴慕晗感觉手腕一凉，是鹿曦给他戴上了一个螺丝钉手镯。
　　手镯大小刚好卡住他的手腕，冰凉坚硬的金属摩擦着他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
　　“这一点点疼，是为了提醒你别再做傻事。”鹿曦淡然看着他，轻声说，“如果你再有这样的念头，我就把你关在精神病院的妈妈送去缅甸，在那里，她可能因为赌瘾被剁手，被卖掉内脏哦。”
　　吴慕晗猛地睁开眼，目光刀子似的射向鹿曦。
　　“原来你还会发怒。”鹿曦笑了，“我以为你又要消极抵抗了，以往的经历没有教会你听话吗？”
　　其实就算鹿曦不说，吴慕晗也不会再有轻生的念头。在失血过多，头脑开始眩晕的那一刻，吴慕晗就后悔了。他不该用鹿曦的变态来惩罚自己，他应该好好地活着，总有一天鹿曦会遭报应。
　　吴慕晗压抑着心中的恶心，咬牙道：“别碰我妈。”
　　“好啊。”鹿曦耸耸肩，伸了伸舌头说，“看吧，我这个人很容易心软的。”
　　吴慕晗沉默片刻，道：“你打算关我到什么时候？”
　　鹿曦：“不一定，看心情喽。”
　　吴慕晗皱眉：“……我不想被关在地下室，那里连阳光都没有。”
　　鹿曦掀开被子，躺到吴慕晗身侧，强行枕着他的手臂，碎碎念道：“我已经对你很好了……你看，我其实可以用毒品控制你。”
　　吴慕晗打了个冷战。
　　鹿曦又说：“西方有一种方法，把人关在棺材一样的盒子里，不给他声音，不给他光，七天后看他一次，十四天再看他一次……渐渐地，他就会变成忠于你一人的奴隶。”
　　吴慕晗面无血色，他觉得鹿曦绝对做得出这种事。
　　鹿曦突然哼起了歌，接着问吴慕晗：“好听吗？”
　　吴慕晗麻木地说：“好听。”
　　“Skin to skin。”鹿曦打了个哈欠，“我最近很喜欢的一个男明星。”
　　那你快去坑害他，别再来烦我，吴慕晗狡猾地想。
　　鹿曦哼着哼着，睡着了。
　　吴慕晗木然地转过头，入眼是一颗毛茸茸的脑袋顶。
　　鹿曦发量多，发色又黑又亮。
　　吴慕晗抬起手臂，看到手环下狰狞的伤口，不由目光一凛。
　　他看了看没关上的门，那里有两个保镖。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握紧拳，把手放下了。
　　鹿曦没有再把吴慕晗关回地下室，而是让他留在现在的房间，但是依旧有人把守。
　　吴慕晗不知道鹿曦到底意欲何为，有时候他觉得鹿曦只是拿自己解闷，但是鹿曦又时不时会在他面前露出另外一面，捧着捡来的流浪猫，纯良而富有爱心的样子。
　　鹿曦也会给他买好吃的，叫他一起打游戏，一打就是一夜，吴慕晗每每第二天要睡到中午，醒来时鹿曦已经去公司，他甚至不知道鹿曦哪来的体力。
　　鹿曦还是会和他□□，并且再也没有上过他，大多数时候吴慕晗是快乐的，而且因为对方是鹿曦，这种快感会翻倍。
　　不得不说，鹿曦有时候是可爱的，但绝大多数时候让人恨得他牙痒痒。
　　例如某一天，鹿曦看到吴慕晗摘掉了手镯，当下便叫来一个纹身师傅。
　　吴慕晗疼得一身虚汗，咬紧牙关。
　　鹿曦看着在吴慕晗后背的一片红肿，又看看自己手里的图样，皱着眉毛对纹身师说：“我看不出来。”
　　纹身师：“要等几天，消肿后图案才会清晰。”
　　如他所说，几天后，吴慕晗背后的鹿角渐渐成形。
　　鹿曦很满意，自己欣赏了很久，才拿来镜子给吴慕晗看。
　　“以后如果你取下我给你的礼物，我就会在你身上留下另一样。”鹿曦丢掉镜子，脱下裤子，上前抱住吴慕晗。
　　吴慕晗脑子里是刚刚镜子上硕大的青色鹿角图腾，他心情复杂地接住扑过来的鹿曦，两人双双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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