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队队长

　　十五、又是一件怪事
　　赖皮脸！
　　白良扁着嘴，不理睬他。
　　“冰箱里都空了，我把过期的都扔了，不补充些什么，你在家吃什么？”
　　“我不去买菜。”
　　“就是出门走走，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买回来你不吃，又是浪费。”
　　“……”白良说不出话，浪费粮食，罪大恶极，被他家那个经历过没饭吃，连树皮都没得吃的爷爷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罚他！
　　李文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见他似有松动，连忙哄道：“你那一棍打的方式不对，出力的方向也不对，你跟我买菜，我教你。”
　　白良扭头，不信任的看李文凯。
　　见对方终于有了兴致，李文凯立刻蹦起来，拿起那根臂力棒，开始来回比划做示范。白良看了一会儿，觉得眼花，头也开始疼，他更懒得理他了。
　　李文凯还在得意，道：“你就是锻炼太少，得出门晒太阳，去健身房什么的，我跟你说，没事你就多练练，特别简单……”
　　简单个屁！白良翻了他一眼，抱着衣服往卧室外走。想想他还是不愿意忍受被对方嘲讽，强行辩解道：“我练过，我很认真的练过，很辛苦才有了一些中看不中用的肌肉！”
　　“在哪儿练的？健身房吗？那可不就是中看不中用……”这回李文凯听出对方的不高兴了，后知后觉的跟出去，舔着大脸追问：“什么时候的事呀？我刚来五队的时候吗？还是在那之前？我那时候看你，就觉得你特别臭屁，一副随时随地都在拈花惹草的样子……我可嫉妒了，你不知道，我瘸着腿，跟你走在一起，所有人都回头看你，再看我的时候眼神特别同情……”
　　“……”猴年马月的事了！想起两人刚组搭档的时候，各种互相看不上彼此，白良也觉得好笑，他就笑了一下，停下脚步，回头看准备跟着自己走进次卧的人，倨傲道：“我还是很臭屁，你还是很有可能被同情。你可以继续嫉妒我。你跟过来干嘛？”
　　“？”
　　见他一脸茫然，白良拦住他问：“我换衣服，你跟过来干嘛？”
　　白良关上门，李文凯站在门外。小良要换衣服，是要一起去买菜吗？他很高兴，小良不仅跟他说话，还跟他笑了！他很开心，那是不是说明他可以顺便带他出去吃顿好的了！
　　“都爷们儿，澡都一起洗过，你换衣服干嘛关门！”李文凯乐颠颠儿的推开房门，看着眼前衣衫半解的人，他愣了一下，瞬间僵了脸上的笑，他按捺住几乎失控的心跳，默默的关上房门，转身走进卫生间。
　　“白痴！”白良看着关上的房门，无声的嗤了一句。转身背对着已经关上的房门，他才将几乎冲出口的心慢慢收了回去，他松了口气，重新继续换衣服。
　　两扇门的后面分别关着两个人，藏着两颗悸动不定的心，两个人却有同样的想法：这回真的不妙了。

　　陈虎到达约定的地方的时候，时间尚早，他在茶楼的甜品区逛了一会儿，挑了一个刚出炉的年轮蛋糕，才往约定的包厢去。他推开门，又关上，重新确认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走错地方，才重新推门。
　　这回他还没碰到包厢的门，有人从里面将门打开，笑道：“你来了？”
　　入眼是李文凯的一脸春风得意。
　　“……”笑得太渗人了！陈虎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他简直要抓狂了！他刚刚退出去，完全是因为这两个人，这个在给那个喂饭，喂饭，喂饭！他就不明白了，分明被撞破了，怎么这个大胡子还能笑得这么开心！
　　这时候，白良也站起来，冲陈虎掀了一下嘴角，道：“队长说有不明白的就问你，你回答不了的或者不能说的可以直接告诉我们，她有点忙，今天不会过来。”
　　“……”陈虎拎着蛋糕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放，看着在室内仍旧不肯解下围巾的人，冲他弯着眼睛笑了一下，列出一口白牙，点头道：“哦，她跟我说了，让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们……”他看着茶桌上的餐盒，提议道：“哥哥们要是没吃午饭的话我们换个地方……”
　　“正好吃完。”白良指着旁边的椅子示意陈虎坐下。
　　李文凯已经关好门回来了，见陈虎还站着，笑道：“你小子，想罚站吗？”
　　“……”陈虎坐下，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莫名开始紧张。
　　“你别紧张。这里已经检查过了，很安全的。”白良笑了一下，想让陈虎放松，陈虎却被那个笑容晃住了眼，下意识避开那双眼。
　　太刺眼了，太好看了！
　　“你别动。”李文凯拦住白良不让他动手，眨眼的功夫，他已经把那些多余餐盒全都捡走，茶桌重新干净清爽了，他抬手在空桌面上敲了两下。
　　陈虎反应过来，将自己拎来的蛋糕放在桌子上，问：“……那……还吃蛋糕吗？”
　　看李文凯收拾桌子后又切蛋糕，陈虎目光不定，在那两人之间来回扫动。
　　他暗自摇了一下头，甩开莫名其妙的想法，道：“那么，两个哥哥要问什么呢？”
　　李文凯把一块蛋糕分成很多小块，推给白良，直入主题，道：“江城绑架，被救的细节。”
　　“细节？”
　　“对。细节。”见陈虎似有不解，白良补充道：“类似于，你父亲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重伤是什么伤，怎么伤的，轻伤又是什么情况。这样的细节。”
　　“那……”陈虎欲言又止，他明白了，他们其实知道那件事的构架，找他是为了填砖，他们想要弄清楚所有的细节。可是，为什么呢？他问：“为什么突然问这些呢？”
　　“因为这是正在查的案子。”李文凯道：“我们觉得你那个案子并没有完结。”
　　陈虎陷入了沉思。他们居然说了真话！这让他愈发为难，他们根本没有绕弯子，即便循序善诱。
　　而是以诚待他。
　　见他沉默，李文凯和白良对视一眼，白良换了一个角度，又道：“那天追你的混混里，是不是有人认识你们？是你们熟悉的人？”
　　“不是熟悉的人。”陈虎道：“我高三的时候不太听话，在外面混了一段日子。那些人打我，班长救我，就是那样……她一个人一根鸡毛掸子，不停的不知疲惫的打……”
　　“那……也即是说，其中一个人，在一年前再次带人围攻你，并且以为队长是你班长，所以被吓跑了？”李文凯问。
　　陈虎点头：“看起来是这样子。”
　　“不应该啊，如果只是这样打……”白良提出自己的疑问。
　　陈虎咬着嘴唇，想起那年那一夜那顿打，他心有余悸，没有说话。
　　李文凯一笑，暴力这种事情，小良是不会知道的！他解释道：“她那不是单纯的打，那是虐打。刑罚的一种。看起来是在打□□上，其实伤都留在心理，是一种攻击精神的心理战术。”说到最后，他不动声色的看了陈虎一眼。
　　精神攻击……白良若有所思，和李文凯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也看向陈虎。
　　能让“木木”选择这么残忍违规的作战方案救他，班长和陈虎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陈虎低着头，抠了抠手指，道：“这些我就不知道了，不过，那天有人拿刀砍到我眼前，班长帮我挡了一刀后，反手一棒打在那个人脸上，据说……那一棒打烂对方的脸。”
　　“！”白良抽了一口气，一个女高中生虐打一群人，还一棒子打烂别人的脸，这样的战斗力……他不敢相信，又看向李文凯。
　　这一回后者没有回应他，他的双眼依旧锁着陈虎。
　　这才是前西北第一队的成员该有的眼神。即便只有一瞬，白良仍旧勾了唇角，目光从李文凯脸上转向对面的陈虎。
　　“江城那件事，其实跟那一棒子有关。”陈虎吐出一口浊气，看出眼前两人都不打算喝茶后，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已经泡好的茶，道：“绑架我的主谋，据说是那个被打烂头的人的父亲，他绑我是为了引出班长。”
　　“……”又是一件怪事。
　　为什么那个主谋会知道班长就是“木木”？她暴露了身份吗？白良沉默了一会儿，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能当队长的搭档，业务水平绝对一流，不可能是这么愚蠢的半瓶子醋。他提出自己的疑问：“为什么知道绑你能引出她？”
　　“这部分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一个误会，这是我们当时都没有弄明白的问题。”陈虎抱起茶杯，喝了一口，继续道：“但是他们认定班长就是‘木木’，并且谋划找她报仇。根据当时的推测，绑架我的人……是从我母亲那里得到的消息，或者说……他们是从我母亲那里得到的推测，所以他们并没有对我怎样，我只是用来引班长上钩的诱饵。”
　　“你母亲？姜泩？”李文凯抓住重点，问道。
　　陈虎点头：“是的，姜泩。”
　　“为什么呢？”白良听得迷迷糊糊，陈虎和班长，姜泩和木木，这中间还有陈安国和队长……为什么像一团乱麻，他感觉越来越不清楚了。
　　陈虎又看了一眼对面的两个人，像又不像，他说不出是哪里不对，但是眼前这两个人和去年相见时很不一样了。他需要确定一下对方不是真的，道：“我们去年看了几部片儿？”
　　这个问题让两个人一愣，顿时有些尴尬。
　　陈虎道：“快回答我，不然我不能确定是不是你们。”
　　“两个。”李文凯道：“第二个没放多久，你就被队长带走了。”
　　白良抿了一下嘴，向李文凯示意：“第二个的男主像他。”
　　真的是他们！
　　陈虎松了最后的防备，再次确定了二人的身份后，他认命道：“木木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扮成我保护我父亲，那次她受了很严重的伤，所以我父亲一直很内疚。机缘巧合，我母亲以为我父亲外遇了一个叫木木的女人，然后各种原因，她认定班长就是我父亲外遇的那个木木。”
　　他尽可能说得简洁，含糊，却没有不清晰。这让听的两个人都很轻易的抓住了他们想知道的重点。
　　原来如此！
　　木木确实没有暴露身份，但是陈安国认识木木，陈虎认识班长，所以这父子俩很容易就能合计出班长就是木木这件事。
　　白良心底一叹，这确实是个机缘巧合的意外。

　　“……而她的这个认定被身边的有心人利用了。”说到这里，陈虎低下头，一下子将茶杯里的水全部倒进嘴里，坦白道：“所以确实有相当一部分机密，是我的母亲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透露出去的。这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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